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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误会。”
杜麟笑道:“的确没误会。只是长久下去,安琪会借着重病拖死你们两个。女人柔弱的时候,男人根本抵挡不住。万大老板也不例外。”他想了想,又问:“你们最近有没有通电话?”
顾元晴轻轻的点头:“有。”
光线有点黯淡,又在偏角,杜麟背着光,正好堵住了她的视线,那一个小小的点头几不可见。顾元晴这些日子已经瘦了下来,一个是因为拍戏进入了最关键的部分,她的压力越来越大。感情出了岔子她虽然口头上不说,可是心里积压的担心越来越重,气色虽然好,纯粹是被杜麟和欧阳锋轮番拖着她吃饭给硬补出来的好精神。
她就像一座雕刻精美的玉观音,看着外表华美无双,内里说不定早就掏空了。
这么低垂着眼睫,硬摆出的若无其事的神情越发让人心疼。
杜麟鬼使神差的替她将一缕松散的发丝鬓到耳后,指腹在她耳垂上细细的摩擦了一下,热力,感染力,如抽丝的茧,黏上肌肤就扯不断拉不开了。
他俯□去,挑起对方的下颌,唇瓣碰触着唇瓣,喃喃道:“如果失望了,就回来,我等你。”
话音一落,那吻就如狂风一样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天空蓝得被雨水冲刷过一样,一边白云飘飘,一边的乌云还沉甸甸的没有离开眼角最后的视线。
39、二九号绯闻(上) 。。。
顾元晴的视线从高空挪回来,她的正前方是省医院,硕大的红十字比夜叉的血叉都要恐怖吓人。
深吸一口气,伸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懒腰。九个小时之前她还身在法国,与剧组成员马不停蹄的拍戏,九个小时之后她已经回到了国内,站在了医院的大门之前,琢磨着要不要买一捧鲜花。
人生的轨迹,真是快如闪电。
最终,身受皇族教育的她还是去买了一大捧娇脆欲滴的百合,躲过了长期驻守的狗仔队和记者,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医院中。
这种大医院,越往高层走设备越豪华,顾元晴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坐着电梯扶摇直上,最后在高级病房的楼层停了下来。
楼道里的询问处空无一人,周一的早晨,如所有的大公司一样,护士医生们都去开训导大会,接受批评指正教育。给了这只肥猫又趁之机,她哧溜的贴着墙壁,一个个的瞄过门排,偶尔收敛起她那副愚钝模样,做出十二分的焦急左右转悠。成功的糊弄过了清洁工一名,迟到护士一名,还有重量级家属若干。
她停在了标有‘安琪’的病房门前,透过长方条的玻璃窗望向里面。
没人。
万秦不在,安琪似乎也不在。
她瞧了瞧门,半响,里面悄无声息,索性慢慢的推开了门。
高级病房不必五星级酒店差,家庭影院,真皮沙发,如果不是床头那一排的高端仪器,谁都可以将它当作寻常的套房。外面是客厅,用一大块水晶与病人的房间隔离开,偏左有一扇小门,里面隐约传出人的说话声。
顾元晴在皇宫多年偷听壁角的经验让她瞬间就知晓,寻找真相的时刻,到了。
她的脚步放得又轻又软,尽量躲避开所有能够反光的物件,靠着墙根走到门边,侧耳过去,一个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是万秦。
他在轻声问:“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里面一阵窸窣,有个女人痛苦的回答:“不行,我没力气。”她停了停,呻吟道:“腿好痛,大哥,我好怕。”
“别担心,这里的医疗设备很齐全,能够治好你。”
“要是治不好呢?我要去美国,你陪不陪我?”
万秦道:“我还有工作。公司离不开我。”
那女子低声的啜泣,半响,哽咽道:“你还在怪我离开了你,所以,现在你不愿意看见我,是不是?我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原谅我。”
万秦有些生气,淡淡的回答:“过去的事情还说了做什么。你要去美国治疗的话,让家人陪着就是。”
那女子嘤嘤的哭着,如夜莺的小啼:“你不去的话,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你身边。”
谈话告一段落,一时之间再没有声音传出来。顾元晴有些欣喜,更多的是疑虑。当初所有的人只说安琪出了车祸,对于伤势却都没有一个可靠的消息。报纸电视台和网络都传得沸沸扬扬,有说小伤,也有人说断了腿。按照方才的对话来猜测,应当不是小毛病。
这样的话,顾元晴决定大度的彻底原谅万秦好了。
反正,他不再爱安琪,安琪再如何扮演弱者她也依然是大小姐,是东方维纳斯。有的是人爱她,也有无数的男子追求着她,再不济了,她还有庞大的家世足够她挥霍。[WWW。WRSHU。COM]
顾元晴挺直了腰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从这里看去,门内应该只是一个小隔间,用来避开外人的房子,两个人的话已经告一段落,没多久就会出来。若是瞧见她在偷听,少不得无事生非起来。
当即小心翼翼的倒退了出去,站在病房门外静立了一会儿,遥遥的看着电梯中陆陆续续出来了医生和护士,自己原地绕了两圈,隐约中听到房内的动静,这才再一次扬起手,准备敲门。
也许有阳光,而且是相当刺眼的骄阳,透过房内的窗户折射到门口来,再在房门的长方形小窗上转了一圈,悠哉哉的铺满了整个病房。
顾元晴眨了眨眼,就看着万秦抱着安琪小心的安放在了病床上。床单很白,墙壁是令人安心的水蓝色,像天空,而一身柔若无骨的女子就是那云朵上的天使。缀着楚楚可怜的神情,眼角有泪,双手有气无力的揪着万秦的手肘,她的头念念不舍的从他的肩膀撑了起来,仿佛刚刚学会站立的小鸟抬起自己的小脑袋,感激又怯弱的对着身边人展开一抹微笑。
层叠的薄纱窗帘被微风吹着,渡着薄晕的光,那一站一坐的两人就被圈在了柔云中,看不分明。
顾元晴准备敲门的手指腾在空中,不知道为何,她直觉的告诉自己不要落下去。她的身体比思想还要忠于大脑的控制,她伫立着,遥望着,一动不动。
