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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说话。
「对了,左左你此行要格外当心啊!」轻勾琴弦,蹦出单调的音节。
「怎么说?」
「你有血光之灾……我开玩笑的。」弯起笑容,任一曲樱落发于琴下,「想想,那日围剿我们的杀手,对方绝不是等闲之辈。」对他来说算等闲之辈,但于对左岳而言却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我知道。」所以,他必须连夜赶回京城调动守军以及京城护兵。
「暗棋埋在皇帝身边。」
「我知道。」左岳点点头。
他没见断筝微微敛了一下眸。
还有你身边哪……
那一曲樱落毕,像是随风而逝。
「断筝。」
说道,看着眼前的人,「我想,你以后就长居玉府吧!这样又要外出游荡时才好有靠山。」说是一己责任,更多的是突然。
楞了一下,断筝扬起眸,「这算是给我求婚吗?」他笑着,「那也得先提聘嘛!突然这样说人家会害羞。」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冲动的想阻止左岳回到皇宫。
回到……那将是他们一决生死的地方。
「白痴。」早习惯他的疯言疯语,只是赏他一记白眼了事。
断筝微微勾起唇。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以前就好。」抚着手边的筝琴。
多少时候,望着那白色的世界夜晚,他多希望身上别背负血仇,别背负那两把凶兵命运,那他是不是能够活的够好更自由?
只是,那兄长死前的面容,大火燃尽恪府最后发出的悲鸣。
又有谁听得见!
又有谁能知道?
当他十年故地重属,那一地悲然凄荒,一地无人遗骨,唤醒他想要遗忘的仇,燃起他的憎恨。凭什么,他们活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只是两把绝世神兵?只是一段不曾查考的传说?
换来,那整府十数人的惨死。
他能忘吗?如何忘得了?灭了恪府一家的人就是那高高在上,宣称自己爱民如子的皇帝,皇帝哪!
「断筝?」见他发傻,左岳不确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点旧往。」声音发涩,他掩去不自然,放上笑容?只是,他从未知道,那笑容在眼前人看起来含着多少哀伤。
无言的,左岳只是轻轻的,为他拭去眼角那一点莹澈。
那一的时间中,连他都能感到断筝发出的哀恸。
为谁?
**
「将军。」
御林苑内,那一身天加黄袍的人露出笑意。
「王弟,你又输了一着。」品了一点香,皇帝呵呵笑道。
「皇上棋艺高超,臣下自然是毫无胜算哪!」那对面的男子陪着笑,将桌面上的棋局又回归原初,「此趟皇上派遣左护卫以北搜查,结果如何?」
「左卿前夜有急书回来,说是持着日轮那群叛党已经潜伏京城,要朕先行调动皇家军护城。」出了一子,皇帝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不成气候的乱党,左卿却如此看重,真令朕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左护卫另有苦衷?」
「应该也是,听说左卿已经回了京,算下时间也差不多要入皇城了。」关口陆续有探行程的讯息,所以他亦知道左岳的确是连夜赶回。
「左护卫没提及如何知晓日轮剑从京城而来?」男子举了一子,看着皇帝端上手边的茶,又是一口。
「只说回时禀告。」
说着,两人又无言对奕了一会。
「将军,王弟你又输了。」得意的说道,但却觉得眼前昏蒙,像是无故蒙上一层雾似的,连脑袋都不太清楚了。
对座那男子笑了起来,「皇上错看了吧!被将军的……应该是你。」
砰咚一声,那皇帝直接倒在棋局上。
「将军。」男子站起身。
四下的人早些皆已经给撤走,整座林中只剩他和……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皇帝。
「皇上,别怪作兄弟的无情,只是天命不由人。」勾起笑,那显现的皆是残忍无情,「江山人人爱,你坐握大权了也久,往后就让兄弟替你操心吧!」眼一转,看的是林间的人造花池。
失足落水。
然后就是,敲丧。
「计画这么久,总算没白费。」那暗处走出个人,赫然是放鹰的张晏,「赶在左岳先前回来,这着他也输了。」让恪家那老二牵制他果然没错,慢了两日的行程就是让人先捷。
「先来帮我搬这家伙吧!我不像你们练武的有力。」男子不悦的说道。
「是,『皇上』。」戏谑的说着,张晏慢步走去,「谁能想到,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就是最想杀他的人,魏亲王。」
「哼,闲话少说,事成之后大家都有份的。」
当初,若不是见日轮剑在此人手上,他也不屑去找一个江湖宵小作帮。
想的,等事成之后好好的来灭口一番,看他张晏有多许能耐。
「是是,大家都有份。」探手就要去抓皇帝的领,倏然飘来的剑气急急使他抽丫身,往后退了一步,「该死!」低吼,凝神往来者看去。
绿色寒光,薄刀剑透。
「好个大家都有份,那见者,是否也有?」来者弯起笑,却是不减寒意,「程咬金杀出于此,两位要打要杀请出手。」轻轻的弹了下剑身,发出一响清鸣。
有和左岳相似的面孔,但却更加稚气几分。
「你是谁!」见得机已失,不察有伏兵的张晏怒道。
「,问名前要先报出自己的名,江湖规矩不仅是否。」那青年拂开落在颊边的发,说道:「不过在下还不像你这般无礼,玉剑左弓特此领候。」
数天前他接到老二的急信,就扔下手上的公事急奔回京,然后便溜进这看守不怎么严格的皇城待伏,果然逮到两条活鱼。
说实话,他也不是想救皇帝,只是老二信中写得有趣。
『临有事,代速回京护皇,择日再谢。』
老二都已经谢他了,不来岂无兄弟道义,「原来如此,丢到花池去喂鱼,不过那池养的又不是食人龟,大概咬也咬不死。」说笑问,他凝神挡住张晏的一击。
果然非省油灯,莫怪老二这么紧张。
「挡路者死!」
退开两步,张晏冷冷的笑着,「你将会是日轮剑剑下第一见证者。」他掀开系在腰间的金布,现出那散着碎光的剑鞘。
「同时也是第一个亡魂?」不敢小觑那剑的威力,传说总要相信几分命才会长久。
老二啊!你老弟这次真的要为你出生人死了。
他苦笑着暗想。
四周出现了五六个黑服打扮的人,看那样子想也知道不会是援兵。
谁说皇军就一定护卫快,现在需要帮手却连一个屁都不来。
「你们设想的挺周到。」心下思绪一转,将剑换到左手。
「见见日轮的风采,你应该死也无憾吧!」张晏笑得张狂,顺时剑出鞘。
左弓微楞了一下,那起初看来无特别之处的剑,开封处竟然隐隐约约的散出冷光,像是烈日下给人的压迫感。不知何谓,一种压力应该是剑者给人,但却是由剑而出?
