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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我都昏迷不醒;不时的胡言乱语著。梦见虎儿被钱家炖汤喝了;惊叫著醒了过来。娘一把抱住了我:〃我的孩子啊;你总算是醒了;可把娘吓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眼泪又哗的掉了下来。旁边一直照顾我的小三子赶紧扑了过来;〃小爷你别哭啊;那老虎没死呢。〃
这话比什麽灵丹妙药都管用;〃真的吗?你可不能哄我。〃我叫著爬了起来。
〃真的;真的。我不敢哄小爷的。本来他们家是要把老虎给吃了的。可是钱公子不答应。死活要留著老虎;说他要养著。钱老爷没了法子;只好应了。如今他们家佣人天天去市场买鸡给那老虎吃哪。〃
〃太好了;太好了!〃我第一次发现钱饼也有这麽可爱的时候。甭说;只要他保住了虎儿的命;以前的仇就一笔勾消了。
几天後我病一好就让小三子带著直奔钱家後院;让小三子在下面站著;我踩著他的肩爬上了墙。往里一看;我的虎儿正关在那铁笼子里那;闭著眼垂头丧气的趴在那;对眼前的一大盆肉瞧都不瞧一眼。看的我难过极了。
〃虎儿;虎儿。。。。。。〃我压著声音轻叫著它。
它耳朵支愣一下竖了起来;然後睁开眼睛呼的一下就爬起来了;看到我它显得很兴奋;使劲的想从笼子里挤出来;可栏与栏之间太小了;它那圆乎乎的大脑袋怎麽也出不来;把脸都挤变形了;只好退出来;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试著嘴里呼呼地呜咽著;两行泪水从它眼里滑了下来。
啊!它哭了;它居然会哭啊!我捂著嘴泣不成声。我的虎儿啊。难道就这样让它一辈子被关在这铁笼子里吗?不可以啊;它是山中的大王啊!都怪我;要什麽大狗;把它给弄到这儿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它现在应当奔腾在森林里;站在山顶上发出如雷的咆哮吧。钱饼现在还喜欢它;等那天不喜欢它了说不定就会把它给杀了吃掉的。不行!我要救它出来;那怕从今以後再看不到它了;也不要让它在铁笼子里呆一辈子!我要让它重回森林;做它的大王过它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是我怎样能救它出来呢?钱府跟本就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我也没本事把它弄出来啊。小三子比我还小半岁;更没可能有这本事的。
谁能帮我?谁能帮我呢?恹恹的回到家;愁的我饭都吃不下了。晚在被窝里翻来复去的怎麽都睡不著,突然我脑子里想起了传根哥,啊!对了,何不去找传根哥帮忙呢?他一定会帮我的。可是现在是冬天,正是狩猎的季节,他不可能会到城里来的,难道要等到春天他来了再说?不,不,我一天也等不了了,想到虎儿天天被关在笼子里,都没法出去玩我就难过的不行。我决定自己去山村找传根。
传根哥住在青崖村,我以前听他说过,他们每次到城里来总是天不亮就出发了,从後山的小路走,大约走六七个锺头就能到城里了。
第二天我背著书包假装去上学,然後就拐出城直往山区走去。书包里带著饼干和一袋水,还有几个钱。我想大约下午就能到村子了。
我一路向人打听著向前走,当他们知道我要去青崖村时就大惊说那路可远著呢,你一个小孩子跑那麽远去做什麽啊?我说去看亲戚呢。哦,那可得快些啊,我连连应著低头赶路。
