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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些干燥的松叶和树枝,还有几个有些破旧的瓦罐,显然这里有人来过,应该是来山中打猎的猎户留下来的痕迹。
沈牡丹还有些发愣,卫琅宴已经把山洞角落的松叶和树枝抱了过来,沈牡丹瞧见急忙上前取了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松叶,又旁干燥的小树枝仍在燃着的松叶上面,火势噼里啪啦的大了起来。
卫琅宴看了她手中的火折子一眼,沈牡丹笑笑,“寺庙里经常需要上香,所以一直把这东西携带在身上。”
卫琅宴不说话,盘腿坐在了火堆旁,脱□上的黑狐皮大氅抖落了上面的雨水,又覆盖在双腿上烘了起来。这黑狐皮极好,雨水侵不透,皮毛上的雨水抖落两下已经差不多了,在烘烤一下就能干了。
沈牡丹看着干燥的树枝已经不多了,同卫琅宴说了声去洞口附近捡了不少树枝回来,只都被雨水淋湿,只能先放在火堆一周烘烤着。不多时,那年轻的姑娘也走了进来,瞧见里面的卫琅宴一愣,显然方才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他。她站在山洞口迟疑了下,最后走进山洞来到沈牡丹旁边坐下。她冲沈牡丹说道,“方才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
沈牡丹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轻轻颤抖着,道:“你先赶紧把身上烤干了再说,这冷的天儿莫要冻坏了。”
那姑娘轻点了点头,解下斗篷,又往火堆旁边凑近了一些,默默的烘烤着手中的斗篷。
三人都不再说话,挨着火堆坐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只有雪花飘落着,明显比前两天的雪大了不少。沈牡丹身上干的差不多了,手中的大氅也已经烤干,她披上大氅,把角落的瓦罐抱着出去装了些落雪进来放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不多时,瓦罐里的雪渐渐化成了水,冒着热气,咕噜噜的煮开了。沈牡丹又去角落寻了三个破旧的陶碗过来,小心翼翼的倒了三碗热水,第一碗递给了卫琅宴,“卫爷,你喝点热水,如今冰天雪地外面也没什么能吃的,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寺庙,只能在这山洞将就一晚上,希望明天寺庙的人能够寻到这里来。”
卫琅宴接过瓷碗,道了声谢。沈牡丹说道:“是……是我该跟卫爷道谢才是,连累了卫爷。”说罢,又给那姑娘递了一碗热水,她接了过去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又呐呐的开口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这般任性,也不会害的姑娘和这位爷留在这里了。”
两人都没说话,那姑娘说罢捧着瓷碗小口喝了起来。
喝了些热水舒服了不少,只晚上一顿不吃,大家也都还能坚持,沈牡丹又实在不知和宴王能说什么,他也是为了还自己的人情才出来寻自己的,因此心中越发的不安。过了没多久,困意来袭,三人就靠在山洞里面将就了一夜。翌日一早,外面的落雪已经有脚脖子那般高了,沈牡丹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卫琅宴正往火堆里面加着树枝,那姑娘正靠在山洞的一角发呆。
沈牡丹起身,抱着旁边的瓦罐出去装了些雪水,刚走到外面就瞧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头灰褐色的东西,她仔细一瞧,竟然是头半人来高的野猪。这野猪有些瘦,显然是蝗灾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吃饿的,这会瞧见了人急的直哼哼了起来,看架势似要往沈牡丹这边冲了过来。
沈牡丹心中焦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又不敢大声惊呼怕把一叫这野猪直接冲过来了,这回更不敢往山洞里面跑,里面还有两个人,地方狭仄,根本躲不开,到时都会被这野猪给伤到的。她抱着瓦罐正犹豫该如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前有野猪,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到底是谁出来了,却听见身后卫琅宴有些清冷的声音,他道:“你脚步轻一些回去山洞里,莫要惊到这野猪了,这里我来处理。”
沈牡丹这才慢慢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正站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位置,目光沉沉的看着那野猪,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沈牡丹有些犹豫,不知到底是该留下来帮忙,还是回去山洞,只是留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她不再犹豫,轻着脚转过了身子朝着山洞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身后野猪急躁的哼哼声还有奔跑在雪地上的声音,她面色一白,正准备回头看上一眼,耳边又响起卫琅宴的声音,“不要回头看,赶紧去山洞躲着,这里我能解决!”
