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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你好好养着吧,我先回去了。我起了身。
莫郁青,跟明安说一下我目前的情况,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直接来医院找我吧。碰到这一家子神经病,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何子余郁愤的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去看过张岱的第三天晚上,我和吕明安正吃晚饭,他的手机响起来。吕明安皱着眉放下碗筷,嘴里还嘀咕着吃个饭都不消停。
喂伯父你好情况不太好?行,我立刻想办法联系他。吕明安一脸震惊的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着急的问他。
何子余的母亲病危,估计不行了,要见子余。莫莫,你昨天说子余在哪个医院来着?吕明安也顾不上吃饭了,起了身往客厅冲,拿了车钥匙后他又折回餐厅拿手机,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去接子余。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起了身。
不行,大晚上的,你挺个肚子去干嘛,安心在家等我。他抓上了手机就往外跑。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吕明安回了家。我靠在客厅的沙发床上看着电视等着他,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我身边坐下。
情况还好吗?我轻声问他。
人走了,我和子余赶到医院时,已经断气了。他靠到沙发上,子余母亲精明强干了一辈子的人,就这样走了。子余整个人都崩溃了,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你说这个张岱,怎么就这么偏执?
唉!我长长的叹气,只怕何子余要对她恨之入骨了。
他伸手把我揽到他肩上,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好一会,然后他开口了:莫莫
嗯!我看着他,他的眼神看起来特别复杂。
没事,只是觉得生命太脆弱了。他松开了揽着我的手,我去洗澡。
他那半截欲言又止的话,一直到一年后,我才知道,那时,何子余的母亲给我留了一封信,何父悲伤之余并没有想太多就交给了吕明安,而他截下了。
第二天上午,我去超市买了点菜准备回家,吕明安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下午婆婆就到了,让我把客厅的沙发收拾一下。
怎么这么突然?我惊讶的问他。
子余短期内肯定没法回公司,我要象只陀螺一样转起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恐怕没空能顾得上你,所以把妈接上来照顾你。先将就这样住吧,等我忙完这一段,我们就去看房子,看能不能买到现房。吕明安一边和我讲电话,一边还在跟员工交待事情。
行,我知道了,妈买的票是六点那趟车吗?我问他。
我让她下了车直接打个车到家里,你别去接了,先这样,我忙着呢。他挂断了电话。
我收了手机,想了想折身回到了生鲜区买了条鱼又买了点虾。
吕明安果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忙碌起来了,三天两头的出差,即使不出差能按时回家也带了一大堆的工作回家。
有时候婆婆心疼他,会说:明安,别这样操劳,身体要紧。
吕明安便笑笑,他说:妈,你和爸不是指望我有出息吗?不拼命,钱会从天上掉下来?你和爸能安享晚年?我的老婆儿子能过上好日子?
婆婆只能哑口无言。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近了的关系,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反倒比之前生疏了许多。她和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郁青,你早餐想吃什么?午餐想吃什么?晚餐想吃什么?
除了收拾家务之外,多数时间她都安静的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发呆,她每天下午时都要接一个电话,时间很长。电话挂了后,她心情便好许多。
吕明安有一天夜里问我,莫莫,妈每天都忙什么?
我想了想才说,做饭洗衣去超市买菜,看电视,和我聊天。
吕明安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再问。
隔了一会他又说:何子余要从公司拆股份走了,莫莫,我们要过紧巴巴的日子了。
我不怕。我偎在他怀里,柔声说。
他整个人都颓了,钱拿了估计就要回老家去蛰伏了吧。吕明安略略感叹。
张岱估计又要跟到他老家折腾。
不关我们的事。
日子平缓向前,F城到初夏季节时,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莫丛新在吕明安公司安分了许多,他给家里打了几次钱回去,我妈偶尔打电话来对我也是嘘寒问暖的,说我把弟弟管教得好。有一回聊到了魏薇,我妈问我新新和她有没有在一起?
我问过莫丛新几回,他告诉我已经断了,因此我妈问起时,我便说听新新说已经断了。
那就好,太好了,家里李子可以摘时,让他回家来相亲。我妈喜滋滋的说。
但我不知道的时,彼时莫丛新和魏薇已经秘密同居了,只是谁都没告诉而已。
我怀孕满八个月时,吕明安出了一次长差去了珠海。大约在他出差的第四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张岱的电话。她已经有好久好久都没跟我打过电话,我看到她的号码时有些微微的诧异。
莫郁青。她仍然连名带姓的喊我。
好久不见啊,你最近怎么样?我笑着问她。
我生了个女儿。她淡淡的声音。
真的呀,太好了,恭喜你。咦,提前了好些日子啊。她的预产期只比我早半个月,按理说还没到啊。
孩子找不到了。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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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五雷轰顶
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她又幽幽的来了一句:子余也找不到了。
张岱,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麻木的问她,认识她时间长了,她一惯折腾,我都习惯了。
在Z镇,子余的老家。张岱那边悉索了一阵,大约是翻了个身,我在他家里,他和孩子都不见了,我公公也不见,我到处都找了,也去了亲戚家,都没有。莫郁青,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打了个冷颤,张岱一向说话利落,今天听她说话怎么有颠三倒四的感觉。
你妈呢?你爸妈知不知道你在何子余家?我问。
我不让他们找我,找不到我,我电话设了白名单,只有你和子余可以打得通。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我是不是很聪明?
