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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反击,也不能很快脱身。
昌平侯被沧海摔在地上,哀叫著,又见刀剑并未往他身上招呼,便壮著胆子匍匐著往外爬,却被小侯爷一脚当先踩在了他的背上,给摁回了地上,吃了满口泥。
凤绮罗的鞭子就缠在刘颉的颈脖上,用力一勒,刘颉就手脚抽搐脸如猪肝双眼暴凸口呛白沫,再要一口气不继,就会一命归西。
可他到底还是松了手,留了刘颉一命,只是满心的不情愿。
“刘颉,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真的痛下杀手。你如果不叫他们立刻停手,我就当场把你的肉给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狗吃。”
刘颉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捶著胸口猛烈地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能在这时保住一条命实属幸运,小侯爷就是当场斩杀了他也算不得什麽。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是那些自顾不暇地雇佣军还是这十几名杀手,都没有人顾及昌平侯的生死,显然是视这个主子为无物。
凤绮罗也很快就瞧出这个古怪来,他揪起刘颉,狠狠扇了两耳光。“快说,这些都是什麽人?你从哪找来的?”
刘颉捧著脸咿咿呜呜,他的脸都被打肿了,说话更是困难。“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不是我的人。”
凤绮罗哼了一声,虽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但也不认为刘颉在这时还有胆子敢骗他。
杨箫此时已摆脱那几人,拽了凤绮罗往来时的路退。尽管御剑山庄的人就在包围之外,但是中间被这些杀手阻断,冒险突围反而凶险。
又有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著向他们袭来。凤绮罗一鞭挥出,就打折了对方的腿,而另一人也被杨箫制住,一剑割喉。
然而这两人显然意不在此,以命相袭只是障眼法,真正令人猝不及防的是能束缚住双脚的捆马绳。
凤绮罗脚下一绊,想到要避开已是不及。杨箫断了袭向自己的那一根,回头也只来得及接住凤绮罗摔倒的身子,替他当了肉垫。
那刀就在眼前。杨箫搂著凤绮罗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一刀。再挥箫相格,挡下第二刀。然而这第三刀是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了,杨箫半身一翻,掩住凤绮罗,背部生受了一刀,同时手腕一折,墨箫就脱手而出,没入了对方的胸口。
杨箫受的这一刀也著实不轻,连起身都是困难。他摸了地上的刀,给凤绮罗割了脚上的绳子,仅这几个动作,已是冷汗淋漓。
凤绮罗眼角发酸,心里有如刀锯,翻江倒海,全是懊恨。他手上沾了一手湿,全是杨箫背上的血,而待两人起身後,他才发现杨箫的左臂扭曲的有些异常,显然是刚才为了接住他而撞到了地上的锐石。
“对不起。。。。。。”小侯爷哽咽著,眼泪都快涌出了。他从来只见杨箫潇洒迎敌,几何时见过杨箫受伤的,而且还是如此重的伤,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痛苦,难过的几乎无法自抑。
“别哭了,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麽。”杨箫实在是无力说更多的话,何况常走江湖的人,没有不受伤的,以前更重更要命的伤都受过,现在只是背上被砍了一刀,折了左臂,还算不得重伤。但眼见著凤绮罗落泪,他也手足无措,苦笑连连。
小侯爷有好几年都不曾哭过了,这一哭就愈发是不可收拾,只是他不出声,连抽噎都是细小的,心里却是发了狠劲。
他搀著杨箫往洞口走,突然两边草丛西簌而动,跃出两人,刀光织错著向他们绞杀而来。
凤绮罗脚下使了个巧劲,绊倒了杨箫,力道却轻柔地避免了磕碰他的伤口。然而他背後大敞,连要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你。。。。。。”杨箫又急又怒,他不会对凤绮罗设防,哪知却因此而被凤绮罗封了|穴,动弹不得。
而那两人却在即将得手时又猝然收了手,竟也是惊疑不定。
凤绮罗等的就是这时,他一鞭击向其中一人的腹部,一手扬了把银针射向另一人的双眼,身子一翻一折,平贴著避开两刀,对方的身上却挨了他三四鞭。
那两人也不知是因何而顾及,始终以避让为主,甚至唯恐伤到了他,都不敢有大的举动。这样倒叫凤绮罗占尽了便宜,挽鞭如游龙,进退间连草屑都被卷成了利器射向四方。
然而好景不长,小侯爷的脚踝有伤,便是好了也碍於旧伤恢复的要比寻常人慢些。此时他脚上连番负力,已是极限,眼见著就要摔倒,其中一人竟然伸手扶了他一把。
凤绮罗心念一动,借势撞向那人的刀。这一举动著实太突然,饶是那人收刀再快,也仍是在凤绮罗的肩头划了一道细口,微微渗了点血。
那两人面色立时大变,当场一人断掉一臂,旋即飞快地退走,消失在夜色中。不多时,剩下的杀手也一一退去,毫不恋战。
这几乎是一场乱局,原计划今夜就离开长沙的,也因此而耽搁。但整座昌平侯府已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府里的人也都换成了他们的人,刘颉反而成了阶下囚。
杨箫草草地让大夫包扎了下伤口,就怒气冲冲地拉著凤绮罗回了房,留下沧海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并未看到小侯爷做了什麽,否则小侯爷要面对的恐怕就不止是杨箫一人的怒气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居然往刀口上撞,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收刀,你现在身上的伤就比我还重。”
