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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该走了。」
拎起外套,苦离不自觉地放柔了眼神,微笑地说:「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尤其看刊你一切都好,更让人开心。保重喽!」
这次的意外相逢,只是让苦离更确定一件事——
除非我改变了心意,改变当初设定下的「除非能删除心中对万子的非分之想,否则绝不再与他联络」的门槛,否则我和万子重拾「友」谊之日,恐估是遥遥无期了。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喜欢一个人、不想伤害他,就必须排除掉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危险因子,不是吗?
* * *
总觉得那家伙在离开之前的笑容,很怪。
万梓宏搔搔脑袋。谁叫自己平常不大爱使用脑袋去思考问题,老是依靠着直觉与第六感一路横冲直撞,所以一遇上这种「观察」难题时,他就被考倒了。
直觉通报他有问题,但大脑却判别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万子,过来一下。」
「大姊头,什么事啊?」不知大难临头,微笑地走上前。
「这个给你。」
「大姊头,这是?」
「你的遣散费。扣除你叫料理包所增加的营业成本,所以这个月的薪水加上你做不到一个月,应付的遣散费用,就是这么多。」丽娜公事公办地说。
「虽然你是黑仔介绍的,看在他的分上,我该让你再继续工作下去,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服务业这一行你是做不来的,我只好请你走路了。
「希望你别怪我冷淡,其实我最喜欢你这种型的帅哥了,也很想让你留下,可是你实在派不上半点用场,还缺乏服务业从事者最重要的职业道德。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请你在这几天内尽快搬离宿舍。」
万梓宏面色如土地愣在那儿,他——和他们有大麻烦了。
* * *
仔细想想,情况也没那么恶劣。
人家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身上的资遣金能撑上几天,工作再找就有。
他掏出钥匙,打开这间位于老公寓顶楼,高龄十几年的加盖铁皮屋——也是「丽娜小馆」的免费「员工宿舍」大门。
打开灯,万梓宏走进那空荡荡,别说是像样的沙发、电视了,就连桌椅都不齐全,却称之为客厅的三坪大空间中。
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着一张捡来的简陋破旧餐桌,与几张从餐厅里退役、经过一番重新漆过的老椅子。事实上,这儿放眼所及的每样家具,都是捡现成的,他一毛钱都没花,也花不起。
把掐在手心中的围裙与厨师帽顺手住桌上一扔,走向放着一具小瓦斯炉的厨房,准备烧开水泡杯热条来喝。
当他把笛音水壶放在炉火上的那一刻,没有装第四台(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屋内,突然间多了「某一种」彩X频道的背景音乐——
「哈嗯……阿年,不要……人家不行了……」
「听话,再一会儿……」
嘎叽、嘎叽、嘎叽——
「……不要啦……啊啊嗯……快断掉了……我的腰……啊嗯、啊嗯……」
「小乖喵、宝贝喵,你最棒了……」
「阿年、啊啊、阿年……」
嘎叽、嘎叽嘎叽、嘎叽嘎叽嘎叽——
万梓宏挑一挑眉。这两个小鬼倒是很懂得「无时不刻」、「随时随地」找乐子。同年龄的小鬼们都在专心念书之际,这两人却放着正事不干,专把精力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泥们也不想想,现在「某人」正因为偶们大家很快就得「流离失所」而烦恼得要命,奇摩子灰熊地不好啊……
咧嘴一笑。
这种时候,当然得纡解一下压力。他打开流理台,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炒菜锅与锅铲,慢慢地走到卧房门前,深吸口气——
「铿」、「铿」、「铿」!
「失火喽!快点逃啊!厨房失火喽~~」
砰隆、砰隆,房门内传出一阵跌跌撞撞、垂物落地声,不到三分钟,两名衣衫不整、打赤脚的年轻人迅速地拉开房门冲了出来。
「火、火在哪里?」一名挂着歪斜眼镜的娇小美少年慌张地问道。
另一名皱紧眉头的冷面少年,沉着地以两道森冷的视综看了看四周,再看向好整以暇地点起根烟,站在厨房中吞云吐雾的万梓宏。两人四目一交锋,冷面少年迅速地理解了整个状况。
「救火、救火……报警、报警……唉,你们两个人怎么还老神在在地站在那儿?外头有人喊失火了,你们没听见吗?对,还得去打一一九!」
揪住慌张的眼镜美少年的后衣襟,冷道:「不用了,哪有什么火警?还不是万叔在鬼扯。」
「哈啊?」眼镜美少年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扇了扇。
「听不懂啊?之前的敲锣打鼓声是万叔骗我们的,他不知又哪根神经不对了,想找我们的碴!」音调冷漠如冰的少年把手盘在胸前,气在眼中、怒在眉宇间。
「唉哟,你别吓人家嘛,万叔!害我腿都软了……」说着,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啧啧地摇了摇中指,万梓宏打趣地说:「小桥,你这句话可得说正确一点。谁害你腿软的?明明是站在你旁边那只不知『斩节』的发情小野兽,怎么可以牵拖到我头上呢?」
再转向另一个少年道:「你也说错了,阿年。至少这次不是我在发神经,而是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二位——当当,我被老板开除了!」
「……」我看看你。
「……」你看看我。
「你们两个,是听到傻了吗?还是你们颜面神经失常已久,做不出正常一点的惊讶反应?」这两个小鬼太欠缺服务精神了,多少也该尖叫一下、哀嚎一下,这样他才有爆点的快感嘛!
