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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的隐忍用心,你现今的霸业宏图。。。。。。作为你的莫逆之交,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怎么会不明白、不清楚?
然而,我宁可我自己不明白。。。。。。
微微仰起头,子瑜静静睇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太华,一阵心悸。半晌,他开口,语声无力:「太华,还记得吗?我曾经劝你不要学你们道门的宗师陈搏前辈,空负了一身几近天人的神通。你是大宋皇族,是众望所归的天之骄子,更该为天下苍生多出一份力。」
「咿呀呀,子瑜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欣然从命,亲自出手解万民于倒悬。面对如此劳苦功高的我,子瑜是不是该给些儿甜头呢?」凤眸一溜,趟佺笑下离唇。手指绕紧了子瑜的发丝,他轻轻扯动,子瑜微微吃痛,顺势仰头,唇上一温,浅色檀唇已经印了上来,辗转相就,极尽缠绵。
「你」子瑜的话音吞没在他这个亲吻当中,想推开他,推拒的手臂却莫名地不大使得上气力。赵佺喝了些酒,清芬的酒香伴着这个吻弥漫在口鼻之间,醺然欲醉,匝尽缱绻,连心也随之迷惑。
太过亲密的吻,太过炽热的唇。
不要说是他还是个立志出家的修行人,便是两个同为男子的好友,也实不该再三做出这般悖德逾礼的行为。
太华侯赵佺却做得理所当然、当仁不让,全没半分理屈。嚣张任性、肆意妄为,不把世间的礼法规矩放在眼中。这眉目艳煞的男子,集天下荣宠于一身,目空一切,仿佛整个世间生来就该由他予取子夺。
即便是他这个清心寡欲的修行人,在直面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时,也不禁被其动摇。更何况,其人风姿绝俗,仿若神仙中人,见者无不心折。他子瑜虽然妄称圣居士,说到底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半吊子的和尚,又哪能例外呢?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曾经不信,曾经想试炼清净禅心,瞧自己沉溺爱欲之后会有怎样的结局。。。。。。于是,半纵容地任凭太华对他亲近调笑,耳鬓厮磨,毫不避嫌。
于是,试炼在今日终于尘埃落定。一切结局清楚明白,水落石出。
。。。。。。玩火自焚,他烧着了自己的心。
唇上的吻愈加放肆。赵佺拥着他,鼻息炙热,轻吻已经变成深吻,灵舌夭矫,探入他口腔中肆意游走,舔舐吸吮,极尽挑逗之能事。
魂销意软,四肢无力。他低低地喘息,温润的黑眸中氤氲上一层雾气。「太华,你。。。。。。」
「嘘」赵佺揽住他的腰,凑在他耳畔柔声诱哄,「别说话。。。。。。」
相知太深,到了现今这个地步,其实两人都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子瑜提到自己对友人曾经的劝说,那是他最后一次的努力,他不愿见赵佺为了争夺天下再在摇摇欲坠的南宋王廷内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提醒他万事还是多为黎民百姓考虑。
赵佺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把他的话曲解,说自己正是为了百姓苍生才谋定后动,有了这番作为,全是为整顿山河,平定乾坤。
。。。。。。谁也没有错。可是,立场却背道而驰。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双目微张,透过绣幔轻纷望向亭外,子瑜看见天一池清澈的池水中倒映出一轮月影。静谧幽深。
他抬眼,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明许多,直直睇上赵佺睸而有威的凤眼,轻声道:「太华。。。。。。你就不怕,当你费尽千辛万苦夺回皇位的时候,金国大军已经渡江,你就算当上皇帝也变成个名存实亡的空架子?」
「诶,子瑜,你说这话未免太小看我了。完颜亮志大才疏,一介草包皇帝,能奈我何?」凤眸中涌出自信满满的笑意,赵佺语调温柔,却斩钉载铁,「一旦大宋军权尽掌我手,本侯必将金虏打回他们的蛮荒老家,还我河山。」
「。。。。。。那么,在此之前呢?在你夺得大宋皇位军权之前呢?」
眸光深邃起来,赵佺抿唇道:「取舍是必要的。」
「就是说,为了取得朝中人望,各派老臣的支持,民间人心向背,你会放任麾下将帅坐视大宋在开战之初节节败退?甚至是指使他们故意溃退,引发众人对今上的怨忿不满?」今上赵构不是什么好皇帝,换一个人坐皇位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坐视战事失利,就算只是最初的一小段时间,因此而无辜丧命、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要怎么办?
