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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深心神一凛。这是前生魂魄附身?密宗历来有投胎复生、不昧性灵的说法,难怪这噶乌法王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密宗教祖的位置。。。。。。
咫尺方圆内,压力倏地加重,异乎寻常,慧深身形顿时受阻。忽地眼前人影飘忽,法王犹如鬼魅般闪到近前,一掌印到,轻飘飘看似浑小着力,却力蕴千斤,有龙象之力!躲闪不及,胸口被正面打中,慧深喷出一篷血雾,踉跄后退,直退到江岸边才止住冲势,身子摇摇欲坠。
「咯咯咯。。。。。。」法王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稚气的面孔配上挣狞狠戾的神情,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望之诡谲可怖。配上四周锣钹齐鸣的法乐,活脱脱一个超度亡魂的水陆道场。
对手是法王的话还能拚一拚,可如果是个千年老鬼的话。。。。。。或许,该立刻跳进江里藉水遁逃命?哈,能把世外五绝的一员逼到这样狼狈的地步,噶乌法王果真名不虚传。自己如能侥幸逃得生天,一定要
努力地多多收些弟子!带在身边,既可壮大声势,又能帮忙围殴,一举两得。
法乐声萦绕不绝,慧深胸口剧痛,内息不稳,仍是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
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浓厚的云层压得匝低,不停翻滚,天际依稀有闷雷响起,山雨欲来。忽地,清亮的鹤唳声响彻行云。慧深茫然抬头,对面山崖上,流云变幻雾霭弥漫,丹顶霜翎的白鹤矫翅雪飞,盘旋而来。
是疏影!
他此次来大金是秘密行动,只偶尔让灰鹤暗香帮着与灵隐寺之间互传信笺。这次他和药师都以为成功在即,便让暗香飞回灵隐寺去了。。。。。。可是,眼前的疏影,难道是
江风忽起,沁凉湿润的风灌进宽大的衣袖中,掠过肌肤有一种鲜明的触感。雾锁云转之间,又是一声鹤唳,灰鹤暗香振翅飞来。双鹤盘旋于山间,环山云雾被风一吹,轻柔涌动,露出山巅一角,只见一紫衣人高踞山崖上,身前一具凤首箜篌,衣襟当风,恍若天人。他遥遥望了这边一眼,随即垂下头去,双手交擘,顷刻间,行云流水般的乐声自天外飞来。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太华侯赵佺,他终于还是来了!
乐声清越飘忽,澄澈空灵,并不甚高,却渐渐把法于弟子们的法乐合奏压了下去。更有甚者,那帮弟子被乐声所惑,听得如醉如痴,连自己手中法器也忘了,那令慧深头晕目眩的法乐合奏不知不觉间竟然止歇了。
几个盘旋之后,乐声渐转轻柔,如同春风拂面、细雨润物,虽然极低极细,却没一丝一毫随风弥散,反倒凝成一线传入慧深耳中。慧深一怔,便觉自己内腑间散乱的真气得琴声之助,渐趋平和顺畅。赵佺原来是借着箜篌声在替他疗伤。
自腊月初八奇秀峰上大雪中一别,他们终于在大金国境内再度相见,时隔半年有余。
慧深百感交集,抬头望向山崖。白鹤与灰鹤在半空中盘旋追逐,翎羽飘落如花雨,天边的云雾缭绕在他身周。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见到其人紫袍玉带,风姿卓然,居高临下的姿势犹如啸傲烟霞的天外谪仙。
。。。。。。归根结底一句话,死性不改。
到了这个份上,他居然还是记得要先耍帅再出场,慧深连骂他的力气都索性省了!
