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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伟良敲门,开门就是韩长河。
“韩师傅,我是林燕。”
韩长河愣了一下,身子一侧:“请进吧。”
虽然天色很暗,房间昏黄的灯光照出来,依然能看到家里境况不是很好,等进了屋,林燕没想到韩师傅的家,比当年给儿子结婚时要差多了,禁不住愣了一下。
韩长河身上的衣服显得很旧,大概他穿了好几年,他和妻子的头发都几乎完全白了,人显得很老,根本不像个六十刚出头的,说他们快八十了还差不多。
“韩师傅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林燕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唉!不提也罢。”林燕从来没见过韩长河这么低落过,他在车间,只是很沉默,但从来都是很精神的。
“我儿子,呜呜,得了脑血管瘤,随时都会没命的,可我们做不起那个手术。”韩大妈呜咽了一声。
韩长河横了老婆一眼,林燕赶忙制止:“就让大娘说出来吧,总憋着也不好。”
“臭小子非要做生意,把家里的钱都投下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成天喊头疼,我也没在意,没想到得了这个病,医生说,瘤子随时会破裂,他现在命悬一线,呜呜。”
大概儿子也住这个院子,韩长河夫妇说话声音很小,韩大娘压抑的低声啜泣,让林燕心里一阵难过:“韩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呀,车间的同事凑一凑,好歹先治病再说。”林燕都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治疗,她以前听这样的病,就只能等死,说这话时一点底气也没有。
“五十多万啊,要是一二十万,我早就去了。”韩长河低声感慨了一句,“臭小子不听话啊,把这院儿抵押贷款了,不然,我们卖了这个,也能够他治病的。”
听师傅这么说,林燕反而松口气,只要有价,证明就有治疗方法。
“韩师傅,明天,我陪你和你儿子去医院检查,多少钱我先垫着。”林燕道。
“这怎么行?”
“韩师傅,说实话,我来这里是请你忙的,等安排好了你儿子,你帮我工作,慢慢还吧。”
“林燕,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能值这么多钱?若臭小子能活下来,我们父子一起来还吧。”
“先看病,其他事情再说。”黄伟良插了一句。
“林燕,你晚上过来,事情是不是比较急?反正我也不是医生,明天,我就开始工作,安俊让他媳妇陪着就行。”
韩长河还真是个急性子。
“不着急。韩师傅。”林燕不管多急,也不能答应。
“你还是让我去吧,不然,我心里不安。”韩长河这么做,还真是他本性使然。
“韩师傅,明天我陪你们去医院,等把你儿子安排好,你再去工作吧,林燕是你徒弟,她先顶几天。”黄伟良说道。
韩长河不再争执,点头答应了。
林燕第二天去了安装现场,新来的监理工程师寸步不离地守在工作地,那些不合格零件,全部被挑拣出来运走了。晚上,林燕回到家里,黄伟良已经到家了,两人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林燕,昨天我还很担心脑血管瘤没法治,现在医学还真发达,把给血管瘤供血的毛细血管堵住,那瘤子就会自然死亡,这个病就不治而愈了。”
“怎么堵住?”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知道,大概在血管里放入什么介子,医院说放一个得一万块,这还是国产的,以前进口的,要两三万呢,韩安俊得十五个。”
“十五万,再加十多万的手术费和医药费,也没韩师傅说的那么多钱啊。”
“他都不知道有国产的。以前全部进口,加上手术费和药费,可不得五六十万。对了,医生说他儿子年轻,身体条件还好,后天早上手术。”
“这么快?”
“瘤子不小了,医生说一旦破裂,会有生命危险。”
“哦。”
“韩师傅非要明天就来工作,他说反正在家也不安心。”黄伟良有点为难地说道。
“不行吧,还不等他儿子手术成功?”
“他说,那会把他急死的。”黄伟良略停了一下,“我看他是太担心,不敢在医院里待,想要找个事情分分心,他昨天回家时,一路给我说了好几次。他在医院,手老是哆嗦,脸色也很难看,他这人,表面冷漠,内心很重情。我没办法,已经答应了。”
“也好吧,那这几天咱们多往医院跑跑了。”
韩长河第二天早上,还给黄伟良电话,强烈要求要去工厂,林燕只好带他去了,出于关心,林燕问了几句他儿子的情况,韩长河只说了两句,手就紧张地直哆嗦,林燕赶紧换了话题,在工厂的一天里,再也没敢提起。
时间过得很快,这边的一条生产线安装完成时,韩安俊的手术便宣告成功。手术后的第三天,CT显示脑瘤已经开始萎缩,这让几个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韩长河一下子精神起来,工作更是积极。还提出要求在厂里居住。这样林燕就不必天天接送他,林燕还有点于心不忍,韩长河板着脸:“你让我安心工作好不好?”