走到中午我就累的不行了,腿肚子在突突的抽抖著,主要是路越来越不好走了,全是上山路不说还不平坦,越走路越小。到後面我只好手脚并用的在往上爬了。下午好不容易爬上一座山梁;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心口直发闷;恶心的直想呕吐。我坐一块石头上吃了饼干喝了点水;现在几乎看不到什麽村子了;也难遇上一个行人了。好在他们说往山里去的只这一条小道;一直走就是了。可是怎麽还没到啊。我已走了差不多六个锺了啊。我望著连绵不尽的山岭;愁的不知怎麽办才好。可能是我腿脚慢吧;要加快步子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到青崖村吧。我不敢多坐了;摇晃著站起来接著往前走。
可是後来我觉的两条腿都不像是我的了;特别是左腿;从脚板到大腿的肌肉全都硬梆梆的;後面我几乎是拖著脚在走了。脚底起了大水泡了;可能磨破了吧;鞋子里又湿又粘的;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最烦的是我居然开始想睡觉了;恼子里晕乎乎的;眼前的景物时不时的会模糊不清了;要不是脚底疼的厉害我准保会一头栽倒睡过去。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的小路好像永无尽头一般;当我又一次爬上山梁时惊恐的发现太阳快要下山了。
啊!天啊!这可怎麽办啊;现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我一个在这荒山野岭里了。偏偏从下午起我一个村子都没看到了。要不然可以问下别人离青崖村还有多远;实在不行在别人家住一晚明天再去也可以啊。现在再返回头去找最後遇到的那个小村也不可能了。我没那个体力了;恐怕走不到了。走了这麽久也许就快到了也说不定啊;我个想法鼓励著我继续往林中走去。
渐渐的天越来越黑;终於什麽也看不见了;村子还没到。我哭了起来;捡了根树枝像瞎子一样点探著小路往前摸索。
突然;前面黑漆漆的树林中出现了两点莹绿的光;显的无比的诡异。
这不是野兽会是什麽啊?
〃啊!〃我吓的魂飞魄散;扔了树枝调头就跑;黑暗中也看不到路连滚带爬的乱撞。只求离开那野兽就好。可是跑著跑著我发现越来越多的绿光在我四周出现;就像夏天的茧火虫似的越聚越多。
〃啊!娘啊虎儿啊!你们在哪里啊?这下完了啊〃我边哭边没命的向前疯跑。突然被什麽撞了下;!的一下倒在地上。我顾不得疼痛;爬起来一摸;是棵树;对了;听说遇到野兽好像可以爬到树上躲一下。我赶紧扒著树干;使劲往上爬;可是没爬几下就出溜下来了;身上几乎没一点力气。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长啸;我绝望的大声嚎哭;拼命的再往上爬。可能吓到了吧;终於爬到了第一根枝干上。有枝干就容易爬些;就又扒著树枝一直爬到了树顶。低头往下一看。
〃我的娘哎!〃漫山遍野的无数双绿眼睛潮水般一起向我这棵树涌过来。这时躲在云层里的月亮钻了出来;借著月光我看到了下面围过来的竟是成千上万只的豺狗。天啊;我见过豺狗的皮毛;知道哪是种成群结队捕食的凶残野兽。
突然;豺狗群中跳出来一只体形特别大的;看样子像是豺狗王;只见它〃呦…〃的一声怪叫。树下的豺狗们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开始疯狂的啃起了树干。耳边顿时响起一片嚓嚓声。啊…!它们要把这棵树啃倒哇!我吓的魂不附体;抱著树梢的枝干放声大哭;身子抖成了一团;几次差点掉了下去。
嚓嚓声在继续;终於树倒了;我被摔出去老远。无数只豺狗扑了过来咬著我的衣服拖到到那只豺狗王的跟前。
〃喋喋喋喋喋喋…我的爱物儿;终於还是让我等到了你了。我说你既修成了人形转入人界投胎做人了。还跑回山里来做什麽啊?想必是忘记了前世了误撞了来的吧!;真是天助我也;想当初我在山里可是找了你五百年了;想不到你转入人界了还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啊!我高兴的都要哭了。我的爱物儿;我想死你了;想了五百年啊;要不是那只大虫护著你;我早得了你早登仙界了;今儿个真是时来运转啊!喋喋喋喋喋喋…〃
天啊;原来山上果然有妖精啊;猎户们说的果然是真的啊!
