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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帝唇色发青,气得全身发抖,他早已知道北平有猫腻,却未想居然敢如此大胆,中央和地方,外戚与勋贵,互相勾结,与民与国争利,数额竟如此惊人。洪武帝愈想愈气,站立不稳向身后的龙椅倒去,吓得朱允炆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
洪武帝斜靠在龙椅上,怒道:“好!好!查,给我狠狠的查!这群国之蠹虫,朕要剥了他们的皮!”朱允炆急忙上前,轻手轻脚按摩着洪武帝的胸口替他顺气,“皇祖父息怒,龙体要紧!”
朱允炆在安慰洪武帝的同时,心中已是转了千百个念头。待洪武帝怒气稍稍平复后,允炆抬眼看了看他脸色,轻声道,“皇祖父,如若要彻查此案,孙儿倒有一个上佳人选。”洪武帝抬眼看了看一直陪在旁边的孙儿,目光中带了丝柔色,“快说来听听。”允炆想了想答道:“翰林学士马全,为人端方正直,谋略过人,孙儿推荐他作为钦差去查此案。”
马全?洪武帝一愣,沉吟片刻,初涉官场,与各方势力均无瓜葛,身份能力也镇的住,倒是个上佳人选。洪武帝心中已是应允,却是面上不显,脸色一沉问那允炆,“为何想起推荐他?可是因为马氏婉儿?你还要替她求情吗?”
允炆虽是迫不及待的想替婉儿辩解,却是忍了又忍,面带诧异的问道,“皇祖父何出此言?孙儿再不济,也不会公私不分。婉儿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惩罚。我推荐师傅,只因他是最适合的人选,如若立下功劳,也可替婉儿将功赎罪。”洪武帝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允炆面色,却不似作伪,遂放下心来,点头道,“马学士的确是上佳人选。”
朱允炆见洪武帝应允,松了口气。他看了看那远方,正是魏国公府的方向,不由嘴角微勾,露出一丝隐秘的笑容,正好也借此机会,彻底断了徐家对马家的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初四大案郭桓案,历史上猜测很多,文中的这种设定也是猜测之一。燕王和徐达一起贪了钱粮。朱元璋直到最后也没立朱棣,或许与这也有关系。朱元璋是一代枭雄,为人残暴,杀人无数,但对百姓却真真是好。我想起二月河小说中的康熙,立了胤禛,没立胤禩,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后者的心中只有皇位,没有百姓。
估计是天性,女人天生就对政治较为反感,言情小说中讲多了政治总会让人烦闷。我总是开玩笑说:这个世界之所以男尊女卑,是因为男人们在思考如何征服世界时,女人们都在想着如何谈情说爱。
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是在征服世界的过程中还带着细腻情感的男人;而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也绝不会是成天想着谈情说爱的女人。
今天唠叨过多了,纯属观某点和晋江,男作者和女作者的区别有感而发。某话唠飘过。。。。。。
☆、惩刁奴允炆生怒
洪武十八年秋,大明帝国继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后,又掀起了一场惊天大案。御史余敏、丁廷举告发户部侍郎郭桓利用职权,勾结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北平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按察使司官吏胡益、王道亨等人贪污。上大怒,遂命审刑司拷讯,又令翰林学士马全为钦差,与审刑司右审刑吴庸一同审理。
永昌侯蓝玉因是开平王常遇春妻弟,故建造府邸时特地选在那与常府街只有一巷之隔的蓝府巷。永昌侯在夫人逝世后并未续弦,又因其常年在外征伐,相比其他公侯之家的富丽堂皇,永昌侯府却是不事雕琢,连丫鬟婆子也少了许多。平日里侯府内总是冷冷清清,就连正屋也常常空空如也。
而今日的永昌侯府正屋内却是有些热闹。永昌侯蓝玉端坐其中,左右各坐着蓝云和马全,而下手置了一软榻,斜靠着一人,正是腿上尚夹着竹板的杨时。杨时懒懒的依在榻上,抿了口从云南带回的陈年普洱,微眯着眼睛,极为享受的吧唧一下嘴,口中啧啧称赞。
蓝云看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哭笑不得,偷眼瞅了瞅父亲蓝玉的脸色,连忙咳了一声,对着杨时笑骂道:“在家养了段时间,愈发惫懒了,还不赶紧有话快说!”杨时恋恋不舍的放下茶杯,敛了笑容道:“锦衣卫在前段时间派出大批人手去了北平,没过多久,郭桓案就掀出来了。而昨日,毛头儿偷偷给我递了个消息,这件案子,不单牵涉魏国公,就连这位也脱不了干系。”却是伸出手,比划个四。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一凝,就连永昌侯也是微微变色。几人都向马全看去,只见其沉吟片刻,却不接杨时的话题,转头问蓝玉道:“永昌侯,您追随圣上多年,他可是怎样一个人?”这话却是有些大不敬,蓝玉愣了愣,朝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道:“自然是聪明神武之资。”
马全摇了摇头笑道,“这一点世人皆知,我却关心的不是这点,您看圣上可是个怎样的父亲?”这是什么怪问题,屋内几人齐齐发愣。过了片刻,永昌侯方才缓缓说道:“皇上为天底下最善教子治家的严父,也常常在群臣面前以此自居。”
马全笑道:“这样的言语,皇后娘娘也屡次在我面前提过。依我对皇上的了解,在下敢断言……”说到这里,马全眸中亮光一闪:“此次郭桓案,皇上的目标绝不是燕王爷,而只是魏国公,而且是不死不休。”
永昌侯眼睛略微睁大了几分,脸上闪过丝喜色,捋了捋胡子作沉思状,却是没有说话。马全看了看永昌侯,微微一笑,“如若所料不差,明年东北之征,在那里镇守多年的魏国公定是会缺席。”虽是隐晦,屋内几人却都明了他的意思,俱是一震。
屋内沉默了半饷,却听蓝云拊掌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成天提心吊胆被那老儿算计。”前些日子魏国公逼婚婉儿之事,虽是并未传开,这几个人却自是知晓。提及那事,马全不由想起自家闺女在宫中的处境,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黑的有些吓人。
马全向来从容,这样的表情却是有些少见。蓝云此时已察觉自己失言,忙笑着安慰道:“进周,圣上英明神武,怎会与一小姑娘计较,不过是气恼那魏国公,迁怒于婉儿罢了。待过得几日气消了,也就雨过天晴了。”说完就杀鸡抹脖子的朝杨时使眼色。
杨时忙接着说道:“她身边还有皇孙殿下呢,进周大可放心。宫中朝中皆有传言,皇孙殿下年少聪颖,表里洞达,愈来愈似皇上,圣眷之浓不说,就连一众文臣们也交口称赞。你这未来的国丈还有啥担心的?”
