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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霆一皱眉道:“夫人!你不是说百肴之中,鸡最俗,怎么自己也烧出这样菜呢?”
赵绿漪冷冷一笑道:“等懂得吃这道菜后,你就是天下最雅的俗人。”
赵霆眉头深皱,不敢和她多辨,伸出筷子强笑道:“我倒是试试俗人是否也能做雅事?”
他的筷子触在鸡皮上,才发觉鸡相当硬,用劲才刺容进去,提起筷子时,将整块鸡都带了起来。
二王子忙用筷子去帮忙。
云天凤手快,一把抢过来道:“你们二位一抢,我们就没份了。”
说着就用手将鸡撕了开来。
阴海棠跟着也上前动手抢道:“夫人,留给我一点。”
两人将鸡分成两片,各人咬了一口,云天凤将鸡咬去一个翅膀后,递给二王子,陈剑见她二人如此做,虽不知是什么用意,却也学着咬了一口。
赵绿漪接了过来,在陈剑咬过的地方又撕下一片鸡肉。
二王子微微一怔,终于接下阴海棠手中的残鸡,却不知是否该往口中送,赵绿漪将剩下的鸡递给赵霆。
赵霆接在手中,却与二王子一样怔了。
赵绿漪见他们没有吃的意思,轻叹一声道:“小慧,拿出去喂狗,他们没有这种福气。”
赵小慧将两片鸡都抢在手中道:“我还没吃呢,喂狗多可惜。”
二王子也看出赵绿缆不高兴,连忙道:“是啊!大妹!这么好的东西,怎能便宜畜生呢,您常给兄弟吧。”
赵绿漪见他伸手要抢,伸手将鸡打在地上,二王子虽然拾了起来,只见上面已沾了灰尘,乃微变色道:“大妹,这是何苦,不肯给我吃,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呀。”
赵绿漪沉声道:“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二王子脸色又是一变,但他居然忍住了,只轻轻一笑道:“看来只好喂狗了。”
阴海棠却将沾满灰尘的鸡肉抢过道:“喂狗不如喂我,穷家帮的人可不嫌脏。”
捧着鸡就吃了起来。
云天凤也在赵小慧手中抢过半只残鸡道:“是啊!这么肥的鸡不能糟蹋了。”
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露出一副馋相,片刻之间,将一只鸡啃得只剩骨架,明海棠屈下一膝,将鸡骨往赵霆面前一送道:“妾身借花献佛,敬以佳味留呈主人。”
赵霆怔了一怔,无可奈何地接过来,随手放在碟子里,云天凤在桌下轻踢陈剑一下。
陈剑会意道:“在下等不及了。只好有偏赵见了。”
拿起他面前的鸡骨头,放入口中大嚼,心中顿时一怔因为鸡骨入口脆松,鲜美无比,稍加咀嚼,即告消溶,连渣都没有,越吃越香。
赵霆一下明白了。
二人同时伸手枪云天凤的鸡骨,各捞一半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同时又皱起眉头,想吐又不好意思,勉强吞下去,可再没勇气咬第二口,一脸尴尬状。
二人又惊又愤,陈剑也怔住了,还是二王子见机,放下鸡骨一笑道:“陈大侠是丐帮掌门,吃叫化鸡自然是拿手的本事,我们如何比得过他。”
云天凤含笑将陈剑手中的残骨取下来,分给众人各一份,连赵小慧也有了一根鸡骨笑道:“赵夫人不愧为易牙重生,天厨星转世,将一味叫化鸡烧到这种程度,真是给我们穷家帮撑场面了。
二王子将分到的鸡骨放入口中,咬了几下,不禁失声道:“每天有这一只叫化鸡吃,我连皇帝都不想干了。”
赵霆也吃出其中妙处,啧啧连声道:“夫人,你真有本事,一只鸡的两边骨架居然能分出两种不同的滋味。”
赵小慧含笑道:“跟您刚才所吃的如何?”
