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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子眨眨眼,“哥哥你在做什么?”
肖文顿了顿,道:“我不知道。”
“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好笨哦。”
“呵呵。”
“没关系,我很聪明,我告诉你。”
“先谢谢了。”
小女孩子严肃了表情,夸张的深吸一口气,吐出,小脸上两个腮帮子鼓起又放松,甚为可爱。
“这个呢,”她摇着胖胖的手指,很权威的道:“叫做‘呼吸’。”
她提着不及膝盖长的裙摆,迈开两条小短腿围着肖文转了个圈,又道:“这是‘走路’。”
再指着红润润的小嘴道:“‘说话’。”
指着眼睛:“‘看’。”
……
肖文先还笑着,慢慢的敛了笑容。
那小小的女孩子身高只及他的腿弯,做着稚气的动作,说着至浅的话。
却有最深的道理。
……活着。
街道转角一辆黑色的军用牌照车驶过,红灯前堵了长长一串,许乐天透过内视玻璃望出去,忽然皱了皱眉。
鹞子也跟着看到熟悉的人影,道:“老大?”
许乐天“哼”了一声,收回目光。
“谢谢。”
“不用谢。”小女孩子摆摆手,眼睛笑眯成两弯月牙,“我要走了,快迟到了。”
“我送你,不会迟到的。”肖文转身去拿车。
小女孩子乖乖等着,她很喜欢这个哥哥呢,既不会像班里的小男生欺负她,又肯认真听她说话,不笑话她。
她快乐的东张西望,忽然“咦”一声。
马路中间的横道线上有只小猫。
毛绒绒的小猫不知为什么趴着不动。
身后一串震天的喇叭声,肖文急回头,红灯转换,小女孩子的身影快被车流吞没。
他冲了过去。
为什么要重生?
前世,我活着的目的是乐天。
今生,安吉,我以为能和你有一个新的开始。
安吉安吉安吉……为什么你要死?
我今天终于报复了丰二,却突然很害怕。接下来努力瓦解朱程集团和许乐天的势力……
然后呢?
如果一切完成,失去目标的我,还能做什么?
肖文狼狈的抱着小女孩子倒在路边,汹涌车潮奔腾而过,人造物也自有其惊心动魄。
小女孩子怀里抱着小猫,丝毫不觉刚才的危险,柔声细气的哄着猫咪:“乖呀,你叫什么名字?”
肖文失笑,肩膀抖动,笑得正开心,一辆车急刹在脚边,门“砰”一声推开,钻出的人一手拎起他领口,一拳砸在他脸上。
“啪嗒”,眼镜掉到地上。
“你他妈不要命了!”许乐天咆哮。
肖文觉得痛。
痛代表还活着。
“这个呢,叫做‘呼吸’。”
“这叫‘走路’。”
“‘说话’。”
“‘看’。”
……
这是“活着”,还有——
“爱情”。
朱程
十天以后,丰二的尸体浮上护城河面。
十一天,小昭卷款私逃。
十二天,朱程回来了。
这半月时间里许乐天的袭击仍在继续,朱程集团台面下的生意已全部停顿,台面上的生意也岌岌可危。
肖文的时间忽然多了起来。
他去了几趟朱程集团总部,除了面对两位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越来越不经大脑的朱先生外一无所获,小昭跑路后,连大熊也不见了。
大熊的行踪不难猜测,如果说朱程真正信任什么人的话,可能第一位就是不藏心机的大熊。
所有的事都在按计划进行,非常顺利,过于顺利。
肖文越来越怀疑这一切背后有只翻云覆雨手,但是,他别无选择。朱程太聪明,肖文或许永远等不到真正的信任,而眼前的机会太好。
如果这是朱程设的陷阱,最高明之处在于,就算明知是陷阱,肖文也会睁着眼睛踏进去。
他唯一保留的是,那本《孙子兵法》伪装的账簿,他没有交给许乐天。
开始他还想过怎么搪塞许乐天,很快发现不需要,因为许老大像是根本忘记了这回事,甚至忘记了世界上有肖文这个人。前一段还频繁出现的身影在这半月里绝迹。
那天的街头偶遇,许乐天狠狠打了他一拳,肖文脸上顿时肿起一块,眼镜在地上摔得粉碎。
许老大当时就愣了,也是气过头,身体比大脑先行动。
没等肖文从地上爬起来,许乐天钻进车里,滋溜一声连人带车没影儿了。
当天肖文外出回家,床头柜上多了一副新眼镜。
他把新眼镜从盒子里拿出来试戴,价钱贵一点确实不同,比自己刚配的眼镜舒服许多。
于是毫不客气的换了新眼镜。
顺便感叹一声许乐天的品味,从前世到今生半点没长进,金丝边,啧。
从那天开始,肖文没再见过许乐天。
朱程回来的消息是所有人同时得知的,包括总经理秘书在内,都接到一个电话,朱总若无其事的吩咐,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开会。
肖文挂了电话,坐在那里盯着那本“孙子兵法”良久,又拨通朱程的电话。
“程哥,”肖文道:“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
电话里咝咝电流杂音,朱程的声音不甚清晰。
肖文把“孙子兵法”装进公事包,出门下楼,开了车驶向朱程集团总部。
开着的车窗灌进风,风里夹杂着水气。
“又下雨了……”肖文微喟,路灯的光在雨中折射出丝丝缕缕如有实质。
车子在雨中驶到目的地,肖文下了车。朱程集团总部大楼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停了两三辆车,肖文一眼看到朱程那辆三门林肯。
司机不在车里,看来朱程会在楼里呆很久。