「。。。。。。朝政世事本就是如此。要成就大事,怎可能没有必要的牺牲?谋定后动、当机立断,要想成为王者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赵佺避开他的目光。
「你确定那是必要的吗?」子瑜叹息,「七月十五中元节,你为什么邀我一起去放河灯?」早该想到的,那夜赵佺若有所思、言辞闪烁,甚至冲动地吻上他,打破两人一贯以来心照不宣的平衡。。。。。。
那是因为,太华侯的心也乱了吧。
战祸一起,势必白骨累累、血流成河,这乱世中又会新添多少冤魂野鬼?若真是心如铁石、毫不动摇,又何必在中元之夜亲手放下那盏河灯,
面对他的问话,赵佺语塞。半晌,反问道。。。。。。
「世人都说,清净禅心的圣居士心系天下,慈悲为怀。此外,他与世外五绝之首的太华侯相交莫逆,『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符合符契』。」
「那么,天下人和太华侯,圣居士子瑜会选哪一方?」含情带笑的凤眸睨过来,悠然自得,仿佛漫不在乎。子瑜却看得出他眼底深处的患得患失。
。。。。。。原来,赵佺有一句话始终是没有骗他的
「我对子瑜的情意,千真万确。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唯独不要怀疑这一点。」
只是,带到如今这句誓言反倒成了心底深处最隐秘也沉重的痛楚。
子瑜沉默良久,缓缓抬头,神情云淡风轻。「既为圣居士。。。。。。选的,当然是天下人。一人与天下人孰重?毋庸置疑。你根本不该问的。」语调平缓,语意却无比残酷
那是对世人的大爱、那是普度众生的大慈悲,却同时也将他身为凡夫俗子那部分的七情六欲尽皆舍弃了。
他的禅心曾如井中之月影,只为一人而漾起微澜。如今又已经复归平静。
明月在天,天一池中碧波如洗,月影幽幽。可是,即便你掬水月在手,得到的不过是片刻温存。因为,皎皎月华所普照的,终归是世间大地。
说罢,圣居士一拂袖子,转过身决然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剎那,太华侯艳中带煞的凤眼黯淡如死灰。
玩火自焚的,不仅是禅心动荡的圣居士,心高气傲的太华侯也是一样。
仿佛明与暗,光和影。
碰触时的悸动,割舍时的刺痛,谁都无法幸免。
第八章 相思成灰
十二月,玉龙山巅,山风寒冷,凛冽如刀。
七星观位于玉龙山中,香火平平,半年前却修缮过一次。山巅的观岚阁就是新修的,眼下,成为专供太华侯赵佺追思痛悔、长吁短叹的场所。。。。。。
脚边搁着取暖的熏炉,织锦的袍子雪白的狐裘,案几上红枣银耳羹漾着袅袅热气,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甘醇的淡酒。神仙也要羡煞的日子,太华侯却过得苦不堪言。斜倚廊台,凭栏远眺,眼前一片江天浩瀚,正是钱塘江。
唉,满腹愁绪,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哪。
兰婢走过来,把房内鎏金香炉中的熏香换了一味,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
「小兰,怎样怎样?」一出门,其它三婢围了上来。
「咳,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说膳食,送去的点心也都一点儿没动。」
「这么说起来,疏影这些日子也都没好好吃东西。」
