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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哎,母亲,你的心太狠了,选在这个时候伤害我,真的太有心了。”
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陈秋芸,脸色大变,难看到了极点,死丫头,在这种时候,居然也滴水不漏,丝毫不露破绽。
轻亭闪过一丝冷光,没人查觉,她幽幽叹息,似乎不堪重负,很累很累。
“也对,不是亲生的,永远也不会贴心贴肉,冷夫人,你以前装出慈母样,只是为了哄骗我,将我踩在脚下,为你亲生的儿女当垫脚石……”
她微凉的声音充满了悲伤,无奈,伤怀,和淡淡的厌弃。
陈秋芸急红了眼,大声怒斥,“胡说,根本没有的事,算了,看在今天你受了刺激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失心疯。”
她故作大方,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出卖了她。
轻亭惊愕的小嘴微张,忽然脸上浮起一丝苦涩,“失心疯?看来两位过来落井下石是存心想逼疯我啊,但即便是那样,外祖父那笔钱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中。”
夜安国夫妻的心思被轻亭无意中揭破,顿时气极败坏。
“夜轻亭。”
轻亭的双手捂住微烫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父亲大人恼羞成怒了,看来说中你们的心事。”
夜安国气的面红耳赤,怒火直往脑门冲,手臂挥在半空中。
“不要。”陈秋芸大急,脱口而出。
可惜太晚了,镁光灯闪成一片,一大群记者手持着话筒摄像机纷纷涌出来。
☆、169。订婚风波(9)
“夜总,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仅不安慰,反而恶言相向,有这样的家人,真是夜大小姐的悲哀。”
“除了夜大小姐外,夜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夜大小姐,你……”纵然看惯世态炎凉的记者也不禁心凉,不知从何安慰起,唯有一声叹息。
“哎。”
夜安国的手僵在空中,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大票人,哪里冒出来的?
他恶狠狠瞪着轻亭,又是她干的好事?
轻亭掩在双掌下的小脸浮起一丝冷笑,真是恶心。
放下掩面的小手,她无奈的苦笑,“两位,你们总是这样,不累吗?”
幸好她警觉性高,否则就被陈秋芸套了话,情势就此翻转了。
夜安国茫然的看向爱妻,见她面有微怒,这才恍然大悟。
“诸位,这是我们家事,请让我们自己处理。”
怎么不跟他事先商量一下?
陈秋芸也很委屈,她就是想打个措手不及,在这种伤心欲绝的时候,心防最为松懈,情绪最容易失控,稍一引导,就能被他们拿住把柄。
但谁会想到,这丫头就不是个正常人,不能以常理推断。
就算在这种最痛苦的时候,依旧防的滴水不漏。
记者们还在狂拍,各种镜头都不放过,这也是一条大新闻,夜家新闻不断,已经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兴趣。
“夜总,凡事别太过了,虽然你拥有的权势能一手遮天,但大家的眼睛都没瞎,都看着呢。”
“谋害亲女,不管在哪国,都是大罪。”
这两个敢仗义直言的记者极为出名,写的文章极有影响力,陈秋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他们引来,但没想到会作茧自缚。
夜安国被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的吼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害她?”
其中一名沈记者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换句话,还用说吗?大家心里都明白!
这才是最可怕的!
舆论的力量是所有人都无法抵挡的,哪怕是各国政要,首脑人物,也会忌惮三分。
君不见,m国的总统就因为绯闻而下马了。
夜安国一口气憋在胸口,恼怒不已,“你们……”
陈秋芸连忙拉住他的手,冲他拼命摇头,惹怒媒体是件极为不智的蠢事。
他们的形象已经够糟糕了,只有拼命挽回,而不是继续糟下去。
她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们夜家,我可以保证,我们夫妻对轻亭并没有恶意,她会活的好好的,没病没痛的活着。”
嘴里说着保证,心里呕的要命,快呕血了。
那记者笑吟吟的挥了挥录音笔,“这句话我都录下来了,要是夜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这将成为呈堂证供。”
陈秋芸和夜安国的脸色发黑,难看到了极点,笑容都僵掉了。
这些记者真是好可恶,像该死的蟑螂。
一名不起眼的记者忽然叫了起来,“听说订婚宴搞砸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170。订婚风波(10)
这话顿时激起了大家的热情,纷纷导入正题,“夜小姐,听说是睿少毁婚,是不是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
众记者的八卦因子被点燃了,他们是专程跑来采访此事的,纷纷追问。
睿少的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尤其是他的终身大事,更是引的无数人追查。
夜安国冷哼一声,看这丫头如何撑过这么难堪的一关。
他都感觉丢脸!
陈秋芸暗暗得意,死丫头,终有一天会整死你。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轻亭抿了抿嘴,微微叹息,却挺起胸膛,选择勇敢面对,“你们消息真灵通,不错,我和睿少的婚约取消了。”
虽面有戚色,但不闪不避,不惊不怒,不卑不亢,坦坦荡荡,尽显大家风范。
这话一出,众人怔怔的看着她,心神被夺,一时之间,静寂无声。
夜轻亭,夜家的大小姐,两大家族联姻的结果,父母谋害,手足不友,众攀亲离,如今又被人抛弃,命运之坎坷,让人叹息。
可她坦然的选择面对,目光清亮,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坚强,让所有人汗颜。
天底下怎么会这样一个女孩子?