停车场的灯光暗淡,能见度不高,肖文锁了车门,提着公事包向电梯走。
脚步声在阔大的空间回荡,一步一步,清晰放大。
肖文走了数步,停住。
忽然有点不安。
肖文站定了,脚步声消失,停车场内又变得安静,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更强的不安,有被窥视的感觉。
肖文握住公事包柄的手指紧了紧,另一只手随意整了整衣摆,继续往前走。
越走速度越快,急促的脚步声愈加响亮,眼见走到电梯前,肖文伸手按钮。
“叮”,门开。
一条大棒从电梯里挥出来,肖文本能的后退闪开,棒头带到他的新眼镜,“啪嗒”落地。
几乎同一瞬,脑后一记重击,还来不及觉得痛,肖文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醒来后人已在电梯里,肖文慢慢的睁开眼,打量了下周围环境。
电梯仍停在一楼,袭击他的人显然已离去,带走了他的公事包。
后脑很痛,伸手摸了摸,湿漉漉一手血,旧伤刚愈新伤又来,难道真是报应?
肖文撑住电梯壁,艰难的站直身,按了十三楼的键。
把腕表凑近了看,他昏迷的时间只过去五分钟。虽然五分钟已能做很多事。
比如带着账簿逃脱朱程的势力范围。
会是谁?肖文眯起眼望着一级级上升的楼层数字。若论得利者,最大的嫌疑是许乐天。
不,不会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
肖文闭上眼。
许乐天假设了这本账簿存在,许乐天要求他去偷,许乐天没有再向他问起……前后矛盾的行为,事如无常必为妖。
可是许乐天怎么知道他拿到了账簿并且此时此刻带在身上?
太多疑点无法解释,而且……肖文睁开眼,电梯到达,门缓缓滑开。
而且,他相信他,不论乐天,还是许乐天。
出了电梯,靠到墙上休息一会儿,等眩晕感稍退,肖文扶着墙走到总经理室,敲门。
没有回应。
肖文又敲了敲,稍微加重力道,门应手而开。
灯开着,书架的间隔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
肖文没有进去,转身走向长廊尽头,十三楼只有总经理室和会议室。
推开虚掩的会议室门,迎面一阵清凉夜风,室内没有亮灯,又没有眼镜,肖文眼前一片模糊。
他现在分外心疼他的新眼镜。
“肖文?我在这里。”
朱程的声音,却又不像朱程的声音。
朱程的声音偏低,声线清晰音调柔和,即使他在下命令也令人如沐春风。
这声音却低沉含混,还略微沙哑。
肖文看向声音来处,关上会议室门,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果然是朱程。
真的是朱程?
没有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高姿态,甚至没有贵族似的礼下于人——朱程正趴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抬起一张头发蓬乱,眼圈乌青,下巴上胡渣点点的脸。
肖文面无表情的与朱程对视一会儿。
朱程先低下头,右手动了动,肖文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瓶酒和盛了大半杯酒的酒杯。朱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倒酒,喝干。
肖文看着他喝了四五杯,头又开始晕,干脆坐了下来。
会议室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打在墙上“扑扑”作响,夜风裹着雨丝从身后扑向肖文,他一动不动。
朱程一直在喝酒。
风声、雨声、窗帘拍击声、瓶口与酒杯清脆的碰撞声。
两个人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朱程倒完整瓶酒,扬手把酒瓶掷出窗外,远处传来“哗啦”轻响。
他看着肖文,眼睛里有醉意,却很清醒的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肖文道:“那本你用《孙子兵法》伪装的账簿。我无意中发现,代你保管。现在没有了,刚才在停车场被人抢走。”
朱程向后一仰,缓缓站起身,走到肖文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你知道那本账簿对我有多重要?”
“知道。”
“你知道我现在经不起更多打击?”
“知道。”
朱程笑了笑,肖文平静的道:“在我手上丢的,我负责找回来。”
朱程俯首在他耳边说话,肖文仰面看着他,两人的距离一时极近,近得两双眼第一次不及防备的望入对方,刹那间直达内心。
肖文看着朱程的眼,眼白白得泛蓝,因为聚光而收缩的瞳仁……朱程到底安排了怎样的毒计,这一场狩猎,他和他各有几分胜算?
晕眩更剧烈,后脑的伤难道还没止血,肖文恍忽中没有察觉朱程的脸越来越近。
唇和唇,碰到一起。
看不清
肖文闭了闭眼。
唇上有湿濡的厮磨的感觉,有人在吻他,一个男人在吻他这个男人。
肖文背靠着椅背,微微仰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