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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杀了他。杀了谁?不不不……子夜上仙是她的师父,她不能,不能……
“杀了他……”
那个声音像是个盎,她的剑起了又落,复又抬起。
不,她不想伤害她的师父,不想……
“杀了她,你的愤怒,需要一个出口……”那个声音越来越大。
她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剑起,眼看着,就要砍下去了。
淡淡的银光闪过,远远的,她看到一个人,飘渺而幽远的身影,似曾相识。
玉带束了发,金缕玉衣,足下,是百鸟齐飞的场景,衣袂翩跹,依稀见得,眉目如画。比之流云,多了几分沉稳,比之美玉,多了几份威严,浑然天成的气势,震慑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张脸,这样的神情,教她,怎么能不熟悉。
“云唐……”她浅浅温和的呢喃,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再次蓄满了眼眶,才终于停止。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为什么,偏偏选 在这时?
她的手上沾满的血腥,她心里才稍稍觉得好受一点,为什么,他会出现?
长剑铛啷一声掉落在地,她失神的看着,眸子里,惊喜,踟蹰,不安,苦涩……谁能解救她?她是谁?到底……刚才,她都做了些什么?!
尸横遍野,血腥冲天,这里,刚刚还是绿草如茵。
夜羽身体悬浮于半空,眉目淡然,俯瞰着地上的芸芸众生。
“司风。”声音渺渺如轻烟,偏生有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在。”半空中,有人淡淡回应。
“布阵。”
“是。”
陶小淘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要撕裂了心一般,凤血石泛着幽淡的紫色光芒,空灵玉也散发着白光与之对峙,剑拔孥张,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剑,剑已无锋,她却有种噬血的欣喜情绪存在。
“杀了他,杀了夜羽。”
这个声音那样的清晰,让她几乎不能自持,可是心里却在颤抖,在犹豫,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跟她说话,到底,她的手她的脚她的思想她的行动,究竟,是谁的大脑在控制。
“她体内有魔障!”子夜护着花朝,向空中喊道。到底是她大意,以为这魔障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却不曾想,被施术者利用了。
夜羽淡然的点头,继续有条不绥施术,面目平和,脸色,却是说不出的苍白。
她心中的唳气越来越强,难以控制,而他体内的封愈加燥动不安,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喷薄而出,神识初归元,身体还有些不太稳定,强制封印,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为何,那个女子的面容,那样的熟悉?
她初食仙丹,还有些不能自由掌控那凭空而来的三百年法力,歪歪斜斜的腾于半空,身体不稳,剑却握得紧,剑锋直指,却是,他心脏的位置。
他却不动不躲,任凭她在那里,犹自与心对抗。
“杀了他……”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不……”她拿着剑,脸上泪痕未消,摇着头,面目痛苦。
“杀了他,你就自由……”
“不……”她不要,不要杀了他。那么熟悉,那么想念,那么难过,怎么下了得手?!
“杀了他,你所有的痛苦就都没有了……不要犹豫……”
“啊!”
听得地面一声熟悉的叫声,她下意识的回头,花朝已然倒地,唇边漾开的,是鲜血,染红了他鲜艳的衣襟,花朝的眉眼痛苦而扭曲。
“不要!”
她的剑毫无意识的向夜羽砍了下去,似乎是借助了无穷的外力,平凡的剑像是有了灵气,以不可抗拒的气势,朝他刺去。
“司风。”夜羽的声音永远是那般淡然,即使剑锋没入心脏的位置,即使众人都愕然这突然变幻的场景,却依然从容。
“是。”空气中的那个人,似乎不用他太多的吩咐便能明白他的心意,风猎猎,飞沙尘土扬起,虚空中,一团黑影重重落地,附带着的,是他狂妄而肆意的笑,让人的耳膜不由一疼。
“息容。”
“夜羽。”
一神一魔,远远的对视,陶小淘自半空跌落,心仍旧在颤抖,喃喃而语,心智归顺,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恢复了心智,她急忙跑到花朝身边。
花朝已经陷入昏迷,子夜正在给他输真气。
而空中,蓦然对视了半晌的夜羽缓缓开口:“息容,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恢复了本身。”
空气中,扬扬洒洒,飘飘渺渺,是夜来香浓郁的香味,和着风意无边,心生燥动。
“五百年前神君将我与凤血石封印之时,便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只是不曾料到,你灰飞烟灭,竟然也能在这时候重归神位,恢复神识。”息容墨发披肩,眉似刀削,眼如石墨,面如圆盘,只是那手,却如鹰爪一般,锐利无比。
20神魔大战
“一切,不过是造化。”夜羽抬了眉,看着他,“只是,你以为,凭你今日之力,便能,杀得了我么?”眉眼之间,千山万水,芸芸众生,浮华一世,生与死,恶与善,不过只在意念之中。他是神祗,是凤族的王,是俯瞰这天下众生的主宰者,能杀得了他的,除了他自己,由不得别人。
“纵然杀不了你,也定要让人锥心剜骨的痛!”息容面相狰狞,獠牙一出,不由让人胆寒。他不曾迟疑,风驰电掣般冲入阵中,獠牙龇起,目若铜铃,手中赫然握着一把诛神斩,诛神斩通体墨黑,比一般人的腕要更粗一些,表面竖起的尖刺如同虎儿狼的爪牙一般锋利。
夜羽的脸上是亘古不变的淡然表情,长袖一挥,手中一把古琴悠然而至,此琴名曰有凤来仪,相传是白帝少昊赠与他侄儿北帝颛顼的生辰礼,北帝擅音律,琴艺精湛,这把有凤来仪琴声婉转悠扬,凄凄切切,最能抚平人心内的魔障。
“司风,西南角,伏天。”
“是。”
琴声悠扬,陶小淘只觉得心情顺畅,全然不似刚才那样郁郁不得解,内心痛苦,浑身轻松了许多。
花朝虽受了极重的伤,听得这琴声,眉眼稍稍舒展开来,苦笑道:“倒是没有想到,这息容跑出来横插一脚,奶奶的,爷的这个劫,算是过了吧?”