「是啊是啊,自从子瑜居士跟咱家君侯割袍断袖之后、啊,不对,是割袍断义,也不让疏影去找他家暗香玩儿了。疏影整个都蔫了,这绝对是为情所困!」
「不过,君侯怎么也跟疏影学?一对儿活宝,怪可怜的!」
小菊嘻嘻一笑,道:「妳们猜君侯是不是后悔了?」
梅婢一瞪眼:「没大没小,谁准妳私下议论君侯了?」
小竹却心直口快地插口道:「哎呀,我早就当面问过君侯了。。。。。。」
「当真?」梅婢立刻把自己义正严词的斥责丢在一边,满脸期待八卦的神情,
「快说说,快说说!」
脑后滴下一大颗汗珠,小竹回道。
「君侯说,他十分后悔」
「诶?真的?后悔不该一时意动出山争天下?」
「。。。。。。」小竹无言摇头,「他说后悔那天杀人没杀彻底,竟留下一条漏网之鱼去向子瑜居士告状。。。。。。」
几人无语,脸上爬下成排的黑线。
「子瑜居士说得没错,咱家君侯就是死性不改、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不对,怕他见了黄河也不会死心!」小兰叹气。
「哦唷唷!真是一来就大饱眼福啊。诸位美人,烦请为我通报一声,李思南有事求见太华侯。」笑嘻嘻的男声蓦地响起,邪药师一身黑袍,悠然而至。
四美婢顿时规规矩矩站好,恢复娴雅淑女的姿态。小竹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请邪药师进了观岚阁。
「。。。。。。药师先生此来,不知是不是为了劝君侯跟子瑜居士和好。」
「唉,但愿如此。」
几个少女蹙起眉尖,轻轻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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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大夫,好久不见哪。」赵佺转过身子,恹恹地道。
「啧啧,君侯,不过一些时日没见,你怎么落得如此憔悴啊?」语气十分感慨,月牙眼却笑得玻С闪朔欤敢灰梦野崖隹纯矗俊埂
凤眼横波,赵佺睨了他一眼,佣懒地伸出手腕。
邪药师反倒愣在当场。腕脉乃是人身要害,这家伙竟然。。。。。。
「诶?药师犹豫什么?」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狭长凤眸晶亮慑人,不可一世的自信与狂狷。
李思南静静睇视他,片刻,释然一笑。好个狂妄的家伙!就算世外五绝你为首,我为末,就敢把腕脉要害送到我手中,也算你有瞻识。
。。。。。。不过,你别说,我还真不敢动手了,看来是无缘见识你那练至第八层的炉火纯青的太极真气啦。
撩起银线滚边的绫罗袖口,十指春葱,皓腕如玉。李思南大晕其浪,调笑道:「药师我真是艳福不浅。」伸出手指,搭在他腕脉上,闭目沉吟。
「如何?」赵佺悠然问道。
「啧啧,食少乏力、脾胃气虚、肝气郁结、寒热交侵。。。。。。君侯你病入膏盲啊!」李思南眼都不眨,张口就来,表情痛心疾首。
赵佺笑吟吟地道:「哦?但不知是什么病?」
李思南沉吟片刻,正色道「。。。。。。此病唤作」拖长了腔。
「相、思、病。」三个字,一字一顿。
「噗哧」一声,两人对视失笑。
半晌,李思南道:「闲话休说,我听说你跟子瑜闹翻了?」
凤眸微玻В詠缛嵘溃骸岗溃空饣共皇前菀┦δ闼停恐J兔莱锊恢苯永囱拔宜阏剩歉阋黄鹑ゼ予ぃ喟胍彩悄愕闹饕獍桑空帕枘切∽雍练⑽奚说亟桓懔耍愫伪鼗棺龅谜饷淳俊埂
「哦哟哟,一具昏睡不醒的活死人,我要来何用?这叫做毫发无伤?」
「诶,药师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