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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子,无尘是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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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胡说!少年天子动了气,过了会儿,又平静下来,你这种说法,才是对无尘的侮辱。这一场,是他
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我们只是旁观者,可以看,不可以插手。
惨然一笑,他说:你们自然是对的,我们只是旁观者,靖南府宝与亲王府的争执关系重大,你们全都不
会插手的。你们都说得没错,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但是无尘呢?惊鸿照影……惊鸿照影!这三角
原本便是不公平的,到底有谁来为她痛,谁来为她悲?!
少年天子默然不语,转首又问一次:靖叔决定让出暗流首领之位,你可愿接掌?
他沉默片刻:容我想想。
明天就要作出决议。少年天子叹了一口气:朕明天在此,等你一天。你想好后,尽可过来。
天下着雨,是无尘的泪。他一人站在雨中,不要侍从的遮伞,定定地看着洗心庵,任无尘的悲和怨流满
了一脸。
……
梦到这里,也该醒了。
祈世子缓缓地睁开了眼。
昏黄的火光在一角静静跳动着,空气隐隐有着腐败之味,头顶上褐色的山石粗糙不平,火光下似有无数
的幽秘。
祈动了下身子,周身三百六十根骨头好像都断过又被重新连接在一起,只怕再动动便会全散架,不由呻
吟了声。
洞内没有人,柳残梦生了火后,不知去了哪里。祈再次闭上了眼,探查内息伤势如何,发觉虽然胸臆间
还是阴闷得紧,真气难通,伤势却没有想像中的重。一道清凉的真气始终潜伏在丹田,随着真气的运行
而慢慢在大小周天流动,抚平伤疼。这是……九叶灵芝液?!
睁开眼看了会儿简陋的洞顶,祈唇角下撇,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哝:「又少了个机会……本来这瓶该向柳
残梦勒要个黄金千两才是……」
洞外噗哧一声笑,传来柳残梦的声音:「幸好在下对祈兄的性子还有了解,不曾妄动,省下这千两黄金
,幸甚幸甚。」语音未消,他已捧了一片阔大的叶子走了进来,不知从哪里摘来的,叶内盛了一捧水,
「祈兄有空牌算计这些,想来伤势是无大碍了?」
「大碍是没有,小碍不少。」等着柳残梦扶起自己,将水捧过来。叶上犹带芳草香气,山泉也甚为甘甜
,此时饮之,可比琼浆,润足了干涩的咽喉,周身似也不那么痛了。只是一捧水终是少了点,三两下便
喝完,不由怨道:「何不拿酒囊去取水?」
柳残梦耸耸肩,从怀里扯出个破破烂烂的洒囊,先声明:「找莫絮去,不是我弄破的!」
祈哼了半天:「你道我不会吗?」
柳残梦笑笑不请,倚着石辟坐下。
祈见他神色极为黯淡,休憩得也甚安稳:「你的伤还未疗?」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调息真气:「只是黑煞掌又发作了。」
「除了班布达单于,真的没人可治?」
「纵有人能治,不知道一掌上所含的几种回力,也是无用。」眉宇微现倦意,唇畔却扬了个懒懒的笑意
,道:「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伤了?」
「怎么能不关心!」祈握拳绝望长叹:「你我都伤成这样,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啊!本世子虽是天纵奇
才,也不可能背着你飞度关山……哎,痛!」他这一握拳正好握到伤处,整张脸都扭曲了。
柳残梦闻声睁开眼,上下打量一下祈:「郁结于心,只怕会抑郁成病。何必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胡说八道!」祈勃然大怒,「本世子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万花从中过一路芳心无数,哪可
能郁结于心,何来强颜欢笑之说。」
「……是我交浅言深了。」柳残梦目光冷了下来,「随你。」
本来就是随我!祈咬咬牙,在心里想着回京后要去醉梦小榭还是朝月阁,要点醉榭三姝,还是朝月阁的
慕盈盈。盈盈纤腰盈盈,婉转承欢,一曲清歌能动天听;三姝妩媚娇俏各有情趣,缠起人来,甜腻腻得
都能融到人心。还有小云,大约又会不满自己这次出来,在向皇上施压吧……
身上的伤口到处抽痛,痛得心烦意乱。左肩时不时传来熟悉的药香,祈的脑袋越转越急,越想分心便于
工作越是想不出过往有什么有趣的事。
柳残梦你这多事的家伙,啰嗦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硬是要赤条条地撕出来曝晒烈日下,只会让伤口更重。
无尘就是他心中那道愈合不了的伤。
犹记她在红尘留下最后一行诗,整整齐齐的小楷,题在弄月楼的壁上。
闲园有孤鹤,摧藏信可怜。
宁望春皋下,刷羽玩花钿。
何时秋海上,照影弄长川。
……
犹冀凌霄志,万里共翩翩。
直到最后,她还是希望能与寒惊鸿万里共翩翩……他知道,自己的爱恋,永远也没有机会。在还没有开
始前,就已经结束了。
无尘无尘,我求的也不多,只希望你能在我眼前,让我继续有机会陪着你,宠着你,保护你而已……可
是,你连这微小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对吧!无尘根本不会说这种话的。
恍恍惚惚地忆着,祈世子突然想到,无尘不会说这种话,那脑袋里这话是谁说的?
