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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件很安全的事——为什么他堂堂祈世子,会沦落到连换个衣服都要担心被人非礼的地步!
瞧出祈世子的疑问,柳残梦又笑笑:「没什么,只是感慨人生无常。此刻还能瞪眼的你,不知什么时候
……」慢慢走到祈世子身边,撩起他一绺头发,在指尖摩挲,「又会变成一堆枯骨呢?」
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区区变成枯骨也要比你的枯骨好看,要打赌吗?」
噗哧笑出声来,柳残梦举手投降:「这个比了,你我也是看不到胜负的。」
「找人验尸就可了。」祈世子边说边笑,将柳公子牵到洞口,「柳兄,区区也不多说,你自动钻下水等
我换好衣服如何?」边笑边打开机关,不等回答,顺手将柳公子推下,合上机关。
柳残梦启动机关再次爬上来时,祈世子已经换了一身灰衣,正蹲在墙角研究那些山药黄精能不能吃。柳
残梦第二次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举袖拭脸,叹气:「祈兄,此地虽隐密,到底禁不得你开开关关。一旦
让靖王发现井水波纹不对可就麻烦了。」
「区区相信武圣庄的机关不是这么容易破解的。」随口虚应着,祈拣了个看来最大的山药,「这个不错
,拿来烤正好……」
「想都别想!这种地方升火烟排不出,火一升先遭殃的就是我们了。」柳残梦连忙提醒祈世子现实问题
。
「那这些……」
「生吃吧!」柳残梦的笑容看在祈世子眼里,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或者味道会出乎意料的好。」
从前日酒楼之后,两人已一日多没进食了。但只是一日多,程度还不够让祈世子委屈自己生吃山药黄精
之类的粗食。他哼了声,将山药抛回原处,抬头看看石壁上方,屈指算道:「时间差不多,靖叔也该到
了……你这里可有方法看到上方情形?」
柳残梦懒洋洋地靠在一旁,低头拧着衣角的水:「如果上方有机关,无论多隐蔽,总有万一的可能性会
被人发现的。」
「看的不行,连听的也不行?」祈嘀咕道:「我们要在这井底待多久?」
「说到这……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柳残梦慢慢说着,在祈回头前,自背后搂住他。
他一身湿衣未换,祈世子也只随便穿着件单衣,并未穿上天孙锦,这一搂,祈才换好的衣服又湿了大半
,背后衣服全黏在身上。
祈身子一僵,直觉反应就是左肩一侧,右腿飞旋斜踢身后。柳残梦硬生生受了他这一踢,手上力道未放
松,趁祈单足支地,下盘不稳之时,一个用力,两人向床上倒去。
祈世子亏吃得多,早学得乖了,身子斜倾之时手肘一撞,撞在柳残梦伤口处,顺势一旋,加重了力道。
柳残梦的隐忍在此时可见一斑,若换了别人早就痛得失去力道,他犹自一脸平静,但箍住祈世子的力道
到底松了几分。
「乒——咚——」两声,两人先后摔在石床上,各自扭曲了脸。
揉着昏沉沉的后脑不住吸气,小心用指尖碰了碰,确定没肿起大包后,祈转眼看过去,柳残梦也在揉着
自己的胳膊。先被祈用手肘用力撞过,又撞在石床上承受了自身的力道,他也白了张脸,不住抽着冷气
。
双方都没讨得好去。祈世子伤痛交加下,也没力气发怒了,有气无力道:「问问题便好好问,自讨苦的
人是白痴!」
「不面对面,我怀疑你会不会说实话。」柳残梦闭目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实话?你我现在的状态,我有必要说谎话吗?」
「那你告诉我,你真的相信剩下的十天里,我们能赶得回京城吗?」
「……」祈默然不语。
这个问题,到底还是浮上水面了。
抬头看向柳残梦。在这个为水井所阻,与世隔绝的山洞里,繁华软红下的谎言都褪去了色彩,现出班驳
苍白的本质。
他偏开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何者谓之天命?轩辕的意思吗?」柳残梦微笑相问,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带着冷淡与嘲讽,「看轩
辕眼里,你我活着与死了哪一个选择对他更有益吗?看他会不会不忍心牺牲你一人之命来换我的命吗?