好像,剑会摄魂。
擦过右臂的痛楚令他急速回神,跟着闪过那一剑。
伤口灼痛,像是烫着一般。
血丝滑过剑身,竟诡异的让那白刃给允入,跟着出现红的花纹上剑。
「果真是妖剑一把。」退开两步,刚好抵下旁边袭来的杀手攻势,「留你也是祸世。」对准张晏的死角,一记狠招就去。
「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一示意,其余杀手对着皇帝而去。
去他的!
左弓在心底咒了一声,硬是收了势搭救皇帝。
真是累赘!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考虑先把皇帝扔到水池里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然后再来救他会好一点?
林苑的外围发出吵闹声。
「皇军来了,你打算拼吗?」终于闻声来,哼!
「我此次出的尽是高手,那些皇军我看也只能在外头看着你们两个死在这里。」林苑外头早已经有他的人手顾着,至少得以有两个时辰时间,够充裕了。
一股忽来的肃杀之息让对峙的两人静了声。
不知谁会逆转?
**
「都死吧!」
来人的声音低哑,听起有一瞬像是女子之声。
左弓警觉的护在皇帝面前。
来者不善。
临下赫然现身的是一袭黑裳装扮的青年。
「是你!」张晏微愕,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般。
「我来寻仇,好个日轮剑。」望着那剑发出的光辉,青年笑了。
那声音邪异,左弓一时竟分辨不出他是男女,只觉声音似女但型态又非。
「你……不是应该死了?」握了下手中剑,发觉手心竟然冒出汗水。
「死,也是。不过晚点死,找人作陪。」一转身,张手就是扣住后袭的一名杀手。手腕微动,那杀手当场给人扯开喉咙惨死,「好张晏,好日轮剑,两样都是凶手。」
「你该杀的是皇帝。」以为那曰应该能杀他,没想到他倒是有暂时压抑之法。
「对,还有你。」
几乎是鬼魅似的,青年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当年杀手之一,持有暗诏的张晏。」
慌,然后是胡乱一剑。
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那剑入了鞘。
「你还握不起日轮。」持鞘收剑,青年冷冷的一反手,那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却力道强的震开握住剑柄的手,瞬间收回一把完剑,「当年收拾恪家的心情愉快吧!今日也轮到恪家人来试试那有多愉快。」挥手,那剑连鞘直直没入一边百年老松的树身。
日月的守护者!
瞬间,左弓明白那来人得杀气腾腾。
要这般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帝。
搞不好,他胡搞瞎挡的正好给老二避过死劫,不是?
一回神,是听到四处传来的惨叫连连。
那青年不过一眨眼时间,双手已经染满血,「好了,你该瞑目了吧!毕竟你『差点』杀死皇帝,下去作皇帝梦不是刚好。」他咯咯的笑起来,女似的笑音格外阴森。
「你……」
也没再让他说下去,青年一踢地上的长刀。没过手,直接凌空补上一脚。
那凌厉的刀势瞬间贯穿张晏的脑。
和着血,倒下的尸体多添一具。
走到老松旁,一点力气不费就抽出那直入树身的剑,青年转眸走向左弓,「我不想杀左家人,你最好乖乖走开让我取他的魂。」冷冷的女音说着。
「抱歉,办不到。」冷汗滑下背脊,左弓握住手上的碧玉剑。
青年一挑眉,「你……真找死?」
「忠人之托,办人之事。」他赢不过他,尤其是那一招杀了张晏,即可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可怕。
「连命都压入,算我服了你们左家。」
那影一晃,就在左弓讶于失去踪影的同时,赫然发现那人已经伸手就要取皇帝的性命。
「休想!」情急之下,只来的及出乎握住他的腕。
倏然瞠大眼,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