阿年——章祎年一脸「我早知道会这样了」的表情,冷冷地说:「当初就告诉过你,你这种『手艺』去应征什么厨师,简直是『谋财害命』,早晚会付出代价、呷出人命。敢雇用你的老板心脏一定很强,能撑过一个月我已经很讶异了。」
小桥——章海桥噘起肥嘟嘟的可爱小猪嘴,说:「一定是这一个月来万叔都用偷吃步的方式,把料理包热一热就端出来的手法,被老板发现了厚?早说是行不通的咩,万叔根本不是做厨师的料嘛!」
「你、你们这是什么口气啊?我明明就会煮啊!」捍卫自己的名誉是一定要的。
两位「被抚养人」——阿年与海桥,居然漠视「一家之主」的他的抗议,交头接耳了起来。
一个大惊小怪地说:「喂,他自己没感觉耶!为什么一个人的味蕾完全坏掉了,他本人却察觉不到呢?啊,我知道了!也许他的舌头是超级铝台金制的,刀枪不入、百毒不蚀,所以他吃他自己煮的东西一点问题也没有,还会吃得很嗨,直说『喔伊西』咧!」
另一个冷冷地评道:「他煮的东西如果有被吃进肚子里的价值,我想资源回收筒里的厨余都该上街头抗议,抗议大家平平都是食物,为什么只有它们沦落到被扔掉的命运?」
「黑咩!就是降子!」
「喂!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长辈?」额边的青筋突出。
章祎年徐徐地扬高半边眉毛。「因为长辈的面子挂不住,就命令晚辈说些粉饰太平的话,难道就是一个长辈应有的行为?万叔,换成是你,你能服气吗?」
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鬼头,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个十七岁的高二生,简直比七十岁的老爷爷还刁钻难缠!
「好吧,众口铄金,我接受判决。」快人快语地,万梓宏伤脑筋地把双手盘在胸前道:「言归正传,这几天你们有空就整理行李吧。丽娜老板给了我三天的宽限期搬出这个地方,所以我得忙着去找下一个落脚处了。」
「哈啊?又得搬家喔?」小桥杵着下巴,大大地叹了口气。
「这是人家的宿舍,我们不搬走,人家员工没得住啊!」他何尝想搬走?
即使是这样的一间铁皮屋,都胜过在外风吹雨淋。万一时间到了,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可住,就只能花钱去住便宜的旅店,等到身上的钱都也花光了,连小旅店也没得住了……他们只好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公园、车站、二十四小时管业的快餐店,哪里有得睡就睡哪里了。
「可是……万叔你真的找得到吗?能够让我们三个一起住的,我们又负担得起的地方。」章海桥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章祎年没有开口,但是望过来的视线中,同样有着不安。
见状,万梓宏立刻热血澎湃地拍拍胸口,保证说:「傻瓜!有心想做,没有你们万叔办不到的事!安心地交给我来找吧,我一定会给你、阿年和我自己找个舒适的安身处!相信我!」
两名少年脸上的神情依然是乌云密布,开朗不了几分。毕竟过去有过好几次,都是听信了万梓宏的话,却落到夜宿街头的命运。
这次……真会有奇迹出现吗?
第二章
二零零零年 春暖花开
为什么每个人都视分发到离岛服兵役是畏途?
万梓宏相信最大的理由不是这儿的长官较凶悍、生活不便利,而是难得获得一个放假日,你想着好不容易能摆脱掉军服、过过普通人的轻松日子了,谁知道走在小镇街上,迎面而来的不是老鸟就是菜鸟,吃个饭隔桌坐的全是熟面孔,让你想忘也忘不掉自己仍在「服役」、仍在「军中」,仍然摆脱不掉「命令」舆「服从」!
如果是在本岛,那就不一样了。跨出军营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来人住的夜市,还有各式各样能消耗时间的地方——在这座岛上,想找间有辣妹、辣妈、辣欧8陪唱的「卡拉OK」店乐一下、或上茶店泡怀茶,都得低调地睁大眼睛去找。
苦不苦?当然苦。
闷不闷?闷毙了!
「万子!」
蓦地,有人从后拍了他一下,万梓宏叼着烟回过头,就见同寝绰号「鸟仔脚」的家伙,笑得像在拍「X人牙膏」广告。
「啥事?」懒洋洋地抬抬眉,他转回视线继续看着湛蓝的天空,边吞云吐雾边发呆。
「今天点假你不出去啊?真难得。」
「出去?电影院放的都是我看过的片,红茶店的妹该摸的也都被我摸光了,不想摸的还是不想摸,什么炒拉面、面拉炒的也吃到腻了。我问你,这种只能在岛内乱逛的一天假,有什么地方好逛?」
「唉……」不讲还好,讲了也有同感的鸟仔脚,点头如捣蒜地说:「我懂、我懂!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部队放长假,能让我们搭船到本岛晃一晃,回老家看看!」
万梓宏一笑,「看什么?看女朋友有没有劈腿跟人跑了?」
「呸呸呸,少乌鸦!」鸟仔脚的眼睛忽然瞄到一个身影。「喂,对面那个正在下楼梯的高个儿,就是传说中被王『同学』给看上的菜鸟班长,对吧?」
现在瞧见朱苦离的身影,万梓宏才晓得今天他也选择不离营,待在部队里。他正捧着一迭报表走下楼,而那些八成、大部分都不是他分内的工作。
没错,一提起资讯班的朱班长,现在已经快变成大家口中的「有求必应」土地公了。小的像暑急病就医需要点医药费,大的像是帮忙换假、自愿代班等等,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说词编得可怜一点,那位「好心肠」的班长就会点头答应你的愿望。
朱苦离能够声名远播、靠的不光是这一点,还有其它好几……他像长颈鹿一样高而无用的身高,使得他无论身在何处,都相当的引人注目。
万梓宏自己跟喜欢的是他那双与大象的温柔黑眼相仿的、深邃漆黑的细长眼睛。虽然有时候,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