赵霆意尤未尽地道:“自然不同,您刚才吃的是真的鸡骨头,现在吃的却是……”
赵绿漪连忙道:“小慧,不许说。”
云天凤含笑道:“夫人何必如此小气呢?把制法告诉我们,让我们学了也好教导一下苦叫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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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赵绿满淡淡地道:“其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玉兰片炸脆了研成粉,和以香料,加入蟹黄熊掌等碎渣,用藕粉调和,做成骨架状烘干,夹进鸡肉里面去。”
云天凤一伸舌头道:“乖乖,这么多材料,穷叫你可凑不齐,只好听听以长见闻吧。”
阴海棠笑道:“就是找齐了材料,也没有夫人的手艺,将它嵌进鸡肉里面去。”
二王子道:“大妹!你真作弄人,这样一道佳肴,却讳莫如深,而且弄了许多玄虚。”
赵绿漪却神色一严道:“二弟!今天既然请的是丐帮的英雄,我以叫化鸡款客乃最诚心的敬意,叫化鸡的吃法你不懂,怎能怪我?”
二王子笑道“兄弟府中的厨司也曾做过叫化鸡,似乎并没规定什么吃法。”
赵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叫化鸡只配你们吃,我的叫化鸡只招待叫化子。”
二王子又受到抢白,弄得颇为难堪。
赵霆也讪然道:“夫人!我们承认自己太俗不配消受你的精心制作,可照你的方式,似乎普天下的叫化子,也没有一个能消受吧。”
陈剑也道:“赵兄之言很对,赵夫人在叫化鸡上下的功夫,敝帮确实不敢轻视,而且也没那份闲情,叫化鸡的做法简单,只因叫化偶而顺手偷得一两只肥鸡,无锅无灶,只得用湿泥糊上烤熟,藉此技除鸡毛,杀杀肚里馋虫而已,根本讲究不到口味。”
赵夫人白了他一眼道:“陈大侠身为丐帮掌门,可曾干过顺手偷鸡的雅事?”
陈剑红着脸道:“在下担任掌门的时日很浅对于门下弟子的生活情趣无从领略,不过在下认为偷鸡摸狗绝非雅事,藉偷窃的行经以饱口福之欲是耻事。”
云天凤笑道:“照你这样说,叫化子不能吃鸡了,三餐不继,那有余力去买鸡呢?”
陈剑正色道:“吃不起就不吃。”
云天凤笑道:我们似乎把题目扯得太远了。”
赵夫人却神气一正道:“陈大侠的话才是句句真理,字字珠机,妾身受益不浅,我本来只是想告诉舍弟与拙夫一点生活的情调,所以才烧了这道怪菜,这叫化鸡非要象叫化一样,用手撕才见其味,而且必须你争我夺,弄得掉在地上,沾上些灰尘,吃起来更香,但他们根本就是富贵中人,那里懂得这些生活情调,我真是用错了心。”
二王子笑笑道:“大妹原来是教训我们。”
赵夫人神色一庄道:“不错!我原想给你们一点启示,结果反而自己受到教训,人若不知,强不能以为能,到头来只有自取其辱。”
赵霆神色微动道:“夫人这话可叫我受不了,难道你也把我列入追逐名利之流。”
赵夫人冷冷地道:“你没有用手抢鸡的心情,至少证明你还摆不开衣冠的习气。”
赵霆也冷笑一声道:“夫人!当着你与老二的面,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与你联姻并非为了沾皇家的光,我不当驸马,富贵也可垂手而得。”
赵夫人笑笑道:“当然,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委屈,假如你不是驸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父王对你的器重,并不是为了我的原故,而你却为了我,存心避嫌,舍高官厚禄不取,这点我很抱歉。”
赵霆很高兴地道:“那倒不必,能娶你这样一个贤淑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赵夫人忽神秘地一笑道:“你真的感到幸福吗?”
