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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析站在走廊里愣了一会儿神,才上楼去。电梯徐徐上升的时候还在想,就算季江影醒来,也一定不会告诉他顾浅凝离开了。那个女人装疯卖傻,把所有人搅和得一团糟,她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来,最好死在外面。
站在走廊里愣了一会儿神,回病房时,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说季江影已经醒来了。而且药物成份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除了催/情剂,还有其他成份,是一种迷药,跟催/情剂系数两类,完全是用来迷惑理智的,仅需少量就可以迷倒一头牛,更别说一个人了。
安子析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大脑瞬间空白,仅看到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都听不清了。
怎么可能?药物是她亲手放到酒里去的,只有少量的催/情药物,怎么会有其他药物成份?
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伸手拉住医生的胳膊,瞳孔张得极大,拼命摇头,激动的说:“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是你们化验错了。你们再仔细验一验,怎么可能有其他成份呢?”
医生安抚她的情绪:“少奶奶,我们知道你很担心大少,可是,我们仔细检验过了,不会有错。这么严重的事,我们随口乱说,也是要负责任的。”
安子析调整了一下情绪,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简白说过了会替她将事扛下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季江影一定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她慌慌张张的想。
一进门,看到季江影靠在床头坐着。简白不在,病房里只有他一人,静得可怕。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强烈得仿要跳出来。还是极力的扯出一个安然又欣慰的笑:“江影,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季江影坐在那里,眼眸像夜空下寂寥的深海,她的心莫明惶恐的怕起来,跳露了一拍。
岂不知自己一脸的笑有多拙劣。
问他:“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季江影仍旧淡淡的看着她,只说:“警方已经去极乐酒吧调查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如果调查出是谁做的手脚,这种有蓄谋的故意伤害,休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安子析面如死灰,指腹僵麻的动了动,已经冷透了。
怔了下,没有马上接话。她现在的脑子凌乱不堪,已经没太有办法思考,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胡言乱语。唯怕说错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掉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小心,否则只会害苦自己。
轻咬了下唇角,很疼,抬眼问他:“查出来了,你真的不打算善罢甘休?”
季江影唇角浮出一丝清冷的笑,淡淡吐字:“公事公办。”
服法收监么?
把她送到法庭上,让她去坐大牢?一切来得还真是快,怎么都有一种措手不及,天塌地陷的感觉呢。
安子析的喉咙苦涩,一张口都像能呕出血来。
“要是我说是妈让我这么做的呢?没人想要伤害你,只不过她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你也会将我们送到监狱里去吗?”
季江影狭而长的眸子即刻变得锋利无比,像刀子一样划破她的心口。而他俊颜冷硬,仿佛无坚不摧的盯紧她:“我妈会让你往我的酒里下那种东西么?迷乱我的心智,看着我去死?真的是我妈她让你那么做的?”
安子析嘴巴张了张,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季江影眯起眸子:“你以为拿我妈出来当挡箭牌就会相安无事?警察只要一调查,不愁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是我妈那么做的,还是你做的,马上一清二楚。”
安子析的瞳孔张到无限大,连神色都有一丝恍惚,顿时很多事都想不明白。甚至不知是怎么演变到现在这种局面的。总觉得是被人给算计了,事情原本不是这样的……那些东西不是她加进去的,到头来却要为别人背黑锅。那么,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
时间衔接天衣无缝,中间除了她和季江影有接触根本没有第三人。药也是她自己加进去的,瓶子开启之前封存完好,绝对是没有开过封的。再看着侍者送进去……那个侍者?安子析摇了摇头,当即否定他,不可能是他。开一扇门进包间,且不说他是否有做案时间。就是从女人的第六感出发,都觉得不会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心机本来就称不上浅薄。思萦片刻,被一束光似的惊恐蓦然袭中,就跟利箭一样齐齐射来,眨眼万箭穿心。
如果不是她,那么,就只能是他了。
安子析目瞪口呆的望向季江影,眼光发散,目无焦距的盯紧他,自心底里发出声音:“你做的对不对?那药是你自己吃下去的,你将计就计陷害我?”
她也实在不傻,很快就将来龙去脉想明白了。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季江影冷冷扫了她一眼,十分嫌恶的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没想到时至今日你会跟季江然联手,反过头来出卖我。你做了惊人之举,我不回馈得狠一点儿,如何对得起你?”
