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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领地,都是她的直属。
莉亚故意绕开大厅里的觥筹交错,这种几乎纯男人的庆功宴,没有乔治在她真有些不习惯,这大概就是女人做国王的一个弱点,无论你打扮得再怎么像个男人,也没法真的跟男人们打成一片。
她绕出大厅跟主堡大门,走到院落里,跟主堡内一样,外面也是灯火通明。加上雅克伯爵带来的人马,近八千人围在红堡内内外外扎营,数不清的篝火跟火把夜空照耀的亮如白昼,到处都是庆祝狂欢的喧哗声。而在院落一角,她却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孤独身影。
莉亚示意侍卫保持一定距离,走到那人身后,斟酌着开口:“有件事,我,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人影回头,无论是在火光下还是阳光下,他的发色都耀眼的令人无法忽视。“陛下,”*德华左手抚胸,做了个标准的躬身礼。
“我还没有加冕。”
“那是迟早的事,”他走近她跟前,眸低闪着火光,笑容亲切的露出一口白牙,“您刚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
困难总是要面对,矛盾也要想办法解决,因为对方是*德华,莉亚更加不想隐瞒甚至欺骗他。“我想,告诉你,格欧费伯爵的死因。”
金发骑士尚在人间,这是诺丁汉伯爵夫人乘船离开奥斯布达之后才得知的讯息。事实上,从斯卡提的王城到奥斯布达,这一路上*德华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确切的说是守在艾尔伯特的身边,只是跟莉亚一样,为了掩人耳目,金发骑士也是全副武装头戴钢盔,从未在人前露出真面目。直到后来,进入伊莱恩的领地,他就更加不变表露身份了——作为莱顿公爵夫人的私生子,怎么有脸出现在王后面前?!莉亚率领奥斯布达骑兵登船离开的时候,艾尔伯特执意要她带上自己的骑士做贴身保护,她起初也没在意,只当是长辈对自己的关怀,等上了船,*德华摘下钢盔,她才惊喜的发现,她的合伙人竟然还活着。
*德华幸免于难的原因比较复杂,大概跟冬日厚实的皮衣、跟他坚硬紧绷的肌肉纹理、跟他在中招前下意识的微微侧身以及费迪南太过紧张激动导致出手偏差有关系,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他长了个莉亚只在小说中听说过的心脏——偏右的心脏。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而他在战场上也从未前胸受过伤,以至于关系亲密如费迪南也一无所知。背叛兄弟的骑士以为自己得手,将“尸体”扔进护城河,却被刚好赶至的艾尔伯特等人打捞上来,随后悄悄隐藏、救治自不必说。在养父决定陪同王后前往教宗领陈情跟请愿之际,*德华决定跟随诺丁汉伯爵夫人返回奥丁,他在这里还有很多私怨未了,还有很多疑惑、很多问题需要寻到答案,但,格欧费伯爵的死因并不在其中。
“您不必告诉我,”金发骑士低头盯着莉亚,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他的死,跟我并没有关系,他的死因,我更加没必要知道。”
“可,可他毕竟……”
“毕竟是我母亲的父亲?”*德华用了个非常别扭的词语来形容老格欧费跟他的关系。他接着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对她的感情,或许,根本就没有感情。她给了我生命,却又没法保护我的生命,也许她也有她的苦衷吧,可我从未见过她,这也是事实。从我生下那刻起,一心想要我命的,就是她的叔父。或许这一切,格欧费伯爵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这都不重要,从他的弟弟下令将我掐死并且抛尸荒野的那刻起,我跟格欧费家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私生子。”不管他是否活着,老格欧费都不会认他,甚至不会看他一眼,他不是他的外祖父,他只是他,母亲的父亲,而已。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面前站着的,是害死格欧费伯爵的真凶?没错,老格欧费不是莉亚亲手杀的,但兰伯特做这一切是为了向她和她的丈夫尽忠,也是为了将她拱上王位。从某种角度来说,格欧费伯爵的死,跟她确实有着直接关系。
“您为什么想要告诉我这一切?只要您不说,这世上恐怕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真相,包括我在内。”有的人会接受格欧费是暴毙这一说法,有的人会接受是尤菲米亚暗杀这一说法,即便有人怀疑莉亚,可永远都不会有证据,她完全可以不承认。
“大概因为,你是艾尔的养子,”尽管知道了叔外祖父的真实身份,莉亚还是习惯用艾尔来称呼他,那也是他在骑士团所用的名字。“他是我的亲人,我最敬*的长辈,所以……”
“所以,我也是你的亲人?”骑士挺拔的身形足比伯爵夫人高了一头,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这一片昏暗的小角落,在周围嘈杂声中显得格外宁静。
“是的,”莉亚肯定的回答他:“你是我的亲人,是跟我并肩战斗的亲人。”所以我不想欺骗你,所以即便苦恼于说出实话有可能亲人反目,我依然不想欺骗你。
*德华沉默了很久,眼睛一瞬不眨,始终回望着莉亚的目光。久到她觉得大门外的喧闹声似乎都静了下去,久到她感到城堡外又起了新的欢呼声,他才再次开口,他说:“所以,别人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我只关心两个人,艾尔伯特,和你,你们是我唯二的亲人。”
莉亚展颜微笑,随即又想,怎么会,舅舅还有表姐们也是你的亲人啊。可她还没张嘴,就被身后不远处的侍卫打断:“夫人,伯爵大人已到城门外了。”
乔治!莉亚忍住惊呼,提起裙子就要往城门跑,转身后才想起来她的同伴。“哦,抱歉,”她对*德华道:“我们,我们改天再聊,我是说……”
“快去吧,”骑士躬身行礼,面露笑容道:“回头见,我的陛下。”
望着伯爵夫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厚重的城门之外,金发骑士才喃喃道:“我发誓,用我的生命守护您,从我见到您的那一刻起……”
诺丁汉伯爵带着他的骑兵们在城外部队的欢呼声中驶近红堡,抵达城墙下的时候,就看到等在那儿的某个身影。他挑挑眉,盯着妻子的发型,“这是,斯卡提的新潮流?”
