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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解除他的防备般,呵护似的安抚着,每一根手指的力度和温度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令他体内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怎么办呢?这种心情……狂跳不止又无比矛盾的心情……
像快要兴奋得飞上天但又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动不了……
就在他终于忍受不住来自内心的这种悸动而要向对方拥抱过去的时候,商柘冒出了一句:
“说实话,你是所有和我上过床的人中最让我有感觉的。”
宫介行的身子一下如遭点||||穴般僵住,陡然睁大的眼瞪住自以为说了一句很好听的话的商柘。
几秒钟后,一个响亮的敲击声在房中响起,伴随着某人痛苦的哀嚎。
“介、介行!”
“王八蛋!你是天底下最蠢的猪!”
“喂!不要打头!会变笨的……”
“我就是要捶醒你!你已经笨到无可救药了!猪!驴!河童!蚯蚓!”
滚去死!
哪有人这么没神经的!居然敢拿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作比较!
“喂……”
“再敢在我面前提你以前的老情人,信不信我把你扭成麻花丢到锅里去炸!”
…………
为了日后的幸福,他要多多加强身体锻炼——这是商柘在过后得出的重大结论。
幸福的彼岸,还远得很呢……
外一章 不诚实的恋人
“看来你过得还是很舒爽啊……”
狄健人的轻笑从电话那头逸来,那语气并不像是祝福或者感慨,反而更多的像是戏噱,因而引起宫介行大大不满。
“少罗嗦!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虽然狄健人可说是令他和商柘的关系跨前了一大步的人,但想起就是因为这小子,自己才会这么丢脸,宫介行不禁又骂起来。
“忘恩负义!”
狄健人在那头冷哼一声。
“我只是懒得看你那副死人脸!不晓得当初是谁说什么打死也不会主动承认,现在还不是乖乖屈服在某人面前……”
“谁跟你说我屈服的!”
一听到有损自个名誉的话,宫介行的嗓门就不由得抬高了,一副准备吵架的气势。
“难道不是吗?我今早上才接到商柘的电话,说是感谢托我的福,你俩终于雨过天晴……”
那个寡廉鲜耻的混蛋!又给他乱说话!
宫介行当下火冒三丈地决定等那男人回来再给上一拳。
“你听他胡扯!栽倒的是他不是我!”
“什么?”
“你听好,不是只有你才可以享受那种把人踩在脚底下的快感,我现在也一样!并且比你要幸福一万倍!”
“你说什么……”
卡!
将狄健人的嘀咕同电话一起挂断,宫介行长长的怨气才吐了出来。
没错!哪能只有他看狄健人幸福的份?自从上星期搬回寝室起,他就和商柘开始正式交往了,不过先提条件就是:由商柘来追求他!
否则他一辈子不会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是报复心态也罢,虚荣心也罢,纯粹无聊找乐子也罢,总之他就是坚决不坦呈对商柘的爱意。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个极为可耻的原因,那就是商柘绝对清楚他内心在想什么,尽管他什么也没说——这令他感到很没面子。以前是他错看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现在才晓得在老实人的面具下,竟还有这么可恨又可憎的一面,平时还好,一脸傻笑如昔,但一旦真闹起来,被压倒的还不是他!
所以,为了争回口气,他怎么说也要在商柘还是老实人的时候,能欺诈多少就欺诈多少。
这段时间,商柘也就变相地成为了他的奴隶。照理说,终于如愿以偿,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怎么每次看到商柘那个笑脸,他就觉得好像被耍着玩的是自己!不管多么无理的吵闹和要求,商柘总是能四两拨千斤地挑过去,让他找不到理由来骂。
到底商柘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呢?
这个问题还是时不时缠绕着他。因为他分辨不出商柘对别人的笑和对他的笑有什么不同。纵然现在知道他也有可怕的一面,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论对哪个人都是笑得和气又可亲,看在他眼里又气又恨。他也不是非要商柘只对他笑不可,如果可以,他比较愿意看他认真的模样,不过那也太可怕了,吃亏的事他是不干的。
只要一点点差别就可以了……
他想知道,在商柘心中,他和其他人,和他以前的那些情人,究竟有没有不同?或者,只是谈谈速食恋爱,需要的时候上床抱抱?虽然商柘说过希望以后也一直认真下去,但他却不敢肯定。
如果有一天,商柘跟他说不行了,没感觉了,或者又爱上了某某某,他怎么办?
总觉得,坚定不移的只有他一个,而商柘只是感到新鲜,换了个“不是喜欢的类型”来试试胃袋的承受能力。
所以,他一直口是心非,也是想知道商柘的感觉罢了。
但是,那家伙的神经好像比大象的腿还粗,看似大条,却什么也捉摸不到。
都怪狄健人的电话,害他又发呆了近十分钟,看看表,一股怒火又直冲头顶。
他奶奶的!那家伙玩他是不是!约会居然敢给他迟到!
今天预定要去市体育馆看篮球赛,据说是商柘最喜欢的球队。他本来对这类赛事并不感兴趣,要不是商柘拼命说服他,他也不会傻呆呆站在这里。他恰好有事预先出门,商柘说好会在站牌那儿等他,结果反而是他在等。
终于街角那头出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似乎跑得很匆忙。宫介行眉间的褶皱愈见加深。
“抱歉,我来迟了。”
跑到他面前,一看那副脸色就知道又把某人给惹火了,商柘赶忙赔笑道。
“你等久了?不好意思,我在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系上的学长要我帮忙搬东西……”
“你是苦力吗?”不等商柘说完,宫介行就劈头骂起来,“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他妈的这么积极有钱拿吗?”
