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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就有人说:“这位大小姐的嫁妆那可不是公主留下来的?这也敢打主意?胆子也太大了。”
有人掩嘴笑道:“你瞧瞧这样子的亲戚都能对大小姐这样儿,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怕早拿捏住了,这没娘的孩子总是吃亏的呢。”
“那位太太不是听说贤良淑德的么,这看起来可不像呢。”
“这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以前可没怎么出来走动过呢,且别说她,就是他们家世子夫人,你见过几次和这位太太一块儿出来的?”
“这倒是。”有人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
不管周围的闲话,宁婉郡主又对郑明珠说:“你既说了办不了,还在这里纠缠个什么劲,难道多说几句舅母表哥的就办得了?今后但凡有这样的事,你又是这样脸软心慈的,叫他们找我去,我来瞧瞧是什么要紧的舅母表哥呢。”
郑明珠笑:“大表姐说的是,都听大表姐的。”
宁婉郡主见周围的人也多起来,这到底又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不想闹的太热闹,便不再理朱家舅母,只和旁边几个贵妇人说起话来。
朱家舅母见这个缝子,才悄悄儿的退了出去。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宁婉郡主才携了郑明珠的手往后头院子走去,一路都在教训她:“这等歪心烂肺的人,你理她作甚,略给她个台阶,就蹬鼻子上脸,一家子都靠上来,且你帮了她一万回,只一回没帮她,顿时就是你对不起她了,你瞧瞧那个妇人的做派,正经咱们家姐妹还没她动静大呢。”
郑明珠笑道:“我不是也没理她么,只是想着到底是二妹妹的好日子,不想在家里闹的不像。”
宁婉郡主一个指头戳一下郑明珠的额头:“你还跟我犟嘴呢。”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说起来,你倒也有些长进,前儿我听说你把文家老五的媳妇打了一顿,惊的茶盅都差点砸了,再三追问是不是回事的人传错了。先前我听你那回话就好,倒比以前强多了。这样子才好,咱们家的姐妹,怕过谁来?”
两姐妹说着话儿往郑明艳的院子去了。
那朱家舅母灰头土脸回了前厅,朱氏因在与人说话儿,还没理会,倒是朱家姨母一眼看见了,见自家嫂嫂这个样子回来,知道是碰了壁,大概还丢了脸,不由的就哼了一声。
这个嫂嫂,生就的小家子气,又看不懂人眼色,十分的没有成算,她早料到她追着郑明珠出去没什么好处,如今果然一脸晦气的回来了。
朱家姨母给朱舅母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心领神会的走过来,悄悄儿的说了几句话,朱姨妈就啐道:“这个蠢货,一窝子都是蠢货!”
正说着,朱氏刚好见完了一个人过来,见妹妹这样子,便说:“这是怎么了?”