「永远吗?」
「永远!」
还有那双冰凉的手……
祈的脸皮青一阵白一阵,不敢相信自己会把柳残梦当成无尘。这两个一个天南一个海北,顶多一个是货
真价实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一个是有待商榷五官分开勉强可看的美人,有哪一点像啊?!而柳残梦还敢
一问一答把自己调侃个够。
翻了个白眼,暗自决定将柳大公子的利息加上个十厘来泄恨。
浑不知自己债务又增加无数的柳公子突然起身,熄掉一旁的小火堆,扒开埋在土层里的一大泥块,笑道
:「火候该到了,可以吃了。」
祈不敢置信地看了半天:「……柳武圣,柳大公子,你不觉得叫化鸡对你现在的技术而言,是个太高难
度的挑战?」
「会吗?丐帮蓝帮主帮我烤过一次,很简单……」剥着泥块,才发现有些泥层涂得薄的地方烤太干,一
剥便撕下大块肉,有些地方泥层又涂得太厚,软塌塌粘了一手泥,毛自然是禄不掉。偷偷将手在衣袖上
擦了擦,柳公子干笑道:「外表不重要,味道好就行。」
脸皮微微抽搐,祈下定决心,无论柳残梦如何舌粲莲花,自己也不吃一口。
洞内一时静了下来,只余柳残梦剥下泥块时的扑簌之声。祈世子缩在墙角自艾自怨自,不知为什么自
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后,胃还得准备接受柳残梦这惨无人道的洗礼,不由又怀疑起他的居心,是不是想报
复自己过往对他的虐待?
是眼前这个看似老实的柳小人的话,确实很有这种可能!
「好了。」剥好白嫩嫩犹自冒烟的山鸡,柳公子笑眯眯地撕下一块:「来,尝一口。」
拿我当试验品?祈抿紧唇,冷冷瞪着他:「我自己有手。」
「味道真的不错,看这卖相就知道了……」见祈世子不捧场,柳公子一脸受伤的哀怨。
屁,卖相不错你怎么不自己吃。眼看鸡肉就在嘴前,怕柳残梦有可能趁虚而入,祈眉目传情,不敢开口
。可惜柳残梦误会了他目中的意思。
「这叫化鸡是整只烤的,我刚把它挖出来,不会下毒的。」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而且啊!为心爱的人做的第一次作品,当然希望心爱的人能吃第一口,对吧~相公。」含羞带怯地眨
了下眼,尽是戏谑。
祈世子面无表情地看向胳膊,果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跳起鸡皮无数。一向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怎么知道
这话杀伤力竟是如此之强。当下发誓以后再也不说心爱这两字——改成亲亲好了。
柳残梦软磨硬缠了半天,见鸡肉已冷,祈世子毫不松动,没奈何,只得自己将那鸡块委委屈屈地咬了下
来。祈刚要松一口气,柳残梦突然凑了过来,嘴对着嘴,微一施力,将嘴里含的鸡肉顶了过来。
以往也不是没有美人哺食过,只是这鸡肉……咬咬牙,忍心谢绝柳「美人」的好意,祈舌尖一顶,将到
嘴的鸡肉又反顶回去,隐约觉得,为何这感觉如此熟悉,似乎才做过不久?
柳残梦岂肯就些罢休,硬是再度抵了过去,过于专注,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加大,挣扎下,一不小心就将
祈压倒在地上。祈重伤在身,虽服过灵芝液,却是元气未复,咿咿唔唔一阵,手上伤口却被柳残梦压到
,痛得倒抽口气。
柳残梦趁虚而入,那鸡块早被两人咬得滚烂,祈一不小心就吞了下去。此时那鸡肉是什么味道,早已尝
不出。
鸡块已解决,柳残梦却不起身,犹自在他口内巡礼,祈可以感觉到柳残梦热切的欲望,明亮的眸子布满
血丝,呼吸急促,似要控制不住自己,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抬起头来一笑,脸上多了层情欲翻动的血色
。
祈也脸色微白,用力喘了几口气才睁开眼。目光对上,淡淡道:「鸡肉要冷了。」
「你想吃了?」他得意一笑。
「嗯。」祈撇了撇唇,一脸的不甘愿。
柳残梦翻身而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叫化鸡时,突然被祈世子压倒。祈按住他肩膀上的伤处,笑眯眯地将
他翻过来。
火光投影在地上,明灭地剪出两个唇舌相交,颈项相缠的人影。
木柴「哔剥哔剥」,光芒渐渐微了下来。
「祈兄果然是技术纯熟……」不知是否光线不足,柳残梦怎么看都很老实的笑容,竟与以往不同,带了
些诡异。
「好说。」祈翻身下来,虽觉身上伤处无一不痛,心下满意,便笑得风流,「区区知道柳兄过不得没有
美人相伴的日子,下次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为美人服务区区的义务。」
「我记下了。」柳残梦叹了口气,「该吃叫化鸡了吧!这次是真的冷了。」
祈干笑两声,自觉刚才占尽人家便宜,也不好再挑剔。
过了片该,洞中突然传怒吼。
「柳残梦!你烤叫化鸡居然没清内脏!」
山洞地形隐密,两人在山洞里住五六天养伤。灵芝液的效果尽数发挥,祈曾经惨重到气血反噬的内伤,
如今除了左臂真气稍滞,难以自如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那些看起来惨重的伤口,也开始长肉结疤
,只要不太过用力,基本上已不会再裂开。
柳残梦那日在隐鹤谷受的伤虽是好了,黑煞掌留下的旧伤还是老样子,勉强保持不恶化。祈给他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