马全身子一僵,脸色更黑了。蓝云见杨时说到后面又开始胡言乱语,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愈帮愈忙,连忙干笑两声打圆场:“允炆与婉儿感情向来就好,有他照应,进周自不用担心。”
马全此时又想起坤宁宫皇后现下的处境,嘴角泛起苦笑,心中有些黯然。先不说朱允炆,一众男儿如今皆混的风生水起。皇后释权后,皇上不但没怪罪杨时,反将他升为锦衣卫四品佥事。而蓝云却是调到京卫指挥使司任指挥佥事,虽仍是四品,相比以前的勋卫散骑舍人,却是实打实的实权。更不消说自己了,姑母再也未召见过自己,却是换来皇上加倍的信任,不但领了钦差,也曾暗示过在允炆满十岁后,将自己调入兵部。
这一切,俱是皇后的退让换来的,为了彻底消除皇上的忌讳,姑母在宫中的艰辛可想而知。马全不由暗暗自嘲,男人们在外面光鲜无比,女人们却在宫中受苦。而看允炆这态势,那性子那做事方式,与洪武帝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作他的皇后会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情。马全对婉儿的前程,头一次产生了动摇。
几人又说了会话儿,马全向永昌侯拱手道:“在下进宫,还有些话需要叮咛皇孙,就先告辞了。”
蓝云将马全送至府外,马全突然想起一件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马上将与叶大姑娘完婚,存义街那边可是安置妥当?”这回轮到蓝云脸色大变,他皱了皱眉,有些烦躁道:“叶氏都已应允,成婚后就将柳依抬进来做妾室。可她倒好,好说歹说就是不应,说什么喜欢呆在外面自由自在。”蓝云一声冷笑,“女人就是不能太给脸,宠来宠去,就像现在这般不识抬举。”
马全想到那柳依的性子,不由有些不安,就劝道:“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柳氏性格刚强,别逼急了。”蓝云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道:“你这话倒是说对了,确实是个气性大的。宁可做外室不做妾室,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贞节烈女。”马全一噎,心中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劝。
马全进宫后见到朱允炆,因心中存了心思,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只觉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既熟悉又陌生。不知何时起,马全已经无法从他脸上分辨出他的情绪,这个孩子,年纪小小,城府却是已深。
允炆今日察觉师傅异样,微觉诧异,却是神态自若,过去拉着马全的手笑道:“这段时日,师傅要在大本堂授课,还要辅那审刑司刑讯,千万要注意保重身体。有个头疼伤风,我和婉儿在宫中着急上火,却又不能赶到您身边伺候,岂不是煎熬?”
马全见允炆面带关切,心中微暖,不由暗暗自嘲:所谓疑心生暗鬼,就是指的自己这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本性纯良,纵是当了储君,日后当了皇帝,也变不到哪儿去。马全笑道:“审刑司个个俱是精兵强将,我就在旁一观罢了,倒也谈不上劳累。”
两人又闲聊一阵,马全抬眼扫了扫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郭桓案已是有了些眉目,牵涉甚广,过几日将在御前面陈此案,你到时……”马全却是与允炆耳语了几句。朱允炆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马全,心下暗暗赞叹,若论体察帝王心思,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师傅。
两人商量妥当后,允炆见马全面带忧色,心中了然,“师傅可是担心婉婉?”马全神色有些黯然,“我和她母亲都很是担心她,在大本堂人多口杂却是不能问,她在坤宁宫可是还好?”
提起坤宁宫,朱允炆眉头微蹙,话语中带了丝厉色,“宫中之人,大抵如此,见皇祖父冷了坤宁宫,皇祖母也闭门不出,跟红顶白之事想必也会有。师傅放心,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到皇祖母和婉儿头上。”马全见允炆浑身散发着隐隐的煞气,微微愕然,心情却是复杂,稍稍有些不安,却又觉得欣慰。
马全想了想又问道:“那皇后娘娘呢,可是还好?”允炆听罢神色顿时黯然,脑袋微微耷拉下来,方才露出丝与他年纪相符的稚气:“我已经搬到乾清宫了,每日去请安,皇祖母只是推脱不见,与皇祖父一起去时方才能见上一面,磕头请安后就被赶了出来,连话也说不上两句。”马全暗暗心惊,自己一干人等见不到皇后就罢了,连允炆也……帝后相疑竟到如此地步?
朱允炆见完师傅,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素色常服,带着秦全儿偷偷去了坤宁宫,轻车熟路的向婉儿所在的厢房走去。还未至门口,就远远听到房内传来隐隐的争执声。
允炆心底一沉,脸色难看起来。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太监宫女们,见他到了,吓得连忙跪地就要磕头。允炆快步走到门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群人俱是闭了嘴。允炆刚听了几句,嘴角都差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