朱姨妈见状,便拉着朱氏退了两步,把刚才嫂嫂在后头被宁婉郡主发作了的事儿说了,她说:“姐姐发觉了吗,这位大小姐可和以往不同了。”
朱氏有点迟疑:“我觉着妹妹是不是想多了,她那个性子本来就耳根子软,自己没什么主意,如今嫁了人,那边的岂是好相与的?要拿捏住她也并不难,多挑唆几次,自然就要听他们摆布了。”
朱姨妈说:“姐姐说的固然有理,只我看来,倒只怕不全是这样,就拿前儿那事说起,姐姐这样好心为她,把七丫头送去帮她,这也是给她臂膀的意思,她就敢当面甩脸子,这是什么道理?姐姐细想想,以往在家里,姐姐吩咐她的事,便是再不情愿,又哪里有过这样的事,竟然还敢闹到姐夫跟前去,害姐姐……”
她看朱氏脸色阴沉,这句话就并没有说完,只是说:“那一日我听说了,就想了半日,觉着姐姐如今只怕是养虎为患了,今儿她来了,嫂嫂就急着追过去,我想拦着也没拦住,果然就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朱氏沉吟了一会儿,说:“妹妹的意思我晓得了,那今后只怕还得多留一个心眼才是。”
朱姨妈笑道:“果然还是姐姐明白,以往她是那个样子,做什么自然不用费什么劲,可如今眼看着人家大小姐一颗心全在夫家了,早跟以往不一样了,姐姐还这样好心顾念着她作甚?只怕咱们念着人家,人家不认得咱们呢。”
朱氏点头称是。
朱姨妈小声说:“依我看,姐姐第一要紧的就是打发人跟林管事说一声儿,手脚务必要干净,再不能被人查到蛛丝马迹。”
一想到折在陈家的吴建荣,朱氏还满心的不自在,此时听了才笑道:“妹妹放心,这林管事是极妥当的,我原也不是为防着她,就那家的两母子才是厉害呢,我就为了防着他们,才再三嘱咐林管事,不用心急,慢慢儿的经营,务必要稳妥。”
朱姨妈听了笑道:“果然我是白担心了,姐姐一向有智谋,自然比我想的妥当,亏我还悬心着这事,生怕这个也和吴管事一样,只求银子,蠢笨无比,别说陈家那些人,便是外头略知一点经济的也能看出不妥来。”
朱氏叹气道:“当初也是我太托大了些,想着她一向不管那些个,就忘了陈家还有人,如今我都明白了,你只管放心便是。”
提到那边,朱氏又问朱姨妈:“那七丫头那事,办的如何了?”
朱姨妈皱眉:“还不成,那人一直就不肯……,也真是奇了。”
朱氏也皱眉道:“这可拖不得,再拖就难了,回头我打发人再催一催她。”
朱姨妈点头,还没说话,就又有客进来了,朱氏也就不好久呆,自去应酬去了。
☆、送嫁
郑明艳的院子此时自是热闹的;姐妹们都聚集在她屋子送她;只听见女孩子的笑语如珠玉;钏环响动,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如朝露一般清新的女孩子。
郑明艳见郑明珠与宁婉郡主一起进来,忙上前见礼请安,又谢郑明珠送来的添妆,她此时已经上完妆了,一张脸红红白白,郑明珠差点认不出来。
宁婉郡主拉着她看了看;笑道:“新娘子如今的妆都做成一个样子,一点看不出自己的模样来,洗个脸就得变一个人;要我说,姑爷们早上起来还不吓一跳啊。”
说得一屋子女孩子都掩嘴笑。
郑明艳脸上妆容厚,简直看不出来脸红不红,却是自然不会接这个话,倒是叫丫鬟拿了东西过来,对郑明珠说:“妹妹给大姐姐做了两双鞋,还求姐姐别嫌弃,今后妹妹去的远了,再要见大姐姐也难了。”
说着就掉泪。
宁婉郡主见状,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艳丫头你这妆都上好了可不能这样早就开始哭,哭花了麻烦呢,给我瞧瞧这鞋,哟,瞧这花儿扎的,比给我的那双好,可见是亲姐妹了,做鞋子都用心些。”
郑明珠也拿过鞋瞧,果然看得出用心来,针脚细密,鞋帮密密的缠枝花儿,十分的费功夫,她就嗔着郑明艳:“你自己要绣嫁妆这样忙,怎么还惦记给我做鞋呢。自个儿还是要多歇着才是。”
又挽着她的手和她说话。
说起来这位二妹妹她还真是一点也不熟,她成为郑明珠以来就一直在陈家,也就只回过一两次娘家,对二妹妹的印象还多来自于翡翠的叙述。
据说这位二妹妹,沉默温柔,待人可亲,从不与人争执,郑明珠还在叹息这位二妹妹大约也是如郑明珠一般,被朱氏‘精心’教导过的,德容妇工都是上好的,却不懂世间事,越是教得好,越是任人欺凌。
这种教导,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可是此时郑明珠却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位二妹妹在忙着自己绣嫁妆的这种情形下还给自己这样费工夫的做鞋,还可以说是尊敬大姐姐,姐妹情深,可是从宁婉郡主的言行里,郑明珠已经敏锐的发现,宁婉郡主疼爱自己这位庶妹,甚至比自己这正牌子表妹更来得亲近。
当然这里面显然有原本郑明珠并不亲近自己正经外家的缘故,像宁婉郡主这样高贵身份,难道还能指望着她上赶着来亲近一个并不怎么热络的表妹?
