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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纪沉鱼还是头次遇到,现在她让她帮着自己递菜,想来戴月辉定会拂袖而去。
“这,怕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戴月辉怎么肯为纪沉鱼做这种端盘递碗的事情,何况动手的是她,被远处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她一会儿都等不及要吃东西呢,“纪姑娘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所以啊,我才请姐姐帮忙,你是淑妃娘娘的侄女儿,谁敢笑话你?”纪沉鱼一脸理所当然,期待的看着戴月辉,“戴姐姐不是说喜欢我么?”
“阿菩,纪姑娘想吃美人舌,帮纪姑娘换菜,”戴月辉强压心中的怒气,娇笑着吩咐自己带来的宫女,今天她的目的是“被”纪沉鱼“欺负”,现在看来,也算是即将成功,只是想起来后面的安排,她没来由的一阵害怕,若真是依计而行,她这一生,就真的完了。
“你,”纪沉鱼不由大怒,戴月辉这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是自己提前要换菜了,她们纪家虽不显贵,但有的是银子,什么样的菜肴没有?她承认自己是看不上因为个女人而显赫的戴家,尤其是成天泡在宫里的戴月辉,可也没想到戴月辉竟然这么下自己的脸,“不必了,刚才不过是想着戴姑娘将我当做自己人,便跟戴姑娘一句戏言,虽然我不像戴姑娘一样长年住在宫里,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
罗轻容轻拉纪沉鱼,这个丫头是日子过的太顺了,这么沉不住气,不喜欢戴月辉冷着她就是了,何必主动挑衅,而戴月辉,虽然有个得宠的姑姑,但并不是个跋扈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一阵儿阴一阵儿阳的,“戴姑娘何必认真,沉鱼也是想着和姑娘亲近,才跟姑娘开玩笑的,她啊,就是个馋猫,又想着有戴姑娘在,就算是小有逾矩娘娘必不会深究。”
“是啊,沉鱼一向玩笑惯了,戴姑娘不必当真,她再不懂规矩,也知道未开宴岂可随意乱动御宴?”寿昌伯家的姑娘也来打圆场,与戴月辉这外来的相比,这些世家勋贵也算是同气连枝。
明明是准备让纪沉鱼担个跋扈的名声的,现在怎么变成自己难说话,都来眼自己道歉了?戴月辉心里烦躁,可姑姑交给自己的差使完不成又不行,这个怎么办?“瞧你们说的,我也是开玩笑呢,再说了,就算是纪妹妹真的喜欢那美人心,我哪里会不帮忙,”说着她亲自起身准备去移那盘子到纪沉鱼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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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看戴月辉这么做,纪沉鱼急忙起身去拦,而周围几桌的贵女们已经被这边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罗轻容不免有些心里发急,因为戴月辉而被人看了笑话,实在是不值得,“不过是玩笑话,戴姑娘何必亲自动手?”
“呀,”
“这个怎么办?纪姑娘真的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我没想到你硬拉着我!”罗轻容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见纪沉鱼面前的一盏酸莓汁已经全部倾洒到了她的月白莲华裙上,哩哩啦啦的全是汤水,而戴月辉显然是被吓着了,可怜兮兮的拿了绢子要帮纪沉鱼擦拭。
这就是淑妃娘娘今天打的主意?可为什么要选择纪沉鱼呢?罗轻容有些迷茫看看向菊花丛中安坐的戴淑妃,她显然已经听到了动静,正向这边看过来,因为吃惊,原来姣好的容貌在灯光下竟然有几分狰狞。
吃惊?这不是她安排的嘛?为什么这么吃惊?还有生气?罗轻容狐疑的低头看着已经手足无措的戴月辉,她面色苍白,眼泪已经划过面颊,她为什么这么伤心?这些不是她们谋算好的吗?为什么戴月辉这么一副表情?
“纪姑娘,请姑娘跟我来,”一个穿了天青比甲素白绫衫的宫人过来,“奴婢服侍姑娘去更衣~”
纪沉鱼的衣裙眼看是不能再穿了,现在宴席还没有开,也不能直接出宫,罗轻容站起身,“不知道更衣的地方在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罗姑娘还是不要过去了,马上就在拜月了,若是娘娘看到姑娘不在,”那宫人立马道,“更衣的地方就在不远的流芳阁,转角就到了。”
流芳阁确实离这里不远,罗轻容也不好执意坚持,她一指那个头插绿菊的宫女,“这位姐姐也一起去吧,天色暗了,再小心迷了路。”
看两个宫人陪了纪沉鱼离去,罗轻容看向一脸哭相的戴月辉,“不过是洒了杯茶,戴姑娘何至于如此模样?”
