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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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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右侧的人更不用说,是榴院海外交流部部长的儿子曾传奇,爱打扮,英语好的出奇,但东篱对他唯一的印象却是他被院子里的流浪狗追的哇哇大哭的样子。想到这里,东篱几乎要笑出声来。那时候还不流行什么F4之类的说法,但这四人平时臭味相投好聚在一起,大家便送了他们个金光灿灿的称号——榴院四人帮。

多年后,东篱对这个称呼仍是心有戚戚焉,不论是杉菜,金丝草还是楚雨荨,她们都何其幸运在自己最单纯无辜的年纪碰上了那样一群人。

从此,人生再不相同。

正文 (5)童年如此多娇

校车刚到,东篱便匆匆地赶往教室,她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所坐的位置又是多么的令人瞩目,如此风骚一把并不是她的本意。

果然没几天班里的流言便四处谣传起来,她深感无奈,本来就不好的处境更上一层楼,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但是欧阳文聿和谢勋在班里根本就没表现出和她有多熟悉的样子,这让流言的版本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变,她变成了拍马屁不成功被抛弃的最佳实例。

早晨出门出的晚了,校车上还是一样没有她的位置,并不是她懒床或是磨叽,实在是bubu事情太多,在她临出门的时候总是忽然要这要那的,往往弄得她手忙脚乱。她不得已地被曾传奇拉到后面坐了几次,心里狠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早一点出来,这样的风水宝地她实在是消受不起。

星期五的早晨,她吃过饭后没有小憩,数着点地往外走,终于在别人上车之前选了一个位子坐下,不断有同车的同学进来,看到迟到大王竟然破天荒地比别人早来一步,心里感到无比的惊奇。最惊讶地还属曾传奇,他一进车门就见陶东篱安安静静地坐在前排的位子上,他拍拍她的靠背“东东你干嘛坐这儿?”说完二话不说地拉着她往后走。

薛家树笑笑自动让开一点,东篱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地被他摁下,她有些着急,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不熟,我还是坐前面好了。”

“怎么不熟啊?”他吊着眉毛的样子颇为好笑“你不是蚊子的宠物吗?”

蚊子的宠物?

这是什么东西?东篱的脑子里出现一片虫豸乱飞的样子,自己也觉得颇为诡异,伸手在眼前轻轻地挥了几下。手掌挥动间她看到隔着他们老远的欧阳文聿狠狠地瞪了曾传奇一眼,心里有些了然,也记起了某人说她是自己宠物的这回事。

短短几天,陶东篱就由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变成了曾传奇嘴里的“东东”,感情问题的症结是出在这里。

曾传奇本来胆子就小,属于那种风一吹就要骑墙头的人,看见欧阳文聿警告的眼神后慌忙地解释“不是宠物,是宠妃,是宠妃!”

旁边的谢勋哀叹一声,这家伙果然不长脑子,专往枪口上碰。

果然,欧阳文聿抓起手边的一本书“嗖”地朝他飞过去“再啰唆一句,我就叫你变成传说!”

东篱在这样掷地有声的恐吓中几乎要大笑出声,但她只是很好的将头低下,侧过脸去背着欧阳文聿,嘴角这才慢慢升起一个弧度。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坐在左侧的薛家树同样弯着腰,侧着头,露出一个笑容。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有些了然地对视一眼,又各自低头在心底轻笑。

童年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原本形单影只的陶东篱在这个世界上忽然多了四个休戚与共的小伙伴,这让她私下里觉得无比的幸运。他们在学校里不常聚在一起,但是上下学的路上,最后一排总有人记得为东篱留一个位子。虽然曾传奇胆小又嘴*,薛家树少言寡语,金毛的洁癖让人发指,欧阳文聿不禁臭屁多事还总爱找她的麻烦,但是她再也不会在半夜忽然惊醒,望着黑黢黢的夜色发抖,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不是独自存在的个体,她有四个近似于守护神似的朋友,她的童年甚至人生终于又开始正常起来。

榴院附小的素质教育开始的很早,甚至在今天的东篱看来是有些过头的。对于小学生来说每年最重要的节日自然要数儿童节了,附小的传统是寒假过后开始准备,舞蹈,小品,童话剧,样样都有。又专门在西侧的教室里开辟出两间屋子供学生展览自己的作品,不管是水彩画,国画,素描,还是小制作老师们统统欢迎。那时候的春天气候宜人,天总是又高又蓝,每天下午上完一节课老师便带着表演的同学出去排练,其他人在教室里自习。同班的小朋友多数用这个时间来做手工,教室里并不喧哗,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来走去互相交流经验心得;或是趴在窗子边看别人编排舞蹈;又或是结伴出去上厕所顺便在路上遛个弯儿…。

像欧阳文聿这样的人自然不愿乖乖地呆在屋里,往往老师一走,他就会率先走出去,在教学楼最西侧的白桦树下等着他们,不一会儿曾传奇像阵旋风似的刮进东篱的教室,拉*再叫上谢勋,三个人一溜儿从教室后边的*场上溜到白桦树下,却发现薛家树早已拿着一本书席地而坐看的津津有味。而欧阳文聿则随意地找一辆自行车坐在上边,就那样什么都不干只是单纯地坐着,偶尔学小鱼儿嘴里叼一根草。那样拌骚的姿势在东篱看来无比的好笑,可是竟然还有小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大呼他这样简直帅呆了!那时候东篱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的白痴还真不只是一个。

