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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候的绝杀令,只有在醉城才算是无效!
他们从日上三竿直等到日落西山。
外边的风势才稍稍有些减弱。
胖掌柜在这时很有眼色的跑了出来,卸下门板,噗一声,门外堆积的尺许厚的黄沙蒙的他满脸满身都是。胖掌柜忙不迭的呸呸的吐着灌到嘴里的沙尘,一面还赔着笑,“客官,若是想上路的话应该可以了。若是想歇下,小的这就吩咐人去收拾上房。”
越人一摆手,“不用了,帮我把车套好!”
胖掌柜连连点头,扑打着身上的土带着小二准备去了。
越人起身,机警的望了眼公孙止。昭云跟在他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平安扣。
回到先前位子上数手指头的梁小甲,见他们要走有些惋惜之余又很不甘心,就像到嘴边的肥肉被人抢了去似得,他紧紧盯着昭云的一举一动,贪婪的眼中多了丝怅惘。
公孙止适时捕捉到梁小甲的变化,目光移到正低头迈步的昭云身上,星眸之中闪过一丝兴味。
走在前面的越人带着昭云他们几个直愣愣的从梁小甲跟公孙止这两桌穿行而过,他认为安平候府的人见了醉城城主没有绕道的道理!
正是他的这个小小的私心,让梁小甲一扫方才的那抹怅然若失,眸中的贪婪愈加旺盛。
算准了昭云经过他身前的时刻,食指轻弹一粒小小的钢珠打在她的环跳穴上。昭云吃痛,身子一矮眼看就要跌倒,她身后的战五虚扶一把,却没扶得住。
倒是梁小甲扶了个正着,他的手正正搭在昭云捏着平安扣的那只手上。
电光石火间,昭云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攥着平安扣的手更紧,但梁小甲的手指像是钢钳似得掐在她手上。昭云气闷,朝着梁小甲柳眉倒竖,杏眼一瞪,脚上也没闲着,就着倒下去的力量,一脚跺在梁小甲的脚背上。
这一下,踩的很实,应该很痛。可梁小甲哪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忍着不做声,手上加了力。
昭云暗骂一声好一个不要脸的小毛贼!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迅速稳定重心的当儿,膝盖朝着梁小甲两腿之间撞过去。这一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梁小甲低吼一声,立马松开手,两腿一夹,捂在了裆部。
“你……你……”即便梁小甲带着人皮面具,也能看出他疼的通红的脸色。他还恶人先告状的用护在裆部的手指着昭云,“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撞我要命的地方,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昭云站稳身子,平安扣还在手里,她的心定了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精巧的下巴一挑,“哎哟嗬,你这毛手毛脚的老不死的,轻薄本姑娘还有礼了?”说话间,一抬手,狠狠甩了梁小甲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就连跟在昭云身后的战五都不自觉的龇了龇牙,皱了皱眉。心说幸亏打的不是自己。
一直冷眼旁观的公孙止对昭云倒是另眼相看了。他没想到这么美的姑娘,原来这么泼辣,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一幕也正巧落在套好马车准备去厨房拿干粮的胖掌柜眼里,胖乎乎的小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蛋儿,暗自庆幸自己幸亏只是远远欣赏,没动手,若不然……想想都一激灵。
梁小甲的脸因为这一巴掌立马肿了起来,撑的他人皮面具的边角都有点崩开了。昭云气哼哼的跟他对视的当儿,瞧出不对,见他顾得了下边就顾不了上边,菱唇轻抿,坏坏一笑,小手极快,“嘶——”把梁小甲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她这完全是属于下意识的手贱行为,一点都没经过大脑。
人皮面具稳稳的擎在她手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她自己。
出道两年,偷遍秦国上下的梁小甲,被人誉为神偷,从来没被人看过真面目的梁小甲,异常羞愤!
他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手捂着下身,满面屈辱,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离醉城一步之遥而已,竟然被人看了全相!
昭云转了转手上的人皮面具,嘴角轻扬,小巧的下巴点了点梁小甲,不屑的说道,“哟,原来是毛手毛脚的小不死的!”
“噗——”
就连年龄最大的长风都忍不住喷了半口茶出来。什么叫小不死?
008 阴阳两世
昭云掂了掂手里的人皮面具,上上下下打量梁小甲,看够了,才冲他轻蔑一笑,“原来你长这样啊?”很是不屑的语气,让梁小甲更是无地自容。
他对自己的长相一直非常介意。他一直认为长的霸气些才能配得起自己个神偷的身份,奈何长相是爹妈给的,想变就只能靠人皮面具。
其实,梁小甲长得并不难看。
他十七八岁的年纪,天生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眼睛大,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眶里隐隐有点点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萌样。他求救似得看向公孙止,希望公孙止能帮他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奈何公孙止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梁小甲的嘴唇被他咬出了深深的牙印,身上疼,心里恼,鼻头红红的强忍着泪,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任谁也没法将他这样一副标准正太长相跟偷遍大江南北,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偷联系到一起。
梁小甲此时对昭云简直恨之入骨,他紧咬下唇,愤愤的瞪着昭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昭云抬手把人皮面具甩到梁小甲身上,话里有话的训斥道,“以后再敢对姑娘毛手毛脚的,仔细你身上的皮!”
说罢,小脸一扬迈步向前。
公孙止望着她那张不可一世的俏脸,忍不住调侃,“好大的脾气!”
