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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逸文一言不发,背对着窗户,所以整张脸都笼罩在昏暗中,让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邵嘉桐见他不说话,只得苦笑一下,说:“再见。”
说完,她转过身,伸手想去扭门把手。
“邵嘉桐……”詹逸文却忽然叫住她。
“?”她没有转身,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他的口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男孩。
如果现在她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恐怕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可是一定很复杂,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邵嘉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当邵嘉桐下班后开车来到孔令书的书店时,发现董耘也在,当然,免不了的还有那些永远都在的老面孔。
“老严,”书店老板说,“我礼拜天晚上可以特准你放三个小时的假,跟我一起去参加项峰的新书发售派对。”
“但是这周末快到月底了,”老严一脸严肃地说,“我必须要留在店里做账。”
孔令书想了想,转而看向小玲:“那么小玲,这件好事就留给你了。”
“但礼拜天有一批新书到,”小玲也是前所未有的一脸严肃,“我必须要留在店里清点和排放啊。”
孔令书抬了抬眉毛,像是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于是转向齐树。然而他还没开口,齐树就一本正经地抢白道:
“老板,你忘了么,我礼拜天要去一个剧组试镜,要是成功的话,我很有可能就要开始全新的电影之路了。今后影坛上就会又多了一颗前途无量的新星……”
孔令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徐康桥从后门踱着步子走进来,说:“怎么样,孔令书,今天你打算叫我干什么活?”
书店老板立刻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干活?你怎么不看看现在都已经几点了!”
说到最后,他简直是用吼的。
徐康桥皮厚地掏了掏耳朵:“那你想好后再告诉我吧,我在楼上书吧。”
说完,她转身往二楼走去。
“等等!”孔令书叫住她。
“?”徐康桥转身。
孔令书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情愿地说:“礼拜天晚上,你跟我去参加项峰的新书发售派对。”
“真的?!”徐康桥的反应常常跟其他人截然不同。
孔令书尽管对她这个人不太满意,但是对她的反应似乎还是很满意的。他双手抱胸,挑了挑眉:“但是去参加这个派对的人必须扮成文学作品里的人物,而且每两个人一组,必须相互呼应。”
徐康桥耸肩:“那有什么问题?”
至此,书店老板终于收起了他一直板着的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欢天喜地地去地下室设计他的派对角色去了。
徐康桥本想继续往二楼走,可是她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她皱起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然而众人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作鸟兽散了……
回去的时候邵嘉桐又是照例先送董耘。
“你下午去了哪里?”一上车,董耘就问,“我去你办公室找你,秘书说你不在。”
邵嘉桐瞥了他一眼,说:“看来我俩真的适合扮成福尔摩斯和华生。”
“?”他似乎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举动?”她终于忍不住问。
董耘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实话实说:“我觉得你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她启动车子,驶上了铺满了落叶的秋日街头。
“你好像,”他一手支着头,看着她,在想合适的词语,“变得有点不太像你。”
“比如说?”她挑眉。
“嗯……”他看向窗外霓虹都市,“你好像变得有点冲动,但是好像也更……果敢。”
邵嘉桐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也许董耘说得对,她的确变了。对于那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她终于,不再勉强自己去答,而是学会了沉默。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十九(上)
“福尔摩斯与华生?”邵嘉桐和董耘一走进派对现场,戴着假头套的梁见飞就举着酒杯出现在他们面前。
邵嘉桐伸手扶了扶自己头顶上的侦探帽;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站在她身后的董耘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可是为什么你是福尔摩斯;我是华生?”
邵嘉桐撇了撇嘴:“不是很贴切吗——就我们两个的关系来说。”
董耘还是不太服气;轻哼了一声;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喝起来。
“请问你这身是……?”邵嘉桐上下打量着梁见飞;后者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腰上别着两把玩具枪;倒是头顶上的褐色短发还引人注目一点。
梁见飞指了指后面,说:“你看看项峰;就知道我是谁了。”
邵嘉桐在人群中找了一下,才找到被团团围住的大作家,他只是穿了一件长风衣而已,其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他扮演的是……侦探小说家项峰?”她挑眉。
梁见飞大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们是侠探寒羽良跟阿香。”
邵嘉桐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然后说:“那是什么?”
“……”
董耘跟梁见飞都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董耘探头张望了一下,拉着梁见飞往人群中挤过去:“我觉得我们最好去救一下大作家。”
邵嘉桐站在原地,颇有些诧异,要知道董耘一向是不喜欢凑什么热闹,可是转念一想,作为派对策划人的他早就准备好了稿子要在媒体面前发表讲话,如今看到那么多人围着项峰当然要立刻挤过去啦……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真正哭笑不得。
“福尔摩斯小姐。”就在她想着要找个什么地方坐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愣了一下,发现是于任之跟……詹逸文。
这两位老大不小的先生都是穿着一身像汤姆克鲁斯在《壮志凌云》当中穿的那种皮衣,一个头上戴着飞行员的护目镜,还有一个则带着头盔和皮手套。
“猜猜我们是谁?”于任之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童心未泯。
“……”邵嘉桐咧了咧嘴,发现这问题实在难倒她了,“《哈利波特》里面罗恩的双胞胎哥哥?”