林燕苦笑,这还成她的错了?她理解韩长河的心思,就让明州镇政府派过来协助工作的小伙梁明帮忙借了一个空着的农家小院,让韩长河搬进去。又过了两天,医院再检查韩安俊时,瘤子已经非常小了,呈现出细胞死亡的症状。他的伤口长好就就可以出院了,韩大娘放下了儿子这一头,又不放心老头子一个人了。也搬过来过来照顾他的生活,林燕这才彻底放心。现在韩长河是她的技术监督,等工厂开始生产,他负责设备管理、维修等。
设备安装很快结束,韩安俊也出院了,他交给了黄伟良一个账本,说上面有上百万的债,问黄伟良能不能帮着收回来一部分。他原来是贩煤的,煤炭送到使用单位,资金却收不回来。他病入膏肓时,韩长河曾经替儿子收过帐,这些债主竟然铁石心肠,连点救命钱都不肯付。黄伟良翻了翻,有一个手续齐备。但财务处却推说没钱。显然是韩安俊不会做事,没有把人打点好。
林燕看账目中有几个还是经济效益挺不错的单位。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把韩安俊的公司并到咱们公司来,有几家还和咱们有业务联系,到时要咱们付账时,就用这个来顶。”
黄伟良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你师傅的儿子康复之后,让他跟着跑一跑,见识见识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愣头青一个,啥也不懂,竟然敢投这么多钱,差点家破人亡。”
黄伟良把事儿布置下去,林燕腾出手,又继续办理儿子的出国事宜。她从各方面考察了这个留学中介机构,见它已经成立十多年,口碑很好,没有恶劣投诉记录,便放心和对方沟通,把黄鹏翔的行程安排妥当了。先是要接受中介机构的培训,学习口语、异国的风俗习惯以及人际交往方式,三个月后前往美国,住进旧金山那对六十多岁的白人夫妻家里,再读语言学校,等暑期一过,便进入当地的一个中学读书,等明年申请一所美国大学就读。
心里虽然对儿子千般不舍,等把这些事情都确定下来林燕心里还是觉得轻松好多。这天去看了李慧,返回家时,发现来了客人,还是个很让她意外的不速之客——魏岳民夫妇。
中介给魏岳民的儿子找的接收家庭,在纽约,他俩听说黄鹏翔在旧金山,就想换一下。
“听说黄鹏翔住的的那个人家,是个画家,我打听了,你儿子并不爱画画的,就想换一换,我家晨光小学时的画就得奖呢,他学了六年美术,到高中学习太紧张,才不得不停下来,我们想,若是晨光能住到一个画家的家里,对他帮助一定很大的。”
“我不想让儿子去纽约,专门请求联系的旧金山,那里大多数都是移民,种族歧视不严重,我想让孩子一步一步适应那种生活。”林燕说道。
“林老板,你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种族歧视在哪里都存在的,再说,纽约是国际化大都市,比旧金山繁华多了,说不定去纽约更适合孩子发展呢。”
“那你孩子去纽约不挺好的吗?,还要换什么?再说,你打算让儿子将来做外形设计师吗?如果不是,和艺术家在一起的意义就不存在了。”林燕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这对白人老夫妻为人很好,魏岳民联系的纽约这家到底怎样,林燕并不确定,眼看已经到时间了,再请人打听,肯定来不及,并且,林燕还给那边发出了邀请,让人家有时间的话,来中国旅游,现在提出换人,怎么给人交代?
见林燕不松口,魏岳民夫妇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不好看,女人小声请求道:“你看,不管怎么说,我们和孩子大舅在一起工作,两家相处很融洽,老魏也没少照顾林佳豪,看在这个份上,你们就不能通融一下?这也没让你们损失什么。”
林燕见他们拿林佳豪说事儿,更不高兴了,你们雇佣林佳豪,是看上他的技术水平高,并不是他们提携帮助了林佳豪,凭啥这么说呢?
“你们要换,也早点说啊,这事到临头,我连个准备都没有,旧金山那家人,老黄托朋友打听了,为人很和气,我们也在视频上聊过了,还邀请人家夫妇过来旅游,让我们以尽地主之谊,不说我现在来不及打听纽约这家到底怎样,就光旧金山这一家,我怎么给人交代?老外对咱们中国人本来就认识不够,他们又特别重信誉,我们这边换一下不要紧,他们会怎么看?”
“这有什么,给他们解释清楚就行了。”魏妻说道。
“我觉得不好,换成你,你愿意吗?”林燕皱眉,她已经耐心用尽。
“难怪自己弟弟都不肯帮衬一把……”被魏岳民的眼风一扫,她把半截话咽了下去。
林燕变了脸,在客厅的落地钟上扫了两眼,魏岳民见她逐客,刚才的笑脸就收了起来,表情冷淡地起身告别。魏岳民的妻子还想说什么,被他强拉着走开了。
黄伟良晚上回来,见林燕有点不高兴,当着母亲的面没说什么,等林燕哄了果儿睡了,两人洗过澡,躺在床上,他才问起原因,林燕把白天发生的都说了。
“你不同意就算了,别理会了。”黄伟良知道林燕生气林佳豪在外面说她坏话,但这个是妻子的心结,不好劝,他避重就轻地说完,伸出胳膊让林燕枕在他臂弯。果然,他的温情让林燕情绪渐渐平复,没一会儿,竟然发出低沉地呼吸声,她睡着了,黄伟良一动也不敢动,唯恐打扰了妻子好梦,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发现妻子枕的是枕头,什么时候换的,两人都说不清。
林燕被黄伟良的枕头问题打扰了一下,思想被引开,便没再纠缠昨天的烦恼。转眼,小翔就从中介的培训班回来了,他在家住十天,就要远赴他国,这让一家人倍感珍惜,小翔也一改整天钻在书房的习惯,这几天抓紧时间陪着奶奶、妈妈聊天,下午果儿回来,则承担起带妹妹的责任。
林燕最怕孩子不通人情世故,和小翔聊天时,有意地说些人和人的相处之道,黄鹏翔有一句话让林燕知道魏岳民夫妇过来的目的。
“这次中介帮我们联系的人家,魏晨光是个技工家庭,他家人特别不满意,闹着要更换,中介公司可为难了,他们考虑魏晨光父亲是开工厂的,还以为这样对他们有好处呢。”
“应该是有好处吧。”林燕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