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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夏的额头上有一个新鲜的伤口,刚才隐匿在额发下面,现在突兀的出现在姣好的面容之上。玲夏慌张的调整额发。自己戴个伤口的样子一定很丑。
“他打你了?”佑幸的低吼中充满了愤怒。“是不是?”
“不是。”玲夏摇摇头。是自己和婆婆家吵架,被丈夫的N个姐姐推倒后磕到了桌角。
“进屋吧。”佑幸低低的说了一声,余光扫到球球脸上的失落,心里被扎了一下。可是,这种保护玲夏的举动经过太久的演练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是种奇妙的东西。习惯久了,也许就是性格,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没有让球球去拿医药箱。佑幸自己取来了医用棉和消毒酒精,还有创可贴。
冬天这么冷,戴着一个伤口在外面走,染上大病就麻烦了。
玲夏的所有希望都已经在刚才的哭泣中流逝掉,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命运的馈赠。乖乖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感受着佑幸放在额头上的动作。一切都那么美好。就像大学的三年。佑幸从来没有和自己吵过一次架。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一定要停留在其中再也不出来。
“把事情说一下吧。”佑幸的语气中没什么感情,也许现在自己就真的是在处理一件公事吧,但愿。
玲夏把自己和婆家近几日越来越升级的战火说了一遍,婆家已经连她的新房都不舍出来了,如果玲夏离婚,就只能带几件衣服走,工作本是这次婚姻的附属品自然也会随着婚姻的破解而失去。而如果不离婚——玲夏苦笑了一下,已经没有如果了,自己和婆家已经没法相处了,特别是那几个口舌逼人的大姑子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他呢?”
“他?”玲夏轻轻的吐出这个字,嘴巴合上了几秒。“他已经躲开了。”
“他想不想离婚?”
“他说,都行。”
“把他的电话给我。”
“嗯?”
“你的事情当然要他来解决!”
……
玲夏现在没法回家了,她的丈夫竟然在外地度假,赶回来也要明天早上。她又放不下面子到别的朋友那,只有先留在佑幸这里。
“对不起,打扰你了。”玲夏发自内心的道歉,自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里太温暖,而自己的心里太冷。
“你应该跟球球说道歉,今天本是要带她去玩的。”
“对不起,球球。”玲夏转过脸看向擦楼梯栏杆的球球。球球并没说“没关系”,只是没什么含义的看了玲夏一眼,就到卫生间去洗抹布了。
“你生气了?”佑幸走进卫生间,“以后带你去玩。”
“嗯。”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算了。只是小孩子一时的任□。佑幸觉得也没有多说的必要。
……
“哇!球球姐姐!”皮皮没抱希望的只是出于习惯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球球,兴奋的拍起玻璃来。
佑幸难得好脾气的给皮皮开门,让他带球球去玩一会儿也许就能缓解球球的失落心情了。
“走哇。”皮皮拉着球球,“去我家,我爸爸今天去跟阿姨约会了,我们玩跳舞毯。”
看着两个人走出门口的背影,佑幸阴郁的脸瞬间柔和起来一分。
这一切当然也倒影在玲夏的眼里。看来,已经又有人走进了佑幸的心中。自己应该祝福他是吗?可是,人总是很贪心的。一无所求,只是一瞬间的状态。现在自己没法不去奢望更多。
“球球只是一个佣人吗?”
“嗯。”也许,还是一个宠物,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什么。
因为一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生动流转。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佣人呢?
“她好像很单纯。”
“嗯。”单纯的像一片雪花。可是何必要那么复杂呢?如果你仔细看,一朵雪花的漂亮不会输给一座精致的冰雕。
“她有男朋友吗?”
“当然没有。”应该没有吧。虽然她都记不得自己多少岁了。
不想跟玲夏多聊,可是玲夏总是用球球这个引子把佑幸一点点拉住。
“你怎么知道没有。女孩子的心事,你怎会看得出来?她长得这么漂亮,还会做家事。如果我是男孩,我就会追求的。”
是不是有雪做的男孩呢?
“不过,她怎么不去上学呢?”
她有许多好老师,每堂课都是以季节来算的,现在这一节该是什么呢?要不要教球球一些法律知识,免得以后她都不会跟人提起自己这个前任主人。或者,只有别人问她是从哪里学会做家事的,她才会说起在世界上的某某处有一个大坏蛋佑幸叔叔。那可不好,自己可不想臭名远扬。
对话渐渐成了冰水。任那池水怎样搅动,冰都凝固住了一个自己的世界,甜蜜而满足的封锁。
……
“球球姐姐,你们怎么没去成乐园啊?”皮皮觉得十分有必要揭一下这块伤疤。
“主人有客人。”
“就是那个暗恋他的女人吧。我上次就说她是暗恋大坏蛋佑幸叔叔的,你看,她现在在耍手段了吧。哼,大坏蛋佑幸叔叔真笨,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不过,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像好人。”皮皮仰着小脸,发表着自认为的颇有深度的见解,“就让他们以毒攻毒好了。”
以毒攻毒?球球眨着眼睛,不明白。
……
时间终于挪动到了傍晚。
玲夏去市场买了些食材,下厨做了几个炒菜。
“不叫球球一块来吃吗?”
