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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有一天,天桃花背叛了您……」
枫璃轻轻一笑,温柔的眸子里射出犀利的光芒,「我等着,与其和天帝那老不死又没有挑战力的家伙决斗,我宁愿选择和天桃花一决胜负,因为我相信他会是个劲敌,我想知道,他究竟想用什么方法来扭转天界的颓势,擘桑,你应该知道,没有对手的战争是寂寞的,天桃花将是我的对手,我要你全心全意的帮他,哪怕是帮他……对付我。」
黑衣男子沉默了,枫璃也不再说话。
半晌。
「臣遵旨,从今天起,在您收回权杖之前,擘桑都不再是您的暗卫了,暗卫队也不再听从您的调遣,是友是敌都由天桃花决定了。」
枫璃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王,您保重。」
擘桑恭敬地鞠了一躬,隐身而去。
枫璃又轻轻地笑了笑,深沉而充满斗志的神色第一次浮现在他秀美的脸上,此时此刻,他不仅仅是枫璃,他也是魔界的王。
低沉的风回旋着刮过桃花林,无数鲜艳的桃花瓣零落而下,在一阵阵的红雨中,身着白色长衫的瘦弱人儿坐在高高摆荡的秋千上,风吹起他乌黑的披散的长发,飘荡的桃花纷纷落到他头上,那绯红竟像血色一样凄清。
魔界黯淡的天空幽冷而空旷;那天空的淡白印在他白皙的脸上;被风吹出的红晕也掩不住青灰;满园的桃花开得争奇斗艳、妩媚娇艳,却更显林中人儿的孤单。
擘桑还来不及有所感慨,那人已经敏感的移过了视线。
「殿下,擘桑已经尊照您的意思,和天界四大天王联络过了,特来复命。」
擘桑微微的鞠躬。
对于乾坤,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惑,曾经他以为被称为「天界桃花、人间祸水」的天桃花利用美色扰乱尘世,令君王昏庸、人臣堕落;他挑起战争,使人间战乱纷起,百姓流离失所、道德沦丧,他行事不折手段、狠辣无情、任意妄为、惹得骂名无数、千夫所指,其人必然是一个貌比天仙、心如毒蝎,惯会妖娆谄媚、卑鄙无耻之徒。
但他见到乾坤的第一眼起,看到的却并不是他的美貌,而是围绕在他身旁的那种凄冷绝望,却又绝不妥协的孤傲沉静,那种灵魂深处最沉重的东西反而比他的美貌更加吸引人,他的心很绝望痛苦,但又很高贵纯洁,他的身上奇异的融合了一种圣洁的堕落,使他具有一种孑立于天、人、魔三界的独特魅力。
「他们怎么说?」
慢慢停下的秋千发出沉重的「咯吱」响,幽幽怨怨地直传到天边……
擘桑沉默了一下,才道,「以在下的口才,实在难以说动他们,他们……全都婉拒了。」
「恐怕不是婉拒吧。」乾坤侧过头,看了一眼擘桑毫无表情的脸,笑了起来,「依我对那四个人的了解,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婉拒,叫他们背叛天帝、诚服于我,他们只怕是破口大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吧。」
何止难听的话,若不是自己法力高强,差点便回不来了。擘桑继续沉默。
「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乾坤垂下脸,邪魅的桃花眼微阖,「天界众神果然个个修为高深,这七情六欲、红尘俗事必也是早已抛弃,只有我还陷在这里面拨不出来,欲壑难填,难怪我只能做个普通的小妖了,看来我的选择还真是明智。虽然我和他们已经几百年没有见面,却还幻想他们对我有些情义……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天真呢。不过这样也好,我天桃花做事向来是先礼后兵,少了这蹩脚的怀旧,做事就容易得多了。」
擘桑抬头看了乾坤一眼,虽然他话说得无情,但脸色却更苍白了。他的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只看到那形状完美的下颌仿佛更加消瘦。
擘桑沉思了一下,说起来,好像这个天桃花越来越瘦了,修长的颈项间,似乎连血管的青色也看得清清楚楚。
乾坤从秋千上下来,慢慢的走向枫璃的寝宫,单薄的衣衫在风中猎猎生响,轻盈的步伐踩在满是桃红的地面,那脚印一个一个,辗得那桃红也零乱了,红得刺目。
轻轻抚着寝宫的廊柱,这里是历任魔君的修憩之地,而枫璃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千七百年了,这里的每一扇门、每一扇、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气都留下了枫璃如水的温柔气息,一想到这里,乾坤就觉得心痛得厉害,为什么这情孽竟如此深重,仿佛连骨头里都刻下了情爱?