慧深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是及时赶到。不用说,这家伙缀在他和药师后面也不知多少日子了,反正他那两只活宝宠物做眼线很方便。
。。。。。。可是他看到法王追兵赶到,却按兵不动,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直到法王魂灵上身形势危急才出手,可谓尽显无耻本色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太华你果然深得其中精髓。
「噶乌法王,你不在吐蕃逍遥,千里迢迢跑来中土,不知有何贵干?莫非是见大乱将起,欲趁火打劫?本侯劝你还是及早罢手,免得自寻死路!」
乐声戛然而止,赵佺扬声发话,声凝一线传下悬崖,姿态潇洒自若。
慧深满肚子怨气,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
这位法王根本不会汉话,你根本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孰料,法王扬眉笑道:「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吾要来便来,何人敢来管吾?好一个霸道的美人,有趣有趣!」语声低哑粗嘎,语调也颇有些僵硬,偏偏汉话却说得流利已极。
慧深不由脸上变色。这个法王,跟先前那个,似乎并不是同一人。。。。。。密宗的生魂附身会是这般形式吗?
目光暗自四下边巡,他瞧见噶乌法王那帮弟子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赵佺显然也瞧出了这一点,略一迟疑便笑吟吟地道:「美人?承蒙阁下谬赞。但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本侯该叫你噶乌法王,还是。。。。。。」
「咯咯咯,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便唤吾苯巴好了。但不知这位美人又该如何称呼?」法王睁圆了眼,如果不是那毛骨悚然的笑声,还颇为天真无邪。
赵佺柔声道?「诶,本侯便是原先那位噶乌法王要找的杀徒仇家,世外五绝之首。」
「世外五绝?%@#&米%&?」忽然,法王站定不动,面上神色变幻,声线也变了,嘴巴里叽哩咕噜冒出一串吐蕃话。
慧深脸上不由爬下一排黑线。。。。。。原先这位噶乌法王,对世外五绝这个词还真是。。。。。。执念深重啊!
不过到了这时,他和赵佺都瞧出,这位密宗教祖身上竟似有两个魂灵互相争夺控制权。而后来这位自称苯巴的家伙,法力神通显然更加厉害。
赵佺眼珠一转,笑道:「世外五绝,我也是,他也是。」手一指,把本已置身事外的慧深又拖下了水。
噶乌法王陷入了极度混乱中:「你?他?世外五绝?@米%&?」
「是啊,我是世外五绝,他也是世外五绝!」赵佺笑玻Р'地点头。
「%米%张&P?」法王扭头看看慧深,又看看赵佺,哇啦哇啦说个不停,却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赵佺却似模似样地点头,脸上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没错!对!都是世外五绝。其实,铸剑师也是世外五绝,美厨娘也是世外五绝,先前乘船逃走的邪药师也是世外五绝。。。。。。」
一连串「世外五绝」听下来,噶乌法王已经绕晕了,圆睁着两只蚊香眼莫名所以「%@#*?世外五绝@#?」
情知赵佺是在耍着他玩,慧深在一边笑得打跌。
突然,法王脸上神色又是一变,只听苯巴的声音吼道:「蠢材!别顺着那美人的话颠绕!上当了你知道吗!」
「@&@%#!」噶乌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让吾来,让吾来替你的弟子报仇,可以了吧?」苯巴道,「美人,对不住,吾要借你的首级一用!」
苯巴话音刚落,人影已杳,快得肉眼难办,鬼魅般直扑崖上。
赵佺笑道:「够本领便来拿好了!本侯正要找你算帐,打伤我的美人,怎可能不付出代价!」腰间银丝绦迎风一抖,化作寒芒闪烁的亮银蟠龙棍,太极真气圆融如意,连绵往复,已经护住了周身。
轰隆隆一阵闷雷滚动,低厚乌云间忽地闪过一道电光,照得四下里纤毫毕现。慧深心中一惊,不自觉凝目望去,却见崖上两人斗得难分难解,穿真红袈裟的是法王,而那个紫衣人影
凤眸檀唇,浅笑盈盈,便是倾国名花也不过如此。可他的头发。。。。。。
法王金刚橛扫过,劲气激荡间,赵佺头上的王冠倏地碎裂,东起的长发剎那间如瀑倾泻。发长及腰,光可鉴人。可他的发,竟是银白一片、如披霜雪!
