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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拜托您睡就睡吧,有必要睡得那么性感吗?被单没有盖好,若有似无的露出白皙的胸膛;凯恩斯的书掉在了地上,右手也随之伸出床外,让人不禁想起那句红酥手,黄藤酒;还有床边的台灯,没有关,却恰好映照出那张令上帝嫉妒的脸庞,少了几分冷静,高傲,却有着难得的孩子般的真诚。
就这么呆呆的看了足有一分钟,然后,忍足走过去,捡起书,把迹部的手送回床上,又帮他掖好被角,关了灯,自己躺到旁边。。。
忍足的大脑确实是这么决定的,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在他执起迹部的手的那一刻完全的不同了。事实上他把自己的吻细密的落在了那姣好的手臂上,一路向上,经过颈部,耳际,绕道额角,眉梢,然后又向下,渐渐接近唇畔。。。
【5】
然后,忍足猛抬起头,低哼了一声,继续完成未竟的事业——把迹部的手送回床上,帮他掖好被角,关灯,不过并没有躺在他身边,而是转身去了洗手间。。。
听到卧室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确定忍足已经出去了,迹部睁开眼,抬起右手,在唇边缓缓摩挲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果然,还是走不出去呢。”然后翻了个身,把右臂贴在胸前,开始数羊。。。
通常忍足会把闹钟设在6:30,准备好早餐正好是7:00,然后再把迹部叫醒,吃过饭一起出门。昨晚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上闹表,毕竟睡得很晚,而且还喝了酒,可是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因为实在是太吵了。现在,他就在为昨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被迹部推醒的时候时候已经7:30了,两个人匆匆洗漱,随便抓了一点吃的就出门了。
“抱歉,小景。今天起晚了。只能委屈你吃一点面包了。”
“嗯。”迹部轻哼一声,把牛奶打开,递给忍足。
。。。。。。
除了早餐吃的不怎么丰盛,本来一切都还好,只是当迹部下午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了晚起事件原来还有后遗症。
那个一身阿玛尼的看上去四十多岁其实有六十多岁的据说是院士的连一根白头发也没有的老爷爷就那么坐在台阶上,随意的翻看着杂志,身边还放着一排印着超市名称的装的满满的塑料袋。
“paul?”
“啊,景吾,你可回来了。”paul一看见迹部就跳了起来,“我都到了门口才发现,根本没有钥匙。”
迹部这才想起来,昨晚因为聊得太开心,根本忘了钥匙的事;而今天早晨又太匆忙,出门的时候paul还没有起来,显然忍足也没有记得要给他亲爱的爷爷一把钥匙。
“对不起,paul。早上起晚了,所以。。。”打开门,迹部想说几句抱歉的话。
“Love means never have to say you are sorry。”paul打断了他。
“啊?”迹部愕然,这个大爷在说什么啊。
“啊,呵呵,经典台词啊,love story里的。景吾你没看过吗?”
看来对爱情电影的偏好也是可以遗传的,迹部暗想。
“说起来,60年代的时候我正好在波士顿,也算跟故事的主人公同时代了,呵呵。”paul笑笑,一边整理那些塑料袋一边说。
“嗯,是啊,呵呵。”迹部对这种电影一向没兴趣,不过他现在却不想承认自己没看过,于是随口应了几句。
“景吾,听侑士说你喜欢吃牛排,今天尝尝我的手艺。”paul闪身进了厨房。
“啊,那么我来帮忙吧。”迹部也跟了进去, 尽管他几乎从来没有插手过烹调相关事宜,除了最后一道工序——吃。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可是,我。。。”
“你就坐在这,陪我聊聊天就好了。”paul一脸的笑容,自顾自的说下去,“想当年我在哈佛的时候。。。”
然后就是一连串关于40年前一位东亚的医学天才在哈佛大学的传奇经历。
日本的医学,就像其他学科一样,在二战前基本是学德国的,二战后由于美国的介入,许多年轻人赴美留学,开创了一个超英赶美的时代,而忍足正方就是美国派的杰出代表。在哈佛的四年医学院,以及后来的三年实习生,三年fellow,赴美十年,忍足正方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美式医生。回国后有人诟病过他的全盘西化,说他崇洋媚外,忍足医生说我只承认崇洋,不承认媚外,崇洋有什么错?崇拜强者有什么错?后来,当忍足院士成为享誉世界的外科急腹症专家,为整个日本,乃至全亚洲医学界增辉的时候,就再没有人说这种话了。
不过paul并没有提起这些事,事实上他认为这些事不值得一提。他所讲的几乎全是当年在哈佛的趣事,顺便吹点牛,比如说他做的牛排如何受欢迎,舞会的时候有多少女孩约他,以及他如何用一美元生活了一星期,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迹部听得开心,不时发出笑声,然而同时又难免一丝失落。同样是哈佛毕业的,两个人怎么就差得那么多呢?难道说商学院和医学院的差距就那么大?
