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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会在心中瞧不起我,甚至恼我……”
他回转头,只见她依然垂头不语。马蹄一颠,她摇晃一下,似乎坐得不稳。
他勒住马,等她的马上来,然后道:“我们往那边去瞧瞧好么?”
地震动一下,缓缓抬头。邓小龙倏然伸手抓住马鬃。
“师父你怎么啦?”
“我……心中难受得很……”她的声音微弱得很。
“你……你受了伤么?”
她又缓缓垂下头。
邓小龙伸出手,正想抬起她的头,好瞧瞧她的脸色。可是当他的手掌快要触到她的面孔时,忽然定住在那里,不敢移动。
终于他为难地收回手,大声道:“是怎样的难受法啊,你可听见我的话?”
她轻轻呻吟一声。
秋风吹起她宽阔的白衣。从那衣换飘摆的柔软情形,可以知道是丝绸之类的料子。在这有点儿轻寒的夜风中,的确太单薄了点儿。尤其是身子不妥的时候。
他倏然决断地脱下身上的外衣,技在她的身上。
她震动一下微呻道:“我心中难受得很。”
邓小龙狠狠咬一下牙,抬起她的下巴,这时天色已黑,须要凑近去瞧。
她仰着面,慢慢地睁开眼睛,但见那英俊的男人,面孔贴得很近,彼此的鼻息已互相听到。而他的手还抬着自己的下巴。
此情此景,她还是生平第一遭。还是她此生第一次让男人触摸着,而且是那么英俊的男人,和她贴得这么近,她的心一阵紧张,然而身躯却无力地向后倒下。
邓小龙一下子抱住她,但胯下两马快慢不一,他不得已将她整个抱过来。
别看方才对敌时,剑光四射,迅疾如风。此刻却是那么无力和细小。在邓小龙的怀中,好像忽然缩小了许多。
邓小龙腾出一手,抖昌向大路右面走去,一会儿来到草坡上,那庙宇暗黑沉沉,没有一丝灯光。
地飘身下马,走到庙前,只见庙门一边掩住,却残破I大半,估量此庙冷落已久,便跨进庙中。
进得庙里,腾出手摸出千里火,打着了一亮,只见这庙原来是座神庙,供着三清神像,那供桌上尘埃甚多,但仍有灯台香炉等物。而且神像旁边还镜看两块黄色布慢。
他想道:“这庙大概还有庙祝,只不知现在往哪儿去了。我是抱她回镇?抑是在此暂歇一宵?”
自个儿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飘身而起,将黄布慢扯下来,倒是相当厚的料子,便连那边的都扯下,铺在地上,这才将她放下。
白莲一时昏迷,一时清醒,却任得这英俊的男人左抱右抱,心中原本的难受,已让出一半位置来容纳那种奇异而刺激的情绪。
他俯下身躯,在她耳边叫道:“师父,你如今觉得怎样了?”
白莲闭住眼睛,轻轻道:“我难过得很,真气有点儿反逆,暧,就是这里……”她用手点点胸前和小腹。
邓小龙骇一惊,想道:“那么他的古剑也像玄机子的剑一般,能使人真气反逆受伤。她指的部位,不就是幽囚穴和小腹的气海、血仓两穴么?我只要一伸手,她便会没事,可是……”
原来他后来也知道直机于的朱雀剑,所发出的红光,险些儿致分铁手书生何涪走火火魔。
此刻既有此疑,本可立刻以本身修练的内功,从掌上发出一点真元之火,在自莲胸上的幽囚穴和小腹上的血仓。气海两穴上按摩,引导她反逆的真气回到丹田,并且打通奇经八脉,便可无虑,否则会不会走火入魔,便说不定了。
他突然而起,用千里火点燃供桌上的半截残触,然后回眸凝思。
她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睫毛刻出两弯动人的线条,使那张清丽的脸孔,更加超凡绝俗。
他的外衣正好将她整个儿包裹住,显得她是那么娇小,而且在那衣服垂贴的线条上,使人觉出女性成熟的娃力。
他不安地搓手踌躇着,片刻工夫,她的眉尖锁在一起,显得体内甚是痛苦。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那一点真元之火,聚在掌心,然后蹲下去,探进她衣服之内。
但觉她肌肤滑如凝脂,娇嫩非常。他以绝大定力,按捺住场越欲飞的心魄,在她胸口略下一点的幽囚穴上,缓缓揉动。
随即又移到小腹间,按摩那血仓、气海两穴。
肌肤相接,纤毫毕现。他是个过来人,当然十分熟悉地势,不由得心猿意马,热血澎湃。
然而,他始终没有稍越雷池一步。甚至他缩回手后,对于自己一度放肆的思想,也深深觉得太于卑鄙而自责不已。
她张开眼睛,红晕满颊,秦不自胜,勉强矜持地轻声道:“谢谢你,外面是什么人啊?”
