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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不错,平莎自杀了。就在离开辛宅的三天后,她用一把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预想过很多后续,却独独没料到这结局。
白秋桦揽着我,我们上前给平莎献花,深深地鞠上一躬,道一句“安息”。
“白秋桦,你说她看到我们一起来参加她的葬礼,是不是在地下,都不会瞑目?”我转过头,看到同样一袭黑衣的白秋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黑。
“走吧。”白秋桦低低道。今天,他与我同样沉默。
“嗯。”拜问过平莎的父母,我们静静地离开,离开这个充满了压抑的地方。
我与白秋桦到今天才知道,平莎的精神早已在米兰就出现了问题,强迫症与妄想症天天折磨着她的神经。所以,平莎才会看不见馥月模特那张与白秋堇截然不同的脸,自欺欺人地以为那就是白秋堇本人。我在那天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想到问题已经这么严重。而我,却还让她在那样的歇斯底里过后,悄然崩溃。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从镜子看到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那样坚硬的伪装,将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包裹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难怪葬礼现场的人,看到完全没有痛色的自己,会流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
白秋桦在外头等我,我去找他的时候见到他面前另一个男生。熟悉的消瘦身影,熟悉的清秀面容,只是黑色将他点缀得更加成熟稳重。似乎那么久不见,他已从一名少年,正式成长成一个男人。
我停下了步子,没有上前。看那两人嘴唇翕动,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直到一人离去,我才走出与白秋桦并肩。
“他说他叫纪言治。”走在回去的路上,白秋桦终于开口。
“嗯。以前我和平莎的同学。”我淡淡地解释。
“他问我你怎么样了。看来,他也看出来平莎对于你是特别的。”
“都过去了。”
“他希望我好好待你。他说,有些人注定能在身边陪伴,而有些人却是注定于身后守候的。”白秋桦顿了顿,“他喜欢你。”
“我知道。”我叹口气,“只是,我的心就是这么小,小到装不下他。”
“绯雅,”身侧紧握的手被轻轻拉起,白秋桦掰开我的五指,然后与他的相合,“我差点就吃醋了。”
我白他一眼。意思是今天竟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等我。”他突然开口,然后倏地放开我的手,小跑开去。
“白秋桦!”我低低地喊他。身边他的气息戛然消失,让我在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合拢手掌,似乎这样能多留下一些他的温度。
“给你。”过了一会儿,举着白色冰激凌的手伸到我眼皮底下。
我抬头望他,他低头看我。脸上扬着笑。
我凑近冰激凌,鼻尖是淡淡的香。于是我伸出舌头,轻轻地、试探性地,舔了一口。
浓郁的甜味,带着冰凉的触感,从口腔直直向下,好似要冲刷掉我全身的涩意。
我和白秋桦坐在公园里的小椅上,慢慢地吃着冰激凌。我想,我们两个穿得如此正式肃穆,手里却拿着这么可爱的一支冰激凌,那模样一定是说不出的怪异。
白秋桦大口小口很快就吃完了,随后过了良久才静静道:“绯雅,平莎的死,你别自责。”
我仰起脸,看到白秋桦望着前方说:“你只是想保护堇,我知道的。平莎的事,怪不得任何人,怪不得……”
“理智告诉我,是她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强,是她接受不了你不爱她的事实,与我们谁都没有关系。可是,情感却不容许我将我们完全撇清。”
“绯雅,”白秋桦转过头来,“平莎的事是一个悲剧,但是活着的我们不能永世被这个悲剧牵绊住生活前进的脚步。我们都要相信,辛慎明和堇会幸福的,你与我,也会幸福的。”
我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白秋桦含着笑认真的样子。于是我也笑:“似乎很难得看到你如此长篇大论地煽情。”
他被我说得不满地皱皱眉,带着孩子气:“绯雅,本少爷是很诗意的!”
“是是是!”我失笑,随即低头继续吃手中的冰激凌。
让长发遮住瞳孔的那一刹那,我眼中的笑意顿时收敛殆尽。
我默默地看着手中的冰激凌融化,缓缓地滴在手上,却无动于衷。
乳白色的液体流着,流着。像极了谁的眼泪。
60
60、60 母亲 。。。
白秋堇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这天产检,她拉着我和白秋桦一起去,美其名曰提前了解。
我看到白秋桦脸上一阵黑线,轻轻拉开唇角。
其实原本可以请私人医生到家里来,但白秋堇说出来走走对孩子也有好处,于是他们夫妻便当成到医院约会来了。
辛慎明全程紧张陪同,像是呵护一生难觅的珍宝。我靠在门边,听医生说着母子健康,看到他们俩相视而笑。
静静地离开。白秋桦正隔着玻璃扮鬼脸逗弄着里头的新生婴。他似乎很喜欢孩子,很难想象那个魅力四射的天才设计师私底下竟然会这么淘气。
那些婴儿或安静沉睡,或咯咯直笑,恍惚间我也会相信轮回,相信平莎能喝下那忘却一切的孟婆汤,转世到这里,开始新的人生。
先前的一切爱恨情仇,就让它随风消逝了吧。只希望她,别再步上这后尘。
“绯雅?绯雅!”一双大手在我面前轻晃,“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眼前是白秋桦的笑脸,辛慎明扶着白秋堇站在一边。
“没什么,”我敛下眸子,“只是在想即将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
白秋堇笑:“我和慎明决定不要提前知道,感觉这样会比较有惊喜。”
“嗯……那也不错。”我率先朝医院外走去,没有忽略白秋堇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那样的眼神令我莫名的不快,自平莎葬礼过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而我,厌极了这样的对待。
车子开回辛宅,进门前看到一个乞丐在家门口探头探脑。白秋桦先下车查看情况,我托着腮,看那人端着破碗朝白秋桦点头哈腰。
这别墅区的治安真是越来越不好了,竟然什么人都放进来。
正这么想着,看到只淡淡瞥了一眼的辛慎明顿时脸色大变,推开车门便疾冲下去。
我与白秋堇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
刚扶着她走出,就听到辛慎明喘着粗气:“滚!”