慧深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一霎时,明润眼眸中只能映照出那袭触目惊心的白发
向来最早爱惜羽毛、将容貌珍逾性命的太华侯,什么时候头发全白了?
。。。。。。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可能性。
腊月初八那日,赵佺独身闯山,最后黯然离去。漫天飞雪中落了一身的霜华碎雪,遥遥望去,犹如两鬓添霜。。。。。。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相思成灰,一夜白头。
「我对子瑜的情意,千真万确。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唯独不要怀疑这一点。」
含情带笑的面孔,戏谵的言辞,不正经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凤眼。。。。。。每一次,都是要着无赖凑过来,贴在他耳畔絮絮低语,无论被打飞出去多少次,都会一再地、不屈不徺地贴上来,不会受伤也不会退缩。
于是,在异样的亲近与悸动中,总有些重要的细节被忽略遗漏了。
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笑容是什么样的?
被冷冷拒绝、立在大雪中看着自己落发的时候,他的伤痛不痛?
这杜绝音讯、完全对他不理不睬的半年中,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悄悄跟在自己和药师身后,遥遥看过来的时候,心中究竟是何等滋味?
甚至,他没有一上来就出手救人,到底是按兵不动、想藉此施惠,还是。。。。。。去年腊月时所受的内伤根本还没痊愈?
大宋的凤子龙孙、犹龙派的一代俊彦,天之骄子太华侯,近乎完美的男人,他的内心是不是像玩世不恭的外表一样坚下可摧?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揣测,所有的记忆都仓皇而模糊,他甚至无法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初见太华时的情景。曾一路结伴同行,是他狠心决裂;再相逢,青丝竟成白发。。。。。。
郁雷轰鸣,天际电光疾闪,瓢泼大雨倾盆泻下。
剎那间,眼角被雨水打湿。
第十章 拱手江山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优雅柔和嗓音穿破重重雨幕清晰入耳:「法王果然名不虚传神通广大,本侯领教了。一味拖延甚是无趣,动真章吧!」
法土桀桀怪笑道:「咯咯咯,就依美人所言。」
又是一道闪电,浓黑天幕被突如其来的炽亮光芒撕破。崖上对峙的两人各自后退数步,运起毕生功力。法王垂首念起低喑诡谲的咒语,暗金色佛光在他身后凝众成巨大的怒目金刚。密宗最高奥义,忿怒空行者!
赵佺长发如雪,手中蟠龙棍银芒闪动,竟在中段分折两截,随即亮银寒芒快速旋转,在半空中形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阴阳轮转,螺旋曲折,动静相兼,刚柔并济,太极真气第九层!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乍有暖意的身体刺骨寒冷,慧深怔怔仰头注视崖上。暴雨的喧哗声中,心绪反倒愈加空明。
。。。。。。半年前,赵佺在奇秀峰上受的重伤,虽非致命,却也绝不可能已经完全痊愈。他在这个时候强提内息,施展突破自身极限的太极真气第九层。。。。。。
真气运转,水湿袍袖鼓荡,慧深低喝一声,身形乍起,凭虚凌空掠上了山崖,站在了赵佺身侧。那两人均是惊诧莫名地望过来。
慧深右手食中两指轻轻搭住,如拈花状,朝着对面的法土展颜一笑。剎那间,骤雨狂风中有白莲悠然绽放,暗香弥漫,慈蔼悲悯的微笑穿透了重重雨幕焕然生光。佛祖拈花,迦叶微笑。禅宗绝学拈花指!
哗啦啦猛一阵疾雨,三人同时出手。
雄浑刚猛的劲气佛光激烈对撞,乱雨激飞,光焰冲天,连浓黑的天空都被映亮半边。崖下的法王弟子们吓得浑身哆嗦,拜服在地,转动手嘛呢轮,口诵六字真言,祈求佛祖保佑。
轰地一声巨响过后,倾盆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