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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不等他说完,劈手刺出一剑,佟尼只用指一弹,即将他的剑势弹偏,冷笑一声道:“老臣拘于尊卑之分,让过第一招,第二招老臣就要还手了。”
二王子怒声道:“老贼,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叫你九族之内,无一唯类。”
佟尼哈哈一笑道:“老臣孤身一人,唯一的门便是当今东宫太子,殿下这株连之刑,能加于太子吗?”
二王子不答话,再次剑落,出招已十分凌厉,剑前密布剑气。
佟尼也不敢怠慢,右手轻挥尺许的玉如意道:“这玉如意乃圣上踢给太子镇纸的,太子又转赐老臣,老臣为了对殿下表示尊敬,才取出作为武器,若是误伤了殿下,老臣心中也好过一点。
二王子第三次出剑,剑身理然作鸣,剑尖化为万点银星,足见他不仅用足了功力,也使出了最精妙的杀手。
可是佟尼的玉如意轻轻一挥,即将他的剑荡开,回手轻撩,刚好击在他的手背上。
二王子的佩剑叮然落地,佟尼用脚轻轻一挑,将这柄长剑踢起来,飞到二王子的另一只手中。
二王子接剑退道一边道:“陈兄,这老贼的武功太高了,我只能帮到这个程度……陈兄还是……”
陈剑微微一笑道:“殿下盛情可感,这事原无需殿下插手,还请殿下让我自己来应付吧!”
二王子启齿欲有所言。
陈剑又笑笑道:“在下也学过几年剑法,自然懂得厉害,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把帮中的弟子交出来的。”
二王子脸色通红,长叹一声,垂手走过一边。
阴海棠这才叫起来道:“原来你们是串通了演假戏,叫我们震慑于这老家伙的武功,把玄功秘录交出来……”
二王子低声道:“我是为了息事宁人之计,再者也是实在爱惜陈兄的人才,不愿他平白牺牲。”
陈剑朗声大笑道:“殿下盛情心领,只是殿下对江湖人的了解不够,江湖人并非不怕死,但绝不为屈辱而偷生,更不会为苟且偷生而出卖自己的弟兄。”
二王子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佟尼却大怒道:“殿下对你们如此曲意成全,你们还是不识好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夫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不会知道厉害。”。
说完一摆玉如意,朝陈剑当头击下,来势极猛。
陈剑固然已经作了防备,但对方的动作太快,还未等他抬剑积迎,眼前已闪过一片光影,寒气森森。
阴海棠与岳镇江都守伺在旁,见状大吃一惊,一个摆动青竹杖,一个撩开汗手,双双同时攻了上来。
陈剑在百般无奈中,只有本能地将身子平仰下去,玉如意跟着追去,他必然难逃。
可是岳镇江和阴海棠的攻式也已到了佟尼身上。
佟尼对岳镇江的竹杖视若无睹,听任他点在胸前肋骨上,劲力反弹,岳镇江只觉得虎口一震,疼痛欲裂。
然而佟尼可能听说过阻海棠指环的厉害,那骷髅口中的细针不仅含有剧毒,而且专破一切气功。
因此他倒不敢轻敌,身形一切扭,硬将冲势拉退了数步,闪开了阴海棠的一江,陈剑也因此躲过了被击之危。
当他直起腰时,脸色在羞债中带着恼怒,见岳镇江的竹杖已掌握不住,虎口裂缝处血迹盈然。
阴海棠还想举拳施袭,佟尼的眼光中却含着杀机,陈剑心想这老贼的武功的确不容轻视。
阴海棠单凭一枚指环,万难与他相抗,乃沉声道:“你们都退开。”
陈剑庄容道:“阴长老,刚才你是侥幸逼他避过一招,这老头子武功诡异莫测,你讨不了好,还是让我来吧!”