安子析真的是傻眼了。
垂死挣扎一般:“那个内鬼不是我,你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顾浅凝。是顾浅凝跟季江然联手,一起算计了你。就算你喜欢她,讨厌我,你也不能这么样的冤枉我。”
“我冤枉你?”季江影的声音里有隐约的笑声,依稀是冷峻的模样:“你真当我是傻子,会信了你的话?你不觉得那种陷害的手法太拙劣了,万盛才一说出了内鬼,你就正好将那些照片拿到我面前来,看似是很好的证据,会不会太凑巧又确凿了?怎么看都像是隐害,不是么?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你的话,反倒是从你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我就对你有所怀疑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内鬼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是你。真若是你,也没什么说不通。我书房的钥匙你想拿到可比顾浅凝容易得多。而且她知道的许多机密文件你不见得就没有接手过。你的嫌疑怎么都不比别人小。”
他的每一句话都凌厉得像刀子,刀刀扎在她的心尖上,肝肠寸断,血肉模糊。
安子析张着嘴巴想要分辨,她的初衷不是那样的,如他所说,她从来没想过要出卖他,她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她不过被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才会被季江然钻了空子。又知道没有用,整个万盛集团都已经不在了,他不会仅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能饶恕她。
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颌首问他:“既然一切打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是顾浅凝做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明明已经将帐记到了顾浅凝的头上啊。
“你为什么信她,就不肯信我?”安子析见他不言不语,再次诘问出声。
季江影漫条斯理:“我相信她,自然有信她的道理。”越是满含铁血情怀的人,越不会轻言背叛。
“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就认准了是我想要出卖你,绝情的这样对我是不是?”
季江影只是说:“跟一个万盛比起来,让你做几年牢已经很便宜你了。”
看吧,他总是这样狠戾,哪里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她早就知道的,又总像看不清。于是傻傻的。
(061)原来如此
安子析从病房里跑出来,下楼梯的时候看到简白。
一见面就指责她:“子析,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这样害江影?你不是说只有那一种成份么,为什么还有其他对身体不利的东西?这样你还想让我替你扛着是不是?我说你昨天至于那么慌慌张张的……”
安子析心里乱糟糟的。
“妈,你听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怎么可能投那种药来害他。昨晚他开车出来,我根本拦不住……我压根没想过他会自己开车。”
越发觉得无力辩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说季江影陷害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无论她是否对季江影有二心,再争辩,一切也都没了意义。
当务之急,她不能等着束手就擒。不会这样轻易结束的。安子析硬是拉起简白的手:“妈,我说什么你才相信呢?这些年我是怎么喜欢江影的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害他,我爱他还来不及。我是被人陷害的……妈,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
简白也懒着听她辩解,甩开手。
安子析都顾不上了,从医院里跑出来,不会漫无目地的瞎晃。
季江影说的对,警察只要去极乐酒吧随便一问,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她要想办法,无论如何不能去坐牢。
给家里打电话:“爸,我出事了。这次我一定要帮我。”
安桐这些天草木皆兵,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江影知道是你把机密泄露给季江然的了?”
安子析不否认,现在没时间解说那么多。翻板的机会往往只有一刹那,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爸,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要问。你可以替我买通一个人么,出多高的价都可以,无论如何不能露出破绽。让他开车到中心医院外面的马路上等着,季家的司机中午的时候会过来接我婆婆,我婆婆会去那里上车……”
简白一上午呆在病房里,季江影催她回去她也不肯。
听到医生说了那些药物的成份之后心有余悸,又惊又气。总算伤得不重,要是不幸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要她怎么活。
又忍不住唠叨他:“以后不要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喝酒了,家里什么酒没有,非要去那里喝?喝多了还要自己驾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心。”简白说着说着抹起眼泪,现在季铭忆昏迷不醒,醒来的那一天遥遥无期。季江影和季江然偏又闹成这样……知道季江影的心情烦燥,这几天他的心里一定压着无名火,所以也不忍心深说下去。
季江影可以下床走动,过来揽上简白的肩头。
“妈,你放心,以后我听你的话,不会再让你操心了。”抚过她的鬓角:“我知道你担心我和江然,完全没必要。在我们看来那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竞争,江然做得没有错,我也输得心服口服,他真的是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了,我也很高兴。不会因为这件事造成任何隔阂,我们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简白不信他:“你说的是真的?”
季江影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要是不信,该天叫上江然,全家人一起吃顿饭。你就不要再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操心了,爸还需要你照顾,你得打起精神来。”
一提到季铭忆,简白的心里又燃起无名火。
提醒他:“江影,你以后离顾浅凝那个女人远一点儿,你爸爸就是被她害成那样的,她不论是沾上江然还是你,我都很不放心。”想了一下,又说:“这次的事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我觉得子析应该不会有心害你,她是不是被人骗了,买错了药?她想为你生个孩子,这个我倒可以理解,而且妈也想抱孙子了。”
季江影放开她,只是板起脸说:“妈,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替她求情。”
简白瞬间冷脸,收了话茬,不再说下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季铭忆还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走前告诉季江影:“中午一定要吃饭,有什么事情给家里打电话。不要出去乱跑了,在这里好好把伤养好,妈下午再过来。”怕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反应过来又说:“一会儿我让下人把中午饭送过来,让厨房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季江影将她送到门口,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了,路上小心。”
简白早上过来的时候没想立刻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