于任之一边喝酒一边摇头,至于詹逸文……她好像都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真的猜不出。”她苦笑。
“舒克和贝塔!”邵嘉桐的后知后觉一点也没有扫于任之的兴。
“……”
“不过我想你应该分辨不出我们谁是舒克,谁是贝塔吧?”
“我真的……分辨不出。”她头顶冒出三根黑线。
“你的助手华生呢?” 于任之又问。
邵嘉桐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他去救那个什么……什么侠了。”
于任之翻了个白眼:“是侠探寒羽良。”
“好吧……”她撇嘴。
“真是的,”插画家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媒体采访这种事情要把我撇下,我可是封面设计者啊!”
说完,舒克(或是贝塔?)也奋力地挤入了人群当中。
“……”邵嘉桐看着于任之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尤其是,回过头来想到现在是留下了她跟詹逸文两个人,她就更加觉得尴尬了。
自从前天下午之后,邵嘉桐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在美术馆二楼储物间的那十几秒钟被定格的时间。她就像是一台录像机,自动把记忆磁带中的这一段跳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
“嗨……”可是尽管尴尬,起码的风度她还是拿得出来。
不算太亮也不算太暗的灯光下,詹逸文戴着头盔,看着她,没有说话。直到邵嘉桐开始想办法要脱身,这家伙才忽然开口道:
“你不问问我到底是舒克和贝塔中的哪个吗?”
“……”她愣了一秒钟,马上问道,“你是哪个?”
詹逸文眯起眼睛,像是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电视里放那片子的时候我好像已经在看《□》之类的片子了。”
邵嘉桐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跟董耘相处的时候,她总是比较主动的那个:气氛好,她要负责维持下去,气氛不好,她要负责把气氛变好……她总是习惯于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她要帮他安排好一切。其实不止是董耘,跟公司里的任何人相处,都是如此。
可是脱离了工作,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往往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尽管这种时候不多,因为她的生活有95%都被工作或者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和人占据了。所以仔细想想,詹逸文恐怕是为数不多的,她所认识的与工作无关的……朋友。
原来,有人为自己化解尴尬气氛的感觉,是这么得好。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的感觉,是这么轻松。
“其实我比较想戴飞行员的目镜,”詹逸文又说,“这头盔戴着又重又热。”
“还有皮手套。”邵嘉桐忍不住提醒他。
他抬起手来,无奈地摇着头。
“我想只是于任之自己比较想扮飞行员,所以硬拉你来当坦克手吧?”她笑得合不拢嘴。
“有可能,”他耸肩,“不过既然是我求他带我来的,那也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邵嘉桐觉得这些男人都很搞笑:“你也迷项峰?”
詹逸文看着她摇头。
“?”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说到这里,他很令人尴尬地顿了一顿之后,又继续道,“是不是还生我气。”
“……”邵嘉桐错愕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詹逸文见她不说话,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这人有点冒失是吗?”
邵嘉桐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前天下午的那一幕,那间窄小的储物间,背脊后面冰冷的墙壁,他扶在她腰上的手,他很自然地吐在她额头上的气息……还有,还有她因为不敢抬眼,所以始终盯着看的……他的领口,和耳垂。
想到这里,邵嘉桐不禁脸红了。
“但我不是常常这样的……”他仍在试图解释,“我只是,不太擅于跟人交际,所以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冒失。我其实……”
作为一个“不太擅于跟人交际”的人,画家好像已经有点说不下去了。
邵嘉桐终于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的既不是复杂也不是清澈,而是一种……坦白。
“我没有生气。”她露出淡淡的微笑,淡到,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詹逸文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她被他这副有些古怪又有些笨拙的样子逗笑了:“不过你确实有点冒失。”
“对不起。”他连忙说。
“没事。”她连忙回答。
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可是两人还是有片刻沉默,像是各自想着心事,又像是,不愿打破这不再令人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似乎有一点小的骚动,忽然,邵嘉桐在嘈杂声中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她循声望去,看到门口那两位负责维持派对现场秩序的彪形大汉正在阻止两个穿着卡通人物服装的人进来。
这也难怪,他们虽然是变装派对,有些人的确有有点奇装异服,但是这种只出现在迪斯尼乐园的卡通服饰,似乎的确不像是来参加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