明明是娇养的花朵,经不起一点风雨。却是在冬日中徐徐绽放的寒梅,欺霜傲雪,成为苍凉严冬中唯一的暖色。
不管经历多少苦痛,不管历经多少磨难,都不能打败她,只会成为她一路成长的养份。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注定会成为与众不同的人物,天际最高最闪亮的那颗星星。
一声尖叫声打破了沉寂,“啊啊啊,太好了,睿少恢复单身了。”
一名女记者兴奋的尖叫连连,看来是冷祺睿的忠粉。
陈秋芸使了个眼色,夹杂在记者群中的几个男人眼神一闪,纷纷跳出来追问,“是不是很恨他?睿少本来就不是能安定下来的人,你早该料到了。”
“如此执迷不悟,真是可怜又可恨。”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你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不将对方戳个千疮百孔,誓不罢休。
范云灿气的直跳脚,怎么能这样?
“你们这些人太过份了,人家这么伤心,你们还往人家心口捅刀子?”
那几个记者越发的犀利,“这是事实啊,我们哪里说错了?”
“本来就是很悬殊的两方,勉强在一起哪会幸福,还不如早点分开……”
“睿少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兴致消了,自然就不要她了。”
“睿少像阵来去无踪的风,谁都抓不住他,夜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你配不上睿少。”
刻薄的话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他们却不在意,越发来劲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轻亭淡淡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范云灿气哭了,“你们说的什么鬼话?太没有人性了。”
现场一片混乱,陈秋芸夫妻面有得色,暗自高兴。
轻亭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又是他们搞的鬼,真是可笑,这样就以为能伤到她?
☆、171。何去何从?(1)
轻亭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又是他们搞的鬼,真是可笑,这样就以为能伤到她?
还是看轻了她呀!
她忽然举手扬了扬,“诸位,想听听我此时的感受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那些捣乱分子也好奇的不行。
夜安国夫妻相视一眼,眼中有不解、迷惑、不安,冷酷,更多的是不屑。
轻亭嘴角轻扬,眼珠子转了几转,决定不给任何人取笑的机会,“嗯,怎么说呢?应该说如释重负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惊住了,“什么?”
“不会吧?”
“你在说笑话?”
“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情。”
谁都不相信她的话,睿少可是所有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佳偶,就算撞个头破血流,也决不后悔。
轻亭侧着脑袋,看着这芸芸众生相,微微一笑,有着释然,“因为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出轨,他会不会看上别的女人,我下半辈子不必过的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这样也挺好。”
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当然,大家都不会相信。
她也不在乎别人信不信。
好几个女记者眼中写满了迷惑,“你真的爱睿少吗?”
“要是真爱,怎么可能不伤心?”
“我不相信,爱情不是这样的。”
轻亭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笑的嘲讽,笑的苦涩。
“爱与不爱重要吗?结果才是重点。”
与其纠缠一段注定破裂的爱情,不如将重心放在复仇上。
只有一年多,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呃?”她的话莫名的打动了无数人,一名女记者脸上浮起一丝羡慕和敬佩,“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很洒脱,很自在,也勇气十足,睿少失去这样的女孩子,会后悔吗?
轻亭挑眉调皮的一笑,云淡风轻,“你可以写我是伤心过度,理智失常。”
这话引来一阵大笑,善意的,敬佩的。
陈秋芸看的目瞪口呆,惊讶万分。
轻轻几句话就将局面扭转了?
记者们真的很喜欢这个遇事坦然又勇敢的小女生,她身上有着许多人没有的孤勇。
他们不由多了一份真诚的关心,“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轻亭略一沉吟,“一切照旧,继续上学,想考个好学校,以我的资质,应该不难吧。”
自我调侃,透着一股难得一见的调皮。
“那当然,各大院校会敞开大门欢迎你的。”
一名小记者忽然问道,“你会回夜家吗?”
刚才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轻亭和她身边的夜安国夫妻。
轻亭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会。”
语气极为坚定,像极了她这个人,说一不二。
陈秋芸皱起眉头,用手轻轻捅了捅老公,夜安国一肚子的火正无处使,当着众媒体的面,还要强颜欢笑。
“别胡说,轻亭,爹地亲自过来接你,快跟爹地回家。”
他嘴上说着慈爱的话语,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恼意。
☆、172。何去何从?(2)
轻亭真心看不上他的虚伪,现在还装,有意思吗?
她特别不屑的反问,“我有家吗?对不起啊,亲爱的爹地,我真的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好累,连晚上睡觉都不能安心。”
说到这里,她微微蹙眉,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夜安国大为恼怒,给脸不要脸,真是可恨。
他压不住心中的怒意,大声斥责,“那你想怎么样?被睿少抛弃,已经成为一大笑柄,难道你还死皮赖皮的住在他那里?你不要脸了?又不肯回家,你想露宿街头吗?你能不能懂事些?”
轻亭两眼茫然,瞬间失神。
是啊,她不能再住在冷祺睿家里,但又不想回冷家,忽然之间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没有家,从一出生,她就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