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靳承渊神色微沉,急速蹲下了身子,为女孩儿把掌心里间插着那些碎片给拔掉,随后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洛欣欣捂住了唇瓣,为眼前所见场景惊心。
长歌的脸色一片苍白,看起来就如同没有了血色。只是,她的身子却想要挣扎跳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想进屋子去看云闲——
穆斯脸色阴冷,他长臂用力压制着小女孩儿,薄唇里逸出来的声音很轻,沉着地道:“长歌,你别这样。”
“穆叔叔,云闲没了……”长歌的声音嘶哑,带着哽咽。同时踢了腿,试图跳下去,如疯了一般拼命道:“放开我,放开我——”
“长歌!别过去,我不让你过去。”穆斯只能够强行搂住她,看着靳承渊帮她把伤口处理好,低低地道:“你也不想让云闲走得不安心吧?别让她担心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长歌拼命地摇着头,在靳承渊包扎好她的伤口时候,掌心握成了拳头拼命地往着穆斯的胸~膛拍去,惹得那男人只能够狠下心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禁~锢住。
长歌的泪水,如断线珍珠,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沁出,沿着她的腮边流淌而过。明明难过到泪流不止,她却还是在抗拒着:“穆叔叔,让我去看云闲。我要去看她,我不让她走……穆叔叔,我不能没有云闲,云闲也不能没有我,让我去陪她,我要去陪她……”
到底还是个孩子,纵是平日如何坚强,到了这刻,还是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眼含闪闪泪花,失声地控诉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害死她?为什么、为什么——”
听着一直都安静到让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她此刻发出的凄厉声音,楚天阔与千里行都是垂下了眉眼。
独孤远站在一旁,眼见着她失控地痛哭着,那浓眉难得地紧蹙。他长腿往前一迈,快速地走过去握住了穆斯的手腕,在后者抬眉看他时候,指尖用力一扣,让他不得不松了手。
长歌得以自由,从穆斯的怀里跳了下去。只是,独孤远并没有让她继续往前冲撞,而是把她扯入了自己的臂膊护着,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在不断地微微颤抖着,还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他的眸子轻轻一眯,把她拥紧,冷声道:“长歌,如果你再任xing,我便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让你见!”
“云闲、云闲……”长歌好像没听到他的言语,只是抽泣着重复唤叫着云闲的名字。
“你知道云闲最讨厌什么吗?”独孤远指尖骤然用力一扣她的下颚,在她疼痛着稍微停下挣扎时候,沉声道:“云闲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愿意掉眼泪。因为她知道,只能够凭借着自己坚强才能够度过所有难关。你是她的女儿,这一点,难道如今还不知?”
长歌安静了下来,被泪水浸染的整张脸,在此刻却显得相当的清秀纯粹。
“九少,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楚天阔有点无法接受独孤远的犀利,他神色冷凝,道:“你不能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承担那么多!”
“在她成为云闲女儿的那一天开始,这些她就全部都要承担!”独孤远冷哼一声:“与年龄没有关系。就算她只有三、五岁,也必须要接受事实!”道手开血。
“可是——”
“楚三少,我没事了。”长歌突然开口打断了楚天阔的言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手背划过了眼角,唇边好似还有抹淡淡的弧度浮了过去:“已经足够了……独孤叔叔,我会好起来的!”
“这才乖。”独孤远轻舒了口气,抬了抬眉,对着千里行冷淡开口:“行少爷,请你尽快带云小姐的尸首离开!否则,我不担保自己会否改变主意!”
千里行没有说话,眸子沿着长歌的小脸凝睇过去一眼,咬咬牙,才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走进那房间。
一室可见全都是鲜血淋漓,虽然床榻那女子身上被一张白色的被单包裹住,但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子已经被解剖开来。想必,内里还有作用的内脏只怕已经被靳承渊取走。这时,她的脸容,其实依旧清晰可见,但因为眼睛部位也被解剖过,这刻只能够依稀看到她那满面血色的轮廓。
纵是在鲜血的沾染下,她还是她,那么的清隽秀丽,纯粹安静。
伊人已是香消玉殒,事已定局。无论他或她,曾经有过什么,都不再!
心,好似被割去了一块,狠狠地抽痛着,快无法呼吸——
原来,有些错,一旦铸造,就再无法弥补……纵是,你悔恨当初,又如何?zvxc。
到了最终,甚至连对他的一声叹息都剩不下!
她平生,做错过什么?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为了护着那个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身子又有病的女儿罢了——
所以,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与他无关,只是:对长歌,保密——
然则这个密,他辜负了她,保不了。
甚至,让长歌在她的尸首面前,撕心裂肺地疼痛着哭喊。那个在人前一直都表现得冷静自恃的小女孩儿,他甚至一度以为她不会有什么情绪反应的。没想到,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云闲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云闲!
煽情,却真挚!
怎么一切的爱、恨、情、仇,到了这刻,都仅仅只是过眼云烟呢?
因为她走了,一个人,连对他们挥手都懒得,潇潇洒洒。
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留着活着的人什么?
云闲、云闲、云闲……
往后,我还能再如何呼唤你?
再怎么叫,你也听不见。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远离,连带着带走的,不仅是长歌的心,还有……
我的,灵魂!
男人的手,颤抖地探了出去,沿着女子的脸颊,轻轻抚去。
“现在才想着后悔?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就一点悔意也没有?”冷漠的言语从旁边响起,某人的手横伸了过来挡去千里行的臂膊:“千里行,该死的是你!”