邓小龙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开朗地笑一下,道:“因我之故,才令你受苦,倒是我该向你道劳致歉才是,外面么?大概是此处庙祝回来,不敢逮然进来。”
他一边将她扶起来,让她能够盘膝而坐,做那吐纳之功。
她的僧帽完全露在烛光之下,庙外有人夸声夸气地叫道:“喝,敢情是个尼姑,花狗你料错了。”
另一个人接口咕咕道:“原来是尼姑偷汉子,我花狗真开了眼界……”
邓小龙先不回顾,垂眼瞧她,却见她玉面变色,倏青倏白,显然气恼之极。
那两人大踏步进来,当先那人道:“朋友,你今晚太背运啦,我李三可要告发你们的好情,小尼姑你是哪座庙的?咦,倒是长得挺俊的,花狗你可曾见过她介花狗道:“没有,怕是别处来的吧,你忘了外面有两匹马吗?”
邓小龙霍地跳起来,转身对着他们,却因背着烛光,他们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那两人帽歪襟敞,一派流氓气,面上满是吓唬的神情。
邓小龙沉声道:“你们瞧见了什么?”
李二叉手道:“朋友体居然发横啦,我李二走南闯北,什么希奇古怪事没见过,你们在于么还……”
他大套的话尚未说完,邓小龙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花狗嘻嘻而笑,耸肩道:“有钱能使鬼推车,我们都可以替你们守口如瓶,嘻,嘻……”
邓小龙回头~眼,只见白莲女尼面包铁青,凝眸怒现。立刻回转头,冷冷道:“你们要的只是银子?”
李三道:“那也得瞧着走,我李三当日也花过整方的银子。”
花狗笑道:“算了吧,银子总是好的。””
邓小龙倏然双掌齐施,啪然脆响一声。
那两人在同时之间,受了一个大嘴巴,连牙齿也掉落好些,疼得齐齐大叫。
邓小花又是双手齐出,骄指如戟急戳出去。这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他回头道:“你别放在心上,他们都往阎罗殿报到去了。”
猛然觉得这种口吻不应对她这种谨严的出家人面说,连忙俯身将两人抓起,一径拖出庙外,随便掷在庙后。
回到庙中,却听白莲幽幽叹道:“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贫尼心中甚是负咎。”
邓小龙忙排解道:“你这就错了,这种下流胚子,根本活着便是多余的,况且这是我下的手,与你一点没有关连。”
白莲凝视着他,须臾又叹道:“你是瞧见我气恼得很,才下这毒手的,是么?”
邓小龙勉强摇一下头,其实心中却愿意承认是为她而杀人。
她道:“我必须立刻离开,回山在佛祖之前,闭关痛仟此孽。你……请你替我找到桑师叔,说是家师希望能见见她,这桩事你肯应允替我办么?”
邓小龙一面点头,一面失措地援手道:“你这就回山去么?”
