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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但是没有给人知晓,或者是说这个人他的家人也许现在也正发热发寒或者有其它的症状。总之,这让人感觉很不安宁,而且今日那么多人看到了,也许不出几日,整个京城就会传出来,这个鼠疫的事情。恐怕又是一大惊慌。”
流翠道:“那王府里要如何处理?”
云卿想了想:“这个暂时不说罢,今日大夫诊断过了,京兆府尹的人很快会收到消息,到时候宫里面也会注意,只要没有扩散开来,就没有什么事情。”
口中说着,然而云卿却觉得有些奇怪,这难道是说闽州,福州那边的堤坝崩塌了之后,灾民移到了京城导致的吗?鼠疫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伴随着各种灾难而来的。
她想了想,慢慢的道:“我们府中也要多注意,这段时间让她们不要出去行走,以免沾染了病气。”
流翠目光明亮,点头道:“是。奴婢现在就下去派人告诉她们。”
“嗯。”云卿淡淡的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是有一点觉得不对劲,然而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蹙眉细细思忖。
接着,整个京城里,鼠疫这件事情传播了开来。每一家每一户都开始大面积的清理防瘟工作,包括王府里也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瑾王妃更是如临大敌,生怕鼠疫传到她和她的宝贝儿子御凤松身上,几乎每日里都叫人喷了御医院配下的消毒液在居所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府中都是人心惶惶。
据说,除了云卿那天看到的那个人以外,又在街道上和住宅区里发现了三四个得了鼠疫的人,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小心谨慎的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治不好的病惹到自己身上。原本每日里喜欢东家走西家窜,开茶会、宴会、酒会的夫人小姐们也都纷纷收敛了,日日在了府中绣花弹琴,绝不出府。
这样清净的日子在京城是少有的,云卿坐在房间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拿着一味中药,与那书上的药正在相互核对。
她和汶老太爷在这段时间碰过一次面,汶老太爷说这一次的鼠疫来得古怪,和以前解开鼠疫的方子有所不同。早在开国的时候,坤帝就配出了鼠疫的方子,这么多年,就算不是百分百治愈,也能控制得七七八八。然后这次的鼠疫,就算喝下去,人也不见有丝毫的好转,反而病情越加越重。
他让云卿在家里的时候,也帮忙看一看这病毒的解药,而他自己则带领着御医院的人,都在为研究这个鼠疫的解药而努力。
就在全城都被鼠疫闹的人心惶惶,街上几可罗雀之时,商铺,当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生意一降千里,不少商铺干脆也放假关门。
而瑾王府里同期也出了一件大事。
一日天还微亮,从粗使丫鬟们的院子里传来了惊恐的大喊,当云卿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丫鬟在门前哭哭泣泣,一脸悲惨到极点的样子。
流翠拉了那哭泣的丫鬟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抹着眼泪道:“今天一大早,我去喊粒儿起来,谁知道刚推开门,便看到粒儿的一双脚悬在口中,赶紧喊了人将她救了下来,却已经没得救了……”
流翠安慰了她几句,“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我也不知道,不过之前听她说过,她弟弟像是得了重病,家中无钱,她便去找了高利贷借款,如今高利贷逼上门来,她借了五两银子,不到几个月,滚到了三十两,原本高利贷的还好,这个月便频频催债,我们粗使丫鬟一个月的工钱还没一两银子,哪里还得起啊……”丫鬟说到后面,眼睛红得都讲不出话来了,她一大早看到好友吊在悬梁上,所受的刺激实在太大,现在眼前还是那面色苍白的脸,和不断晃动的双脚。
流翠见也问不出什么,走到了云卿的旁边将丫鬟的话传述给她。
原来是这样,云卿叹了口气。现在城中的商铺一大半都关门休息了,虽然鼠疫此事才持续不到一个月,但是影响还是颇大,不然陛下也不会严令御医院必须在一个月来将这种新型的鼠疫解药研究出来!
但是这要高利贷的也逼得太紧了些吧,竟然将人活活逼死!虽然本来向高利贷借钱就是一件极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一般人若不是逼到穷途末路,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这是怎么回事?”瑾王妃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前来,先是扫了云卿一眼,面色看不出一丝凌厉,然而一开口,院子里的丫鬟都一个个如临大敌,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瑾王妃虽然进京在瑾王府的时间不长,然而她惩治下人的手段,实在是让这些丫鬟们胆颤心惊,除了她的那几个亲信外,其他的丫鬟一个没做好,就会受到极大的惩罚。像前几天,一个刚进王府的小丫鬟在洗衣房看到王妃的新华服,好奇的上去摸了摸,后来被陈妈妈得知,传到了王妃那里,说那小丫鬟故意损坏那衣裳,结果小丫鬟就被拖出去用针将十个手指头都戳烂了。更别提之前背叛世子妃被送到王妃院子里的青莲,那是直接用袋子将人装在里面,活活的乱棍拍死的,当时拖出去的时候,血流了一地,吓的好些丫鬟几晚都睡不着。
粗使丫鬟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连忙走了出来,跪在瑾王妃的面前,老脸紧绷,恭敬地禀报:“奴婢见过王妃,世子妃。这丫鬟叫做粒儿,在王府里做了两年,平日里沉默乖巧,做事也勤奋,未曾想到她会做出这种的事情。刚才奴婢已经寻问了其他丫鬟,得知粒儿是借了高利贷之后,因为债债相叠还清不了就寻死。”
瑾王妃冷笑,缓缓地道:“借高利贷,她明知道高利贷是什么样的还要去借,如今还要死在府中,这是在打王府的脸子吗?妈妈,你平日里是怎么管事的,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放松了,才让你们纵容丫鬟去借高利贷,毁了自己还不说,还要毁了王府的名声。那高利贷借贷银钱,盘算剥削,难道她不知道!既然借了就要做好还钱的准备,她难道以为自己有什么好运气,能成为人上人,一跃上龙门,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吗?”
