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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玉乾帝那双闪着浅笑的眸子则紧盯着云千梦,精锐的眼底含着凛冽的煞气,将面前的云千梦尽数笼罩在其中,不放过云千梦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云千梦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自己压迫而来,藏于衣袖中的双手微微一紧,脸上却是端着平和淡然的表情,谦恭有礼道:“臣妇见父亲安泰健康,悬着的心便落了地。真正的关心并不在话有多少,只稍见上一面便已明了。更何况,父亲前来,定是有大事禀报皇上,臣妇岂能因为父女之情而耽搁了朝政大事。如今见父亲身体健朗,臣妇便也放心了,臣妇告……”
说着,云千梦便想行礼离开,却不想竟被玉乾帝将话劫走……
“王妃不必急着回去,云相今日所回之事,却与王妃息息相关。王妃不如也听一听吧。”玉乾帝浅笑着开口,口气平静,只眼中的神色却越发的凌厉,带着极重的窥测之意。
云千梦只能暂停行礼的动作,始终半低着螓首立于二人面前,等着那二人再次开口。
玉乾帝见云千梦始终寡言的模样,便仰天长叹,径自开口,“海王与辰王兵变,海王夺下西楚大半江山,辰王逼宫,迫使朕不得不离开皇宫,只带着一班大臣逃出京城,许多的事情尚未来得及商量准备。如今楚王讨伐那二个逆王,最重要的便是军粮问题。若是粮草出了问题,即便楚王用兵如神,怕也难以战胜海全江沐辰。王妃心中难道不担心楚王的处境?”
这番话中,似是已指责云千梦心不在自己夫君身上。
云千梦听之,便知玉乾帝这是变着法子激将着想让自己着急,从而乱了方寸露出马脚。
也明白玉乾帝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军粮的事情,便见云千梦眉头轻蹙,脸上泛出一抹难色,带着一丝怯懦道:“回皇上的话,此等朝政大事,臣妇着实不懂。更何况,臣妇如今身怀有孕,王爷临行前只嘱咐臣妇好生静养,其余事宜均无提及,还请皇上恕罪。”
轻言细语间,便挡去了玉乾帝扣下来的大帽子,再一次地置身事外。
见云千梦看似柔弱,却是个啃不烂的硬骨头,玉乾帝心头微恼,抿起的薄唇紧绷着,目光继而射向云玄之。
云玄之会意,又见云千梦揣着明白装糊涂,脸上闪过一抹微愠,微微上前一步低声道:“梦儿,你可知,如今提供楚王军粮的便是容家。可今日有消息传来,江南三十二州县的百姓,有人在食用容家的粮食后无端出现呕吐现象,现如今已有不少百姓身亡。若是这样的粮食输入军中,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届时……”
只不过,云玄之的话尚未说完,便见云千梦猛地抬起头来,睁着那双漆黑如玉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云玄之,清浅出声,“父亲,女儿只是一介妇人,如何能够参与朝政大事?父亲与其与女儿说明此事,倒不如书信告知王爷来得妥当啊。”
云玄之被云千梦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一时间心头气绪不顺,心中暗自恼怒,却碍着在玉乾帝的面前不便发作,只能咽下这口气。奈何心头始终有气,云玄之却没有再开口。
玉乾帝见云玄之败下阵来,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继而接着开口,“王妃与楚王同心,飞扬如今东征西讨,哪里还有功夫应对这样的事情?朕今日召王妃前来,便是想问问王妃,朕该如何处置容家?”
云千梦将玉乾帝终于将用意说了出来,心中冷笑一声,随之便轻提裙摆跪了下来,满面严谨肃穆道:“皇上,臣妇方才已说,国家大事,岂有臣妇一介妇人插手的道理?即便是战乱时期,也断断不可乱了规矩。况且,朝中还有父亲一干德高望重的大臣支撑,何时轮到臣妇胡乱开口?再者,容家与我楚家以及辅国公府关系甚好,臣妇此时开口,只怕也会有所偏私,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说着,云千梦便朝着玉乾帝重重磕头,丝毫不见她有松口的迹象。
只是,云千梦最后一句话,却是点明了重中之重,丝毫不避嫌地将容楚曲三家绑在一起,玉乾帝即便此时想动容家,只怕也要掂量后果。
果真,云千梦话落,室内便一片寂静,玉乾帝脸上骤然寒霜如冻,云玄之眼底则隐隐浮现怒火。
“难不成,朕不但不处罚容家,还要褒奖容家?”半晌,才见玉乾帝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云玄之见玉乾帝已是动怒,目光隐含责备地扫了云千梦一眼,继而开口劝道:“皇上,臣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三百四十三章
见云玄之出面,玉乾帝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只是目色依旧冰冷如霜,极其冷漠地看了地上的云千梦一眼,心思翻转不下百次,半晌才沉声开口,“楚王妃起来吧。素闻楚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怎么也这般闺中无知妇孺的姿态了?”
