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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这就是受醉城庇护的代价。你若没有利用价值,那就滚出醉城!”
“可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神魂碎片的下落了吗?”
“光有下落等于没有!我要的是踏踏实实握在手里!全部!”
梁小甲用手背搓搓鼻子,摊在墙角,懊悔的不行。这会儿真是骑虎难下了!
长乐。安平候府。
梁小甲口中没鸟用的神魂碎片,可是帮了昭云大忙。只一个晚上而已,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
荷花跟凌家捧着特意从厨房拿来的鸡汤。离得老远,就见有一男一女站在院门口张望。看他俩的穿着不是下人。
菱角跟在荷花身后来到近前。
荷花福了福,圆圆的苹果脸上笑的很甜,“请问,您二位是来找人的吗?”
“是,请问凌小姐是否住在此处?”
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姿修长,书生打扮。长的干干净净,被清晨的阳光一打,像是朝露般剔透。
站在他身边的,是个跟他年纪一般的姑娘。二人的容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明显二人是双生子。
“小生玉云栖,这是家姐,玉云眠!”他见荷花质疑,礼貌的介绍道。
荷花作为一个下人,哪受过这般礼遇。脸登时一红,有点手足无措。
“凌小姐她昨日受了伤,怕是还没起……”
“不碍的。小生稍等便是!”玉云栖微微欠身。
躲在荷花身后的菱角听到玉云栖对荷花一个婢女都很是恭敬,好奇的探出了头。她自打来侯府,除了凌小姐,还没见哪位主子对下人这么和颜悦色。
020 孰真孰假
逆光而立的玉云栖,瘦削高挑。整个人包裹在绒绒的金色光晕之中。
有那么一霎,菱角恍惚觉得站在对面的那人宛若天神。而自己,只是个尘埃中不断挣扎的可怜虫。
仅匆匆一瞥,菱角便赶紧低下头,往荷花身后缩了缩。
“小生听闻凌小姐受伤很是忧心,是以才跟家姐前来叨扰。”
“劳烦玉公子稍等片刻,容奴婢进去通禀一声。”说罢,荷花带着菱角进了院子。
昭云在屋里听到外边有说话声,披着衣服下地,正赶上荷花推门而入,她见昭云只穿着中衣中裤缩着肩膀,赤着脚,大惊失色的一路小跑过来,“哎呦,我的小姐。您可受不得这个!寒气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那么娇气!”昭云不以为意。却也拗不过荷花,刚被她赶小鸡似得赶回榻上,厚厚的棉被便盖了下来。
“小姐,门外有位姓玉的公子,跟他姐姐想要见您!”荷花气喘吁吁的用棉被把昭云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放了心。
姓玉的?昭云杏眸转了几转,她到这儿谁也不认识。难不成是凌家的旧相识?
“请他们进来吧。天儿怪冷的。”
“哎!”荷花脆生生的应了,转身去请了。
菱角一双眼都黏在了荷花身上,羡慕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她一直都很胆小,面对陌生人时畏畏缩缩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口。这会儿,她真想自己也能像荷花一样,口齿伶俐的跟玉公子说话。
片刻功夫,荷花便回来了。
“小姐,奴婢请玉公子玉小姐先在小厅里等着。一会儿伺候完小姐更衣,奴婢再去准备茶点。”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荷花的苹果脸就被冻得红彤彤的,配上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是可人。
嗯?什么味道?
昭云皱着眉,鼻翼缩了缩,从荷花身上闻到了一股清冽甘甜的香味。
栀子香?
昭云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跟那事儿妈身上的味儿一样?
荷花察觉出昭云似乎有些不对劲,疑惑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吗?”
“你用熏香了?”
“没有啊。”荷花有点糊涂了,想不明白昭云怎么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
“算了,更衣吧!”
昭云从被窝里利落的爬出来,一点都没避忌昨天受伤的胳膊。
这回轮到荷花诧异,“小姐的胳膊不疼了?”昨天大夫来给小姐接骨的时候特意嘱咐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大意。怎么跟没事了似得。
“啊,像我这种长在边城的乡下丫头皮实!赶紧穿吧,别让人家等!”
昭云打着哈哈,把话题转到别处。
收拾停当来到小厅。
玉家姐弟已经等候多时了。但他俩并没有哪怕半点不耐,极有修养的坐在那里。
昭云仔细打量着这两姐弟。他们俩的样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姐姐是椭圆脸,弟弟的脸型棱角分明些。两人都是一样的细长眼,眉毛略显寡淡,小鼻子小嘴。五官不太出众,但俩人胜在气质从容,一看就是受过极好的教育,很有修养的样子。
当玉云栖看到昭云的一刹,眼前一亮。来时就听说过凌家小姐生的极美,可当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时,不得不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昭云穿了件素白暗纹薄棉锦缎褙子,下着同色马面裙。越人寻思着她重孝在身,是以给她预备的都是一水儿的素白。荷花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坠马髻,鬓角插着支素净精致的玉茉莉,小小一朵,更加显得昭云楚楚可人。
两姐弟赶紧起身,玉云栖躬身上前,“小生玉云栖,这厢有礼。”
玉云眠不像他那样拘谨,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握住昭云的手,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这就是昭云妹妹了,果然天姿国色!”
玉云眠还没走到近前,昭云就闻到了清甜甘冽的栀子香。比荷花身上的要浓烈许多。
原来事儿妈是沾染了这位玉姑娘身上的香气。
昭云嘴角一扯。怪不得放着个美人侯夫人碰都不碰,原来是跟这位玉小姐有一腿!
咦,也不对。他不是不举么?
