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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楚王如此拘礼,又瞧他确实是咳的不轻,便转移话题,让他也能轻松片刻,便看向曲凌傲问道“二弟,不是让你把梦儿带进来吗?人到了吗?”
曲凌傲适才服侍着楚王,倒是一时疏忽了云千梦,此时见太后说起,便淡笑道“辰王又楚相、云相与梦儿都在外间候着呢!皇上与太后此时要一起召见吗?”
玉乾帝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朝他微徵一笑,便也轻松道“都请进来吧,今日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也让众人都轻松些,莫要把平日的君臣之礼看得太重!”
曲凌傲听玉乾帝开口,便恭敬的弯腰推了出去,不消半刻,几人便跟在他身后走进暖阁!
只是,玉乾帝虽说放松些,但哪里有人敢真的放松?
万一这事被有心看去了,以后又被人拿来说事,岂不是自掘坟墓?
只见几人均是恭敬的上前行礼,随后才依照家宴的模式,站到各自的亲人旁边!
辰王则是来到林老太君身边,云千梦自然是被谷老太君拉着一同坐下,云玄之独自静立一旁,楚飞扬则是站到了楚王的身边!
玉乾帝见楚飞扬到来,又是免不了一阵唠叨“楚爱卿,你平日里可得好好的关心楚王,联看楚王身子骨着实让人不放心!”
楚飞扬闻言低头看向咳嗽不已的楚王,半垂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无奈,便伸出大手用力的拍着楚王的后背,关切道“爷爷大概是近日着了风寒!若身子不适,以后还是不要出王府的好!”
楚王原本便满面涨红,此刻被楚飞扬如此用力的拍着,那老脸只怕要滴出血来了,又见自己的爱孙竟要禁自己的足,立即便抬起头来看向楚飞扬,在没人看到的角落瞪着楚飞扬,口中却满是欣慰“孙儿不必担忧爷爷的身子!你只要好好为皇上分忧、忠心为皇上办事,便是爷爷的福气了!至于爷爷嘛,人老了、虽身子骨自然不比从前,倒是长出来走动走动,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才是长寿之道啊!”
话音刚落,楚南山只觉自己背上的力道愈发的重,直拍的他整个身子差点往前跌去,心中不禁暗骂楚飞扬不懂尊老!
而一旁的曲凌傲却是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虽有些好笑这祖孙的相处之道,却也不忍心真见楚南山被楚飞扬欺负,便上前轻声道“让丫头来服侍王爷吧!楚相还是请坐吧!”
楚飞扬则是满意的看着楚王此时真正咳嗽的说不出话来,便也松了手,在楚南山旁边的凳子上落座!
直到此时,太后这才有空闲问云千梦“方才在前院发生了何事?我听霍公公禀报,说是有位官家小姐落水了?而那刑部尚书竟怀疑是你所为,手上竟还有人证物证!梦儿,你是本宫自小看着长大的,本宫自然信得过你,但若真是你做的,本宫决不姑息!若有人冤枉了你,本宫与皇上也会自会为你做主!”
云千梦见太后提及此事,便立即站起身走到中间,直直的朝着上座的几人跪了下来,委屈却又倔强道“皇上太后明鉴!臣女方才已是把事情的始末分析给那苏大人听,可苏大人苏夫人却是一经的冤枉臣女!更甚者,居然让那刑部侍郎的干金出言不逊,侮辱臣女的娘亲!太后、皇上,臣女被人冤枉尚不能咽下此事,更别提自己的亲生娘亲被人当众辱骂!还请太后皇上秉公处理,还臣女以及母亲一个明白!”
说着,云千梦郑重的朝着太后与玉乾帝磕了三个响头!
内室的人听到此话纷纷看向云千梦,只见她此时双眼微红,那含在眼中的泪珠倔强的不肯低落,径自在眼眶中打转,而此时她双唇徵颤,可见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而谷老太君及曲凌傲在听到云千梦的禀报后,更是神色一凛,两人的目光冷冷的便射向一旁的云玄之!