」
祈世子抿紧唇。他一直知道,柳残梦与自己一样,都是越挫越强,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会轻易放弃的
人。但此时却被迫龙游浅滩,将生死全寄在他人身上。换了自己处在他的情形下,大概也是无法忍受。
「时间这么紧,赶回京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京师收到消息后,命人带着解药南下与我们
会合——如果,并没有这个人呢?」柳残梦继续问。
抬眼看了柳残梦半晌,祈苍白的唇微微一弯,哂道:「那便死了罢。」
「你肯甘心?」
「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我不介意作韩信……也不介意作樵夫。王孙公子的命,并非牺牲不得。」
相信自己矢志追随的人不是无能之辈,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自身对君主的信任上,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当初在雁荡上自问过一次,如今再问,答案还是一样的。
柳残梦瞪着祈,脸色缓了下来:「想骂你愚忠都骂不下去!轩辕得到你的信任与忠诚,确是幸事……可
是,我又不是他的手下,若平白无故这样送了性命,我却是很不甘心的……」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冰冷的唇也吻了上来,没得到拒绝后,慢慢细细向外发展着领地,从湿润的发际耳
垂,到温暖的颈项肩膊,他将唇停在祈的颈间,感觉那里血脉跳动得飞快。
穿好的衣衫再次被解开,很容易便脱得一丝不挂。
昏暗中,似乎能听到祈的叹气之声。
柳残梦低声笑了起来:「不反抗,是负罪感,还是同情我?」
他的手和唇都在肆意品尝着,祈歪头想了想,懒得回话,只是哼了两声。
「或者是不反抗比较舒服?」
祈又哼了一声。
手慢慢往下滑,滑到上次避雨时,用嘴唇安抚过的地方,柳残梦又笑了出来。他的笑容是温柔的,甚至
是体贴的,但他的手指却一点也不温柔体贴,中指就这么直接地插入祈的身体。
祈的身子一绷,脸埋在柳残梦的肩颈间,不适地闷哼了声。
两具身体完全没有间距地磨擦在一起,湿润、光滑、紧绷,早已磨擦出欲望的火焰。柳残梦终于不再说
话了。有几分急躁地,他分开祈修长的双腿,将整个身子沉入那容纳了自己欲望的销魂所在。
撕裂般的痛楚自下身传来,没有经过滋润的身子,不是为了欢爱而存在的构造,被强纳下硕大的硬热而
发出痛苦的呻吟。
柳残梦也发出呻吟,脑袋里只想到天生尤物。紧窒而湿热的内壁紧紧包裹住他的欲望,黏膜收缩蠕动着
,那般紧窄,却如水般软热。他不由将分身更加用力的埋入祈的身子,整个身子都倾压而上,想得到更
大的满足。
祈发出痛楚的哽咽声,汗水流下清秀的眉骨、落在颤动的睫毛上,琥珀色的眸子因为痛楚而更加透明。
双手紧紧抓住柳残梦的背,手指深陷入他的肌肉。还没喘过气来,柳残梦已调整好两人的身形,开始律
动。激烈而疯狂,强悍地撞击占有着身下之人。
外面隐隐传来雨水之声,有落在井水里的,也有落在地面上。从通风口隐约传来的,除了风雨大作之声
外,还有喧哗的人声。
追兵和着风雨来了,他们却在这方寸小地里抵死缠绵。背德的快感与生路迷茫的刺激,带给他们极度的
愉悦。
第十九回 野有蔓草
在地底待了几个时辰,黑天黑地,不知外面是日是夜。蜡炬早已泪尽烟熄,极致的黑暗中,除了彼此的
心跳及喘息声外,什么都无法感觉到。
颤抖的手渐渐平静下来,经过一阵疲软无力后,终于能握成拳。
光裸的身子纠缠在一起,体温一致,无法分辨哪里是他的,哪里又是他的。汗水在肌肤间黏腻地淌着,
心跳有时一致,有时错过,一片混乱。
柳残梦的欲望还在他体内,黑暗和雨声的喧嚣,让激扬的情绪难以自制。翻滚撕咬间,被挑逗贯穿了多
少次,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从身子这般无力想来,不会是个好数目。
「滚开!」干哑的声音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好想喝水。
「有力气了?」柳残梦吃吃地笑着,不规矩的手又在他腰间滑动。
啊啊啊!好想拿个东西砸晕这混蛋!可惜两手所及,只有冰冷的石床,祈沮丧地叹了口气。倒不是柳残
梦体力比他好多少,而是他是被吃的那个,每次都被玩弄到崩溃的边缘才被彻底占有,实在太费精气了
。
有气无力地捏了捏拳,不由十分怀念以前在京师时,那些在自己身下被挑逗得只能啜泣的娇娆美人们。
这风水轮流转得太过份了吧!好想回京,好想抱抱他的美人们,而不是在阴暗的地方被人抱。
这个姓柳的家伙自己已经完全不想抱了。似乎遇到他只有吃亏的份!不过,这不妨碍他回京后找个长得
相像的狠狠欺负回来!
听到身下轻微的鼻哼声,柳残梦笑了起来,显然身下之人又在盘算些奇怪的事情了——真是学不乖的人
。
也不打算盘问,手指轻抚着他红肿的柔嫩,愉快地揉抚着,同时身下狠狠一撞击。
「唉……」已经习惯了占有的内膜献媚地紧绞住硬热的脉动,祈低吟了声,散在四肢百骸里的余韵再次
聚合起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再次沉沦入欲海,「你这个混蛋……」
「横竖是死,我宁可牡丹花下死。」虽已占有了多次,但每次重新开始,却总是一如身体的主人般别扭
嘴硬,需使尽全力才能采访。但是,只要拨掉尖刺,剩下的便是令人销魂的甜美。
「我才不要……啊呀!才不要跟你……这样死!」从牙关里挤出句子来,对又背叛了自己意识的身子十
分无奈,「自己去马上风……唔唔……」
被堵住的唇齿只余下呻吟之声,伴随着体内摩擦的啧啧之声,外头的风雨之声,化成一室风月。
经过这次,祈世子再次肯定了一件事——同情心是要不得的,对柳大少的同情心是尤其要不得的,不如
喂狗更合算了!
很不道德地爬下洞口,就着人家井水洗了次澡。虽是良心有亏,但——横竖等下爬出去泡到水时也是洗
澡,实出无奈,没差多少,祈便心安理得了。
柳残梦先潜上井面,听听外头可有动静,靖王追兵离去了没。他刻意将大鹏鸟引至此处,便是要让靖王
觉得他在故布疑阵,早已潜身他处。此时浮上只是证明自己推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