〃大仙;大仙;你说的什麽啊?我怎麽一句也听不懂啊?你帮帮我吧;只要你肯帮忙要什麽我都给你好麽?〃
〃哦?你要我帮什麽忙啊?〃
〃大仙一定法力高强;你帮我把虎儿救出来吧。我什麽都给你。〃
〃那大虫怎麽啦?〃
〃他被钱家关起来了。我想把它救出来。〃
〃喋喋喋喋喋喋…我说那只大虫到哪里去了;我满山的找都没找到它;原来是想和你双宿双飞去了。它胆子也太大了;还没脱离兽界呢;就敢往人界跑。这不自寻死路吗?原来你是上山找救兵来了。我说呢。今儿咋来这麽好的运气;喋喋喋喋喋喋…幸亏我每次找到它都把它给咬死了;让它每次都没能成功修成人形;只好一次次的投胎做老虎。这要是让你们两个都进了人界;我可就永远只能呆在山里做妖怪啦。我明白了;它这次冒这麽大的风险跟你在人界就是想躲开我;在你身边修成人形;好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它也不想想人界哪有那麽好呆哦?这次又把命给交待不是?喋喋喋喋喋喋…〃
〃大仙;大仙;你说什麽啊?〃我大急。
〃听不懂没关系;今儿好容易逮到你;就不能再让你跑喽!小的们!把这人参的手脚咬下来。它就再跑不了了;抬回洞里好生养著;再过两年就可以出精了吧。我的爱物儿;你助我成了仙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啊;喋喋喋喋喋喋…〃
18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了;从头至尾我居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好像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眼睁睁地看著双手被豺狗们齐腕咬下来;然後是两只脚从脚踝处消失了。不知那豺狗精对我使了什麽法;伤口竟然没什麽血流下来。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了;它醒了!快去报告大王。〃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有两只豺狗在看著我。但神志则是好半天後才明白过来的。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竟然还被埋在土里。只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土很松软;并不觉的压迫;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但觉的很暖和。
惊骇的看到那只豺狗精向我走了过来;忍不住哆嗦著呜呜地哭起来;泪水哗哗的往下掉。
那豺狗精看著我;眼神竟然很是温柔。伸出舌头舔著我脸上的泪。〃我的爱物儿;别怕啊;身上觉的好点没?不是本王太狠心;实在是找的你太苦了;再舍不得让你离开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想不到五百年间你竟吸聚了这麽多的天地精华;我就是再等上几千年也未必能遇上这麽稀罕的宝贝啊!如果当初找到你把你吃了也就增个几百年的道行吧。倒还真不如现今养在身边细水长流的吃人参精来的合算呢;这才是个天长地久的修法;将来道行可以是无限量的。原来那大虫这麽多年来护著你就是打这主意啊!可惜费尽心机到头来竟被我捡了便宜了。喋喋喋喋喋喋…〃
我已吓的不会说话了;只是抖著哭。
〃报…〃一只豺狗突然跑了进来。
〃什麽事?〃豺狗精转头喝问。
〃前面山谷中发现了那只长胡子的人参小老头!〃
〃哦?是那只红参吗?〃
〃正是!〃
〃太好了;虽然品质差了点;比不得白参。不过好歹也修成了人形了;给我盯紧喽;别又让它给跑了;我这就过去。〃
〃是!〃那只豺狗应声跑出去了。
豺狗精回身对著我说:〃我的爱物儿;好生呆著啊;我去去就来。得把那只红参捉住;增点道行。等你出精最少还得等两年不是?〃
豺狗精说完就急窜著出去了;只留下两只豺狗在洞口把守著。
如今我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这豺狗精决对不是好东西了;看样子是不会放过我的了;也决没有想帮我忙的意思。
想到现在非但没有办法救出虎儿;自己还落到了这妖怪的手上;从此再回不到家里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我就不停的哭;哭累了就歇口气再哭。
泪眼蒙胧中忽然看到山洞口处探进了个小娃娃的圆脑袋;大眼睛小嘴巴的模样很是可爱;他看到两只豺狗後〃呀!〃的惊叫一声转身颤著小屁股就跑了。那两豺狗蹭的一下就追了出去。我正吃惊;洞口又出现了两个白胖胖的娃娃。後面跟著七八只黄鼠狼;为首最大的那只黄鼠狼蹭的跳到了我面前:〃四桠;五桠;百桠在这哪!〃
天啊!怎麽山里什麽都成精啦?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