白莲缓缓站立,道:“这是非之地,血腥盈鼻,我焉能再事逗留。你………自己保重,我们不会再见了。此生再也不能再见了。”
邓小龙惆然道:“唉,都是我处理不当,你何必自责呢?”
他们后来的对话中,再也不用施主、师父或贫尼在下等字眼,完全用你。我来称呼。却是自然如此,两人中没有一个曾加以思忖。
这是一场奇异的离别,有显明的感情,也有必须立刻分手的默契。而巨当她上马时,还再申明此后再不能和他相见,显然暗示重见时,会有不能自拔的危机。
邓小龙一生为事业奔忙,从没有这种情感发生过。也没有女人能在他心上留下影子。
可是此刻他满怀惆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话。
他听到她在马背上叹息、之声。便道:“方才我曾经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请你帮忙,却是那么毫不勉强……”
她扬起丝鞭,但没有立即落下。
在夜色中,她微倾前了身躯,俯视着他的身影。
她想道:“你可以再去获得完全的感情,包括身体。但我却完全相反.我此刻内心的激荡,已是深不可拔的罪惩。可是,我为什么明知故犯呢?为什么呢?”
她恋恋地凝视着他挺拔的身影,并且想象出他英俊的面容。
两点情泪悄悄滚下来。她是连多看那影子两眼,也是这么艰难。而巨此夜一别,将是人天水隔。从此音尘各悄然,寿山如黛草如烟;她是佛门弟子,还有什么指望。
邓小龙在夜色中凝仁不动,他也深深地注视着她。他似乎知道她矛盾而纷乱的情怀。是以动也不动,任她再多看一眼他的身影。
终于地猛挥丝鞭。蹄声响处,载着白色人影,冉冉隐没黑暗的远处。
邓小龙颓然坐在庙门石阶上,蹄声逐渐消失,终于剩下一片空寂。
他但觉自己空空洞洞,生像遗失了什么,而且是永远地遗失了。
他们的分手,是这么仓促和凄凉,以致关系于陆丹的消息,她也忘记转告邓小龙。
原来当晚钟基和潘自达双战毒书生顾陵时,秋月禅师一拉齐玄,飞跃出迎月馆外。
齐玄心有顾忌,惟恐家口受累,本不肯走,可是秋月掸师分析道:“日下这场争战还未知结果,但冀南双煞等人已受重伤,而且是毒书生顾陵所为,你之离开,已无妨碍。何以当局迷惑至此?”
齐玄一听也是道理,便和秋月弹师离开相府。
秋月弹师一看已届子丑之交,早过了亥时整整一个时辰,急急忙忙,和齐玄飞扑疾奔。
齐玄一面走,一面问道:“缪叔,我们往哪儿去?”
秋月禅师听到他称为缪叔,那是许多年前的老称呼,前尘影事,忽然兜上心头。
他早已禅心湛明,把以往种种都遗忘了许久,然而此刻乍闻旧时称呼,不免记起当年之事。
他自幼即练成苗闭一绝的三毒神掌,传名天下,得到三毒童子的外号。
后来,他无意中和金蝎子齐绍给交,成了生死之交,并称西南双毒。
那时他不过十五六岁,而齐绍则比他大上两倍,甚至儿子齐玄也比他六十余岁。但那时他喜欢装老成人,齐玄便是一径称他为叔。
三毒童子级天其随着齐绍,居住于华山脚下的万松在。认识了华山本女桑清,时相过从,感情甚是不错。
华山水女桑清年纪比他大上十年,但因深得内家吐纳之术,瞧起来不过十八九左右。
三毒童子缪天真暗中痴恋着她,对她真是无微不至。
华山水女桑清也觉察了,却仅是一笑置之。她甚至对齐绍说过,嫌他年纪太轻,不大懂事。而且武功也远不及她的造诣,也是被嫌之一。
齐绍情知三毒童子缪天真宁死不变的性格,可不敢将这些话透露。反而那齐玄也知道了,而他本人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