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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
大婚第三日仍旧安安稳稳的过去了,之前研究未果的嫡子庶子问题也暂时搁置,再没提起。
到了第四日,胤祥本是要继续去上书房念书的,前一夜还忍不住跟胤祯抱怨了一下自己的命苦,上书房这么个磨人的地方,他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得重新去受一回罪。
当然,胤祥的哀怨绝对引不起胤祯的共鸣,因为胤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比胤祥倒霉多了。让他来安慰胤祥?这不可能。他老人家还找不到人来安慰呢。
不过胤祥的确是被命运之神眷顾到了,一向对儿子都比较忽视的弘历竟然突然想到了永瑆这个‘儿子’,直接批准他开始上朝听政不说,还将他指派去了刑部。
弘历虽然觉得‘永瑆’年岁尚小,只让他先进刑部观摩学习,没指望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但是弘历哪里知道,他这儿子的灵魂早已换成了自家十三叔。而胤祥在雍正中期,可是有过总理刑部,一口气解决数千积案的记录,对这方面的事务再拿手不过了。当然,胤祥也不可能放开手脚去做什么,毕竟他现在需要好好扮演永瑆的角色,所以只好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胤祥是能够借着去刑部‘历练’的机会,这儿跑跑,那儿看看的,而胤祯就不得不继续留在宫里享受属于他的苦闷生活。
虽然请安行礼外加跟女人打交道这种事情也是个熟练工种,慢慢就习惯了,可是午夜梦回,十四爷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梦到自己过去那种金戈铁马的快意人生。
在这种理想与现实两相对比的摧残之下,胤祯当着外人的时候还能勉强装装端庄贤惠的模样,可到了只有自己跟胤祥独处的时候,可就是一点儿脾气都搂不住了。
胤祥从前那‘拼命十三郎’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雍正朝的怡贤亲王都是那十年冷落和险峻时局给逼出来的,如今这副重担不在了,虽说还得考虑夺嫡争位的事情,但是压力与上一世完全不能比较。所以胤祥也有越活越回去的表现,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十几岁的阿哥,冲动一点也是正常的,而在自家‘福晋’跟前,胤祥就更没有委屈自己的必要了。
这两位爷的‘真性情’撞在一起,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大吵小吵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若非担心动静太大被外人听了去,恐怕两人打起来都不算新鲜。
除了经常看胤祥不顺眼之外,让胤祯烦心的事儿还有很多,归根究底就是因为他这身子虽然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可咱十四爷的心却是实打实的纯爷们儿,加上胤祯又没有富察氏原本的记忆,这适应起来也真不是好受的。
胤祯从前向来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性子,虽然现在喝酒有些不合适,但是喜欢吃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红情和绿意两个给胤祯分析了一大通厉害关系,不过胤祯完全没往心里去,吃东西自然要随着自己的喜好来,如果担心长胖什么的,大不了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事实证明,让一只兔子忽然改成老虎的饮食习惯,嘴上倒是痛快了,可多年适应了素食的肚子,油水儿一大,就闹起别扭来了。胤祯这大鱼大肉还没吃上几顿,肠胃就马上叫嚣起来了。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天不说,传太医过来一检查,虽然太医已经尽量表达得很委婉了,可胤祯哪儿能不明白这老头是在说自己这是吃多了撑的呢。
胤祯只觉得自己两辈子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居然一把年纪了还要喝消食化滞的汤药。胤祯黑着脸,让红情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买通了来请脉的太医,确保自己这桩糗事不会传出去。当然,对外就只是说咱们十一福晋夜里着了凉所以有些脾胃失调罢了。
自此之后,胤祯只得服了软,被红情和绿意当成兔子接连喂了好几顿,才又能见到荤星儿。害得胤祯每次看着胤祥用膳的时候,都恨不得能把这个成心气他的人炖了吃掉。
在除了吃以外的另一件人生大事上,胤祯也颇为郁闷,那就是胤祥每晚都挤在他房里睡觉。胤祥对此给出的解释为,其他院子里的女人都是永瑆碰过的,他自然不可能再动。而他现在刚刚娶了福晋,别说马上纳新人,就算是给房里的宫女开了脸,胤祯在宫里也得有一阵子抬不起头来呢。
胤祯自然没办法反驳胤祥的说法,不过他认为胤祥完全可以一个人去书房睡,没必要总赖在他这里吧。虽说宫里传着十一阿哥宠爱福晋的话,胤祯的日子比较好过,但是他真的不习惯跟一个男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床。
当然胤祯的这个合理建议还是被胤祥给否定了。一来,弘历是个多疑的性子,这刚刚办差的皇子整日猫在书房里,难免会给人一种正在密谋什么事情的印象。而二来嘛,胤祥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想要跟胤祯对着干,他知道胤祯不喜欢他睡在旁边,不过能看到胤祯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倒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所以胤祥自然乐此不疲的继续挑战胤祯的极限了。
按着规矩,新福晋是九日回门。胤祯对此也很是发愁,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富察家的人。胤祥那边儿好说,他只需要见见傅恒、福灵安、福隆安那些人。而胤祯要面对的却是一家子的女眷,这万一把哪一位认错了,麻烦可就大了。
胤祯刻意拉着年纪最大的姚嬷嬷,假意诉说着对家中上下的思念之情,实则引着姚嬷嬷唠叨了一些富察氏家里的情况。可尽管如此,胤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因而,等到胤祥再次爬到他床上的时候,胤祯实在是压不住火儿了。
