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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白晃晃的青春
寒假过得很平淡。她还在适应,这个家,这种生活,唯一的清晰地感觉就是这个冬天不似以往那么冷了。东篱其实很怕冷,在阿妈家的时候,尽管她穿的足够多,但是半夜的时候还是会被冻醒,一双脚都被冻麻木了,要仔细地去感受,才能反应过来它们还是存在的。但是在这里,这座据说是榴院最老的二层小楼里,有最温暖的地暖,尽管建筑老旧,但是风却一丝都透不进来。后来有位来自更北地方的朋友告诉她,冬天最冷的时候坐在自家偏厅的暖气炉前,听着炉子里噼噼吱吱煤炭燃烧的声音,是她童年最温暖的记忆。所以尽管那位朋友离家多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但是东篱确实没见她绝望过。她们的童年不一样,就像寒冷的冬天,一个能吃的饱饱的普通人和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前者会记得冬天的每一处味道,而后者,即使多年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对冬天的记忆也仍然会充满着饥饿感。
但是在这个冬天,她终于可以稍微感受一下除了饥饿和寒冷以外的东西。
现世安稳,再没有什么东西比这四个字更能打动她的心。
薛家的亲戚并不是很多,就大年初一的时候还热闹些,也多数是些拜年的学生和送礼的人,而且是送东西的多,留下吃饭的少。所以多数时间,这座小院都安安静静地。寒假前东篱用薛院长的借书证借了不少的书,每天一幅素描。先从最简单的几何体开始,画了半个多月,就在她随意见到一个东西在脑子里就能把它分解了的时候,薛院长开始让她临摹。最先画的就是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的手稿,开始的时候是一天一副,薛院长下午的时候上来看,总是摇着头笑。东篱纳闷,忐忑地问家树,他拿过来一看,也是摇着头笑,什么都不说。东篱心里恨恨地,晚上做梦都是那些折叠的线条,痛定思痛下更是努力,后来渐渐地速度竟然越来越慢,再到后来,竟是十来天也临不完一幅小小的线稿。薛院长见了,反而很高兴。
蔡宁回家陪父母,家里更多的时候便只剩她和家树两人。家树把薛院长那些据说是从各地淘来的有着不同故事的花盆里种满了大蒜,每一颗还起好了名字,有叫“跳跳”的,有叫“拽拽”的,摆在阁楼上,放在阳光下的长的又高又健壮,完全疯魔了的架势,而放在阴暗处的却是嫩黄嫩黄的,满满的几小盆,齐刷刷的。他得意地很,东篱看了很不服气,随便从院子里挖了一颗快要黄掉的草,又随便找了个盆子载了,竟然也长的不错。她把它和家树的那些“御林军”放在一起,弱是弱了点,但她却为它想了一个很气派的名字,叫“曹*”!
曹*长的很好,比家树的那些御林军高出了一指多。东篱看的也是洋洋自得的,但是后来某一天,她突发奇想地喂曹*喝了点奶,那家伙竟然受不住,就此挂掉了!为此那几个人嘲笑了她好一阵子,害的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头都抬不起来。
她扔掉曹*后,突然发现春天不知不觉地来了。
五一长假的时候,薛院长亲自带队去临市写生。东篱的画画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画过实物,正好趁这次机会跟薛院长出去见识一下。蔡宁的父母搬回本市,她也就不再住在薛家,因此家里又只剩家树一人了,薛院长问了问他的意思,便把两人都带着。那三人一听委实不高兴了,传奇急得简直是上蹿下跳,他早就听说那地儿的蚊子有五毛的硬币那么大,比欧阳文聿还硬气呢,便嚷嚷着要一起跟着去。谢勋倒是很平静,但是真正上车的那天,东篱才发现,这家伙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他提着自备的画具,东篱巴拉了一下,东西齐备的连她这个学过的人都自叹不如。
五人跟着大一的学生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镇上。下车之后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才到达目的地。此地山明水秀,又荒远僻静,正是写生的绝佳去处,在省内也是颇有名气的,写生的队伍总是来了又走,老乡便在山坡上盖了平房,专门供学生居住。几个男孩子住在一起,东篱和薛院长住一个房间,她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土炕,慢慢地摸着坐上去,又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腿盘起来,往身后叠的高高的被子上倚,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她,她打开窗户,伸出头去,看见那四个人和大一的几个男孩子站在院子里,看到她的样子,哈哈大笑,这简直就是一副绝美的“红杏出窗”嘛!
副镇长是薛院长的老朋友,听说他们来了,晚上便在镇上请客,早早地派了车子来接他们。下去的时候都是晚上了,镇上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家常菜。东篱一进房间,吓了一大跳,原来桌子最中间,摆了个脸盆大小的菜盆,里面盛了满满一盆子的兔肉,传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伸手拿了一块塞到东篱嘴里,大人们在寒暄,几个孩子就那样静静地屏着气,憋着笑看着她瞪大了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嚼了,偷偷地告诉他们“是萝卜!”
