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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了十世甲虫,应该摆脱他的控制了!他不能再左右我了啊!」乾坤不解又愤恨地道:「天界轮回,十世而终。我放弃了做人,因为我要放弃人类通神的形体,我放弃了做牲畜禽兽,因为我不要有修练成|人的灵性,我选择做一只甲虫,因为甲虫没有思想,没有灵性,我甚至就选择做一个专门摧残世间花草,杀戳无数的害虫,就是因为我不要有神的圣洁,为什么到头来,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天之漄叹息道:「乾坤,如果你那样坚持,为什么要突然动情呢?还记得那花丛中的一瞥吗?天帝让你带着记忆转世,就是为了不让你忘掉,就是要利用你的多情,你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摆脱掉了。但你动了心,无法放弃不死的生命,就注定了这一切啊……」
乾坤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更加惨白。他怎么忘得了?那个站在花丛的少年,那笑意盈盈的灰金色的眼眸,那淡然若水的微笑,那甜蜜欲滴的柔情,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只是那一瞥,他的心就悸动不安,仿佛立刻沉沦。明知道那笑容、那柔情危险得有如装饰华丽的铁蒺黎,随时带着致命的威胁,仍然傻傻的迎面而去。
他当时说了什么?
「嫁……嫁给我……做……做我娘子吧?」
他是这么说的吗?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对一个将来绝对会是男人中的男人的少年,对于一个将会是魔界君王的少年,说了一句像是对女人求婚的话,没被当场踩死,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吧?
天之漄笑了起来,「乾坤,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原来是想娶魔君枫璃,而不是以身相许;你那时的勇敢,至今仍然让我回味无穷呢。」
乾坤的脸刷地又从白转红,虽然面目可憎,但那羞窘的桃红却美艳得能与花园中的桃花争相媲美。
「乾坤,你有记忆,就有感情,这是你无法掌控的,也是你无法摆脱的。虽然命运对你是残忍的,但乾坤,你听我说,枫璃就算成为天、人、魔三界的主宰,他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那种人只有不断的征服才能获得满足,天、人两界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可得到了之后,这世间就没什么可征服的了。他的光采、他的未来将一片黯淡,比得不到还更加痛苦,乾坤,你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吧?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你喜欢上却还没有死去的人,他不会像那些人界的君王那样短命,他身为魔界君主的骄傲和魔性,能使他沉溺在桃花的美艳中,却又绝不会迷失自己。」
天之漄认真的盯着乾坤的眼睛,尽管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仍然口气凝重,「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什么意思?」乾坤回望天之漄,神色苍惶而不安。
「乾坤,虽然我天之漄也很冷漠,但我不是无情,我的力量很薄弱,但我仍然希望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天之漄的神色镇定起来,像是下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充满了力量,「我能给天、人、魔三界的人批示命运,也同样能给人一个机会去改变命运,只有一次机会,乾坤,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来得太晚,但机会始终是机会,只要是机会就会有成功的可能。」
乾坤怔怔地看着天之漄,好一会儿才道,「之漄叔,你其实是来帮助我的是吗?你是为了我唯一的机会而来,你想为我改命。」
天之漄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狼狈,但很快就坦然了,「乾坤,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必须牢牢抓住。天、人、魔三界的平衡将因你而持续下去,虽然这是为了天界,但也是为了你,为了枫璃和魔界,你只有获得枫璃的爱情,让他永远的追逐你,才能摆脱天界。天帝……」天之漄顿了一下,「他争不过枫璃,而枫璃将会发现,得到我们的天界桃花远比成为天、人、魔三界的主宰更具有挑战性,乾坤才是我们天界的真正骄傲。」
乾坤双手紧握,显然心动,但却没有自信,「之漄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天桃花了,在我转世的那一刻,我就放弃了我原来的美貌……」