后来五人的胆子大了起来,干脆拿着书包早早地出来。学校后面就是林场,通往榴院的路上也多是农田水渠,此地山岭颇多,沟壑纵横,学校又处在市郊,对这些小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等校车的时间是颇为充裕的。不久之后五人当中最耐不住寂寞的曾传奇就发现了一些更好玩的去处,比如说跑到别人的农田里摘一些时令的水果蔬菜,再比如说猫在学校后门等着拦路过同学的东西,这当然不能算是抢劫,因为他们劫到得最有价值的这东西就是别人车筐里的小苹果或是午饭时没吃完的面包屑…。

后来学校里有人举报,他们在“犯案”时差点被逮了个正着,五人的山匪生活不得不转到榴院里。

这种逃课的恶习一直追随他们到了初中。四个男孩子没有一个是在学生会任职的,薛家树好清静,欧阳文聿讨厌繁琐,谢勋本来就因为极美的长相招惹了不少是非,更是不愿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所招摇,唯一一个多事的曾传奇看到几位同伴这样的清心寡欲也不好将自己的“狼子野心”表现给大家看了。那时的陶东篱已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初显美好的身段,明眸皓齿,一头长发又黑又亮,直达腰际,即使是笑的时候也是矜持有礼,很少有人能想象的出她是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不是没有老师打过她的主意,陶东篱四肢纤长,身体柔软,一看就是个跳舞的好料子,但不知为什么班里的节目她也是从来不参加的。

她性子娴雅,除了照顾阿妈和bubu外唯一的娱乐就是跟着欧阳文聿他们在榴院里疯玩。就连对初中生来说很重要的青年节他们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而是找了几辆自行车一路从学校疯跑回榴院,他们今天的目标是趁学生上课的时候将榴院的樱桃一扫而光。

那时候的小山庄还有很多的老房子,土坯的屋子也不少,岌岌可危的围墙后是一颗颗的石榴树,山楂树,樱树还有数不清的花草。他们的第一站是徐半仙家那颗大腿粗的樱树上结的那些大珍珠。欧阳文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梯子,轻轻地往墙上一卡,踩着就爬了上去。东篱提着塑料袋子站在地下就等着不劳而获了,曾传奇也很高兴,含着一根棒棒糖,两只手高兴地直忽闪,谢勋因为怕沾上脏东西,因此站的远远的。

不一会儿东篱的袋子里已装满了艳红的大珍珠,她觉得差不多了便对欧阳文聿说“下来吧,差不多了!”谁知欧阳文聿理都不理她,一径地拿着杆子狂打,一边还背对着她扭了几下屁股“你让我下我偏不下啊偏不下!”

东篱深知这位少爷要是疯起来谁也管不了就任着他在上边又扭又跳的,谁知才一会儿,欧阳文聿突然跳下来拉起她就跑,原来是徐半仙在屋里听到了声音,出来一看自家的大珍珠几乎全被打落,又气又急,便追着他们跑起来。

东篱被他拉着一气儿疯跑,最后跑进薛院长的画室这才停下,谢勋和曾传奇紧追其后,气喘吁吁地弓着腰扶住膝盖。曾传奇的气儿还没喘匀呢就指着欧阳文聿说“蚊子,你见色忘义!”

欧阳文聿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紧紧地抓住东篱的右手,他仿佛触电一般“呼”地一下将她甩开,东篱一个没站住,踉踉跄跄间碰到了画架,上边的画板顷刻倒下来,摔在地上。东篱急忙捡起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简单的油画底稿上已经沾染了一小块的墨渍。她埋怨地看着欧阳文聿,他则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们死定了!”曾传奇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幸运地得到了欧阳文聿的无影脚一只。

“别闹了,怎么办啊?”东篱不由得发愁,哀怨地瞅着另一个肇事者。

“幸亏这不是亚麻布,干脆我们临一张吧!”欧阳文聿做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作,看上去信心十足。

“你会画画吗?”东篱问了个颇为现实的问题。据她所知,欧阳文聿并不是多有艺术细胞的一个人,钢琴四级,小提琴*,拉过一段时间的二胡,觉得没劲又改学萨克斯,学了几天会吹一首《回家》便再也不肯去补习班…薛院长曾经说过音乐美术是有相通之处的,同样讲究节奏与韵律,技巧与境界,这样一个静不下心来的男孩子,她自然不会期望他的美术素养会高到那里去。

果然他撇撇嘴“我不会。”说的毫不惭愧,东篱无奈地看看其他两个人,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要不然我们跟薛奶奶承认错误吧?”东篱试着问他。

“那怎么行!”欧阳文聿第一个反对,原因不过是他前两天刚刚打碎了薛院长收藏的一只颇有价值的青花瓷,还是景德镇出产的。妈妈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又得了一只更好的这才还了薛奶奶的人情,还把他好收拾了一顿。这才几天呢,屁股还没坐热,他又闯下这样的大祸,妈妈这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看着东篱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妈会揍死我的!”

东篱皱着眉头“那你说怎么办?”

“你画!”他指着她说“你不是会画卡通人物吗?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的。再说只是临摹而已,又不是凭空让你创作。”

东篱控制不住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说的倒是轻巧,她一个从来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小女生怎能和一个在国内颇有名气的大家相提并论。要是搁在现在,她一定会觉得他们是疯了。但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挽起袖子干了起来。趁薛院长下课前将整幅画临了出来。

年少多好,除了胆子外再没有其他,一路横冲直撞,磕破脑袋擦擦血继续往前冲。很多时候她都忍不住地想,要不是那次闯的大祸,或许她这一生都不会跟艺术结缘,后来的欣喜,失落统统不会存在,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冥冥之中早有了定数。

正文 (6)浑然一梦

祸闯了,事也做绝了,东篱回到家中心里还一片忐忑。她并没有像欧阳文聿说的那样将原画处理掉,而是偷偷地放进自己的书包拿回家。临睡前她又一次地将那幅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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