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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子析和孩子不知道是生是死,你竟然叫我不要管?”简白快断气了,说一句话剧烈的咳起来,撕着季江影的衣服:“你去把季江然那个混帐东西给我找过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想作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是想要了我的命么。”
季江影垂下眸子看她,几秒钟没动。事实就摆在眼前,安子析要有个什么闪失,简白也一定不会好过,她真的是拿命在保这个人,是安子析无庸置疑的强大靠山。如果季江然今天真的要了安子析的命,呆怕连简白的命也一起了结了。
想动安子析,不将两人之间致命的牵联扯断了,想都别想。
远不到那个时候就出手,难怪简白要找季江然兴师问罪。他虽然玩世不恭,可是什么时候头脑这样不清过?
季江影走到楼梯口给季江然打电话。
问他:“在哪儿呢?你发疯闯下的烂摊子,不打算收拾?”
季江然在外面抽烟,被几个医生护士拉着出来的。吐了一口烟圈,只问他:“你老婆死了?”
“她死了你不就有地方吃饭了,不是太便宜你。”
季江然这一回是冲动了,可是他不傻,已经给秘书打电话来处理整件事。不会出那间病房,所有人只会当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不会傻到做了不妥帖的事,还要落人口实,等待法律的制裁。即便真将安子析踢死了,他也会想法子脱身。
冷哼一声:“就安家?我真不信他们能搞出什么明堂来。你那个老婆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
季江影告诉他:“回来吧,妈等着对你兴师问罪呢。”挂断之前还是忍不住骂他:“脑袋发热?还是为爱冲昏了头?有什么火气你压不下,非要这个时候动手?妈的命你不管了,没长脑子是吧。”
季江然再也不是小时候,他骂两句他就受着,现在他的脾气比谁都大。安子析得寸进尺,火气不是说压就压得住的。那个女人他已经忍她很久了。
简白在走廊里哭天抹泪,本来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正好安夫人来看安子析,听说在手术室里抢救呢,一下子慌了神。拉着简白那么一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碰到肚子的,却听说孩子不一定保得住,连大人都有危险。比谁哭的都大声,一口一个安子析为季家吃尽了苦头,如果连孩子都没有了,那可真是惨到家了。
简白愧疚难当,总觉得安子析一双腿站不起来了,是她欠下的。如今连孩子也这样,欠的实在太多了。之前已经扇了季江然一巴掌,这会儿安夫人在这里,她也不敢再骂,只怕这个时候知道真相了,矛盾会更加激化,一发不可收。
只是她很好奇,季江然为什么要对安子析下这样的狠手。
季江然不顾及场合,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叼着一根烟。
季江影靠在他对面的墙上,看了他一眼,抬腕看时间。
安子析进去两个多小时了,医生还没有出来过。
简白哭的没了力气,奄奄的坐在那里。
安夫人早已经打电话把安桐叫了过来,虽然没人告诉他们是季江然的责任,可是这一回安家已经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不论孩子是否保住,都要一口咬住不放。如果没有季江影闹出的那些事,安子析也不会气得动了胎气,他们想,不论这一回是否跟动了胎气有关,都要跟季家好好的讨个说法。这样一闹腾,才能让季家的人警觉起来,更加重视安子析。到时候就算孩子保不住,也要让季家觉得亏欠。
季江然受够了,况且这个女人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站起身要走。
简白一嗓唤住他:“季江然,你给我站住,你想往哪儿走?”
季江然转过身,淡淡的看着她:“她是死是活,跟我有关系么?”
“你……”
不等简白说话,安夫人反倒先骂起来了:“江然,你说的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你说的这叫人话么,子析在里面抢救,你竟然这么咒她。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嫂,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你们季家的种,不该唤你一声小叔么,你就是这么咒他们的?”
不提这一句倒还好,一说到这里,季江然将手中的烟盒都揉碎了。
眯起眸子走过来,慢条斯理地盯紧安夫人:“安子析肚子里怀的真是我们季家的种么?叫我一声小叔?我看不见得,我还真就担不起。”
安桐和安夫人的心同进“咯噔”一声,心里有鬼,被人轻轻一问,就会虚的不得了。背后上冷汗涔涔。
安夫人瞪大眼睛,跟见了鬼一样,却仍旧扬起头说:“季江然,你这话什么意思?子析一出事,你们季家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简白本来已经被季江然气得半死,这事就没打算这样算了。现在他又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气的指着他:“季江然,你滚,滚的远远的,季家没你这样的儿子。”
季江然最不怕的就是滚。
他只差要笑出来:“好,我滚,别让大哥再打电话叫我回来,这回我真滚远了。”
季江然前脚一走,安桐和安夫人扇着风的抱怨。
“我们家子析吃了这么多的苦,已经十分可怜了,还要被这么挤兑污蔑,让她可怎么活?亲家,我们把女儿嫁到你们季家来,就是这么糟蹋的么?”
