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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珠咋舌,花姨娘这句句都这样恶毒,生生的把太夫人的脸面扒的一干二净,不过想来也是,当初不过为了二小姐的一个丫头,花姨娘就能撒泼成那样,如今这可 是如此荣耀光彩的好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花姨娘炫耀了足有半个月,陡然没了,只怕连一刀捅了太夫人的心都有了。
陈夫人一脸怒气,只管坐着听她骂,太夫人听的浑身乱战,伸手指着花姨娘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是哪牌面儿上的人,竟敢在这里这样乱骂,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简直反了你了!”
花姨娘跳脚:“自个儿做些见不得人的下作事来,还有脸充尊长,人家年高德劭,疼爱后辈,事事为后辈考虑的人,怎么没见人去骂他?饶害了人,还有脸来充什么大头仙!既怕人骂,就别去做那些下作事,原来还是要脸的?我还当就真不要脸了呢。”
太夫人对陈夫人怒道:“你怎么管的家,就让一个姨娘在这里大骂,你竟然也不能辖制!这难道是侯府的规矩?”
陈夫人瞟了花姨娘一眼:“太夫人说的是,姨娘的确没什么规矩,不过这规矩要一样一样的来说,先前说的,还没换了庚帖没下定,双方连面都还没见过,太夫人就能到外头去说定了亲,这是什么规矩?”
花姨娘见陈夫人帮着她,越发哭的厉害:“还有脸说规矩!有规矩就不会到庙里去了,哪家规矩人会被送去庙里,如今她倒来说规矩,要说规矩,你就自个儿回你那庙里去,再不要出来,才是规矩呢!”
太夫人气的半死:“便是我一时不慎,漏了一句半句,也轮不到一个姨娘在这里骂我吧,既无长幼又无尊卑,便该立时送官去!你若是不肯,我自然叫人来送。”
陈夫人叹道:“花姨娘虽说只是个姨娘,到底是有诰命的人,并不是什么下人,便是与我也是比肩的,处置她也要有朝廷的谕令。且我听着,花姨娘也并不是在说太夫人,太夫人虽说在外言语不谨,那也是谢妈妈挑唆的,花姨娘受了委屈,教训谢妈妈,倒也是应该的。”
花姨娘得了提醒,她也知道如今论辈分,太夫人最大,这事儿再怎么,也不过骂她泄愤,再不能把她怎么样,便就是骂,也十分不应该,不过是仗着自己有脸面,又有理由,陈夫人又与太夫人并不对盘,才敢如此撒泼,也并没有想着能把太夫人怎么样。
如今她又实在是一肚子气要发泄,得了陈夫人的指点,顿时就明白了,按着谢妈妈就撕打起来,对着个下人,嘴里自然越发厉害起来:“我把你这黑心烂肠的刁奴,挑唆着主子从来不干好事,一心只想害了人去,你们又能得了什么好!天打雷劈烂在外头没人收的货……”
骂到后来,简直就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市井粗话,恶毒非常,句句指桑骂槐,捎带着太夫人,太夫人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低层没见识嘴里什么都说的出来的货色,不由的浑身乱战,一脸涨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眼睛一翻白,瘫在了椅子上。
“太夫人!太夫人!”众人一惊,顿时就乱成了一片,花姨娘也停了手,见众人都围了上去,针都插不进去,也悻悻的住了手,左右看一看,呸了一声,拉起陈颐雅扬长而去。
郑明珠目睹全程,深觉陈夫人要哄着花姨娘这个考虑是应该的,她这个有诰命的姨娘,实在太麻烦了,要打要罚必须要有朝廷的谕令,中间还夹着三爷的脸面,她还 有这样彪悍的战斗力,生生气倒太夫人,那些话,人说不出的她说的出,完全不要脸面不要身份,怪道当初郑明珠得罪了她,陈颐安要给她请封县主呢,好歹高出她 来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评论,我要说两句。
有时候我解释的详细点,读者嫌我啰嗦,我少解释两句,又有无语的回帖。
1、小姐的亲事是主母的职责,郑明珠和陈颐安再想拉拢老三,那也不可能越过陈夫人去,这个法子肯定是三人商量的结果啊,而且郑明珠肯定不是主事的人,我在 文里写了陈夫人殚精竭虑为陈颐安铺路,陈夫人的作用不容小觑啊。也写了郑明珠在上门求亲的人家打听,那肯定是陈夫人给的名单,人家求娶的人又不会求到郑明 珠那里去。那到底是怎么觉得这就是郑明珠的主意?只是因为郑明珠是主角,所以集中笔墨在她身上,我要是写第二天他们两口子找陈夫人商量,商量出了这个法 子,再因为郑明珠是分管小姐的,叫她去办,你们肯定又要嫌我啰嗦了。所以略过了私下商量的过程,想着这法子在和二小姐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2、还有一女许二家,我就更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文里我都再三强调了,没定之前,没有哪一家会到外头去说的,也再三强调了还没换庚帖,既然没换庚帖,那就 双方家长都还没正式的见过面,更别提人家知道陈颐雅许了申家,只有两家自己知道而已,太夫人在外头一说,别人只会以为和魏国公家联姻,太夫人就是打的这个 主意,抢着在换庚帖之前,到外头一说,陈夫人不情愿也只能把陈颐雅嫁给魏国公家了。所以只要魏国公家肯放出退婚的信息,顺便说一句,这就是郑明珠请闫珍珠 帮忙办的事了。再把陈颐雅许申家,何来一女许二夫的说法?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申家了,幸好是低嫁,所以这一部分就不那么要紧了,这也是低嫁的好处之一。