“云小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方才在前院,那苏大人已经走向小姐澄清此事全属误会,云小姐为何还要如此的咄咄逼人!”可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沐辰却开口替苏源说话,而他说话的同时却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楚飞扬,那双冰冷至极的眸子中饱含挑衅!
楚飞扬接到对方的宣战,却不急于迎战,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云千梦的身上,含笑的眸子中尽是期待!
而此时同样坐在内室中的海恬见江沐辰竟为难云千梦,原本舒展的黛眉不见痕迹的徵皱了下,随后又见楚飞扬认真的看着云千梦,心中便更不是滋味,那射向云千梦的眸光中如刀光剑影,煞是吓人!
云千梦自然是感受到几道神色不一的目光正等着看自己出丑,而辰王一味的逼迫也让她心中满是怒意,更为那枉死的云千梦不平!
只见她顷刻间隐去眼中的泪光,目色冷然的迎上辰王如霜的眸子,声音极冷道“王爷方才也在场,难道您没有看到苏氏夫妇对臣女的步步紧逼?王爷素来也是知道小女懦弱怕事,断是不会主动挑事!可只一样却是臣女的底线,断不能拿臣女的亲人开玩笑!娘亲虽在生下臣女后便辞世,但在臣女的心中,娘亲是何等的尊贵?没有娘亲当日的以命换命,又哪来臣女活命的机会?臣女又岂能容忍他人如此当众羞辱已经去世的娘亲?即便是拼上性命,臣女也不能让娘亲的名誉受损!王爷在西楚素来有威名,为何却在此事上如此的不公?若今日娘亲还活着,臣女身前定会有娘亲护着疼着,又何必被人言语所伤、又怎会被人奚落辱骂?”
云千梦这话说的有些大胆,更何况今日韩国公府的林老太君还在场,她这几乎是指着辰王的鼻子质问,让那林老太君的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只见此刻她面色满是阴鸷,那双向来闪着精光的眸子更是透着凌厉之色射向云千梦!
可云千梦却是不怕,此话即便是传了出去,别人也只会说她护母心切,又有谁会忍心责怪一个自小失母,却又心系母亲的孩子呢?
此事说来,倒也是辰王的错,就连那容府的陈老太君也忍不住的开口:“倒是可怜这孩子一片孝心!只是可惜曲家二小姐没有看到云小姐长大成人,否则定会欣慰!”
陈老太君可是极其聪慧之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在她的心中可是十分的清楚!
此时她的一声感慨,顿时让太后、谷老太君又曲凌傲以及云玄之纷纷变了脸色!
要知道,她方才的话中,在提及曲若离时用的是……曲家二小姐,而非……云夫人,!
可见是有意提醒此时在场的曲家人,今日在辅国公府被人欺辱谩骂的是曲家的子孙而非云家的媳妇,那些人站在辅国公府的地盘上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没有把太后、老太君等人看在眼中,可视为藐视不敬,更是明目张胆的与玉乾帝向来推崇的孝顺之道背道而驰,又实属对皇威的挑衅,此等行径顽劣之人,若不小惩大诫,怕是将来真会背信弃义投靠外族!
当然,这话说的有些严重,只不过皇室向来把皇威看得极其的严重,自然是容不得有人明目张胆的挑战皇威!
果真不出奇然,陈老太君的话一出,内室其余人的眼睛纷纷看向上座的几人,见玉乾帝此时也是看着太后不好的脸色笑脸宽慰着“母后,云小姐已为此事伤心,您可不能再伤神,否则便是联的过错了!”