佟尼连番得利,骄狂之心顿生,哈哈大笑道:“江湖上捧英雄犹如朝廷点探花郎,徒重其表而妄顾其实,像你们这点功夫,居然也配称天下无敌。”
陈剑凝凝神,剑抱满日,朗声道:“先生既以文事论武技,在下亦有一言奉告,浅水低吟而深水哑然,海纳百川有容乃天,山聚百石有积乃高,剑径白炼而锋利;文由百思而词乃工,老先生伴学东宫,自为天下文章泰斗,但数之武事,仍嫌过于浅薄。”
佟尼愤然道:“小子!你敢情在教训老夫么?”
陈剑庄容道:“在下不敢,可是武夫论兵啥名,师直为状曲为老,老先生挟技凌人,师名已曲,有所欲而搏,斗志必衰,予于小胜而沾沾自喜,是为养气之不足,在下尚未出手,即已知老先生之不足为敌矣。”
佟尼心头微正,表面上却傲态更甚,一扬玉如意道:“小子!现在是性命之搏,并不是耍嘴皮的时候。”
陈剑豪情万丈地一笑道:“在下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均不屑于不告而诛,是以先为老先生言。”
佟尼哼了一声道:“小子,看你说得那么有把握,好像稳能胜得老夫一般,刚才要不是那女娃子代你挡一下,你早已一命呜呼了。”
陈剑笑笑道:“班定远曾以三十六从,傅匈奴使臣于千万军中,非其勇武过人,乃攻于不备耳,老先生出手之际,并未令在下有准备之机会,古成名之侠,取敌仅一击之间,一击不中,即飘然远去,老先生最有利的时机已经过去,为老先生之计,还是及早急流勇退的好。”
佟尼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是被你几句话吓退了,这一把年纪就白活了。”
陈剑也笑笑道:“白活总比活不下去的好,在下言尽于此,老先生执迷不悟,只怕欲梅已迟……”
佟尼大喝一声,玉如意再度出手,欺身进击。
陈剑长剑一翻,推出他的大四式的第二手。
“风生树下,”剑气汹涌,攻守兼具。
佟尼的玉如意只攻到一半,即为剑上的劲气荡开,剑光漫涌过来。
佟尼骤感寒光迫体,连忙偏身避开,身后烈烈作响,他的袍角已为剑气切割了一片下来。
二王子在旁看得大为叹服,高声叫道:“陈兄这一剑果真有万夫莫敌之感,剑帝之誉,当之无愧矣。”
佟尼却十分诧异,他简直不相信这年轻的小伙子功力能高深到如此程度,宫庭好手如云,而且都是使剑的名家,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
自己早年就开娘从亭内功心治的修炼,得到了玄功秘录后,更解悟了不少从前无法超越的难关,虽未窥全貌。
可是他相信举世之间,已经没有可以之为敌了,尤其是自己的护身真气,运用充沛后,不仅身如铁石。就是他附身的衣襟也坚逾精钢,不畏剑刃,万没有想到陈剑一剑居然能割袭下他的一片衣襟。
一面心惊,一面暗叹,一面也在诧异。
心惊是陈剑的剑气太厉,殊难应付,追索玄功秘录之事,不会象想象中那么如意,庆幸的是亏得自己没太大意。否则那一剑很可能会将自己腰斩两截;诧异的是陈剑既有此等功力,何以自己第一次攻他时,表现得那么狼狈呢?