莉亚噗嗤一笑,把手递给他,在他连扯带抱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马背上、靠在他胸前,她抬手刮刮他浓密的胡渣,“这是,诺丁郡的新潮流?”
诺丁汉张嘴把她手指含在嘴里,黑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像所有盯上猎物的豹子一样。纤细的手指在他舌尖和口腔内壁被反复吸允、舔舐,然后他把嘴唇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我真想你。”
莉亚勾起唇角,同时把双臂分别勾上了他的脖颈和腰,她说:“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中世纪男人非常流行的蘑菇头,伯爵夫人剪短发大概就是这个效果——图片取自意大利电视剧《金玫瑰洞》
PS:金发是没死啦,发现之前你们留言就猜到了,感觉我的设定好搓,捂脸~
☆、第84章
“我真想他;”莉亚用胳膊撑着脸颊,胸膛紧贴着她丈夫的臂膀;对他诉说着对儿子的思念:“他长牙了没有?胖了还是瘦了?头发有多长?奶妈还习惯吗?是不是已经给他增加辅食了?”
“你问这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你真该把他带来;”莉亚知道自己在胡说;可还是忍不住摇着他的胳膊撒娇:“我想他都快想疯了。”抱抱他亲亲他,哪怕只看他一眼也行,尽管她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好了,”诺丁汉揉着她的头发承诺:“我答应你,等攻克了王城;我们就回家看他,谁都不能够再把你们分开。现在;安心地让妈妈照顾他一段时间吧,她生养过两个孩子,一定会把你的亚力克养得白白胖胖。”
莉亚只能接受,现如今诺丁郡的大部人马、奥斯布达骑兵跟奥丁诸多大贵族们都在这里集结,他们不趁势将暴风城拿下扶她登上宝座,反而等一个母亲回家去看她分别多日的儿子,怎么可能?!
而且,她百分之百相信丈夫的安排,诺丁汉做事比她周到、谨慎得多,亚力克在城堡里必然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和最细致的照顾,远不用她多操心。
“好吧好吧,那你跟我讲讲,我们北边的邻居怎么样了?乌拉诺斯的新国王到底有没有吃一堑长一智,是不是还打算继续把贵族跟骑士们送到我们这儿来,让我们靠着赎金再发一笔?”
“小财迷,”诺丁汉隔着薄毯拍拍他妻子的屁股,然后手臂紧了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这回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想,我们这位北部邻居,要消停好一阵子。”因为被彻底打残了。
乌拉诺斯南侵的部队,比之尤菲米亚的王城军,人数上绝对只多不少。东征全线回撤,周围也没有其他的战事,马尔科姆下令集结全国兵力,那是真的集结全国兵力。乌拉诺斯虽地处更北,从领土面积、国民富裕和在亚美的影响力等方面都比不上奥丁和斯卡提,但民风彪悍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去几乎全军覆没的弗雷伯爵,至今被关在诺丁堡的地牢不但全军覆没还全无人身自由的贝里伯爵,以及同样人手损失惨重兼且儿子被扣做人质的肯特伯爵,马尔科姆国王几乎召集了他所有的封臣,集结了一支由五千骑兵、七千步兵和无数攻城器械组成的南侵部队,这阵容,堪比他父亲先前率军在东征战场上劫掠的规模。原因很简单,泰坦大陆黄金遍地,诺丁郡也是传说中富得流油,还不用奔波千万里更无需坐船,只要翻过哨兵岭就能手到擒来,哪个封臣不积极,谁家贵族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反观诺丁汉,除却东西两条防线不得不留守的少量警戒人手,他调配全郡之力也只能凑出两千骑兵跟三千步兵,这在奥丁的贵族们眼中已是个叹为观止的数字,难怪人都道诺丁汉的领地是全奥丁最广阔的,可这个数字在面对乌拉诺斯南侵部队的时候,却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及。如果打守城战,别说一半,就算只有对手的十分之一,对诺丁汉来说也不在话下,没有莉亚的旁门左道,仅以他丰富的作战经验,打得入侵者全军覆没也是迟早的事。但跟莉亚一样,诺丁汉等不起、耗不起、也赔不起,敞开大门让敌人在自家领土内肆虐,除非他死,否则绝无可能。而且,王城军正在浩浩汤汤的北上,不管能否拿下红堡,尤菲米亚最终的目标始终是诺丁郡,别无其他。他妻子和奥斯布达的骑兵能及时赶到自然最好,若赶不及,他还要解决掉乌拉诺斯人后调转方向去对付王城军。所以,诺丁汉做了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以少了对手一半多的兵力,主动出击。
“我们先是越过哨兵岭,在肯特伯爵的领地上把乌拉诺斯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接着撤回哨兵岭,以居高临下之势对对方部队进行射杀跟压制。哨兵岭山势虽不高,但足以影响骑兵的机动性,冲击速度提不上来,只能沦为长弓手的活靶子,至于连锁甲都无的步兵,就更不必说了。”
莉亚知道战场实况一定不像她丈夫讲得这般简单跟轻松,无论如何,对方都比他多了一倍多的兵力,诺丁汉一定是花了很大精力跟气力,才将战场主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把阵线始终压制在哨兵岭之上,令敌人无法踏进诺丁郡一步。她查验他全身,确定没多一个伤疤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