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蒙蒙的江边上,忽然现出一团黑影!
黑影如旋风般的往江边小船移过来……
船头上的扁奇老眼一瞪不敢开口,他担心来的不是沙成山——他担心来的是龙爪门高手就惨了!
然而,黑暗中传来呼叫声:“扁老!扁老!”
扁奇闻言,抚掌大乐的应道:“沙兄弟,老夫久等多时了,快上船吧!丘姑娘救出来了吗?”
沙成山应道:“我的一家全到了!”
他的话声甫落,人已到了船边!
是的,沙成山在出得丰都城之后,便抱着儿子背起丘兰儿,立刻展开身法赶往江边!
扁奇刚走到船边,沙成山已背着丘兰儿落在船上!
丘兰儿一见扁奇如见亲人般,扑过来抱住扁奇嚎啕大哭起来……
扁奇轻拍着丘兰儿,道:“孩子,这两个月一定苦了你了,我老人家心中明白!”
灰暗中,扁奇托起丘兰儿仔细看,不由得大骂白良,道:“姓白的老匹夫,他竟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沙成山扶着丘兰儿坐进舱内,便立刻吩咐船老大开船过江!
船老大高声道:“泥巴,快送吃的过去,立刻扯帆过江了!”
只见年轻的把一锅饭送进舱里,两样小菜一辣一威,竟是麻婆豆腐与一碟小鱼干!
丘兰地这时深深的望着沙成山与扁奇二人,她抹着眼泪,道:“我被他们掳到川南,那白良真可恶,他命人把我母子囚过三个地方,每日早饭一碗稀饭。沙大哥,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把半碗喂了孩子,中午还要喂孩子吃奶。晚上我也只喝半碗,另半碗喂孩子,半夜……半夜孩子几乎是吸吮我身上的血……”
沙成山的牙几乎咬碎!
扁奇拍掌怒骂,道:“这个老匹夫,他太可恶了!”
接过孩子楼入怀里,丘兰儿泣道:“我可怜的孩子,他才到人间来便受这么大的罪吃这么大的苦……”
扁奇轻轻接过孩子,道:“丘姑娘,别再伤心了,一切都已过去!你先吃吧,孩子我看看!”
丘兰儿端起碗来立刻就是大口的塞,两碟小菜她也一扫而光!
沙成山没有吃,他要叫丘兰儿先吃饱!
扁奇也未吃,他抱着婴儿直叹气!
帆船已离岸。此夜江风不小,水面上掀起的浪花也被风吹到船面上!
不料船刚刚到了江心,丘兰儿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沙成山看了扁奇一眼,道:“扁老,一定是船老大在弄鬼!”
扁奇这才对沙成山道:“老夫被人弄上无归岛,就怀疑这船老大是龙爪门的人,但他一口否认。难道他想船到江心对我们有什么不利?”
沙成山手扶丘兰儿急切的问:“怎么样了?”
丘兰儿脸一红,道:“我要拉肚子了!”
沙成山怔怔的看了扁奇一眼,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扁奇取过米饭闻了一阵,重重的把锅摔出舱外,叱道:“巴豆蒸饭,怎不拉肚?”
沙成山愤怒的冲出舱去,只见船老大同两个伙计并肩站在船尾,两个年轻人手中各自握着一把利斧。
船老大见沙成山的模样似要吃人,立刻沉声道:“动手!”
他的吼声甫落,两个年轻人已扬起巨斧!
沙成山隔着舱顶,以为两个年轻人要向他动手,便冷冷的等在那里,岂料两个年轻人巨斧“哈哈”两声劈在船底。
船底刹时被他二人合劈开一个大洞,江水立刻便往船舱冒进来!
船老大嘿嘿冷笑道:“龟儿子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夜还想过江去?且看老夫送你们入水晶宫吧!”
巨斧仍在劈船,扁奇制止沙成山出手,他急切的对沙成山道:“快去照顾丘兰儿母子!”