这许多念头在心中七七八下的起落,他的表情也随着变化,阴晴不定,眼珠骨溜溜直在眶里打转。
陈剑挟十二成功力攻出一招后,只削下对方一片衣襟,神色也变得异常凝重,抱剑作势,凝神待发,却不肯再他先了,他已经为了那一剑化了无数的心思,结果只得那点成绩,深知今日的局面充满危险。
因为他知道佟尼能为二王子如此重视,必然非问小可。
二王子与他假攻两手,虽未尽全力,却也用上了八成功力,要不是他深明剑术之变化,绝对看不到其中有假。
佟尼轻而易举地阻遏了二王子的攻势,对他凌厉的剑气视同无物,必他的护身真气必已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所以陈剑在出手之前,说了那番话,虽然不足以吓退佟尼,至少在他的心理上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威胁。
所以陈剑在出手之前,道家炼气之诀,气之为物,无念为钢,无形为刃,任何一点影响都可以杀减其势,道家炼气时必须闭关炼气,就是为了养成不为外物所惑,以求气凝志佟尼的内劲虽具十成火候,对于那个道理可能还不十分了解,所以他先用言词影响对方的心理,再以手中那一柄前古名刃,辅以十二成功力,意图做孤注一掷之搏,结果只伤到佟尼一片衣襟。
不过由于这一点衣襟的断裂,在佟尼的心理上可产生更大的影响,一则以怒,遭遇以惧。
这两种情绪都足以减消对方的气势,也才知道自己还可挺得住几招,这几招的空隙若善加利用,至少可以保全一两个人的性命。
因此他一面监视对方的动作,一面沉声道:“阴岳二长老速离此地。”
那两人俱是一怔,陈剑又沉声道:“对方武功虽高,我还可以一搏,你们留在这里,反会影响我的斗志,而且一点都帮不上忙。”
阴海棠犹在沉吟。
岳镇江却道:“阴长老,帮主之言极是,我们留在此地也帮不上忙厂反而牵制帮主无法脱身,以帮主之能,或许能在力敌之余,抽身退却,可是帮主为人义重如山,绝不能弃下我们一人独逃,这样我们岂不是成了他的累赘。”
阴海棠见陈剑一剑挫敌之威,想想倒是实情,乃点头道:“好吧!帮主!属下先走一步,以后在……”
陈剑忙道:“你们不必说出所去方向,假如我今天不被杀死,你们总会找到我的,反之你们就尽量约束门下,收敛形迹,等待天风出头来重整旗鼓。”
阴海棠征了征,突然走到他的身边,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嘴上吻了一下江。“帮主珍重……”
说完飞快离开,以免妨碍他的动作。
陈剑只觉得手上一动,多了样东西,举手斜视,切见阴海棠把那银骷髅的指套在他的指上。
佟尼本欲抢上前乘隙进招的,见那枚指环,又征然地停止动作,他怕陈剑在出剑之际,再加上拳式,拳不足惧,指环上的毒针却不可不防。
乃用眼色向二王子示意,叫他阻那二人离去,二王子虽然明白暗示的意思,却仍在考虑是否该有所动作。
佟尼大声道:“殿下!玄功秘录并非老臣一人性命所关,与殿下未来大计亦举足轻重。”
二王子为他危言所动。
陈剑却慨然先将指环脱下丢给二王子道:“殿下,陈某屡承盛情赐顾,无以为报,这一枚指环给你留个纪念吧!”
二王子接住指环,有点莫名其妙,佟尼也颇愕然,不明白陈剑何以放弃这项有力的利器。
陈剑豪然一笑道:“在下生为剑人,除剑以外,绝不伏他物取敌。”
二王子为他豪情所动,肃然起敬道:“陈兄高义千古。实足为剑之范。”
陈剑笑笑道:“既蒙谬许,尚清殿下接受一个卑微的请求。”
二王子立刻道:“国土无双!兄弟无不尽力以报。”
陈剑朗笑道:“谢谢殿下以国土视陈某,陈某亦以知已视殿下,今日之战,陈兄自知凶多青少,“但求殿下留此为陈某送个终。”
言中之意很明显的是请二王子放过阴海棠和岳镇江,二王子呆了一呆,才把指环郑重地套在手上道:“兄弟深以结识陈兄为荣,所请敢不从命。”
陈剑大喝道:“你们还不快走。”
那二人突然警觉,相偕过桥,朝另一个方向西去,佟尼大喝一声,玉如意又摆攻上去,陈剑横剑架迎,可佟尼这一攻只是虚招,他利用招攻之势,拔起身形,飘过陈剑的头顶,向那二人追去。
陈剑没想到佟尼会利用这个方法摆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