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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荣嬷嬷期间昏过去了几次,就伏在院子里,本来年老体弱,再常年不锻炼身体,这一跪,要了她的老命了,最后直接昏倒在了院子里,直抽搐,宫女吓得跑了进来,战战兢兢地禀告,太后思虑半晌,终于恨恨地道:“去找太医吧,给她瞧瞧。”
这一瞧,倒也算是原谅了。
荣嬷嬷醒来的时候,看见太后坐在不远处,脸虽然阴着,但至少没有咬牙切齿,她忙着爬起来,差点又栽到地上,只在床上跪着:“太后,老奴不敢求太后原谅,只求太后好生保护凤体,别被老奴给气到,老奴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太后仍旧没有出声。
“都是老奴该死,自作主张,老奴无颜见太后了……”荣嬷嬷眼泪唏里哗啦地往下掉,哭得几乎又要背过气去。
“好啦好啦,你安生养病吧,你这样病着,难不成要我来服侍你?”说完,太后一甩袖子起身离开了。
荣嬷嬷愣了一下,抹了抹眼睛,眼底现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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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云启帝坐在旁边喝下了一碗浓黑的药汁,皱着眉头:“这药,喝与不喝没有什么不同,看起来也没有用。”
他叹了口气。
东方锦放下了手里的朱笔,很诚恳:“父皇,您只须放宽心些,什么药都不用喝。”
“放宽心?”云启帝重复了一遍,嘴角是苦笑,“若能宽心,何至于此,朕老了……”
听到他这样说,东方锦心里悱然,父皇的年纪不老,只是他的目光为何如此苍寂?仿佛无所欲的僧人,但少了僧人的平和与旷达。
父皇是心里老了。
“关于皇祖母的事情,父皇也无须多想,老人家糊涂了也是有的,况且倾然并未在意,误会解除便好了。”东方锦现在倒希望幕后那一切,不是太后做的,太后仍旧是他的皇祖母,是父皇的娘亲,就算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妇人也没有关系。
云启帝听他这样一说,微微点了点头:“你和倾然,是我最放心的,而其它的人哪……让朕怎么说呢,希望你的身体可以承受,好好的,朕也放心。”
“父皇……”东方锦看着云启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的发慌,他竟然有些害怕,他为什么这样说,语意如此薄凉,仿佛在交待后事一样。
云启帝见他这样,摆了摆手:“没事,突然感慨而已,对了,那折子尽快批出来,明日早朝,朕还要用呢,对了,明天早朝,你也参加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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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安倾然笑得很是灿烂,那笑声远远地就能听见。
东方若雪也是笑了:“就知道你才不会这样做呢。我和嫂子可担心你了。”
“是呀,我知道你们帮我找的太子,要不然,我怕是会受刑了。”
楼挽月一直有话要说,听她这样说,眉头轻蹙:“嫣然,太后怎么会不问青红就用刑,而且你可是太子妃呀,未来的皇后。”
安倾然只是淡然一笑:“许是太后一向如此,为人严厉,却也不好说什么。”
东方若雪哎了一声:“这次太子妃逃了大难,我们该庆祝一下,等哪天,我们约了,再一起来叨扰你。”
东方若雪笑颜如花,安倾然看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又想想自己那个吊儿啷当的表情,两个人若是站到一处,那情景也是很养眼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用了膳,姑嫂两个要告辞。
安倾然叫住了她们:“你们难得进宫一趟,我有好东西要给你们。”
说着转身,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两盒镂空银饰盒,里面还有一层桃木,很是精致。
她将两盒分别交到两个人的手上:“你们不可用乱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楼挽月,楼挽月脸一红,头低了下去。
“为什么?”东方若雪不解地问。
“这两盒胭脂,我是根本你们的肤色调配的,你嫂子的肤色白,我的胭脂就调得艳些,而你呢,脸色粉,就淡些了,要不然,你抹了你嫂子的胭脂,那可是脸蛋像红布了。”安倾然笑着打趣。
东方若雪不依:“哪个像红布,我才不会用她的呢。”
“好啦,就是像红布,也是一块好看的红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红布。”
“哪有这样说人家脸色的。”东方若雪笑嗔着道。
安倾然又看了楼挽月一眼“你的胭脂灯下瞧更是好看。”
楼挽月点头,眼底有深意,像是明白了。
她们走后。
安倾然敛了笑颜,笑在那里叹了口气,看来,关于太后是不是下毒之事,暂时只能僵到这里,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
她希望东方锦可以查到新的线索。
忍冬端着一盆水上前:“小姐,也净净脸吧,这从太后宫里回来,还没有洗洗去晦气呢。”
安倾然看着她笑了:“你呀,若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我可没有本事救你。”
忍冬不以为意:“太子太子妃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吗?前天晚上你们偷偷出去又偷偷回来,这都可以,还会有什么做不到?”
“是呀,若不是我们冒险出去,宁王妃怎么会如此诚实如此好心地替我申冤呢。”安倾然嘴角现了一丝冷意,“这个女人,也是一个不老实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她自己做的事情,还当天地人都不知呢。”
说起秦香凝,一直平和的安倾然没有半点好语气。
忍冬悄悄地压低声音:“她做了什么事情?”