言语到此,那人长臂往前一送,握成拳头的手,袭打到了千里行的脸颊上。
千里行的脸颊本来就因为打架而红肿,这刻被他击着,身子稍微往后一倒,那俊脸,越发的肿~胀起来。
穆斯犹不解恨,起脚便往着他的膝盖用力一踢,在他跪倒在地时刻,拼命地往他的身上一脚接着一脚踢下去。
好像,打死他也泄不了恨!
洛欣欣早便已经哭倒在楚天阔的怀里,满眼水润,如同泪娃娃。
“行少爷!”程一峰刚把蔡紫薰与静希送出去归来,看着穆斯袭打千里行,而那个男人好似压根不愿意还击,迅速飞跃而来推开了穆斯,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扶了起来,居心忡忡地询问:“你没事吧?”
千里行摇了摇头,勉力站了起来,倾身往前,弯下腰便亲自抱起了云闲。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血液完全失去,抑或是被取走了内脏肺腑的器官,她轻飘飘的,那男人纵是受了严重的伤,竟也不觉得吃力。
“云闲……”在他越过身边时候,长歌捂住了唇瓣,发出的叫唤尽是绝望。
血,从她的掌心滑过,一滴一滴沁出——
千里行步伐顿了一下,侧过身,看着她那满脸泪流涟涟的模样,心脏一阵阵抽搐。
怀里抱着那娇弱的身子,那么安静,那女子的眼角有血丝滑过,眼珠子却莹莹透亮的,在光影下,如琉璃一样晶亮。
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千里行一咬牙,搂着女子的尸首快步走到了那水晶棺里,把她放了下去。
长歌靠在独孤远身畔,听着那水晶棺被抬起,终是双~脚一软,整个身子都倒了下去。
地面,有从她指尖滴落的热液,绽放出一朵朵鲜艳而夺目的血花——
205。洗不清罪孽
'四库书…' 踏云顶。
听闻报告说自己的儿子从外面运了一副水晶棺回来,洛真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径自到了门口去等车。而蔡紫薰与静希刚被送回这里,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听闻这消息,也跟了出去站在大门前候着。
“夫人,行少爷的车子。”管家眼尖,看到前面有风沙扬起,连忙道:“行少爷回来了。”
“把门开了。”洛真连忙开口。
“是!”管家吩咐保安亭里的人把围着别墅入口的铁栏栅打开,待千里行的车子进屋。
“奶奶,爹地为什么要带别人的尸体回来?之前他们还让人绑架我和妈咪呢,我当时好害怕……”静希小手揪住洛真的衣角,小脸泛着一抹忧虑神色:“那个人,对爹地是不是很重要?爹地会不会不要我和妈咪了?”
洛真低头,看着小女孩儿眼里尽带疑惑,虽然没有说话应答,但掌心却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小脸,以示安慰。
蔡紫薰去过了皇冠酒店,便大抵知道了在那里发生的事情。这刻,她心情自是极其复杂。
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云闲在千里行的心里,还一直都占据着地位。否则,他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去夺她的尸首——
“吱——”
车子在驶入门口以后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开,程一峰从里面踏步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以后,他弯了弯腰~身,道:“夫人,蔡小姐,静希小姐,行少爷说他现在想静一静,有任何事情,稍候再与你们商量。”
“他带回来的尸首,是云闲的?”洛真蹙紧了眉:“他现在怎样?”
“夫人,行少爷带回来的尸首的确就是云小姐。”程一峰应答:“行少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吩咐我马上着手处理云小姐的后事,希望夫人可以了解。”
“好了,那你们先进去吧!”洛真一声轻叹,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谢谢夫人!”程一峰对她们点了一下头,跳回了车子里,让司机越过她们。
洛真转身,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眸子一凝,眼底一抹异样光彩流过。
静希抬了抬眼皮,指尖沿着蔡紫薰的手肘轻轻地推了一下,那清亮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好不迷人。
蔡紫薰唇边有抹苦涩的笑容划过,她往前跨了半步,伸手扶住洛真的手臂,轻声安慰道:“伯母,你别怪阿行,毕竟云闲与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现在她出了事,我们谁都不开心。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跟阿行在。他爷爷与父亲都不在,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当年云闲对他的作为伤透了他的心,他对云闲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没办法才把他送到英伦去。没想到他们的纠结却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如今铸造成为这样的悲剧了。”洛真苦笑,掌心沿着蔡紫薰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一下:“幸好,就算没有了云闲,现在你们母女还在。我们多给阿行一点关心,相信他很快就会复原的!”
“伯母,我知道了。”蔡紫薰挽着她的臂膊:“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洛真低头,看着那一脸童真地看着自己的静希,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满足地道:“踏云顶有了你们,以后就不会再空虚了。阿行执着的事情,随着云闲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往后,生活也该平静下来了。”
是人,都希望过稳定的生活。
只是,有时候稳定的生活,不是你想过,就能过的!
………………………………
隔着水晶棺盖看那个安静地躺着的女子,好像彼此的距离太过。
男人眉心一蹙,伸手往着水晶棺的某个位置轻轻压了一下,那棺盖便慢慢地收缩了回去。
“行少爷,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程一峰把一盆温水端进屋里,对着男人道:“东西也齐全了。”
“嗯。”千里行只是冷冷淡淡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