“景吾,你知道红酒放在哪吗?这道牛排要用酒来煎。”paul 突然问道。
“啊?红酒啊,我不知道,在酒柜里吧。”迹部迷惘,“平时都是忍足做饭的。。。”
“啊,没关系,我来找。”paul依旧一脸笑容,毫不介意的找了起来。
Paul可以不介意,迹部却有点介意。商科的课程比医科要轻松的多,尽管还有一些学生会的事情要处理,但是通常,迹部也会比忍足早一两个小时到家。然而迹部却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要准备晚饭,何止晚饭,他们在家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忍足准备的,事实上忍足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家务。本大爷作为室友是不是太不够格了?又或者,那家伙作为朋友做得太多了?
“景吾,”找到红酒,paul适时地换了一个话题,“我今天碰见田中博文了。”
“啊?田中教授?”迹部回神,“他是经院教授啊,你们认识?”
“在校长室遇到的。”paul擦了擦手,继续说,“他一听说我认识你,马上就跟我套近乎。”
“啊?”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的迹部听到这话,算是彻底把刚才想的事情忘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满面笑容的大爷身上。
“呵呵,开玩笑的。”见迹部精神不再涣散,paul也就没再逗他,“不过他说你天生就是学经济学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将来要继承迹部财团,他看好你能成为日本,乃至世界经济学界真正的王者。”
“呵呵,继承人啊。。。”迹部没有听到后面恭维的话,他只听见了那句继承人。
Paul发现自己转换的话题似乎也不那么安全,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发现他亲爱的孙子,忍足侑士回来了。
“paul,你在我的厨房里干什么,交代!”
“我在给景吾煎牛排啊!你没看见吗?”
“笑话,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世界级水准,不信你问景吾。”
忍足转向迹部。迹部点点头,尽管他还没吃到,也知道大爷是在吹牛。
“好啊,那以后就你负责做饭了。”忍足怎么看怎么像是蓄谋已久的,“也算是你住在这得房租了。”
“可以啊,不过我是做给景吾吃的,没你得份!”显然姜还是老的辣。
结果做饭事件上以狼同学的惨败而告终。也就是说,除了paul有时会心血来潮“专门为景吾”煮几道菜以外,忍足依然肩负着填饱全家人的肚子的重担——而且由两张嘴变成了三张嘴。迹部提出过几次要帮忙,被paul和忍足一致否决了,理由是——这种不华丽的事情不适合我们景吾(小景)。
关于闹钟问题,忍足也想到了好办法。每晚他会用手机上好闹钟,调到震动,然后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这样就不至于太吵了。
于是,在给了paul一把钥匙以后,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忍足仍然在6:30起来,准备好早餐,7:00叫醒迹部,用餐后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回来再准备晚饭。至于paul,因为他工作时间的不固定,所以有时会和忍迹二人一起吃饭,有时忍足会把他那一份留在微波炉里,也有时在外面与同事一起happy hour。
【6】
“Sunny side up or turnover?”(单面煎还是双面煎?)
“Turnover。”(双面煎。)
“Over Easy or over Hard?”(半熟还是全熟?)
“Over Easy。”(半熟。)
不要误会,以上对话确实发生在忍迹宅的厨房中,而不是某间高级饭店的餐厅。难得paul今天早起,与忍迹二人一起用早餐,在鸡蛋是双面煎还是单面煎这种涉及民sheng的大问题上,他亲爱的孙子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
“我说侑士,你为什么不问问景吾他喜欢什么样的呢?”paul掰了一块面包,问道。
忍足笑而不答,只是把煎得很嫩的Sunny side up端到迹部面前,顺便往他的咖啡里加上奶。迹部向来是喜欢黑咖啡的,不过忍足说黑咖啡伤胃,所以每次都给他加上奶,迹部抗议过几次,无效,后来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便也不再说什么。
“啊,我明白了。”paul做恍然大悟状,“You are good brothers。 所以侑士你当然知道景吾喜欢什么。”
迹部从报纸里抬头,差点没被咖啡呛着;而忍足锅里的最后一个鸡蛋也险些飞上房顶。
迹部将略带不满的目光望向忍足,意思是,哈佛毕业生的英语水平就这样啊?
忍足无奈的回望迹部:原谅他吧,他是60年代的时候去的美国。语言也是不断进步的,大爷有点跟不上形势了。
或许是觉得这样眉目传情太无聊,或许是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又或者真的是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总之迹部开口打破了沉默。
“咳,咳。那个,忍足,”迹部干咳两声,“我和paul决定周末去钓鱼,你去不去。”
“是啊,是啊,一起吧。”不管迹部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成功转移了paul的注意力,“2天1夜,钓鱼带旅行,怎么样?”
“不行,我周六有课。”而且也不是特别喜欢钓鱼。当然,这句他没说。
“周六还有课?!”异口同声。
“那个教授周中去开会了,就把课挪到了周六上午。”
“那就翘了吧!”迹部说的轻松,一点也不顾忌边上还有一位也是当教授的。而事实上那位教授也完全没有反对他的话的意思。
“那可不行。”忍足苦笑,“就那个教生化的老大爷,一没课件,二没笔记,三不照书讲,而且还全英文,不去听课准挂。不过他的课讲的还真是不错。我哪儿敢。。。”
“等等。”paul打断了他,“大平喜一,是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
“他那叫故弄玄虚。”paul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