杨箫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心中的怒气怎样也不能平息。他实在无法想象凤绮罗居然任性到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如果当时对方是怀著杀心而来,那他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
真正无法原谅的人,应该是他自己的疏忽大意,忘记了小侯爷的举动常常令人所料不及,防不慎防。
凤绮罗却笑嘻嘻地毫不认错,他从背後环住杨箫的腰,撒娇道,“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想杀我,他甚至不许他们伤我,他们误伤了我都得自断一臂,还有什麽可担心的呢。”
杨箫一时语塞,单手把他拽到面前,看著凤绮罗发红的眼眶,责备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动了杀心却最终不忍心出手的人,和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赌对方会不会杀自己的人,哪一个更痛苦,哪一个更无情。
“是我自己选择的他这边,所以我不怪他。但他伤了你,所以我也绝不原谅他。”
“等他登基後,我就不做这侯爷了,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他。”
小侯爷是微笑的,知道对方曾经动过杀心他并不觉得无法接受,只是有些难过,原来有人为了一张皇位真的什麽都可以放弃。那他为了守护住自己重要的人而不惜伤害其他人的感情,是不是也可以被原谅。
“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京城了。”
杨箫紧紧地抱住了他,心中无以复加的痛,远甚於身上的伤口。“好,我们走,再也不回京城了。”
24。
在长沙多留了五日给杨箫养伤,中途也等来了京城的消息。
太子逼宫,败。
白纸黑字,一目了然。然而这内里乾坤,又岂是这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就能说得清的。
只是小侯爷累了,他原本就不在乎谁能得到皇位,会站在其中,有一半是为了被冤下狱的二哥凤霖阳,另一半则是为了他的家人在皇帝百年之後也不会受到伤害。
如今太子一党大势已去,皇帝又久病宫中,皇位之争已是明朗,余下种种,又与他何干。
凤绮罗不打算即刻就回京,他得到凤霖阳已平安出狱官复原职的消息後,就跟著杨箫回了御剑山庄。
苏七与他们半道扬镳,说要回家看看瑾娘和福宝。这个浪子如今总算是知道想家的滋味,即便是常常嘴上花心,总说要趁机游山玩水赏尽天下美人,但到底是心里有了依托,行为上绝不敢有半分造次,唯恐回家後会吃了闭门羹。
可是小侯爷仍是记著前仇,阴了苏七一招。早在半月前瑾娘就带著福宝到了御剑山庄,然而信在小侯爷的手中,他知做不知,安然与苏七挥手道别,心中却窃喜不已。
当然狼狈为奸的协犯也是有的,不然单凭凤绮罗一人要骗过精明地苏七也不会如此顺利。大抵是苏七平日嘴上作恶太多,才会得此下场,不过无非是多走些冤枉路,对於以脚下功夫见长的苏七而言,应该也不算什麽。
所以一干人等也就心安理得的藏了人家私信,还不让人家夫妻父子顺利团聚。
秋素商没有跟小侯爷走,而是独身一人回了京城,他要回京去接他的母亲,然後再一同返乡。
秋素商的母亲被太子一党扣押在手中,并以此来要挟秋素商为他们做事,这就是他不得已会背叛小侯爷的缘故。
凤绮罗没有强留他,只是安排了人手护送他平安返京。
碧莲对凤绮罗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甚至想在秋素商离开长沙前就动手,尔後虽被制止了,但仍是不能心服。“这人害侯爷多次,留下必成祸害,还是早日除去的好。”
小侯爷坚定地摇头,“要害我的又不是他,是他背後的主子,说到底他也是无辜之人,你何必总与他过不去。”
“再则素商满腹才情却能忍辱负重,又忠心不二,日後必会受到重用。但他待我有愧,他日也必定不会坐视他人害我而不顾。与其夺人性命,不如授之以惠,这可是我才学到的呢。”
碧莲讶然,“我以为侯爷是喜欢他,才会。。。。。。”才会一再的手下留情,又处处护秋素商周全。
“我是喜欢他啊,但再喜欢也是有限度的,在这里,还有人比他更重要。”凤绮罗指了指心口,笑意融融,仿佛淫雨过後见初晴,明媚而灿烂。
沧海捅了碧莲一把,“你这人不是不爱说话的麽,怎麽这会儿这麽多问题,侯爷叫你怎麽做你照著做就是了,想太多会早生华发哦。”
早生华发,白了少年头。然而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一生无忧无愁,即便是出身华贵如凤绮罗,也不能幸免。
“我问过素商,秋家每年给太子一党所送的货物都是从南洋私运回的火器,专为逼宫之事,然而这样也会一败涂地,甚至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想必从一开始这些事都已被人得知,并善加利用,只等甕中捉鳖。恐怕就连我会出京替秋家查案,都是一手安排好的,太子这边也不过是遭人利用罢了。”
真要追究起来,真正在暗中布线的,只怕当今皇上和三皇子都有份。所以与其刨根问底,不如就这样吧,见好就收,再追究下去,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你就罢手吧,冤有头债有主,素商也只是卒子,你捏著不放就不怕肉痛麽。”凤绮罗敲了敲碧莲的额头,催促著他上马车。“走了走了,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还是早点出城吧。”
其实长沙也算是块风水宝地了,一直以来才子佳人辈出,即便是後来摊上个不争气的昌平侯,也不能掩盖这里所特有的光华。
然而杨箫是在这里受得伤,小侯爷的御史之行也是在这里做的了结,想必此後长沙都只能做为伤心之地了,再是个宝地,在小侯爷眼里也只会是块不愿一提的破地方。
其他人也不敢辩驳,走就走吧,早就该走了。这里最苦闷的要属御剑山庄的人,他们奉了副庄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