“跟你说说也无妨,这可是千古奇闻了,其实也难怪,东方炎娶了一个正室不满意,又娶了几个妾,秦香凝竟然妒嫉得忘乎所以,不顾有身子,与东方炎欢欢乐乐,却动了胎气,她那天是想嫁祸于我。”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陪倾长大
(全文阅读)
说到最后,安倾然一阵地后怕,“若是让她的奸计得逞,我不但受牵连,怕是连太子都一样受诟病,太后自然会趁机向皇上进言,把她的亲戚安插在太子身边,至于她到底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忍冬吓了一跳:“真是的,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听到的好,只是主子您真是厉害,这都能让您查到真相。”
“是太子查到的。”安倾然说到这里,嘴角上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上一世,自己孤苦无依,所托非人,这一世,有人给撑腰的感觉真好。
那是一种介于安全与幸福之间的一种感觉。
忍冬看着安倾然这样的表情,她也是抿嘴一笑,不再问什么。只知道太子妃没事就好。
东方锦回来,一脸的疲惫,安倾然迎上去,替他脱去外衣,只一件白绸里衣,轻盈飘逸,解开发带,墨色长发披肩倾泄而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安倾然看着他,笑了,前一世怎么没有发现他其实比东方夜更英俊?
“看什么?”东方锦近前,宠溺地看着她,“是不是累了,怎么不早点睡?”
“等你呀。”简单的三个字,让从来不太温柔的安倾然还觉得有些别扭。
东方锦却甘之如饴,而且还面露欣喜:“倾倾……”
他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直达安倾然的心底,她鼻子就酸了,不过是三个字,他何须如此开心?原来一直是自己在享受着他的宠爱,自己的一点儿反馈他就知足了。
东方锦吻上了她,唇很温暖,他动作更是轻柔,帘缦垂下,淡淡的紫,营造一室的浪漫,安倾然抱紧怀里的幸福,眸子微闭,只等着接下来的欢畅,却不想关键时刻东方锦停了下来,安倾然睁开眼睛,带着一丝困惑不解,东方锦却撩开床缦,走下了地,披上了里衣,坐到了桌前,拿起了一本书,他的动作很是行云流水,直到他开始翻书,安倾然一口气才喘上来,心里一沉,他对自已厌烦了?
安倾然扯上丝锦被,肌肤上传来的丝滑感觉,一点儿也没有舒解她内心的不爽,她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睡着睡着,就真的睡着了。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东方锦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不过,锦枕上倒是有他睡过的痕迹。
“太子早早的起来,去早朝了。”忍冬端着水盆走近前,笑盈盈地道,“太子临走前还吩咐奴婢让您多睡会呢。”
安倾然哦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坐了起来,今天天气很好,也没有那么热了,从窗子看过去,天空中有几朵白云,悠悠的飘过,安倾然坐了起来:“我们去荡秋千。”
忍冬有些纳闷,但没有说什么,安倾然吃过早饭后真的开始在院子里荡起了秋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忍冬悄悄地退到了一边,换上了另一双大手推起了她:‘倾倾,好有兴致。’
安倾然听他的声音竟然没有一点儿异样。
他到底是何意思?
安倾然停了下来,转身,平视他的眼睛,东方锦眼神里全是温柔,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安倾然心里迷糊,觉得自己想多了。
突然间她笑了,扯上他的袖子径直地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倾倾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回答我。”
“没有,倾倾做得很好,再没有人比倾倾懂事得体的了。”
“那……”安倾然脸一热,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东方锦却突然明白什么,一笑,将她揽在怀里,在耳边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安倾然点头。
东方锦便笑得更是得意温柔,搂得也是更紧:“倾倾,没有想到,你可是头一次如此在意我。”
安倾然不语,只是觉得委屈,被他一笑,又有些羞,脸便涨得通红了,东方锦一见她发窘,立刻抱着她温柔地道:“倾倾,昨天夜里,想起了你说的话,我们不急于一时,我宁可没有子嗣,也不会让你冒险……当然,我实在熬得辛苦,若不是昨夜又泡了冷水澡,怕是熬不过去。”
安倾然闻言惊住了,随即鼻子酸酸的,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长得足够强了:“我以后每顿多吃些,尽量长得快些,好不好?”
“好呀,我巴不得倾倾明天就长大。”东方锦笑着搂紧她。
两个人抱在一处,东方锦却叹了口气,安倾然听到后,轻轻地问:“是不是皇上的身体又差了?”
“是呀,今天早的时候,父皇一直在咳,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去见皇上。”安倾然想着,便往外走。
“我陪你一起。”
两人到寝宫外面,就听到云启帝那一阵阵让人揪心的咳嗽声,安倾然进去的时候,太医们都在给云启帝诊治。
安倾然并没有多言,云启帝见他们两个来了,撑着坐了起来,把人都打发出去了。
“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好在,太子的身体好起来了,否则朕若是有那么一天,也放心不下。”云启帝叹了口气,然后又一阵大咳。
安倾然想了想,开口:“父皇……快到云皇后的冥诞了,我想给请人在皇寺里大办几场祭祀。请父皇允了。”
东方锦没有想到安倾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吓得脸色一白,这大半年,几乎没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起云皇后,大家都不敢,偏偏地她来提。
果真闻言,云启帝一激动,几乎喘不过气来,伏在床前,东方锦立刻上前,捶胸揉背,云启帝这口气才喘上来,东方锦无比心疼,可是又不忍责怪安倾然,额头上便急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