这样的场合酒是少不了的,一位老师刚从内蒙回来,带了一些马奶酒。味道并不好闻,文聿拿到嘴边一碰就放下了,家树还喝了一些,独独东篱觉得味道不错,竟然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喝掉了好多。白酒喝完了,又有人拿了几扎啤酒,恰好回民老乡送了个羊头来,几人这顿饭吃得简直是太圆满了,东篱站起来的时候还费了好大的功夫。
写生的学生不跟东篱他们一个桌,喝的也是颇为高兴地,后来这些年轻人混在一起划拳,便把他们也拉了过去。传奇本来就是自来熟,一圈下来和那帮人称兄道弟,就差烧黄纸拜拜了。都说谢勋是美男,东篱也是今天才见识到此人的魅力,那群大一的小姑娘都快被他迷死了,坐在他的左右,逗他说话。也有男生想着过来找东篱搭讪,但是家树和瘟神坐在她两边,竟是把她护的妥妥帖帖的,别人想要隔着这俩人说几句话也是很费事的。东篱无聊很,喝了一点白酒,又喝了一点啤酒,觉得没什么新意便把这两样搀在一起,喝起来味道怪怪的。等家树发现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已经红的跟只小白兔似的了。
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这顿饭整整吃了四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月光正亮,白白地洒在小镇弯曲的路上。这些年轻人肩膀搭着肩膀像是波浪一样,一路从餐馆的门口高唱着歌往山上走。这才是月夜放歌,青春做伴,即使是不醉的人也被这夜色陶醉了。
薛院长因为还有事就在镇上多留了一会儿。传奇因为和人拼酒醉的一塌糊涂,谢勋便搀着他,两人沿着山路弯弯曲曲地往上爬。东篱也有些醉了,虽然路线曲折了点,但是勉强还能走,只需偶尔有人扶一下就不会跌倒。不过看她的样子,竟是比传奇还让人担心,文聿和家树一边一个就怕她一不小心摔了,更恐怖的是陶东篱小姐趁着醉意还耍起了大牌,死活不让人搀。文聿看她走的路线都可以和蛇精媲美了,便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她“白酒搀着啤酒喝,醉不死你我就不叫欧阳文聿!”说着她果然踉跄了一下,文聿赶紧接住她,这次却换她赖在文聿的怀里不肯起来了。家树看他俩的样子,怪喜人的,无奈地站在一边笑。
“文聿,山上风大,奶奶让东篱买几条围巾带着……”他指指醉的只剩一个表情的陶东篱“她肯定忘了,我下去买,待会儿和奶奶一起回来。”说罢又过去看了看传奇,确定他没事了,才往山下走。
文聿扶着东篱好不容易才回到房间里,看不出来,这陶东篱瘦了巴拉的,竟还不轻。他把她放在炕头上,又拿了枕头枕在她后脑勺上,转身想要去扭条湿毛巾,刚起身就试到她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她皱着眉头咕哝了一声,看起来有些难受。文聿呆了呆,靠着她坐下。
“你说什么?”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掰过来,问了一声。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陶东篱,脸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沉默,她会对着你吐舌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是萝卜!”;又会趁人不注意,极快地把酒杯放在嘴边,抿一小口,放下,再转过身去和别人继续聊天;也会跟着别人高声唱歌,赖在你怀里的时候还会憨憨傻笑,这时候又会抓着你的手说“我渴”……
她是那样需要他,这让他很高兴。
因此拍着她的脸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渴……”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她的唇色原本就是鲜艳的肉红色,这下更是绯红潋滟,看的文聿只觉得喉间一紧,嘴里忽然就干了,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低着头吻着她。
原来渴的真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她的唇从侧面看有些嘟嘟的,文聿用*摩挲了一下,弧度是那样的完美,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原来冷漠的陶东篱还有着这样柔软的触感。他触了一下,没舍得离开,如果她也觉得渴,那就让他们相濡以沫。
她的手还抓在他的手里,两人贴的极近,连呼吸都是一个节奏。他渐渐的觉得不满足,右手悄悄地伸进她身前的衣服里,幸亏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衬衫,他的手很容易就深了进去,他想,只要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
山顶上的房子,窗户开的很大,风吹过来的时候窗帘就刮起来了。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时明时暗。他手下的扣子已经被解的差不多了,他抬起头来,伸手拉了一下,女孩子粉色的内衣衬托着弧度正好的雪白,他的脑袋忽的一下就炸开了,月光更亮,他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凉爽的地方,嘴里的渴意几乎达到了极点,便一边解自己的衣服,一边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狗吠的声音,他听到脚步声,像是有人来了,身下的人嘤咛一声。文聿身子一震,几乎要从她身上翻下去。他急急忙忙地帮她系好扣子,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收拾妥当便从东篱房间跑了出去。
有人吆喝了一声,那狗不叫了,山上忽然就恢复了平静。
十七岁的欧阳文聿,像个傻瓜似的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反复地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疯了。
正文 31内裤事件
东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她悬在山涧荡秋千,忽然吹来了一阵清风,摇摇晃晃地就把她送到了对面的山崖上。山尖上的花开得正好,她刚要伸手去摘,却又被风吹着荡了回去。这样反反复复,她快要恼的时候,它却突然又消失不见了,她趴在山尖上往下望,只见缭绕的云雾,喊它的名字它也不回答。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触地的时候,试着站的地方好像是凹下去了一样,走了几步才慢慢适应。家树看着她还晕乎乎的,但是精气神儿却不错,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全都喝光了,才把手里的围巾递给她。
她想起那个梦,倒是颇有些《边城》里的味道,可是却不能确定是不是也有个二佬站在月光里温柔地为她唱一整夜的歌?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就偷偷地抿了抿*,脸上笑意渐盛。家树问她,她便把两手搭在一起捂在嘴边,一双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写生的学生都背着画包出去了,东篱和谢逊跟在后面,随意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将东西摆好。果然如薛院长说的那样,山上的风很大,她便把家树买的三条围巾全都缠上,一条捂嘴,一条包头,还有一条缠在颈间,又把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