“她自己吃。”佑幸不想把球球的各种秘密说出来。
“你也太虐待仆人了。”玲夏撇撇嘴,倒是也没再声张正义。
吃到一半的时候,玲夏神秘兮兮的起身,在佑幸的不解中从厨房里端出一份压轴的牛肉煲。而球球要去储物柜拿东西,就十分“有口福”的正巧从饭桌旁经过。
“球球,过来一下。”玲夏微笑着打招呼。球球就听话的走了过来。
玲夏拿小碗,从自己颇为得意的作品中盛出一块诱人的牛肉。
“她不吃的。”佑幸见状警告了一声。不过,玲夏哪顾得理他,早扮演起女主人的角色了,把小碗热情的往球球面前送。
牛肉上冒着热烘烘的气,夹杂着荤腥的味道,让球球非常反感。
“不要客气,很好吃的。”玲夏热情的把住球球的手,把小碗往里塞,把球球的抗拒与厌恶都当成了客气与害羞。
佑幸上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小碗反扣了,牛肉落在玲夏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
“你没事吧?”佑幸看向玲夏的手,条件反射的愤怒,责问起肇事者球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球球胆怯的看着佑幸,被那份急于保护一个人而敌对另一个人的眼神吓得往后一退,不小心又踢到了小碗,绷紧的心弦再被偷袭,心跳已经淹没在恐惧之中。主人的脾气不好,来的第一天就见识了他吓人的一面。可是,现在的主人好陌生!自己是不是犯了太严重的错?球球傻傻的挪回自己的房间,一直到主人上楼去睡觉了也没敢出来。
玲夏住在球球隔壁,来敲了一次门,球球也没敢去开。
……
这一天真是烦透顶!
佑幸躺在床上,心中有着无处发泄的郁闷与烦躁,或者是更严重的更压抑的更愤懑的情绪经过变种与杂糅,变成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恶力量,把自己的内心当成橡胶垫子用铁蹄踩踏着。
睡不着。
装饰钟只响了一声,也感到难以忍受的嘈杂。
踹着被子,宽容的被子哪里能够让自己解气。最好能遇上天底下最不讲理最该扁的人,与他对着吼,然后狠狠打一架。
翻过来、转过去。一丝细如牛毛的情绪在佑幸坚硬的心底胆战心惊的冒出营养不良的嫩芽——后悔。后悔什么?不该对球球发火。如果可以,真希望把那份眼神中的野蛮,像雄性野兽的野蛮,减去一分,不,是两分、三分——直到一分不留。
保护玲夏是佑幸在大学期间养成的习惯。刚开始谈恋爱时,对这种满怀期待初体验的陌生情感有些无所适从,只是听人说好的男人都应该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女友,不能让她受一丝丝伤害,哪怕自己毫不讲理,但爱情至上——
虽然已经分手这么久,但这份习惯却仍然还在,如同一个劳动的工具,过了劳动的季节后,还是一直摆在了那里,并没有丢弃。
为什么还没有丢弃?
为什么还没有丢弃!
佑幸捶了自己一拳。为什么就是在感情上理智不起来?早就不应该与玲夏再有一丝牵连的。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有一些借口让自己重新陷入泥淖。上次是搓手的动作,这次是额头的伤口,下次又是什么?为什么就是与玲夏纠缠不清?!工作曾经是自己在失恋伤痛中用来麻痹身心的药,现在的自己却希望可以永远藏在那些案子里不出来,相比于感情,再复杂的案子都显得有条理有头绪。
……
清晨,佑幸走下大厅。大厅的地面很干净,没有一块泪的冰碴。
还好!可是欣慰只是一瞬,却又不安。不哭,并不代表不伤心。
门铃响起,透着焦急。佑幸打开门,看到另一个憔悴的男人——玲夏的丈夫。
昨天听完玲夏的描述,是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心存气恼的,可是只是看到他面容上与自己一样的疲惫,忽然就有些释然了。
玲夏也从房间里出来,三张睡眠不足的脸,冷着场。
玲夏的眼光在两个男人间流转。终于看着自己的丈夫,开了口,“等我回房间拿拎包。”
看着这对夫妻走出家门,佑幸终于稍感轻松明朗。与玲夏划清界限,希望这次一定要彻底!
没什么不彻底的!“我已经彻彻底底不喜欢你了!”佑幸试着说出口。
不解恨,大一些声音、再大一些声音。
脱下睡衣,光着膀子,微微仰着脖颈,青筋与肌肉从脖子一路延伸直至隐没在睡裤的腰带中。嘶吼一声、再一声、直到忘记了时间的左右!
真舒服!胸腔终于开阔起来,头脑终于清明起来。佑幸满意的转过身,正打算去洗脸,却看到球球从客房中探出小脑瓜正看着自己。
佑幸在刚才的嘶吼中卸下了太多有的没的、真的伪的,取得了片刻的新生,放在一刻钟前,就算再想得到球球谅解也做不出的事情,现在都成了可能——佑幸傻气的笑着,讨好的甚至是谄媚的叫了一声“球球”。
然后,还没等脸上的傻气褪尽,就听到——球球“哇”的一声哭了。
part9
佑幸有点儿慌了,两步走到球球面前,“你别哭啊。”
球球哪里止得住。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水只顾过瘾,啊不,是尽情的往外飞溅着,然后,落地成冰。
客厅瞬间成了滑冰场╮(╯_╰)╭
“你哭吧。”佑幸又不急了,听说哭出来心情就好了,那就不负责任的相信一次吧。佑幸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啊不,是关怀入微的看着球球,直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孩子一样一边用手背擦着脸蛋,一边哽咽。而佑幸已经被那阵充沛的泪雨惠泽成一座上半身闪闪发光的雕像了。
佑幸低着头看了自己一眼,表情居然还很满意——球球喷漆的技术不错啊,身体上的浅浅冰层刻画得细致入微,看得出肌肉、甚至是筋络的走向。
佑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纹,捉住球球的眼神,“不哭了?”
“嗯。”球球点点头。
“为什么哭?”
“主人刚才说已经彻彻底底不喜欢我了。”一说到这里,球球又抽噎起来。
“哦?这么怕我不喜欢你啊?”
嗯。主人都不喜欢自己了,那自己该怎么活——到哪里住,到哪里吃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