张岱,你一个人吗?你还是赶紧先回F城吧。我劝她。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对,还有一个老阿姨,她是来照顾我坐月子的。老阿姨说了,月子是女人的第二次新生的机会,所以,我要坐好。莫郁青,我要睡觉了,先挂了。
我握着手机皱眉,从张岱的话里来分析,她孩子应该是早产了,然后出院后何子余就抱着孩子带着老爸离开了老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把孩子抱走,把张岱单独丢下,我觉得何子余这事做得有点太过了。
郁青啊,牛奶热好了,是现在喝,还是凉一下端过来?婆婆从厨房出来。
噢,你端过来吧。我回过神来,想了想,我拔下了张其勋的电话。
青青。他接起电话后就咳了几声。
张岱最近和你联系了吗?我试探着问他。
小岱在家啊,怎么了?张其勋又咳起来,不好意思,重感冒,喉咙不太舒服。
张岱在家?你是说她在F城?可她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的完全和你不一样,还说她生了个女儿我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青青,我确定小岱在家,她现在就在房间睡着呢。他又重复了一遍,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张其勋明显不想和我说张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了?
谁呀?明安吗?婆婆端着牛奶坐到我旁边。
一个朋友。我勉强笑了一下,接过了牛奶。
婆婆没再说话,转头默默的看起了电视。我一杯牛奶喝完时,她的视线穿过电视不知道落到了何处?我至少看了她十几秒,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妈。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轻轻喊了她一声。
啊,这电视挺精彩的。婆婆掩饰的指着电视屏幕。
妈,你是不是在这里住不太惯?想家了?我温和的问,来F城这么长时间了,她似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会,这里挺好的。婆婆说着就起了身,拿着杯子又往厨房走。
第二天我又打了张岱的电话,这回她的手机关机了。再打给张其勋,他只说,小岱需要好好休息,等她好一些了让我去看她。
我只能作了罢,但另一件怪事接踵而至,婆婆每天早上去超市买菜的时间从原来的两小时变成了四小时,基本上都要到午饭点上了她才会拎着菜回家。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以为她在楼下小公园跟人聊天聊忘了时间。
这样持续了将近五天,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了,她每天回了家明显的有些失魂落魄的,做事情也丢三落四的。
这天她拎了菜回家进了厨房后,我也跟了进去,妈!我想着跟她谈谈,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郁青啊。婆婆从洗菜池前回头冲我笑了一下。
妈,最近天气挺不错的,明天开始我陪你去买菜吧?我也好顺便散散步。我委婉地说。
不,不用了,市场空气差,你散步在楼下公园散就好了。她低着头洗菜,见我站着不走,她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郁青啊,妈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妈,你说!我微笑着看她。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想和你爸离婚,你怎么看?她拿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离婚?公婆都是快50岁的人了,吵着闹着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搞离婚?这不是开玩笑么?城里还好一点,大家关门闭户谁也不管别家的事情,乡下头这把年纪离婚那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没事没事,你出去吧,很快就能吃饭了。婆婆见我一脸震惊,讪笑着转回水池边继续洗菜。
妈,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我多嘴问了一句。
我就想过几天属于自己的日子,别的也没多想。婆婆的声音低了下去,郁青,别和明安说这事,我就是随口一提。
嗯,我知道。
婆婆问过我离婚这个问题后,我留心观察了她几天,她仍然每天都是到饭点才回家。隔了几天,婆婆照例早餐后外出,这回她前脚出门,我隔了没多久就跟出去了。挺着个大肚子,其实很容易就能被发现,但婆婆行色匆匆,根本就没发现她身后的我。
出了小区门口,她就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我从保安亭闪身出去,等了一会才叫到出租车,上了车后,我就找不到婆婆搭乘的那辆出租车了。只能让司机朝前开,好在这是一条直行道,快到叉路口时,前面一辆时停了下来。
婆婆下车了,我从车窗里看了一下,这里是立交桥,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让司机停了车,隔着车窗,我看着她往侧面的电动车道走去。大约走了十来米,一个中年男人倚着栏杆看着她。随后,那中年男人朝她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牵到了一起。
我仿佛被五雷轰了顶,那男人虽然我见过的次数不多,但天气这样好,视线这样开阔的地方,我一眼认出来了,那是何子余的父亲。
还要等多久?司机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回去,回去。我手和脚都止不住的抖,吕明安的妈跟何子余的父亲?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思维都不会运转了了。
这两个人不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吗?何子余的母亲尸骨未寒啊。
出租车开回了小区,我付了车钱下了车。婆婆有外遇这事,那回醉酒吕明安就说过,那回他还说过从他记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妈有外遇,他还见过那个人。
我顿住脚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婆婆外遇的对象一直是何子余的父亲吗?如果是,那么,吕明安是不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