沈牡丹不再犹豫,快速的奔跑回到了山洞里,山洞里的姑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牡丹不说话,喘了两口气,趴在洞口胆战心惊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卫琅宴已经同那野猪缠斗在一起,他的身手很好,纵然手中只有一把匕首也占了上风。且那把匕首极为锋利,哪怕野猪身上裹着一层层厚厚的泥壳也能轻而易举的划开它的身体。饶是如此,她的心依旧提在了嗓子口,深怕这位未来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因为她有了什么闪失。
身后的姑娘见沈牡丹不理她,又紧张的看着外面,隐隐的还听见外面打斗的声音,起了身来到沈牡丹身后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立刻瞧见了与野猪打斗在一起的男人,她吓的不轻,急忙用手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巴,硬生生的把声音吞了下去。
这野猪应该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力气渐渐衰竭,很快就被卫琅宴一刀刺中要害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了。
沈牡丹这才忙冲了出去,发现他手腕上受了伤,正往下低落着血,她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殿……卫爷,您的手受了伤,进去帮你包扎一下吧。”
卫琅宴恩了一声,跟着她回到洞里,沈牡丹跪坐在他的身边,从地上捻起一些烧的木灰撒在伤口上,等血止住了这才从衣裙下摆扯了一块布替他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看他并无大碍,沈牡丹松了口气,又想到三人都是一夜没吃东西,抬头冲卫琅宴道:“卫爷,我去把外面的野猪处理一些,也好吃些热食。”
卫琅宴恩了一声,把手中的匕首递给了她。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接过匕首,沈牡丹抬头冲他笑了笑,握着匕首走到外面那头已经死透的野猪旁边。在野猪身上比划了几下,从野猪后腿出割下了几块野猪腿肉下来回到了山洞里。
野猪肉柴,又没有油盐,煮着吃的话味道会难以下咽,沈牡丹把几块野猪肉切成手指来厚的肉块,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旁边的姑娘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来到她身旁说是要帮忙,沈牡丹递给她一串教她怎么烤。姑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来到火堆旁坐下,距离为琅宴有些远,显然她惧怕这个虽俊朗却冷冰冰的男人。
没有盐的烤肉谈不上多美味,但对于已经饿了一夜的三人来说都是难得了美味了。
吃了烤肉,三人继续呆在山洞里等待外人救援,那姑娘坐在沈牡丹旁边小声的同沈牡丹说着话,问了沈牡丹的名字,又说了自己的身世,说了自己为何会寻死的原因。说起来也不过是男人薄情寡义的事情,这姑娘名叫施宝秋,是临淮县附近一个村子里地主家的女儿,也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后来看中了个穷小子,说喜欢他,非要与那穷小子定亲。父母无法,只得让两人定了亲事,之后更是出力出银供那穷小子安心读书考儒生,去年春上去了上京安阳复考,之后再无音讯,前些日子突然送了封书信回来,说是要与施宝秋退了亲事,又说他已经在安阳娶了妻子。
施宝秋突闻此事,伤心欲绝,奈何这穷小子当初可是带上家中唯一老母上京去的,如今想找人说道说道都没地儿去了。施家父母更是暗暗恼怒这小子,可看着女儿如此伤心又不敢乱说什么话。前几日她说要去寺庙待上几天静静心,施家父母无法,只得让宝贝女儿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寺庙静心几日,却不想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来。
施宝秋低声诉说着,沈牡丹安静的听着,对面的宴王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堆,显然对这样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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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姑娘;当初我与泽庆是两情相悦,不然也不会同他定亲了;父亲母亲对他也是极好的;他本是一农家小子,家里只有一位老母病重多时;父亲母亲给他母亲请了大夫;治好了他母亲的病;又出银钱供他读书;什么事情也不用他做,还给了两个丫鬟照顾他们母子。却没想到这人如此的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一去到安阳刚开始还送了封书信回来说是一切安好,等成为儒生之后便回来迎娶我;却不想第二封书信便告知在上京他已经娶了妻子,要与我退亲……”施宝秋絮絮叨叨的说道,一脸的伤心欲绝,眼中蓄着泪,强忍着不肯落下。
“牡丹姑娘,昨天幸好被你救了下来,不然父亲母亲知晓我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寻死该有多伤心,牡丹姑娘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错的又不是我,我会好好的活着,活着去上京找到他问一句为什么,问他为何如此薄情寡义,恩将仇报!”说到这里,施宝秋终于不再是一脸的伤心了,秀丽的小脸儿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来。
沈牡丹恩了一声,“不错,就该如此。”想了想,对面似乎还有个宴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闭眼休息着,只怕对她们的话早就不耐了吧。
施宝秋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说父亲母亲待她有多好,说父亲母亲有多相爱,母亲这些年只生养了她一个,父亲却能顶住祖母和一众亲戚的压力不纳妾氏,说她要是去了父母肯定会伤心死的。
沈牡丹偶尔回应她几句。
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又到了夜里,寺庙的人还没有寻过来,沈牡丹又去把外面冻的硬邦邦的野猪肉割了一些下来串成肉串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吃了烤肉喝了热水,三人又在山洞里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了。沈牡丹急忙起了身奔到山洞外,瞧瞧白雪皑皑的树林里有几个人影,她忙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这边,我们在这边。”
人影朝着山洞跑了过来,“找到了,人在这边。”
沈天源和思菊也过来了,一瞧见沈牡丹的狼狈模样,思菊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娘,呜呜呜,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跟您通报就去了山下了,幸好姑娘没事,不然……”思菊流着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露出个后怕的神情来。
沈牡丹冲她笑了笑,“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要哭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想好好梳洗一下吃顿热乎的饭食再好好睡上一觉呢。”
另外一边陈弘文也带了不少侍卫过来,瞧见卫琅宴没事,陈弘文可算是松了口气,平日里笑眯眯的笑脸也不见了,上前把卫琅宴身上的黑狐皮大氅脱下递给一旁的侍卫,又取了黑貂皮大氅给他披上,这才瞧见他受伤包扎的伤口,神色一凛,“七爷,您受伤了?”
卫琅宴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鹅黄色的绸布,“我没事,即刻下山启程回京吧。”
施宝秋的两个丫鬟也来了,一瞧见自家的姑娘,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两个丫头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姑娘,谢天谢地,您总算没事,可是吓死奴婢们了,老爷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