安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挤眼泪。
简白这样一折腾真是心力交瘁,也有心安抚安家人,可是有心无力。只说:“亲家,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是我们季家对不起子析,一定会加倍补偿她的。”
安桐拉了拉她,示意她适可而止,安家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季家一辈子觉得亏欠安子析,现在要不要这个孩子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
没了也好,省着定时炸弹,哪一时引爆了,反倒让人提心吊胆。
季江影操起手臂蓦然的站在那里,瞳光紧缩,连嘴角淡然浮起的钩子都很莫测,一副闲散看戏的模样。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大后,医生一走出来,立刻被围上。
安夫人抓着他:“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口罩摘掉说:“放心吧,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孩子虽然早产,不过放在保温箱里,一样会正常存活。”
提了几个小时的心,这一刻终于放下来。
简白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季江然再回来,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顾浅凝坐在窗前看风景,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沉着下巴抵进她的肩窝里。
顾浅凝嗅到他的身上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回公司上班了,原来是回家洗澡了。时间怎么这么长?”
他一大早出了病房就没有再回来。到现在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顾浅凝几乎是刻意这样问他。
季江然懒洋洋的说:“我去踢了安子析几脚,现在她还在手术室里不知是死是活。”
顾浅凝抽了口气:“你说什么?你踢了安子析?为什么?”
季江然将她转过来,自己则靠到床栏上。操起手臂说:“你昨天晚上在酒吧的事,就是她做的,只能是她,我想她是想给你个下马威。我已经查过了,她这几天的确找人调查过你。这样还不治她,不是太便宜她了。那个女人打小就毒,实在让人倒尽胃口。”
顾浅凝眼波清浅,看来林嫣然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路要怎么走是好的。
只是说:“可她是你大嫂呢。”
季江然淡然的一抬眸:“就算我不治她,她也没几天的好日子过了。”他抚了下眉骨,没再深说下去。
难免有些毛燥了,难怪季江影要那样说他。
顾浅凝也不多问,整个过程她都再清楚不过,所以没什么好奇的。
麻药的劲早就已经过了,她要出院,之前医生又给她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一点儿事情没有。
也说:“顾小姐放心吧,彻底过了劲,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可以出院了。”
季江然送她回酒店休息,出来的时候接到季江影的电话。
说安子析已经出了手术室,虽然遭了一了一番非人的罪,可是没有丧命,孩子也保住了。
季江然邪气的笑了声:“那是我吉人天下?这么晦气的事没沾我手上。”他耙了一把松散的发线,闲闲说:“这样我可不欠你什么了。提高你的办事时效,你想感激我,我也没意见。”
季江影不会闲到跟他贫嘴,他还有事去找医生,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季江然收起电话,扣上安全带侧首说:“安子析竟然活下来了,孩子也没有死。”
顾浅凝靠到椅背上,看了他一眼。想说季江然这个男人实在很冷静,如果他想让安子析胎死腹中,其实很容易。几脚下去,还能活着,就说明他不是一点儿分寸都没有的。据他所说理智尽失,还能拿捏准头,只能说一种自持力是长久保持的结果,已然成了习惯。连他自己都不察觉。
眯起眼来细致的看他,阳光那样浓烈,团团花白细碎的光渡满他一侧脸颊,晃得睁不开眼,总像是看不清楚。
季江然看了她一眼:“怎么傻乎乎的?”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会变傻了吧。”
顾浅凝瞪了他一眼,转首看窗外。
午后的阳光最为强盛,路上都是刺眼的光圈。一辆辆车子迎面驶来,滑闪而过,也像是无声无息的。
她一回到酒店就上床去睡了。
季江然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床边,单膝跪到床上,在她脸上吻了下。
“你好好睡一觉,晚上我来叫你吃东西。”
顾浅凝没睁眼,只“嗯”了一声。
季江然关上门离开。
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快一天的时间没有回公司了,上午本来有会也推迟到下午,他要赶回去开会。
在东帝广场上看到林嫣然,她不敢打他的电话,就等在那里。
季江然一眼看到她,摘掉太阳镜走了过去。
林嫣然有些紧张,所以手指捏紧。
“二少?你没事吧?”
季江然已经没了那时的暴烈,眉舒目展的,和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季江然没有什么不同。
“没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林嫣然咬了下唇齿说:“我早上看你挺生气的离开,担心我说错话,所以想来看看。又怕影响你工作,吴秘书说了,这段时间不让我打电话找你,他说你很忙。就想来这里碰一下运气,或许等你下班的时候能遇上。”
真是个傻气的小姑娘。
季江然拉了她一把:“到里面说吧,在这里会晒成黑种人。”
东帝大厦里面一定是很舒服的,一进门冷风扑面,简直两个世界,让人神清气爽。
前台礼貌的和季江然打招呼,季江然点点头,和林嫣然一起步入电梯。
离开会还有十几分钟,他们到办公室里说话。
季江然问她:“开店的事有个初步的方案了吧?筹备好了,需要多少资金,吴秘书会划给你。”
林嫣然马上说:“二少,算了,真的不需要,我没有这样想过。”
“我知道。”季江然坐到椅子上,淡淡抬眸:“我不喜欢跟我耍心机的人,由其是女人,单纯一点儿有什么不好。”
顾名思义,她早上的举动还是很得人心的,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对她刮目相看了。
顾浅凝说的没错,她果然更了解季江然一些,也还好她没有犯傻。不过将安子析的行为检举给他,又按着顾浅凝的嘱咐另行加了一条,说安子析明确说她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顾浅凝知难而退。她说出那一句,他果然愤然离开。
当时他那个气势汹汹的模样很恐怖,她坐在那里全身都软了,勇气尽失。就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