赵霆怫然道:“这是什么话,十几年来,人前人后,我那次不是对你称颂之至。”
赵夫人微笑道:“我想那是你唯一娶我的原因,你以驸马的身份摒弃富贵,来换得朝中清高之名,赢得别人的敬重,这才是你真正的用心吧。”
赵霆脸色一变随即忍不住笑道:“夫人!我们结婚十余载,这是第一次口角,而且还当着许多外宾,似乎太无聊,我是怎样的人,你终久会了解了。”
赵夫人轻轻一叹道:“我早就了解了,只是今天才说出来而已。”
赵霆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低声道:“没什么意思,父王秋日高,又体弱多病,几个弟弟又呈心机,争继大统……
赵霆忙道:“这与我毫无关系。”
二王子抓住机会道:“元辉!我以为大有关系,你虽无官无职,可你在朝中极有影响力,谁要争取到你,谁就掌握了一半的机运。”
赵霆沉下脸道:“老二,你不是在争取我吧?”
二王子笑道:“兄弟不敢。”
赵霆傲然一笑道:“我警告你,我绝不管你们的家事,谁的忙都不帮……”
二王子仍是泰然一笑道:“元辉!既然你如此表示,我倒有句不中听的话,请你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分析一下,我与老七之间,谁有希望……”
赵霆笑着道:“老二,我说句老实话,你们都没希望,太子的名份已定,长幼有序,你们简直是自费心机。”
二王子略一沉吟才道:“这么说,大哥若当不成皇帝,天下就该易统了。”
赵霆脸色一变道:“老二!你这话简直该杀头,老大好好的,为什么他不该继统?”
二王子笑道:“大哥好到什么程度,你跟我一样清楚,能否继统你跟我一样明白。”
赵霆神色更变道:“我简直不懂你的话。”
二王子笑道:“那只有把卓少夫请出来问问了。”
赵夫人神色也是一变道:“什么?少夫也来了?”
二王子冷笑道:“少夫就在府上作客,大妹若真的不知道,元辉就必须作个明白的交代了。”
赵夫人沉下脸道:“元辉!你说。”
赵霆连忙干笑道:“夫人!你别听老二胡说,他是逼急了,故意栽我一脏,叫我站在他一边呢。”
二王子也沉下脸道:“元辉!发现卓少夫在你家中出入是陈大侠的门下,他没理由要栽你的脏吧。”
赵夫人脸又转向陈剑问道:“陈大侠,这是真的吗?”
陈剑端容道:“在下未曾亲见,不过丐帮的门下确有这种报告,也许是他们看错人了。”
赵霆干笑道:“一定是看错了,卓少夫虽是我的亲戚,可我们两家从不来往,他怎么会到这来呢,而且丐帮的人怎会认识他呢?”
二王子正色道:“丐帮在京师立足已久,对于京中一些知名人物知之甚详,绝无不识之理,尤其卓少夫在京师名头极大,也断无认错之理,元辉!你还是说出来吧。”
赵霆顿了顿,才干笑道:“好吧!少夫的确来过,他是替老七做说客来的,我骂了他一顿。”
赵夫人神色稍顿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赵霆笑笑道:“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而且我又不想接受老七的邀请,何必又让你生气呢。”
赵夫人又问道:“他还留在此地?”
赵霆呐然片刻才道:“是的,他因为在京师认识的人太多,无处容身,请我庇护一下,我们虽不和,倒底是亲戚,我实在不好意思绝他。”
二王子笑笑道:“元辉,你既然不支持老七,却又留下他,兄弟就有点不懂了。”
赵霆怒身道:“老二!你再说这种话,我马上请你出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赵夫人却道:“元辉!话不是这么说,老二,身掌京机重任,他假如摆下脸找你要人,你也无法推托,而且他有这种疑惑,你多少也应该自清一下。”
赵霆怫然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