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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一眼,“李姐姐倒是对旁人家的事清楚的很!”
李碧瑶是刑部尚书李仪先的嫡长女,但李家不是什么世家名门,也就是在李仪先这一代才发的家,根基太浅,李碧瑶在贵女圈儿里永远都是二三流的角色,不过是跟在薛家柳家史家后面捧捧场罢了。
“看沉鱼妹妹说的,我不过听父亲说了一句,说江南宋家出了两位好儿郎,明年定然可以都进士及第,光耀门楣~”李家在李仪先之前,不过是白身,因此在自己还得圣宠时给儿女结下好亲事以取强援,是李家目前最要紧的一桩大事,所以不论是京城中的勋贵名流,还是进京经备春闱的豪门士子,都是李家留意的对象,当然,若是女儿能得了宫中贵人的青眼,一飞冲天,那自然是李家上下最大的梦想。
“宋家那样的人家,出两个进士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倒是李大人,竟然也关心起礼部的事来了,”罗轻容眉头一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自然想明白了李家关心这个的缘故,宋家有财力有背景,在京城还有许多拐弯亲戚,而李碧瑶在京城,想找个好人家并不难,难就难在李家心目中的好人家和世人心目中的是不一样的,“只是外面的事情,李姑娘即使知道了,也不好拿出来说嘴的,”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纨扇遮了樱唇,“什么人物风流,李大姑娘好长的耳朵~”
说罢也不理会李碧瑶,直接拉了纪沉鱼往晓荷亭而去。
“看着这些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咱们能不老么~”柳贵妃扶扶鬓边的凤钗,跟戴淑妃说着闲话,眼睛却在仔细打量未央湖边三三两两的各府小姐。
“柳姐姐若说‘老’字,我们还哪里见得了人?”戴淑妃把玩着手中的牙骨扇上的流苏,眼睛却落在不远处的罗轻容身上,“这罗二姑娘一年不见,倒是沉稳多了,啧啧,竟有几分当年罗二夫人的影子~”
“可不是?”祥嫔在一旁凑趣道,“嫔妾在娘家时也听说过当年英国公府的小姐个个好教养,”她是戴淑妃的表妹,自然顺着表姐说话。
“不过九岁,就老气横秋的,”柳贵妃也在细细打量罗轻容,那姑娘长了一双好眼,水光莹莹,似一泓清泉,可偏偏让你看不清这泉下的东西,想到她的父亲,“倒是绫锦,不是我偏心,小姑娘家家的,活泼些才讨人喜欢~”
柳贵妃也开始为自己的儿子留意各府闺秀,论年龄论出身还是罗轻容更合适些,罗绫锦虽说有太后宠爱,还有个公主的母亲,但她终究不是薛家的女儿,罗侯爷又不是她的父亲,真正需要出力时,怕是谁也指望不上,她横了戴淑妃一眼,扬手轻唤嘉和公主和罗绫锦,“这功夫日头还没落,你们过来歇一会儿,那莲花就长在池子里,还能跑了不成?”
“是,”嘉和公主微一曲膝,领了罗绫锦进了芰仙舫,“女儿也正想跟两位母妃讨口茶吃解解暑气呢~”
罗绫锦背后有薛罗两家,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戴淑妃一早就看中了这个儿媳,此时怎甘落与人后,“自然是准备了,你们过来尝尝我这冷香饮,这可是用去冬采的梅花做的,”她的儿子是长子,有什么好的也要梁元慎先挑了才是,柳氏这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才几岁,讨好罗绫锦有用么?