声音不大,正巧昭云听见了,眉头一皱,小脸转向公孙止。两人对视片刻,昭云闷哼一声,走出了门口。
公孙止望着昭云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黑袍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他是醉城城主,哪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岑不辞最会看人脸色,低声说道,“城主,不辞这就派人查查那姑娘的底细!”
公孙止不置可否,抿嘴一笑,算是默许了。
最不忿气的梁小甲缩着身子坐下,狠狠瞪着被战五搀上马车的昭云,暗想,“哼,那件东西迟早是我的!”
转过头来,梁小甲吸吸鼻子,对公孙止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外加两颗雪白的大门牙。
靳仁行皱了皱眉,也不知怎么的,他从见着梁小甲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城主既然许了他进醉城,就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院子里的越人吆喝几声,鞭鞭打马,驾着马车离开了面馆。
公孙止这才吩咐道,“回醉城!”说罢,深深的望了眼梁小甲的左臂,若有所思。
越人驾着马车离开醉前镇,日夜兼程,走了近半个月。眼看离京都长乐只剩半天的脚程,越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到家了!
腊月天,正是冷的时候。
前几天这里刚下了雪,这会儿,风急路滑,越人只得放慢速度。好在京都长乐就在眼前,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了。
此时快到晌午,微弱的阳光被一朵朵连成片的乌云遮住。
战五望了望天,“掌家,看起来要下雪了。”
“没事,快到家了。”战七轻松的说道。
越人没答话,离京都近了,他的心也定了。
说话间,风势减小,雪说下真的就下了。
鹅毛似得雪片缓缓飘落,放眼望去,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脚下的路,连成白茫茫的一片。
马车里的昭云裹着大棉袍,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平安扣。她仔细回想着梁小甲的前言后语,以及他对这枚平安扣志在必得的目光,昭云认为这应该就是他所提及的神魂碎片。
至于为什么这块世人瞩目的神魂碎片会在凌家已经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如果这神魂碎片真的有那样的能力的话,就不能落在心存歹念的人手上,比如那个娃娃脸小毛贼!
正寻思,耳边传来低沉的诵经声,抑扬顿挫,断断续续,非常好听。
昭云不懂佛经,然而,随着吟诵声音渐近,她觉得心也定了下来。
“咦?怎么会有人念经?”战五诧异。要知道这可是走在通往京都长乐的官道上。
太皇太后最恨的就是和尚,她不允许秦国的百姓信佛信道,要信,也只能信她!
战七手一指,“看还真是个和尚。”
昭云有些愣怔,看见和尚很奇怪吗?
她撩起车帘,正巧马车经过和尚身侧。
昭云好奇的看向他。
只见那和尚身形魁伟,着一身铁灰色僧袍,脚穿麻绳编织的草鞋。脚掌因为寒冷冻得红中带紫,指甲都隐隐泛着青色。再细瞧,他的僧袍是单层的,肩上打了块补丁。
虽说僧袍寒酸,却并不污秽,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不带半点邋遢。
和尚单手立掌,手指冻得微红,一串油亮的黑檀香佛珠悬在虎口。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吟诵。在风雪之中,踽踽独行。
从昭云的角度,能看到他垂头前行,头顶的戒疤清晰的展露在昭云眼前。
“停车!”昭云忽然大喝一声。
空旷寂静的路上,这一声很是突兀,就连战五都被唬了一跳,但那和尚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佛祖,仍是虔诚的诵经。
昭云慌张的抓起身侧的油纸包,里边是她晌午的口粮。她利落的跳下车,不顾道滑,一溜小跑。
当昭云气喘吁吁的在和尚身前站定,和尚也住了诵经。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声佛号,微微俯身。
站在他面前的昭云,顿时感觉自己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这感觉无关其他,昭云只是单纯的觉得对面这人太过高大,似是光芒万丈一般的存在。令她不敢仰头直视。
“大师!”昭云说不出任何想要施舍的话,擎着油纸包举到和尚面前,期待他能接受。
和尚像是笑了,双手接过。“多谢女施主。”
昭云这会儿才敢稍稍抬眼,正巧与和尚的笑眼对上。刹那间,昭云的世界光芒四射。
“女施主,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额,是块玉。”昭云有些慌乱,攥着平安扣的手愈加用力。
“不,不是玉。贫僧看到的是,是非纷扰。”
“是玉!”
“握的太紧,怕是更易失去。”
“不,不会的。一路上我都紧紧攥着的。”昭云愈加慌乱,急忙解释她不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轻易弄丢。
和尚了然一笑,缓缓摊开手掌,掌中赫然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鹅卵石。平平无奇。
“女施主,看贫僧手里的是什么?”
“石头!”
“不,不是石头。这是阴阳两世。”
嗯?什么意思?昭云再看,就是块石头嘛。什么阴阳两世?
“想要吗?”
昭云摇头。
和尚轻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微微俯身,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举步向前。
与和尚擦身而过的瞬间,昭云心里猛地升起一股贪念。
那块石头,她想要!
009 兰水灵
昭云直觉面前的这个和尚并非寻常人,他拿出来的东西也必定不是寻常物件。
转身,沉声说道,“大师,我……”
“给你!”和尚说着将手里的鹅卵石递到了昭云面前。
昭云错愕,不知该不该接。
“有时,得到反而是负担。既然,女施主愿意替贫僧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