我和白秋堇同时愣住。虽说辛慎明冷血,但也不会无情至此。而此刻这个双眼泛红,神情激动又挣扎的辛慎明,是我从未见过的。
那乞丐始终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只见他动了动嘴,刚要开口便被辛慎明喝住:“闭嘴。快滚!”
“你……”一旁的白秋桦满脸的莫名其妙。
“白秋桦,你带绯雅进去。”辛慎明说完,再不看那乞丐一眼,从我手中接过白秋堇就进了门。
白秋桦把我拉进屋的那刻,我回头望。那人依旧颤巍巍地站在门口,看不清脸,那两道目光却好似穿透一切射来,胶着在我身上,仿佛要灼出一个洞。
那样的眼神,令我心悸。冷硬惯了的辛绯雅,在这一刻好似快要落下泪来。
扶白秋堇坐好的辛慎明在下一秒抄起外套:“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出去一趟。”语毕,竟看也不看一眼刚进客厅的我们,复又离去。
“嗯。路上……小心。”白秋堇咬了咬唇,叮嘱声渐低。
我突然转身就走。
“绯雅!”白秋桦跟上来,“你去哪里?”
“跟着辛巴,我总觉得不对。”
“我陪你去。”
“好。”
出去并没有看到辛慎明,那个乞丐也不在了。
我们摸索了一阵,终于在不远处的角落看到了那两人。我和白秋桦停下步子,注意不让他们发现。
辛慎明好像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激动,但那乞丐模样的人似乎正说着什么,眼角闪着泪光。
我走近两步,就见那人拉住辛慎明,仰起脸。我听到软软糯糯的声音:“明……”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世界仿佛在我眼前炸开,白秋桦、辛慎明……无论是谁,我都看不分明。一片模糊的光里,我只能看到那张脸,和她脸上晶莹的泪。
“绯雅,你们……”站在我身边的白秋桦,此刻是和我雷同的目瞪口呆。
白秋桦无意识间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不远处的两人,他们纷纷回头,看到了我们。
那人的脸上流转过诸多复杂的表情,想向我伸出手,那手却顿在半空,最后只能艰难地张嘴:“绯雅……”
我傻傻地看着她,迷茫间我好似照镜子般望着自己。
因为,那是与自己几近神似的一张脸。
“妈、妈……”良久,我终于轻轻开口。
这两个字,好似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为了这两个字,我甘愿万劫不复。
眼前的女人,在听到那两个字后,泪流满面。
“闭嘴!”辛慎明突然插了进来,挡在我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语气里又满是暴怒,“她不是!”
我掀了掀眸子望他:“辛巴,你是说——她不是我的母亲、你的前妻——孟玥雅?”
“她不是。”辛慎明望着我,满脸坚定。
我无畏地对上他,唇边的笑极冰:“说谎也得打打草稿。辛巴,你以为我会信么?”
“她不是。辛绯雅,擦亮你被‘母亲’这两个字蒙蔽的双眼。”辛慎明突然就冷静了,又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辛氏皇帝。
他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哽咽声狠狠揪着我的心。在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我突然推开辛慎明跑向她:“辛巴,抛弃了过去而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幸福中的人,没有资格否认我母亲的存在!”
“辛绯雅,你疯了!”他站在那里,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满眼深沉。
“我要带她回家。”我冷冷地开口。
辛慎明比我更冷:“辛家里绝对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的怔愣只是在一瞬间。该预料到的,辛慎明的心早就被白秋堇所占据,容不下其他女人的一丝一毫。
哪怕,那个女人曾与他相濡以沫。
哪怕,那个女人曾在韶华芳龄,为他生下了我。
“既然你决心将过去断的干干净净,那么辛巴……”我抬头,墨黑的眼里是从未有的决绝,“我也就与孟玥雅这个名字,一同从你的生命中消失。除非你将母亲接回辛宅,否则,从今以后,我便不会再踏进辛宅半步!”
语罢,我看也不看一眼满脸震惊的白秋桦与神色莫辨的辛慎明,挽着母亲离开。
61
61、61 妥协 。。。
我带着母亲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公寓安顿下来。
其实说实话,到现在我仍然对事情的发展有着难以置信的态度。从小到大,所有人对于母亲的去向总是含糊其辞,仿佛这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也是因为这种保留,让我自始至终都对她的死讯存着怀疑。
母亲很安静,她总是忧郁地托着腮望着窗外蓝天,安静到好似就要化成一缕微风向外飘去。每每看到这样的她,我总是接近失魂落魄般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她便回过头,看着我笑笑,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留下温暖到让我迷醉的触感。
她一直都没有说这些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问,因为我直觉,这也是她心里,始终难解的结。但我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然也不会伪装成过路的乞丐,只为了能见我们一面。
她说过,她看到了电视直播的那场婚礼,知道辛慎明已经有了幸福,也知道她们终究已经成为了过去,所以她只想看我们一眼。只一眼,便足以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