像宁婉郡主今天这样子的替她出头,郑明珠已经觉得又惊讶又感激了,足见这位大表姐那种护雏的个性,长姐风范如此。
但到了这位二妹妹这里,宁婉郡主不仅表现的亲近,那话里的意思显然来往不少,二妹妹也会亲手做鞋做袜送给宁婉郡主。
贵女圈自有自己的规则,嫡女不是十分看得上庶女,但郑明艳却做的这样好。
一个无母的庶女,不嫡不长,家中还有厉害的嫡母,她却能给自己铺出这样好的路,她能让宁婉郡主待她亲近,也并不忽视自己的长姐,而当时娘家的这位长姐,连自己都顾不上,如何顾得上她?
想到这里,想到这种善意,郑明珠也不由的对这位二妹妹另眼相看起来。
郑明珠笑道:“虽说你公爹在外头办差,到底家眷都在帝都,或许妹夫也要在帝都当差呢,也未可知。”
宁婉郡主却笑道:“能随着夫婿出去,那还不是好事儿呢?也不用伺候婆婆小姑子,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呢。”
郑明艳笑着点头:“能像大表姐这样有福气的自然不多。”
郑明珠也笑道:“可不是,我这些姐妹们,几位公主自然不敢说,便再也没有比得过大表姐的了。”
姐妹们说说笑笑,郑明珠因没见着其他几个妹妹,便问:“慧丫头她们几个呢?”
郑明艳说:“因来的姐妹多,我这院子又小,怕招待不周,又多有与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要好的,便都让到她们的院子里去了。”
郑明珠点头,却听郑明艳又说:“难得有这么多姐妹们都来送我,只高家表小姐身子不好,太太把她送到青城郊外莲花别院去了,竟是不得来。”
郑明珠心中一怔,脸上虽没露出什么来,却是不由讶异。这位二妹妹是有心呢还是无心呢?这话实在太有意思了。
她便回头看了墨烟一眼,墨烟多么伶俐,轻轻点个头,一溜烟出去了。
郑明艳看在眼里,笑了笑。
郑明珠也看在眼里,不由的也笑了笑。
宁婉郡主不知内情,当然也没发觉她们两姐妹当着她的面就打了这样多的眉眼官司,只是不屑的道:“艳丫头你就是太温柔了,这种人你也不打她出去?凭她也敢称表小姐?你们家太太也真是疯魔了,亏得如今表弟媳妇当家,不然还不知要闹什么笑话儿出来给人看呢。”
郑明珠笑道:“我也这么说,如今她不来有什么不好,她要来了,妹妹你怎么介绍她给众位小姐呢?”
郑明艳腼腆的笑一笑:“这也是太太的面子,咱们做女儿的,怎么好不听太太的教导呢。”
宁婉郡主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教训。
郑明珠越听越觉得这位妹妹真是个妙人,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意思。
不过还是大表姐形容的好,朱氏真是疯魔了。
吉时送了嫁,但客人也依然还在热闹,郑明珠这位大姑奶奶自然要留在安国公府与嫂子一起待客到傍晚,便见丫鬟进来说:“外头大姑爷打发人进来问,大姑奶奶是这会子走还是再留一会子?”
林氏就笑道:“妹妹也累了一天了,这会子人也少了,不如这就与大姑爷一道儿回去吧。我也放心些。”
郑明珠想了想,便也点头称是,走之前,郑明珠悄悄儿的问林氏一句:“嫂嫂当家之后,那位高家小姐是回家去了么?”
林氏奇道:“妹妹怎么想起来问她?自然是送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