沙成山闻言,立刻又走入舱中,他扶着丘兰儿抱住孩子又走出船舱来!
“咚”的一声,斧头又砍在几根绳索上,一张大帆便立刻随风乱飘,船也立刻顺水往下流去!
扁奇见船上进了不少江水,他沉声对船老大道:“狗娘养的,你在饭菜里掺了巴豆,想害我们拉干肚皮,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时候再对我们下手,可恶!”
船老大的身子半截已被水淹,他得意的道:“想不到只那女子一人吃,逼得老子把船弄沉。我们水底下动真章了!”
扁奇嘿然一声,道:“连白良都不是我们对手,你算他娘的老几?”
船老大再笑,道:“小兵也会立大功!怪老头,你们活该要死绝在江里了!”
扁奇见这帆船大部进水,立刻低声对沙成山道:“把你儿子交给我!”
沙成山已把婴儿用布带绑在怀中,他对扁奇道:“扁老,你骑在驴背上,我背着丘兰儿骑马,我们下水过江!”
点点头,扁奇已拉过毛驴,跃过船边便往水中游去!
沙成山背起丘兰儿,道:“兰妹,又得害你下水了!”
丘兰儿抱住沙成山,道:“要死就叫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吧!”
沙成山道:“兰妹,这种小场面我实在不愿出手。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如果他们想在水中动手,叫他们来吧!”
沙成山跨在马背上,抖动缰绳一声“哈”,乌锥马虽不比他的黄膘马灵性,但也十分稳健,驮着沙成山一家三口便游离船边!
一驴一马落入水中,刹时冲离十丈外。帆船沉而未沉,江水已淹到船面上,船老大一声怪吼,道:“伙计们,下水去宰活人了!”
三把锋利的短刀分衔在口中,船老大当先跃入水中,另外两个年轻的也不含糊,双腿一弹便也一头钻入水中!
江水在悠悠的往下流,但三个入水的船家几乎比江水流的还要快,刹时间已追到沙成山身后面!
丘兰儿在沙成山耳边低声道:“他们追上来了!”
沙成山道:“我看到了!”
乌锥马仰首往前游,附近忽见人影闪晃,两团黑影已跃出水面飞鱼般的举刀杀过来!
夜色灰朦里,只见两点冷芒宛如雨点寒星般分从两个方向往沙成山刺来!
一声断喝:“找死!”
只见白虹一道自左闪向右方,“银链弯月”光华一现,水面上鲜血立现,两个汉子只叫出半声,便无声无息沉入水中!
两团血迹刚刚结合在一起,忽见两颗人头自水中浮上水面来,就在丘兰儿足下五尺远,丘兰儿还以为是另一个人潜过来了,但当他看清楚是两颗人头翻滚在水面上,便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前面六七丈处,扁奇老人忽然一声怪叫,道:“啊!”
沙成山一惊,只见前面水花四溅,船老大已冒出水面,他挥着手上尖刀,厉声道:“老头儿,下一刀我送你过丰都城!”
扁奇回头怒视,沉声道:“王八蛋,你竟然在水下面偷袭老夫,可恶!”
沙成山急急高声道:“扁老,快站在驴背上!”
扁奇依言站起身,他的右腿已在流血不止!
沙成山对丘兰儿道:“兰妹自己坐好,我去收拾那老头子去!”
丘兰儿道:“我们的孩子……”
不料七丈外,船老大见扁奇站在驴背上,立刻自水面拔空而起一丈有奇,双手握刀便刺杀过去!
扁奇双手握着缓绳,急切间他上身往侧面偏去!
沙成山忽然拔空而起三丈高,空中三个筋斗,他是那么巧妙的一足踩在水面黑乎乎的人头上,借力又是一个空翻,口中大叫“杀!”
沙成山后发先至的落在扁奇身边,回头,只见江面上船老大的人头忽上忽下带着一溜鲜血往下游漂去!