太后见玉乾帝孝心可鉴,便稍稍缓和了眉目间的神色,拍了拍玉乾帝的手,有些感触道“皇上,您的生母阮淑妃也是难产而死,与梦儿的境遇相似,怎能不让母后伤心呢?可你们却又都是纯孝至善之人,对于对自己有恩惠之人当真是涌泉相报,母后自然是万分的欣慰!倒是不知那刑部侍郎的干金在父母双全的家中长大,为何心思却如此的歹毒,小小年纪竟连逝者也不放过!此等失德的女子,若不好好惩罚,将来那些大家小姐乃至平民百姓还不有样学样?届时,西楚还有何脸面自称礼仪之邦?岂不是让那些蛮夷贻笑大方?”
太后说话时声音微扬,带着丝丝激动,只是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却是连玉乾帝也为之肃穆,只见他冷厉的目光淡扫云玄之,随即高声道“传刑部尚书、刑部侍郎、邢小姐!”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三人怕是要倒霎了,而门外的太监听出玉乾帝不稍带快的声音后,立即便转身离去传旨!
一旁的云玄之被玉乾帝那一眼看得,原本还想替苏源说句好话的心思也没了,只想着一会该如何自保,才能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如此想来,云玄之心中不免有些责怪云千梦的小题大做!
曲若离都已经去世多年,被人说几句又有何妨?偏她大惊小怪,把小事扩大化,尤其此时太后与玉乾帝纷纷动怒,怕是这事不会善终!
只见云玄之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那双隐藏怒意的眸子便狠狠地瞪向云千梦,向提醒她一会不可在咄咄逼人!
可云千梦此时竟也把目光投向他,那双倔强不屈的水眸中包含着始终不肯落下的眼泪,似是透着对自己的失望、又似乎是在指控自己的狠心,竟让云玄之心头一颤,不敢再与云千梦对视!
内室暂时一片安静,静的连一根绣花针落地也能听见其声响,而各人脸上那平静的面色,却又让这一室的安静显得有些诡异!
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门外的太监便进来通传三人已到!
只见玉乾帝国色一沉,冷声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难不成还要联亲自去请?”
一句反问,却已走向众人说明此时皇帝的心情,也更让一些人明白,皇帝与太后母子情深,让那些看不起辅国公府的人睁大眼好好瞧瞧,免得他们的狗眼哪一天突然瞎了,随便找地乱吠!
片刻之后,三人便恭敬的走进内室,见所有人神色肃穆,又瞧云千梦直挺挺的跪在玉乾帝与太后的面前,三人心中暗叫不好,怕是这云千梦恶人先告状,把他们给告了!
而苏源更是偷偷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云玄之以及沉默不语的江沐辰,只见云玄之眼中带有责备的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而辰王更是连一眼也不曾给他,径自坐在一旁守着韩国公府的林老太君!
这一下,苏源心中顿时没了底,便立即与其余两人跪在云千梦的身旁,朝玉乾帝行大礼!
“刑部尚书,你今日可是冤枉了云小姐?”玉乾帝见人一到,便开口询问!
只是,此时玉乾帝并未询问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问出这句话,看来在玉乾帝的心中,早已认定是苏源诬陷了云千梦!
苏源久混官场,又岂会听不出玉乾帝话中的意思,只见他心中对颤抖,但却恭敬的朝着玉乾帝又磕了一个头,整个身子匍匐在地,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心疼“皇上,是微臣一时疏忽,错怪了云小姐!可是,还请皇上念在臣舐犊情深的份上,饶了微臣这一次!”
闻言,云千梦心底划过冷笑!好一句……舐犊情深……这苏源也忒狡猾了些!把自己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上,从而减化了他诬蔑朝臣之女的罪名!
可自己又岂能让他如愿?
只见云千梦也跟着向玉乾帝磕了一头,这才直起身子,看着苏源冷声道“方才苏大人好大的官威,竟还想当着那些个夫人小姐的面,命人把臣女带入刑部拷问!可此时,苏大人怎就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呢?如此反覆无常,苏大人的人品信誉叫人如何信服?”
云千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