可是那如春风般温柔的君王啊,那凌云的壮志中,没有柔情、没有爱,那深重的戒心让他明白自己再强行靠近的危险,他只想和他一起沉沦,却并不想一起毁灭。璃,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温柔的眼眸中有我的存在,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既然天界诸神早已去了七情六欲,我倒要看看他们的亲人若遭遇不测,他们是不是也能无动于衷?」乾坤望着廊柱上雕刻的夔龙,用手指磨蹭着夔龙狰狞的嘴角,幽暗的目光中射出一丝狠辣,「传我的话,就说天乾坤于人间历七月初七在魔界与天界的接镶烟波池凤仙岛举办群英会,邀请天界所有女仙参加。」
擘桑惊讶地抬头看向乾坤,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众女仙赴约后,我要你在凤仙岛设下魔界诛仙阵,阵内设天地乾坤锁断绝她们与外界的联系,到时我会布下桃花瘴。」乾坤神色平静地道继续道:「我并不想伤人,但并不代表我不敢伤人,神仙又怎样,我已经不在乎了。」
天帝的宝座又如何?若非这是靠近枫璃的唯一办法,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位置。他看了一眼擘桑震惊的表情,笑了起来,「觉得我卑鄙吗?天桃花若不卑鄙,又怎么符合『天界惑神』的身份?」他抬头望向天空,青白的天遮出几片乌云,「如果你想同情她们,就希望她们不要来赴我的约吧,我……现在是天桃花,不是以前的天乾坤……希望她们能分得清,天桃花对她们来说……是危险的……」
擘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向来寡言少语,天界和魔界历来都是生死对头,他身为魔界魔君的近身暗卫,当以魔界的利益出发,对于乾坤这样的做法应该是举双手赞成的,但与其说是同情天界诸神,不如说是同情天乾坤平静口吻中的撕心裂肺。那是不容于天界的做法,天乾坤会彻底斩断与天界的关系吗?即使他有一天后悔,也没有转寰的余地,而他用这样的手段成为天帝,也绝不会长久的,他将成为天界永永远远的敌人。
「不要置疑我的决定。」乾坤说完,也不等擘桑的回答,就推开了寝宫的大门,这寝宫纵然豪华宽敞,可是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它的主人却再也没有踏进半步,那竖立在门口的一整块桃红色的半透明屏风也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感到了无言的挫败,倚在屏风上,心里装满了对枫璃的渴望,渴望再近一步,靠近他的心,可是看似温柔不设防的枫璃内心却那么冷漠,也从不让人靠近。
透过屏风看向屋内的陈设,仿佛笼罩在一片红雾之中,朦朦胧胧地印射出不真切的唯美感。
乾坤看向屏风的目光突然变得专注起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头,睨向擘桑。
擘桑不经意的一抬头,立刻「啊」的一声呆愣住,因为乾坤转过头来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极度的妩媚,那双邪魅的眼睛微微上挑,使得他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挑逗和诱惑,藏不住得意的嘴角因为心中突然而来的想法而拉开一条浅浅的窃喜弧度,明明看上去带着算计和狡诈,却又美得那么无邪。
「擘桑,在这之前,你不如先去请魔君过来,就说天桃花有要事和他相商。」
第七章
那满园的桃花争相怒放,淡然而羞涩的红像是一眼望不到边,枝干与枝干交错,花朵与花朵紧挨,片片落红像娇艳的美人,翩翩起舞,婉转轻柔,微风吹得桃林沙沙做响,传来轻轻的柔语,仿佛就在耳边,又仿若远在天边。
枫璃走进这御花园时,他一向平静的心也几乎被这美景搅乱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闪过一丝不快,有一种极欲摧毁这美景冲动,那桃花开得太放肆、太大胆、也太目中无人了。
穿过桃林中的小径,熟悉的宫殿掩映在桃花林中,黑金色的殿瓦橼头霸气而张狂,在绯红的桃花林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巍峨宏伟,像一个巨人那样傲然挺立;低矮的桃林簇拥在宫殿的四周,紧密的缠绕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侵占的缝隙,宛如一个柔媚的女人正用柔情的臂膀紧抱着巨人的腿,不让心目中的英雄离去,那双臂是那样的用力、那样的痴缠,而那英雄该如何抉择呢?
枫璃有些迟疑,不可否认,天桃花对他是有影响力的,他自认并没有受到美色的诱惑,但是他期待和一个富有如盛名的人对决。
他有预感,天桃花将会比天帝更具有挑战力,这也是他答应天桃要求的原因,天桃花传奇的经历使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他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天界桃花、人间祸水」到底会怎么做。而天界笃定的「欲醉春风,桃花重现」到底危险到什么程度?那种强烈的征服与被征服感使他的灵魂感到既危险又畅快。
远远地传来一阵轻柔歌声,仿若天籁的歌声,那歌声的穿透力是如此强劲,穿过皮肤,融入骨髓,钻进每一根血管里,明明只是简单的音符,歌声的主人却用那完美的嗓音诠释着天地间最动人的情感,激荡着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枫璃几乎在一瞬间就恼怒起来,一种无法控制的直升到大脑的怒气令他千年不变的温柔神情出现了一丝龟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恼怒的时候,这歌声激发了他心中最残虐的暴躁因子,他憎恨自己的心居然会被这歌声所打动,他是魔界的君主,他的心应该是坚如磐石,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打动?这歌声的主人罪该万死!天桃花,你惹怒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