安琪单手压在被褥上,微仰着头,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万秦怔了怔,她就立起半边身体,苍白中带着点粉色的唇瓣就印在了万秦的脸颊。
顾元晴的手指落在了门板上,很轻,如羽毛拂过,才一碰触就飘扬了出去。
她似乎成了万秦,看着那樱唇从脸颊的肌肤贴过,然后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开始只是印着,又不甘心放过这一次机会,安琪加大了力道,想要更进一步。万秦扣着安琪的肩膀,想要离开。
一滴泪就毫无预兆的从女子的眼睫中滑落下来,如清晨里,绽放的百合花上第一滴露水,清澈,甘洌,惹人遐想。
顾元晴的手就再也动不了了,她没了力气。她所有的力气都传导到了安琪的身上,她贴到了万秦的怀里,锁定了他的唇,困住了他的心。万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一只手被她握着。
他们在亲吻。
40、二九号绯闻(下) 。。。
一个怜惜的,心痛的吻。
顾元晴转过头去,她不想再看。她将百合花放在病房门口,眼底都是花蕊中的露水,她将它们看成了安琪的泪。
她转过身,走开了。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与清晨的寂静不同,现在到处都可以看到重症的病患和悲伤的亲属。顾元晴随着痛苦的人群出了大门。炙热的太阳烤在头顶,发丝都要燃烧了起来。她却不觉得热,人的表皮上浮着一层冰霜,冻结了一切的感知。
“元晴。”有人在喊她,她也没有听见。那人又呼喊了一声,手臂被人抓住了。她如受惊的海蜇,激烈的收缩,恐慌的后退。那人拉住她,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法国拍戏吗?”
“楚楚?”
楚楚笑道:“是我。”仔细望了望她,担忧的问:“你怎么了,额头上都是冷汗。身体不舒服?看完医生了吗?”
顾元晴脑袋里一片空白,对方问了什么都传达不到脑中。好半响,她才木纳的说:“我正要离开。”
楚楚沉吟了一会儿,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好不好?”
只要离开这个地方,没什么不好的。顾元晴点了点头,等到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开着空调的清吧中,面前是一套景德镇青花功夫茶具。
这个时代的茶具中已经不需要火炉,一切有电,烧水已经不成问题。她自己也买过一套,闲暇之时,喜欢泡上一壶茶,捧着剧本,坐在阳台上,听着随车马龙的声音默默背诵剧本。
那种时光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就连法国的一切也恍如隔世般,皇帝与皇后的戏码,爱情的突如其来再到溘然而逝,太快,一个眨眼人就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偏生,内心还在回味。
她打起精神,摁下电源开始烧水烫茶。
楚楚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黯淡的眼神和伤心的抿唇都在告诉着她答案。这位同期出道的女星轻轻地道:“我离婚了。”
“什么?”
“我结婚三个月后离婚了。”
正淋着茶壶的水流差点撒到檀木桌面上,顾元晴惊讶:“怎么会这么快?你……”顾元晴这才想起自己去了法国拍戏,对身边的人很少关注。楚楚结婚的时候,她上部戏正在收尾,忙得不可开交,之后是邮寄了结婚礼物过去。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对于楚楚而言已经走过了半生。
也许是顾元晴呆呆傻傻的表情娱乐了楚楚,她伸手捏了捏顾元晴的脸颊,笑道:“别伤心。”
顾元晴放下茶壶,无端的红了眼眶:“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你为何……我没有想到。”
“我也没有想到。他在我们新婚的房间与别的女人上床,我提前回了家。”她苦涩的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也是结婚之后才知道,我是对方的替身。因为太像了,所以乍然相见之下他把我当成了她,展开激烈的追求。现在,原版回来了,我这个替身自然该功成身退。”楚楚说得轻松,顾元晴只觉得惊世骇俗。
“你们成亲才三个月,他肯放你走?”
“不是他放不放的问题。我拍下了照片,威胁离婚,否则那些照片就会交给法庭,我们根本没法谈,离婚是最后的选择。”字字冷漠,浑然不像是谈论自己的一段婚姻,倒像是一场好笑的家家酒游戏,唏嘘一声,也就作罢。
顾元晴斟酌了番,问:“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今天来医院其实是做妇检,我有了孩子。”
‘叮’的,茶杯与茶壶相碰,茶杯抵不过茶壶的强势滚出了好远,热烫的茶水从台上流淌开来,像是女子咽下的泪,滚得焦黑的檀木桌面都燃起了雾气。
楚楚深吸一口气,一边整理桌面一边缓缓地道:“我会生下孩子。并不是为了想念他,而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对自己真正好的人。孩子,是我的骨肉,是我的。”
换作了大雁朝,被男子休掉的正妻再嫁也鲜少有过得如意的时候。女子若是有嫁妆,可以另立门户;若是本身穷苦的,也许会被家人嫌弃,也许自己熬不住就自寻了短见。
这个时代不是大雁朝。这里的女子坚强、自信,她们懂得保护自己,也懂得爱护自己。爱情只是人类众多感情中的一种,有就好好的享受,没有也不强求。
楚楚历来洒脱,当断就断,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这样冷清的性子的确难以再嫁,也难以轻易相信任何爱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