“姐姐,娘娘们宣咱们进去呢~”纪沉鱼仿佛不知道嘉和公主和罗绫锦已经进了芰仙舫多时,“我怕热,早就想凉快凉快了,咱们家里的荷花开的可不像宫里这么早~”
纪沉鱼不过八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白皙玉润,罗轻容唇间噙了一抹浅笑,前世她也是经常出入宫闱的,这次会有什么事,根本就记不起来了,“好啊,跟你转了一大圈儿脚都疼了~”
芰仙舫是一座石舫,如一条大船一样泊在水中,从支起的纱窗向外看,朵朵新莲如开在身边,触手可及,罗轻容看纪沉鱼与冯昭讲话,自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捧了冷香饮汲取玉碗上的凉意,曾经她也如现在的那群贵女一样,簇拥在两位娘娘跟前,向她们撒娇邀宠,不着痕迹的恭维讨巧,经历了前世的家破人亡,这一世,她只想帮着罗家远离储位之争,而自己,若是能寻个现世安稳,便是最好。
“原来你躲在这里?”史良箴看着一身天水碧人淡如烟的罗轻容,含笑坐在她的身侧,“妹妹这一病,性子竟比先前沉稳了许多,”
前世的生活与此时的史良箴毫无关系,但罗轻容一看到这张永远都带着恰如其分笑容的脸,心里仍感到十分压抑,“史姑娘怎么过来了?不陪贵妃娘娘说话?”
柳贵妃与自己母亲有那么一丝默契,这事儿连史良箴也是暗自琢磨出来的,从来没有宣诸与口过,今日竟然被罗轻容一语道破,她不由心里一沉,但到底自小的教养摆在那里,恍若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娘娘自幼才名远播,我还是远远的藏拙的好,倒是妹妹聪慧,选了这么个所在,姐姐刚才瞧着,这一池荷花也被妹妹比了下去~”
“史姑娘说笑了,”罗轻容不想与她称姐道妹装亲热,“轻容哪里敢与这花中君子相提并论?”
她的话凝在口中,远处一行人正穿花拂柳而来,只是微微一扫,罗轻容已经看清楚了其中一个人是谁?!
一年了,她努力控制着微微颤抖的身体,不,应该是隔了一生,她的前生,痴心爱着的丈夫,正缓缓的向石舫走来!
每当从暗夜中醒来,她就会想起那个雪夜他跪在堂前回答奉旨来问话的太监时的话,她的丈夫声音那么干涩,没有了素日的温润和煦,而他的话,更像一把把钢刀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原来他根本无意与储位,原来他只想做一位贤王,辅佐太子为天下黎民做一番事业,他根本不知道罗家竟然狼子野心,做出离间他们手足之事,而他对武安侯罗氏夫妻打着宁王府的旗号在外面做的事情完全就不清楚,他词词句句越来越流畅,理直气壮到在旁边跪着的她竟然也开始相信自己居然背着丈夫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直到他说要休了罗轻容,直到他恳请皇上对罗氏一家严惩不怠,以儆效尤,她都忍不住在想,原来是她误会了,原来是她们罗家自作聪明害了他?他只是成日埋头案牍,他只是忧心长兄暴虐,嫡兄庸碌,他只是在为永安朝的天下担忧,他并没有取而代之之心,是她在自作聪明,是她和母亲误了他!!!
罗轻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接了太后的懿旨,她只记得她要端起那杯鸩酒时,他喊声“慢”,她听他朗声说这样的女人不配为梁家妇,她看着他走到案前奋笔疾书,落到她面前的素笺上“休书”二字比堂前的雪色更刺目!原来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恩爱缠绵,最终换来的是一纸休书!他要她死也只能做个无家可归的孤坟野鬼!
九、
史良箴看罗轻容忽然变了脸色,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三位皇子到了!”