☆、162 尘埃似乎落定'VIP'
陈颐雅在自己屋里捂着脸嘤嘤嘤嘤嘤的哭;花姨娘一边叹气一边劝;嘴里间杂着骂两句天杀的老不死,陈颐雅哭半晌;才十分委屈的说了一句:“姨娘做什么要到处说,如今这样儿……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呜呜呜。”
花姨娘又骂了七八句‘天煞雷劈的老不死’;一边赔着笑说:“姨娘不过因实在欢喜了;才说一说的,也不过在这后头院子里,外头的人;哪怕是你表舅舅呢,我也 一句没说;还嘱咐你哥哥也不能在外头提一句;哪承想这老不死的,竟就这样不要脸面,竟跑到外头混说去呢。”
说着也是抹眼泪。
看着陈颐雅哭的那样儿,自己呆坐了半晌,又劝道:“好孩子,别委屈了,明白人都知道你是受了委屈,谁笑话你?若是那等不明白的人,你都不必理她就是了。且 如今细想想,那魏国公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媳妇还没过门,侍妾先生下孩子了,谁家有这样的规矩?这样的人家,不去才是福气呢。”
陈颐雅接着哭,不接话。
花姨娘再三劝道:“好孩子,你也别怕,我回头就吩咐你哥哥,怎么也要给你寻家更好的,咱们到时候悄悄儿的,再不给那老虔婆知道。”
陈颐雅哭道:“好?好什么好,外头就那些人家,谁家不知道这事儿呢,有个这样的老太太,谁家还敢上门来?别说好的,就是那差些的人家,也自是有多远躲多 远,呜呜呜,我还嫁什么人,索性一绞子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倒还干净些儿。
这话可把花姨娘吓的了不得,一叠声的吩咐丫头,把剪子刀子都收拾远些,一边哭道:“好孩子,我这一辈子就你和你哥哥两个,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你们两个上头, 你若是有个好歹,姨娘也不用活着了,索性随你去也就是了,你可万不能这样想啊。”
啰啰嗦嗦哭了半晌,又说:“要说人家,也不是没有,你哥哥跟我说,上回来提的那个申家,倒并没有说什么,趁着夫人还没来得及回绝,跟他们家说倒也是名正言顺的。”
说着花姨娘小心的看一看陈颐雅的脸色,只是她捂着脸哭,完全看不到,花姨娘抚着她的肩劝道:“那家虽说门第差了一点,倒是夫人挑中的,只怕多少有些好处, 就是你哥哥也说,那家的哥儿人物齐整,又肯上进,想必是不差的,再说了,他家门第差些,自是要把你供起来敬,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好。”
虽说花姨娘做梦都想要女儿嫁入高门去,可此时此情却也让她不得不退一步了,女人就是名声要紧,如今外头这样的风声,且不说找得到找不到,就算运道极好再找 了一家高门,女儿嫁进去,那样高门的婆婆跟前,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倒不如就如鸿哥儿说的,就嫁申家,门第低些,轮不到他们看不起陈颐雅,倒好些儿。
是以花姨娘忍着肝疼也不得不这样劝陈颐雅。
陈颐雅哭道:“姨娘说的倒是轻巧,原本母亲嫂嫂说挑了申家,姨娘死活不依,逼着另选了这一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倒又要回头去找申家,越发丢人了,且本来 就不干母亲和嫂嫂的事,母亲嫂嫂如何肯依,谁不要面子呢?姨娘与我平日里也并没有在母亲跟前如何奉承,到这时候,却要母亲为着我去求人,母亲如何肯?只怕 宁愿我不嫁人,也不肯去低声下气丢这样的面子的!嘤嘤嘤,我还不如一头碰死好了!”
花姨娘站起来道:“二小姐说哪里话来,她是嫡母,二小姐的亲事自然该她来做主,凭什么不管,便是该求人了,也只得她去求去的。大不了我下个气,舍了这张老 脸,跪着求一求她,也就是了,连今儿气倒太夫人这事,我也去认个罚,给她做足了面子,她如何不肯?要真不肯我就跪在她院子里头不起来,哭给众人看看,她那 样好面子要名声,自然也就依了。”
说着,花姨娘跺跺脚,一副豁出去的光棍样儿:“锦兰,进来服侍你小姐净面,劝着二小姐别哭了,当心眼睛不好,姨娘这就找夫人去,你只管放心吧。”
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
锦兰端着水盆进来,张望了一下,忙绞帕子给陈颐雅擦脸,劝道:“小姐别哭了,好歹姨娘也是疼小姐的,如今虽说在外头丢一回脸面,这事儿到底顺顺当当的就成了,岂不是好?”
陈颐雅怔了半晌才说:“姨娘自然不是不疼我,只不过她觉得嫁了那些人家才是对我好,我哪里不明白,也并没有怪她。如今这事我是只有高兴的,我在外头丢一回 脸面,换的家里头和顺起来,姨娘也不至于与母亲嫂嫂闹一场,这样好事,别说丢一回脸,便是十回,我也是情愿的。到今儿我才明白,到底是一家子,自己家的 人,就算得罪过,吵过闹过,也总是盼着你好的,别的人,就算没得罪过她,什么时候要给你个一刀一剑,竟也是有的。”
锦兰听不大懂,只知道这是在说夫人少夫人,哪里敢接话,只是赔笑,伺候着陈颐雅净了手脸,又重新梳了头发,擦了脂膏,又忙着去厨房要汤要点心给二小姐吃。
第二日,整个武安侯府都知道了,太夫人害了二小姐的好事,花姨娘不敢对太夫人怎么样,拿了太夫人跟前伺候的谢妈妈出气,打骂了一顿,把太夫人气的不好了, 送了回陈三爷府去。侯爷陈熙华回来知道了,气的了不得,训斥了一顿,命花姨娘到祠堂里跪了一夜,又叫回去在清泉馆静思,一时半刻不许出来。
府里的人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