「我一直相信,天桃花的美,天桃花的媚,不是来自于外貌,天桃花做为天界惑神,之所以能颠倒众生,绝不仅仅是因为美貌。」天之漄鼓励的看着乾坤,「不能后退,也不能失败,乾坤,你难道忘了吗?天桃花最为出色的不是美貌,而是他无宇伦比的智慧,层出不穷的计谋,举世无双的胆魄和坚如磐石的意志。那样的天桃花,才是人界战争纷起,朝代更替的真正原因,而你之所以被人唾骂,不过是拥有了非比寻常的美,以至于他们忽略了你的智慧,你的胆识、你的力量,把你变成了一个妖媚惑主的男宠。乾坤,美不是你的错,错在你太多情,错在一个多情的你拥有不属于凡间的美,你只是太渴望别人爱你,才放弃了自己做为男人的尊严,而那些爱你的男人只是因为你的美貌,他们其实并不爱你,也不值得你爱,仅止而已。」
乾坤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半晌。
乾坤手捂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天之漄叹息着轻抚他的头,仰望着天空,世人向往的天界啊,才是真正无情的世界,若真的做到无欲无求,那才是对生命的无终止的摧残吧。
第三章
费力的飞上窗台,借着窗户黑色的漆金花纹作掩护,偷偷地往里瞧。
今天魔君寝宫里的侍卫特别多,听说是为了迎接即将回来的摄政王及王妃,也就是上任魔君和魔后。不过,据说枫璃下令寝宫里的侍卫不准摄政王妃踏进寝宫半步,不知道这位魔宫第一美人究竟是哪里惹到枫璃,让枫璃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见。
偌大的黑金色窗户上巴着一只短腿短胳膊的黑色甲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引人注目。那甲虫显然也持着相同的观点,因此特别大胆,扇动着翅膀企图飞进寝宫,再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庆幸自己的原形的好用程度了,果然做什么都很方便。
因为每天早晨枫璃都会在窗前站一会,看一看满园的桃花,可今天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所以他才会忍不住跑来瞧瞧。
甲虫努力的爬,穿过能遮敝他身形的黑色窗棂,跳到黄杨木书案上,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见一个内侍的大叫声。
「啊!王上的寝宫居然有虫子!不是天天都用香熏过的吗?为什么还会有虫子!」
显然这内侍很讨厌小虫子。但它不是一只普通的虫子啊……紧接着驱虫用的熏香炉就移到自己面前。
袅袅上升的烟雾带着腻人的香气,熏得人头昏眼花,它很快就被熏得晕头转向,肚皮朝上了。然后被块破抹布顺手一挥,身子就飞出窗外,落到窗台之下的地面上。
甲虫一时间头昏脑胀,摸不清方向,在地上翻了数个跟头,圆滚滚的身体打着转儿,幸好有壳保护,不然准摔得肚破肠流。
终于,身子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而停止了翻腾,不由舒了一口气。
侧过头去一看,一条混身沾满泥士的蚯蚓正笨拙地竖着身子,努力地想往墙上爬,而自己撞上的正是它的尾巴。
蚯蚓被它一撞,也扭过头来看它。
甲虫僵住,一动不动,毕竟对它来说,蚯蚓也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那蚯蚓倒是不慌不忙,只看了它一眼,就旁若无人的继续往墙上爬,不过,蚯蚓毕竟不是爬墙的高手,爬两下就掉下来,然后再爬,再掉下来……,但那蚯蚓始终锲而不舍,孜孜不倦……
甲虫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蚯蚓不是钻土的吗?几曾何时变成爬墙的了?
「喂,你是想进魔君的寝宫吗?」
「叭嗒」一声,蚯蚓吓得从墙上再次摔下。
「你会说话?」蚯蚓大叫,两边身子蜷起来,看得甲虫更头痛了,因为不知道哪边是它的头。
「嗯。」
「那么你也是妖啊。」蚯蚓干脆放弃爬墙,上下打量甲虫,感兴趣地道:「还没修练出人形吗?」
甲虫不回答,只是问,「你爬这墙干什么?」
「进去看我家的小璃儿。」蚯蚓摇头晃脑,「好久没有看到了。」
「那你不会钻土进去吗?」甲虫奇怪,「你是蚯蚓啊,蚯蚓都是钻土的吧。」
「什么蚯蚓,是土龙啦 。」蚯蚓生气了,「我是土龙,听清楚了没有?」
「土龙不就是蚯蚓吗?」甲虫无力地道。
「土龙念起来好听啊。」蚯蚓不服地道,「再说,龙听起来比较威风。」
甲虫认为这只蚯蚓脑筋有问题,决定不跟他辩这个问题,问道:「你干嘛在这里爬墙啊。」
「我家的小璃儿太狠了,把地下都封死了,没有土,我钻不进去,不爬墙怎么办?」蚯蚓愤愤地道。
「你家的小璃儿?」甲虫不解。
「就是我儿子。」蚯蚓一边回答,一边抽泣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他居然躲着不见我,呜呜呜呜……」
原来是这条蚯蚓的儿子,那不就是条小蚯蚓吗?那条小蚯蚓住在枫璃的寝宫里?
这时,窗户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青衣内侍躲躲闪闪、轻手轻手地摸了过来,压低着嗓音,生怕被人发现似的轻轻的叫道:「王妃,王妃,你在哪里呀,王爷过来了……赶快出来啊……」
蚯蚓惊呼一声,幸好说的是非人类语言,不然会吓死人,他慌慌张张朝甲虫甩了一句,「别说看见过我。」就奋力往土里钻。
甲虫跳到一边,弄不明白这只蚯蚓发什么疯。
青衣内侍继续轻叫,语气焦急起来,「王妃,快出来啊,王爷说过不许你到这里来的……你不要害奴才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怒吼声就传了过来,整个寝宫都因为这吼声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