“好了,扁老,让我看看你的伤!”
“哇!”沙成山怀中的婴儿这时候哭了起来……
扁奇缓缓以布巾裹住大腿,对沙成山道:“这孩子真命苦!他一定又惊又饿,你还是快去照顾他母子,我老人家没关系!”
沙成山见丘兰地萎顿在马背上,他知道人吃了巴豆之后必定会拉肚子,而且会拉得死去活来,不由得高声叫道:“兰妹,我来了!”
沙成山拔空再起,只见他不再空翻,双足并力分别点踩在两颗人头上到了丘兰儿身边!
有一股酸臭难闻之气,丘兰儿已羞怯的道:“沙大哥,我忍不住了!”
沙成山只见江面上漂了大片积物,知道是丘兰儿吃了巴豆拉出来的,不由愤怒的道:“真是死有余辜!兰妹,正好在江中拉出来,也可以借着江水把裤子洗净!”
丘兰儿突然大哭道:“沙大哥,我们怎么这样苦?为什么?”
叹口气,沙成山拍着怀中孩子,道:“兰妹,都是我不好,害你吃了不少苦!”
丘兰儿一仰面,道:“不,是他们太可恶,太残忍了!
沙大哥,直到今天我才体会出世上最可怕的竟然是人,而非兽!”
沙成山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个月来,我发觉许多怪异而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确实证明人比猛兽可怕多了!”
丘兰儿抹去泪水,道:“沙大哥,过了江就让我们远走高飞,隐名埋姓的过平淡安宁的日子吧!”
沙成山点着头,道:“我答应你,兰妹!我要叫你过最安全舒服的日子,让我们的孩子活活泼泼的长大,茁壮,成人,让我们……”
丘兰儿立刻捂住沙成山的嘴巴,道:“够了,只这些我便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再苛求的?”
毛驴已自一片芦苇处上了岸!
沙成山也骑着马背着丘兰儿到了扁奇身边!
经过这次劫难,沙成山几乎不敢相信他只带着一点轻伤回到江这边来!
扁奇跌坐在驴子一旁直喘气,四个人已湿透全身。丘兰儿走近扁奇,关怀的问道:“扁老,你的伤……”
扁奇右大腿上挨了一刀,此刻仍在流血。
但他毗牙咧嘴的道:“孩子,你不先看自己的孩子,反倒先关心老人家,足证我老头子没有白疼你,更没有白来一场!”
沙成山抱着孩子走上前,道:“兰妹,扁老被他们暗中掠到江中的无归岛悬吊在洞中挨了不少皮鞭,吃足了苦,如今腿上又挨一刀,真叫我们过意不去!”
丘兰儿抹着眼泪,道:“沙大哥,扁老是无依无靠的老人,我们怎能抛下老人家不管?不如我们拜扁老为义父,找个地方隐起来,再也不管江湖上的这个烂摊子了,你说好吗?”
扁奇双目睁得奇大,忘却一身痛苦的道:“这……这……这怎么使得……”
沙成山立刻同意的点点头,道:“小时候我是由正果老人在河边捡回去养大的,老人家疼我宠我,更教了我一身功夫,但他却没有得到我点滴回馈,这是我此生最大憾事。
如今扁老如此关怀我沙成山,几与我师一般!”
说着便抱着孩子单膝跪在扁奇面前!
丘兰儿也连忙一身湿淋淋的跪下去!
二人齐声道:“义父在上,义子义女叩拜!”
扁奇忘了搀扶二人,张大嘴巴呵呵笑起来……
沙成山怀中儿子又哭起来,扁奇这才忙伸手拉起二人,道:“好、好、好,如今我们成了一家人,往后只要你们不怕我老人家是个累赘,我便跟定你们了!”
丘兰儿突然又是一声尖叫,道:“不好,我又要拉肚子了。啊!我还有什么好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