就这一会儿工夫,昭云面色变了几变。
玉云眠回头朝弟弟使了个眼色。玉云栖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伤药,递到她手上。
“这是我们玉家特制的伤药,伤筋动骨擦这个最是好用。”
昭云回神,尴尬一笑,低头看看玉云眠手上的药瓶。虽然没听仔细她说些什么,看这架势也知道是送药来的。
“多谢姐姐。昨日大夫已经开了药方。这药金贵,还是留给姐姐傍身吧。”
“妹妹就别推辞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等你跟云栖成了亲……”
“成亲?”昭云打断玉云眠,语调高了八度。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扯到成亲上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玉云眠有些难堪。
玉云栖上前解释道,“家父跟凌伯伯乃是旧识,早就定下这门亲事。难道凌伯伯从未提及?”玉云栖声音有点颤抖,似乎倒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昭云此时像是被雷劈中,脸黑的像锅底,就算提过她也不知道啊!
“这……凌将,咳咳。我爹去的突然,娘亲又……一夕之间,凌家图遭变故,我……”昭云抽抽搭搭的,使劲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来。抬手掩面,偷眼观瞧姐弟俩的反应。
闻言,玉云眠两姐弟也低头垂泪,“哎,我爹也是……”
“啊?你家也被人灭了门?只剩你们俩了?”昭云一惊。
这里流行灭门?够血腥,够奔放!
“若不是侯爷出手相助,只怕我们姐弟也……”玉云眠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昭云咽了咽口水,脸色更黑。这到底谁安慰谁啊?
她把玉云眠搀到座上,温言软语的开导好一阵,玉云眠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用哭的通红的水汪汪的细长眼望着昭云,问道,“爹爹弥留之际提及,曾经给凌伯伯一枚平安扣作为信物。那玉坠妹妹可曾带在身上?”
平安扣?总算入正题了!
昭云不禁在心里冷笑。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这个!
面上不动声色,柳眉拧起,装作一无所知的连连摇头,“没有啊。”
玉云眠眼尖,看到了昭云颈项一侧若隐若现的红绳,她趁昭云不注意,伸手一探,将那红绳拽了出来,像是终于抓住了昭云的小辫子,得意的大声说道,“怕就是妹妹戴着的这个吧?”
021 退婚
与此同时,一道凌厉在昭云眼中转瞬即逝。她有足够的能力拨开玉云眠,甚至将她整个人掼倒在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没有,而是故作柔弱的,下意识似得掩住颈项,眼里满是对玉云眠突然无礼的恐慌。
玉云眠定金一看红绳上拴着的是颗做工精细的小金锁时,她跟玉云栖同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金锁是昭云一直带着的,从边城出来没离过身。从金锁的大小手工看来,应该是正主出生时父母为她特意打造的。
昭云惶恐的望着玉云眠,“姐姐这是做什么?”她身后的菱角也慌了神,自己主子被人欺负,却把她吓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碰巧荷花从外边端着茶点进来,目睹了这一幕。她哐当一声,重重的把托盘放在小桌上,圆眼一瞪,叉着腰不依不饶大声道,“玉小姐,凌小姐家里虽说落魄了,可到底也是官家小姐。容奴婢说句不敬的话,凌小姐身娇肉贵,不是任谁都能动手动脚的!奴婢这就去回禀了侯爷,让侯爷做主!”
一拧身,望见菱角瘦弱的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不知所措的红着眼眶,又不敢哭,大颗的泪珠在眼里转啊转的,像只受伤的兔子,可怜兮兮的。
荷花对她没有丝毫怜悯,狠狠剜了她一眼,小声嘟囔,“窝囊废,主子都护不了!”
菱角听见了,把头埋到胸前,更加自责了。
玉云眠两姐弟十分尴尬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荷花脚下不停,直愣愣的迈步就往门口去,还没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商无瑕跟越人。
越人深深望了一眼荷花,说道,“没想到这妮子还是个一心为主子的。”
荷花敛眉垂首,不卑不亢脆生生的说道,“掌家,这位玉小姐说是凌小姐的旧相识,奴婢才让她进来的。没想到,她竟然对凌小姐动手动脚,您瞧,脖子都勒红了。”
说着来到昭云身边,扯了扯她的衣领。昭云的皮肤极嫩,轻轻一碰就是道红印,再加上玉云眠以为一定如她所想,手上用的劲不小。
商无瑕狭长的桃花眼匆匆扫过,不置可否。
倒是玉云眠的反应耐人寻味。从商无瑕一进门,这屋里的任何人就都不在她眼里了。抛下昭云的小金锁,细眼里满含笑意,理了理纹丝不乱的鬓发,笑吟吟的站起身来腻到商无瑕身侧。
“侯爷,您可来了。云眠跟昭云妹妹是闹着玩呢,别听下人瞎说八道的。再则,昭云妹妹是云栖未过门的媳妇,云眠怎么舍得伤了她呢?是吧,侯爷?”玉云眠原本声音不是特别娇媚,这会儿她像是捏着鼻子说话,假的要死。
昭云玩味的盯着玉云眠。看她前后判若两人的表演,还真是蛮有趣。
商无瑕一侧身,不露痕迹的甩开玉云眠的手,一撩衣袍,坐到了上座。他仍是黑衣黑袍,白皙的锁骨半露。随着动作,宽大黑袍卷进来的冬天的寒气倏地散开,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玉云眠不依不饶,非得靠着商无瑕才肯罢休似得又黏了上来。越人瞅准机会一横身,挡在了她跟商无瑕之间。玉云眠极其不悦的剜了越人一眼,甩甩衣袖,嘟着嘴很是不甘的杵在那儿。
“喔!什么时候定的亲啊?可有婚书?”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