这话听着是说那粒儿,其实哪里是说丫鬟,分明就是字字句句暗指着自己。不过,这说多两句又能怎样呢,瑾王妃正是因为屡屡失手,御凤松又被人打了一顿,为了留在京城还不得不加重御凤松的伤,怨气积郁,否则的话,平日里她只会扮作高贵端庄,哪里会如此咄咄逼人。
云卿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淡淡的望着瑾王妃道:“王妃,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的事,让妈妈好好处理管教一番,莫要气坏了自己。”
瞧着她那副温和的脸面,瑾王妃越发想起云卿和御凤檀两人的作为,面色更冷,“这些出身卑微的人,一时不盯就会幺蛾子不断,我哪里有这样的心思一个个管呢,你日后也要操心才是。”
云卿面色依旧温婉娴雅,对她这撩拨的话丝毫没有感觉,点头道:“是,王妃。”
瑾王妃本来是不到这院子里来,只是在这种紧要的时刻死了人,才前来一看那丫鬟是不是死于鼠疫,如今得到了确定是上吊自杀,望着云卿冷冷一笑,目光中含着无尽的冷意,带着一大群人又簇拥了离开。
云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眉,转头正瞧见院子门口有人抬着白布覆盖的担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因为担架的颠簸,突然一只手来掉了出来,那手臂的袖子挂在担架上,露出紫色的斑痕。
而一旁的桑若因为习武的关系视力较之常人更好,见云卿凝望某处,便望了过去,声音平稳,轻声道:“世子妃,那个丫鬟身上好像也有得了鼠疫的症状。”
“嗯。”云卿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里暗暗诧异,却不动声色。
如今京城里已经足够恐慌了,这丫鬟就算是真的得了鼠疫,也不可大声呼出,以免造成王府里人心动乱,引起其他的事故发生,不过,也不可不为,她转身吩咐道:“流翠,你让人将那丫鬟住过的地方去喷洒药液,记得不要说是鼠疫,就说是去尸气。”
流翠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声应了。而后云卿对着桑若道:“去看看那丫鬟的尸体。”
桑若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转,“世子妃,那丫鬟可能是染了鼠疫,你若是过去查看,不小心沾染了什么,只怕奴婢担当不起。”也对世子交待不了。
当初她被分配到云卿的身边来,世子说他只有三个要求:第一条,保护世子妃,第二条,还是保护世子妃,第三条……务必保护世子妃。
……
总而言之,三个要求其实都是一个,就是保护面前的这个女子,沈云卿。
云卿看着她,幽黑的双眸盯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在研究鼠疫的配方,然而在府中却一直都没有染症的人可以研究,这丫鬟身上有类似鼠疫的青斑,我想去看一看,隔离的措施会做好的。毕竟我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快的死掉。”
她的声音轻柔缓和,说话的时候嘴角弯成一抹花瓣,凤眸清澈,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里每一处想法。
桑若看着面前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子,作为主子,实在不需要向下人解释什么,然而她却有耐心的将要去的愿意解释给桑若听,为的就是桑若着想,以免她到了御凤檀的面前难做。
她被派到云卿的身边,是有些不服气的,一个暗卫,却要站在明处,自称奴婢,和其他头脑单纯,天真愚蠢的丫鬟在一起,桑若很是不习惯,也不知道这个绝色的女子有什么魅力,能让世子神魂颠倒,甚至连哥哥都说机敏狠辣,温婉善良,这矛盾的词语在一个人身上体现,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可现在,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了。她在云卿的注视下,慢慢的低头,应道:“是。”
桑若对云卿的态度,云卿自然是能感觉到的,对方以前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份虽然都是做人属下,但是有很大区别的。能为她所用的人,自然是好的,不能的她就不会留在身边,不过现在看,这桑若应该是可用之人。
桑若去了一会,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便回来了,脸色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世子妃,那丫鬟的尸体奴婢已经放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瑾王府里占地广院子多而人员稀少,随便找出一间院子来摆放一具尸体对桑若他们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避过其他人的视线,到了东边拐角处的一个小院子里,进了其中的一间小屋子。
云卿望着平放在长桌上的粒儿,但见她秀发散乱,身上的粗布衣裳手肘和衣角都缝了补丁,衣袖却扯开了一条小口子,像是新被扯烂的。
而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紫色的勒痕,应该就是上吊时那条长布弄出来的。云卿用戴了厚厚手套的手指拈起粒儿的手臂查看之前看到的那块青斑,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不是鼠疫,是有人用力的拉扯了她的手臂,她奋力抵抗而造成的。”桑若目光在那伤痕上一看,准确无误的说出她的判断。
这一点,和云卿的判断一样,被暴力拉扯出来的淤青自然和所得鼠疫的青斑不同,她微微翘了翘嘴角,似乎是想到什么,“那你能看出,她是先被人勒死再挂上去的,还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吗?”那道缝补的干干净净的粗布衣裳上突然出现的小口,和这新鲜的暴力淤痕,让她得出了这个判断。
云卿虽然学的是医术,可她却不是仵作,擅长判命案和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