“没,没有,”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戴月辉主意一定,强笑道,“我也是吓了一跳,大好的日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罗二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戴淑妃吩咐的是她要激怒纪沉鱼,然后将汤水弄到自己的裙子上,这样就可以在流芳阁里遇到梁元忻,可她不甘心就这么将一生毁在一个没有前程的皇子身上,在拉扯的时候将玉盏推向了纪沉鱼,反正一样可以坏了梁元忻的名声,自己就一口咬定是失误好了。
“娘娘遣咱家过来问可是出了什么事?”一个内监摇摇晃晃的过来,“戴姑娘,娘娘请你过去坐。”
“是,”戴月辉松了一口气,天气不热,她已经汗湿中衣,罗轻容那清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让她宁愿对面对戴淑妃的盘问,“罗二姑娘,若是纪姑娘回来,请你代我向她致谦~”
看着戴月辉逃也似的离去,罗轻容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到自己的坐席那里跟姐妹们说了一声,便带请了个宫女带着向流芳阁走去。依她的猜测,戴淑妃的伎俩,应该是将梁元忻和纪沉鱼送做堆儿,然后便带了人过去“撞破”,她倒是让人送了消息给梁元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当成回事。
“罗姑娘,奴婢腹疼,想要如厕,”刚拐过碧霄殿边的月亮角门,那宫女便弯下腰来,再不肯向前一步,“奴婢告罪~”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罗轻容看了看象牙怀表,已过了酉末,再过半个时辰,明月正升,便是淑妃娘娘带领众人行礼的时候了,若这个时候不见纪沉鱼,自然就会遣人来寻,到时流芳阁若有什么不堪之事,自然就现与众目睽睽之下。
罗轻容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儿,这在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的宫里,可是稀奇事儿。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珠簪,这支发簪只是鎏金的,插于发中的一头已经磨的十分尖利,是罗轻容出门时必戴的,她握紧了珠簪,向隐于林间的小楼走去。
梁元忻是个男人,又是未来的太子,私德有亏终有过去的那一天,而纪沉鱼,就算是以后做了一宫之主,这也是她的暗伤,随时会被人诟病,罗轻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是要闯一闯的。
“沉鱼,沉鱼,”罗轻容便走便喊,也算是给自己斗胆,若是梁元忻已经到了,听到自己的声音,自然会出来。
她忽然感觉背后有风声刮过,闪身躲避已经晚了半步,右臂上生生挨了一下,“啊~”
罗轻容自小习武,虽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好歹罗旭初也是陪她过过招的,现在右臂上钻心的疼痛,她心中并不惊慌,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再次向她飞来的木棒,“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偷袭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说话间,罗轻容已经欺上一步,发簪抵在了那小内监的颈前,“你是昭纯宫的吧?你觉得戴娘娘会不会为你得罪庭上的宾客?”
那小内监也是奉命望风的,可自己等的人还没看见来,却平地里跑出来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他是头次干这样的差使,想不出如何将那位女打发走,心里一急,便做了蠢事,谁知道害人不成反被一个小女子给制住了,而且还被人一口喊破来历,已然吓得两腿发抖,“姑娘饶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敢真的对姑娘做什么,姑娘饶命~”
手臂上的疼痛让罗轻容额间见汗,她不能在这里和一个小太监浪费时间,“说,纪姑娘并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她的发簪已经堪堪将小太监的脖子扎的渗血,“我若杀了你,相信没有人会让我为一个下贱的奴才抵命的。”
小内监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何况还是他先动的手?“姑,姑娘饶命,她们,她们将纪姑娘引到那厢屋里,要奴婢在这里把风~”
“‘她们’人呢?可还在?”罗轻容并不看小楼灯光,只盯着小内监,以防他从自己手里跑了。
“走了,现在这园子里没旁人,一会儿就,就不知道了,”小内监已经站不住了,以为是美差,结果反把自己折了进去。
“好了,你转过头去,走到那边,记住,今天你谁也没看到,”罗轻容夺过小内监手里的木棒,押着他走到偏僻的树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棒子闷到他的后颈处,这小内监若是有几分机灵,这样也可能会保他一命。
带纪沉鱼过来的人都走了,那么纪沉鱼会怎么样?罗轻容提了棒子向小内监指的那间屋子冲去,推开门,只见纪沉鱼正躺在榻上,身上仅穿了亵衣,似乎是睡着了。
“沉鱼,快醒醒,”罗轻容也顾不得那么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如果看到她们两个,怕真的不好说清,便一边唤纪沉鱼,一边努力将她拖起来,可右臂的疼痛让她使不出一点气力。
昏迷中的人哪里会配合,罗轻容也不过是个十四不到的小姑娘,又受了伤,根本拖不起来纪沉鱼,她看了看四周,抓起红木雕花桌上的茶壶,壶水倒也不热,罗轻容便直接浇到纪沉鱼面上。
当年纪沉鱼忽然被赐给梁元忻为侧妃时,张兰曾经说过,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又跟她讲了内宅的许多手段,其中就包括将人迷晕了送做堆,当时她还说过,一般的迷药,只要泼了冷水便会苏醒,但愿张兰跟自己的说的野史有些真实性。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谁?”梁元忻推门进来时看到忙碌的罗轻容而不是约他过来的罗绫锦,心里一惊,“出了什么事?”看来自己是落在陷井里了。
“没时间多说了,你快走!”罗轻容看到一脸严肃的梁元忻,只想骂他两句,她可是事前给他送过信的,让他万事小心,谁知道还是被人给诓来了,“一会儿准有人过来。”身子转过去挡了纪沉鱼,“快走!”若是有人看到现在的情况,怕是大家都栽在这儿了。
“她是谁?你在做什么?”梁元忻向榻上瞟了一眼,急忙转过身去,他看了一眼门外,此时并没有人过来,“是谁要害你?”
“把那边的衣服递给我,然后赶快走!”罗轻容一直窗边椅上纪沉鱼的衣物,“再不走就来不急了!”这屋里也没闻出什么异常的香味,应该不是张兰讲的什么香之类的,这样的话,肯定很快就有人过来,梁元忻只要不在,自己帮纪沉鱼穿好衣服,到时说她晕了就行了。
“好,”梁元忻飞快的将衣物扔到榻边,闪身出门,可是他已经看到了角门处隐隐的火光,想是已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而他既然是被骗来的,那来时的路定然有人守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已经晚了,咱们赶快走,”梁元忻看着忙碌的罗轻容,榻上的的姑娘一动不动的,罗轻容显然也没有做过这种事,现在也不过是将中衣套上,“快走吧,只留她在这里,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她这个样子留在这里?”罗轻容抹了把额上的汗,“怕是以后连命都没有了,”身边没有人,一个女孩子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旁人会怎么想?“你背着她快走,”不能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