是别人重要还是他重要?
商柘忙摇摇头。
“不是啦,其实搬东西很快就搬好了,我出来时还有好几分钟的,只是刚才在路上又遇到一对好像刚从外地来的老夫妇,他们不知道怎么看地图……”
“所以你又免费当导游?”
宫介行眼中的凶光越来越凌厉,他几乎是咬着牙尖迸出这几个字。
“没有!我想到我快没时间了,就把他们带到巡警那儿,可中途遇到一群正在市内参观的小朋友,其中有一个小孩子的气球飞到树上去了,他一直哭,我见那个老师又是个女孩子,所以……”
随着商柘的解释,宫介行额头的青筋也越来越明显,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
“闭嘴!”
妈的,再听下去他要吐血!没见过这种凡事不掺上一脚势不甘心的家伙!一天到晚都有帮不完的忙,不管什么人,都热忱以待,偏偏就把恋人丢在一边。不晓得他以前和别人交往时是不是也这样,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么他可以理解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被甩了。
看到宫介行突然掉头大步离去,商柘忙追上去。
“介行,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迟到了……介行!”
宫介行怒气冲冲地向前走着,不理会身后急切的叫唤。走到马路边,他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商柘刚好追到他身边:
“介行……”
“上车!”
忽来的命令让商柘一愣。
“啊?”
宫介行像是极力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他的瞳孔几乎要喷出火焰。
“你他妈的耳朵聋了?叫你上车!要么就别想看你那见鬼的球赛!”
随着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商柘恍然大悟,对了!球赛快要开场了,他赶紧钻进车内。宫介行瞪了他一眼,独自坐到前座去。
虽然有些失望他没和自己一块坐,但晓得他在生气,商柘也不敢再惹他,只好老老实实坐着。
十分钟后,市体育馆。
宽敞的篮球馆内几乎人满为患,因有知名球队前来比赛的缘故,观众席上坐满了男女老少的球迷,整个会馆热闹轩昂,充满了开场前的兴奋与激动。
而通常,宫介行最讨厌的也就是这类人多嘴杂的地方。
“介行,谢谢你肯陪我来!”
听着那没脑筋的家伙笑嘻嘻在身旁这么说,宫介行没来由地又感到一阵恼火。努力忍了忍,他还是决定不骂出口,毕竟他还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戏。可那迟钝的家伙似乎自以为上午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各种各样的赛事来,也没注意他脸色哪里不对。
一进会馆就融入了气氛的商柘兴奋得好像拿到了甲子园门票的小孩子,四处东张西望,还不断地大声嚷嚷。
“介行!你看你看!我在社团里的那些学长也来了耶!啊,他们朝我们招手了!还有好多我们学校的学生喔……”
真是够了!
宫介行捏了捏拳头,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掉头回去,反而还和这家伙一起驱车赶到这里。不但要忍受这里震耳欲聋的吵闹,还要忍受这头驴的蠢笨……
瞥了一眼商柘,只见他一边兴奋地嘀咕着“一定要赢啊”一边翻着赛程表,一副全然进入角色的模样。看情形,八成等到比赛开始后,那小子就会完全忘了身边还坐有什么人了吧?
“阿柘?”
一个清亮的女性嗓音令兀自气闷的宫介行下意识抬起头。
是一名很长得很甜美的女孩子,她惊喜地看向他身旁的商柘。
“小露?你怎么也来了?”
商柘愣了一下,立刻笑着打招呼。
女孩笑了笑,指指跟在身后的大男生。
“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座位就在你们旁边。”
商柘“啊”了一声,说着“真巧啊”一边站起来让开走道。
女孩正好就坐在商柘的右侧,虽然多数时候在和她的男朋友说笑,但时不时也和商柘搭上两句,而方才还全神贯注在赛程表上的商柘似乎也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女孩身上。
“你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和你一样是A大的?”
女孩坐下后注意到他身边的宫介行。
“对啊,他是我室友。”
“你还是一样喜欢篮球啊,我记得你很欣赏这个球队对吧?”
“嘿嘿……是啊……”
女孩似乎很满意商柘的反应,扭过头跟男友说着“阿柘是以前认识的朋友”,而看向商柘的表情却又一脸的暧昧。
谁也没有发现,一股深深的不愉快迅速自宫介行心底蔓延开来。从听到女孩叫唤的那一声“阿柘”起,他就起了不良的预感。商柘为人开朗友好,朋友自然很多,不过这个女孩在他看来似乎关系并不是那么单纯。虽然携同男友前来,也确实是一副情侣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很看不顺眼她看商柘的眼神和说话的口气。听那语气,像是相当熟稔的朋友,商柘的态度看上去也大为可疑。
一个“阿柘”,一个“小露”……有够肉麻!
忽然人们停止了说闲话,一致往球场上望去。商柘从裁判宣布开赛起两眼就紧盯着台下。见状宫介行的不快立刻升级为气恼。突然冒出这么状似亲密的女孩子,他难道都不打算跟他澄清一下?还是他认为没那个必要?
没有时间让他表示抗议,球赛就开始了。
比赛一开场就相当紧张激烈,引起看台上一阵热烈高呼。商柘是那种一看球就忘乎所以的人,而那个女孩更是完全忘了身旁男友的存在,一个叫着商柘的名字。
“阿柘!快看!要进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