“想来是给两位娘娘请安的,”见罗轻容纹丝不动,史良箴也淡淡一笑,目光落在罗轻容有些发白的手指,心里微微一哂,看着远处一身淡青直裰的梁元恪,他比她小一岁,一个十岁的孩子,却已经是贤名远播,朝中上下都知道宁王梁元恪侍君至孝,与兄甚恭,在上书房学业也是最好的,虽然比两个兄长小着三岁,可课业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落下,若不是柳贵妃执意不肯,怕也会和梁元忻梁元忻一齐入朝听政了。
史良箴的目光又落在为首的梁元慎身上,梁元慎完全承袭了母亲戴淑妃的美貌,一身银红团花纱袍头戴珠冠腰系玉带,恰是书中的翩翩美少年。
若论相貌,嫡出的皇次子梁元忻更像皇上多些,如今正在发个儿的他,生生比梁元慎高了半个头,整个人细脚伶仃的,偏又穿了深紫色的圆领暗纹纱袍,更将面色衬得惨白,若不是长了与皇帝一样的卧蚕眉,丹凤眼,真是比自家弟弟还不如,想到母亲曾说先头的华皇后并不得皇帝欢心,父亲则说梁元忻在上书房读书也没有梁元恪聪慧,史良箴心头微热,对父母的安排多了几分肯定。
史良箴的目光在三位皇子身上滑过,又落在了罗轻容身上,心下微嗤,她以为这位罗家的二小姐会与其他女子有什么不同,结果还不是一样?为的也是泼天的富贵?再看这舫中,不为这个又能有几人?罗家姐妹,薛家姐妹,还有,与自己优势相同的冯昭,史良箴不由深吸一口气,就像母亲所说,这世道与女人来说,没有哪条路是容易的,既然是这样,自然要选一条最尊贵的来走,这样,所有的付出也才会有价值。
“罗家妹妹,咱们也过去吧,”史良箴轻咳一声,好像没有注意到罗轻容的失态,首先起身道。
“好,”罗轻容手指使劲,只觉手心一阵刺痛,这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从刻骨之疼中清醒,来时她已经知道有可能见到最不想见的人,也告诉过自己,罗家的身分地位,不论早晚,梁元恪都是要见到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的准备,可刚才她才知道,原来什么都没有过去,只有她知道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过冲过去狠狠的啐一口在他的脸上!
“原来是几位王爷放学了,”听了宫女的禀报,柳贵妃似乎才想起来,含笑道,“请他们进来吧,”说着看向舫中纷纷起身的公侯小姐,“都才多大?哪有那么多的避讳?你们且坐着~”
罗轻容已经平看着自己曾经的婆婆,梁元恪像极了他的母亲,一颦一笑总能恰到好处,时时令人如沐春风,这也是她虽然不是皇上潜邸时的妃子,却能越过生了长子的戴淑妃成了四妃之首的缘故。
“是啊,几位王爷虽说都封了王,但没有开府,你们也不必这么如临大敌的,小时候不也常见么?”戴淑妃看着率先进来的儿子,满脸是笑,若是议亲,可是得自己的儿子先挑,她看了一眼被梁元慎落到后面的梁元忻,心里冷笑,皇后不在了,嫡子又怎么样?还是自己,当年下的了狠心,愣是服了催产药生到华皇后前头,占不了嫡,也要占个“长”字。
“儿臣见过几位母妃,”梁元慎冲戴淑妃、柳贵妃并敬妃一揖,看向自己母亲,“听闻母妃身子不爽,可叫了御医来请脉?”
柳贵妃淡烟眉微蹙,旋即笑道,“瞧良王多孝顺,竟然连两个弟弟礼都没有行完就忙着问你的身子,我看今儿戴妹妹气色不错嘛~”
这是在各府小姐面前挑自己儿子的理儿了,戴淑妃一脸无奈,“可不是,瞧你柳母妃挑理儿了不是?”说着将梁元慎拉到自己身前,冲嘉和公主和罗绫锦笑道,“你们这个大哥就是心眼太实,想到什么是什么,只顾担心我的身子了,什么虚礼的都忘了,”
有了前世的经验,罗轻容一早就将自己避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她年纪尚小,只管看戏便好。
两位娘娘的暗斗,在座的谁敢随便附和?嘉和公主早就与罗绫锦起身,向三位王爷行礼,随后几家贵女也都强压心中忐忑,与三位王爷一一见礼,梁元慎早就听母亲说了自己年龄到了,要赶着看上人家,先二弟一步将亲事订下,因此也留了心,趁着见礼这机,偷眼将各府女儿细细瞧了,待看到人后的罗轻容时,不由叫道,“你这丫头,你躲到后面做什么?许多不到宫里来,倒与我们生分了?!”
“轻容见过三位王爷,”自己幼时也是常进宫的,与这几位其实都不陌生,罗轻容心里一叹,再加上有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