胤祥今日在刑部看了不少的卷宗,确实有些困乏了,所以没心情同胤祯斗气儿。眼见着胤祯不光动口,马上就要动手了,胤祥倒是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胤祯扑到一半的身子突然停住,忿忿的咬牙切齿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躺回去不动弹了。
“十四弟你要是再乱动,哥哥我可不保证再做柳下惠了。”
胤祯很气愤,非常的气愤,恨自己为什么投了个女儿身,居然。。。居然要为这个屈服。可是气归气,胤祯对自己的处境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倘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这副身体怎么可能是胤祥的对手,说不定真的会,真的会那个什么的。
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胤祯只好暂时鸣金收兵,决定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报复回去。考虑到明天要回‘娘家’,胤祯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免得睡晚了气色不佳又惹出什么闲话来。
第二日,坐着马车到了富察家的门口,傅恒已经领着全家上下在门口迎接了。虽说是自家嫁出去的女儿,可这女儿如今做了皇子福晋,那就是君。君臣之礼摆在那儿,亲爹也是要下跪的。好在胤祯又不是真的富察氏,所以没有什么想哭的感觉。
进门之后,要行的就是家礼,胤祯这也是头一次瞧见了他这辈子‘阿玛’‘额娘’外加‘哥嫂’什么的,不过这‘哥哥’的数目好像不太对。
按着富察伽蓝的年纪来算,傅恒的长子福灵安、次子福隆安都应该是他的哥哥,不过这里好像少了一个。还没等胤祯再作猜想,傅恒就已经为他解了疑惑,原来福隆安被弘历派了襄理旗务的差事,这会儿刚好不在城里。
简单的寒暄过后,傅恒、福灵安、福康安他们就陪着胤祥在外边说话,而胤祯则被富察夫人和福灵安的郡主老婆带进内室里去‘叙旧’了。分开之前,胤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给了胤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胤祯又暗自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伽蓝,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等府里份位低一些的女眷依次见过礼之后,胤祯就让她们下去了,只留下他现在的‘额娘’和‘大嫂’在房里。而见着没有外人在场了,富察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一边问着话,一边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额娘无需操心,女儿很好。”
胤祯可装不出什么泫然欲泣的表情来,况且也没有必要,虽然他觉得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过得非常纠结,但是如果按着富察氏的标准来计算,情况还是很理想的,所以胤祯的语气倒是带着几分欢喜。
“那就好,那就好。。。 伽蓝,你和十一阿哥过得怎么样?”
富察夫人听了胤祯的话,也稍稍安了心,又急忙问起了下一个问题。不过对于富察夫人话里的重点,胤祯显然是没有听出来的,不知道这和之前那句话有什么不同?在宫里,不就是跟十一阿哥一起么?
“伽蓝,额娘是问你,十一阿哥在你房里的时候,你们。。。”
福灵安这妻子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见胤祯一脸的茫然,就给他解释起来了,不过到底还是妇道人家,有些话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有‘大嫂’这一翻译,胤祯自然明白了,同时也窘了。这是问他跟胤祥的‘夫妻生活’,可是他们除了大婚那日莫名其妙的半钞战斗’之外,怎么可能还会做那种事呢。胤祯突然想起胤祥昨夜那最后一句威胁,再不老实,就要做什么什么的。。。也不知怎么,脸倒是有些微微发烫的感觉。
胤祯这副模样看在富察夫人眼中,当然是满意极了,他只认为‘女儿’是害羞了不好意思回答呢。
“十一阿哥这几日可有去那侧福晋房里?”
胤祯那儿还想着别的事情呢,所以对于富察夫人的发问,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当然这也是实情,胤祥怎么会碰那个刘佳氏呢。
毕竟是皇子内院的情况,富察家也不可能打听的太过详细,富察夫人只知道永瑆是有侧福晋的,也知道永瑆已经有了一个大格格,至于那位生养了大格格的女人又有了身孕这种事,他们自然就不可能清楚了。胤祯也没打算说这些,反正他也不担心那么个女人会越过自己的位置去,左右生了孩子也要抱来他身边的。如果是个小阿哥,干脆直接改了玉碟的记录,那么他是不是就不用担心自己生孩子的问题了?
可惜胤祯心里这美好的想法还未成型,富察夫人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伽蓝,你听额娘跟你说,趁着年轻,你得赶紧生个儿子,这女人有了孩子半辈子才有保障。何况你又嫁的是皇家,那跟咱们寻常人家可是不同的,孩子一定要自己生的才最亲啊。”
富察夫人也顾不得这并非自己亲生的大儿媳妇还在旁边,好容易见到‘女儿’一次,她得抓紧时间把要紧的话都说了。好在福灵安这媳妇儿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福灵安的亲生额娘早就不在了,富察夫人平日里对他们也很照顾,所以没什么可计较的。
富察夫人这话胤祯并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和胤祥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唉,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的。为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胤祯就佯装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问起了富察氏的二嫂,也就是弘历的四格格,下嫁给福隆安的和嘉公主。
“呦,瞧额娘这记性,还没把好消息告诉你呢。”一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