“师父且去助神君一臂之力,淘儿,好好照顾你师兄。”子夜起身,白衣翩跹,依风而立,清冷的姿态。
“是,师父。”
半空中诛魔斩和有凤来仪的波光一脉接着一脉,强大而灵动的气场令这凡尘青草尽枯百花尽殁,狂风大作,空中仍是不见司风的身影,倒是阵法一点一点显现出来,像是一张网,困住了息容。
“哼,以为这小小的阵法,便能困得住我么?”息容挥动诛魔斩,黑色的光芒像是破了空的箭,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朝夜羽飞去。
“司风,东南角,诛声。”
“是。”
夜羽神色不变,长指抚琴,琴声依旧悠扬,却夹杂着越来越凌厉的气势,虽然面色苍白,他的动作却不曾停下半分,音律越来越快,这把上古好琴,天生灵气,在他面前筑起一道天然结界,息容招势虽然狠厉,却不曾动得这结界分毫。
他转而看向地面上正在照看花朝的陶小淘,邪恶的一笑。
琴音越急,肉体凡胎之人的心绪越不宁,只要不宁,他的魔障就有机可趁。这姑娘身上又有凤血石,唳气不小,正好再借她的手,挫了夜羽的锐气。
花朝眼见陶小淘清亮的眼睛变成了深墨色,心道不好,正想拦她,却被她一掌打趴下,面色痛苦。
陶小淘飞至半空,眼神空洞,像是接受了命令,一步一步,接近正在闭目抚琴与息容相抗的夜羽。
到底是失了算,他将花朝与她都护在自己的结界内,却不想……反被对方利用。
子夜守着东北角的风其阵,虽然心有余但力不足,只得一心一意的念咒,将息容困在结界之外。
夜羽处变不惊,依旧安然抚着琴,琴声越来越急,结界也越来越强大,息容被隔绝在结界之外,眯起眼睛,冷笑。
“杀了他……”依旧是那个声音,冷凝狠绝,在她耳边撩拨着她的心神。
“不,不可以……”她的心中是不安,是犹豫。
她离得越来越近,甚至轻微细碎的脚步声,他耳中也听得分明,觉得出,她在犹豫,心与心交战,难以自持,却依然不动声色。
五百年前,五百年后,这之间,谁都会变。息容变得强大,更加噬血,他一定,打从子夜师徒三人进了这西唐,便已经盯上了他们,更尤其,凤血石。只是现下凤血石仍被封印,就算它再魔化,也未必利用得了。夜羽抬眉,长指如玉,却带着不可遏制的气势,扬起,一瞬波光爆涨,息容被这强大的灵力震慑,跌落于地面,双眼溢出了血,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单手撑着地,他扬起头,看向陶小淘。
诡异的笑容渐渐浮上面庞,息容垂了头,发丝散乱,看不出,也听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不好!”花朝大喊。
子夜望向已经迷失心智的陶小淘,那剑像是突然染了风霜浓重,剑身闪着悠悠乌色光芒,她腾空而起,长剑直刺向夜羽的背后。
夜羽仍旧在抚琴,琴声变得缓慢,悠扬雅致,而她手中的剑,却全然没有收势,直冲他而去。
一瞬,似乎情势逆转。
息容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魔障竟然被夜羽轻松点破,而那陶小淘竟然将剑刺向了自己!
只是……他惨然一笑,夜羽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封印的力量反噬,又与他相持数时,琴音尾声时,他竟然头一歪,便从高空跌落。想来,也是他先他一步,控制了她的心神,如此劳心费力。
机关算尽,却仍然扳不倒他。终是失算了。
子夜召唤出玄天镜,莞尔一笑:“到底是繁楚上神有远见,布阵困了这妖魔,助了神君一臂之力,也护了花朝历劫。”他揽起花朝,那厮面色惨白,正在昏睡。玄天镜飞升于上空,出现一个如同漩涡般的黑洞,子夜默念咒语,息容愤恨的看着他,却已无力回天,再度被封印,他是想到过,只是未能杀了夜羽,仍然心有不甘。
“夜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息容的声音消失在静默蔚蓝的天空中,只留下厮杀过后的遍地尸体与鲜血。那些被禁了神识的人才仿若如梦初醒,似乎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魇。
“呃……”夜羽陷入了昏迷中,面容苍白冷峻,锦衣华发,显示神族高贵身份的光芒消失,却依旧遮不住绝世的容颜。陶小淘看得心疼,将他抱在怀中,下颌摩挲着他柔软的发,思绪万千。
沈司渊面色青白,眸光锐得的看着陶小淘,剑锋所指,是她的心脏:“交出凤血石!”
已经恢复神智的陶小淘淡淡的看向他,冷冷的笑:“你不配拥有,这辈子也不会有。”
“南箫死了,既是他自己做践自己,也是被你们逼死的,你们追名逐利,手足相残,攻于算计,这凤血石,谁都不配有。”
她一挥手,恨恼的别过头。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