云千梦听玉乾帝的口气,已知自己几次的推拒,已是让玉乾帝心生出许多的不满。只是却并未与玉乾帝多加争执,也并未就方才的指责为自己辩解,单单是安静地朝玉乾帝磕了个头,这才谢恩道:“臣妇多谢皇上。”
语毕,便见云千梦缓缓站起身,那敛的容颜上静如湖面,冷静的眸子中折射出的唯有屋内的点点亮光,让人窥测不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你身为右相这么多年,朝中的事情自然了然于心。既然你已开了这个口,自然是揣测过的,不妨说来听听。”玉乾帝见在云千梦这边没有突破,只能将视线转向云玄之,半恩半威地开口。
云玄之目光自云千梦的脸上扫过,继而半垂着头恭敬地回着玉乾帝地问话,“回皇上,此次江南地区出事的时机,偏又凑巧遇上海王叛乱,白无痕已经掌控了大半个江南地区,难保这不是海王一众叛贼想出的离间计。”
说到此处,云玄之稍稍停顿,眼帘微抬快速地看了玉乾帝一眼,见玉乾帝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而渐渐阴沉了下来,云玄之心头百般揣测,继而又开口,“自然,即便这是海王等人的诡计,可容家明智如今时局严峻,却没有看顾好自家的米铺,导致出现这样的丑闻,容家也是要担上失责的罪责。只是,皇上,如今皇宫被辰王霸占,户部中又均是辰王的势力,楚王大军想要打胜仗,这军粮自是重中之重,容家此时愿意一力承担军饷,咱们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容家定罪。但若是放任容家不管,将来若是军粮出了问题,那就后悔莫及了。依微臣之见,不如让漕运使督促容家运输粮草之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闻言,云千梦敛着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心头淡淡冷笑,双手微缩紧却并未立即开口,只耐着性子等着玉乾帝的回复。
而听完云玄之此言的玉乾帝,亦是沉吟了半晌,含着凌光的龙目紧盯着面前的云玄之,见对方眼底赤诚一片,声音却略微高扬与恍然大悟地开口,“苏启?你今日不说,朕倒是将此人忘记了。”
见玉乾帝这般口气,云千梦心头一片冷然,玉乾帝根本不是忘记苏启此人,而是他的注意力始终盯着容家那偌大的家财而忽略了其他的人或事,亦或者玉乾帝想以容家的事情逼着楚家交出丹书铁券,可如今看到自己软硬皆不肯让步的模样,只能退而求其次顺着云玄之的话提到苏启。
思及此,云千梦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云玄之一眼,这个父亲可真是会揣测圣意啊。只是,云玄之这般做,只怕不仅仅如此吧。
“朕听闻,苏启的妹妹,曾是云相府上的妾室,很得云相的宠爱啊。”玉乾帝并未表态,平视云玄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精湛的光芒,其中却又带着一抹戾气,让云玄之心头一紧,应对之时更加的小心谨慎。
“回皇上的话,却有此事。只是苏氏已经过世,微臣与苏家走动地也不如往日那般勤快。”停顿片刻,云玄之继续开口,“如今海王辰王叛乱,朝中大臣跟着两个叛王的不在少数,皇上,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苏启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能够办好差事。”
此言一出,就连方才怀疑云玄之用心的玉乾帝,一时间也沉静了下来。
云千梦静默立于一旁,听着云玄之的话,心头却不得不佩服云玄之的滑头,一句‘对皇上忠心耿耿’,便让玉乾帝心意渐渐转变。知晓苏启的心不是向着海王辰王,也不是忠心于楚王,那便是可用之才。
“苏启是漕运使,由他督促此事是再合适不过的!既然云相已是分析地这般透彻,那便命人前往江南找到苏启,让其将容家的事情接掌过来。容家的事情,更要命人查清,届时朕再与容云鹤算账。如今楚王肩负重任,朕自然不能在军饷上委屈了楚王和众位将士!”此番话,玉乾帝说得大义凛然,目光更是似有若无地扫了云千梦一眼。
只是,不管玉乾帝是怎样的态度,对楚家的态度是褒是贬,云千梦却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如一直软绵的靠枕般,打上去竟是半点成就感也没有,让玉乾帝心头暗恼,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唯有沉下的脸色让人能够窥测出圣心圣意。
云玄之见玉乾帝暂时将容家的事情压了下去,悬着的心总算了放了下来,便拱手恭敬地开口,“既如此,那微臣便先行告退。”
玉乾帝见今日没有让云千梦松口,心头暗自生气,却再也没有借口留下云千梦,只抬起右手挥了挥,略带不耐道:“小余子,送云相与楚王妃出去。”
“臣妇告退。”闻言,云千梦与云玄之一同朝玉乾帝行礼,父女二人一起随着余公公踏出屋子。
刚踏出木屋,便见候在外面等待的慕春迎夏朝云千梦快步走了过来。
云千梦正欲抬起头来,目光却突然扫见木屋的转角处竟飘过一道淡黄裙摆,那宫制的衣料以及上面的花纹让云千梦眼神微微一沉,脚下步子稍稍放缓了些。
“王妃可是身子不适?”慕春眼明手快,见云千梦眼底泛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随即走上前扶住云千梦的手臂,担忧地询问着。
“可能是方才站得有些累了,暂且歇一歇吧!”云千梦顺着慕春的话停下脚步,纵使是送她们出来的余公公见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促崔云千梦尽速离开,只能耐着性子候在一旁,等候云千梦歇够了再起步。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发丝稍稍凌乱,云千梦抬手轻撂耳畔青丝勾于耳后,这才笑着对余公公开口,“皇上身边离不开人,公公还是尽速回去吧。本妃自是认得回去的路。”云千梦见云玄之也跟着自己停下脚步,便知云玄之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明,借着玉乾帝身边离不开人的说法,将余公公支开。
余公公已是人精,岂会看不明眼下的行事,便点了点头,向云千梦云玄之行了礼,这才返身回到玉乾帝的身边。
“王妃,您的耳坠怎掉了一只?”此时,慕春突然开口,小手指着云千梦秃了的耳垂低声提醒道。
顺着慕春的眼神,云千梦抬手轻抚耳垂,果真发现耳坠少了一只,立即回身往方才踏出的一路看去,却发现路面干净平整,并未多出其他的饰物。
“方才本妃倒是看到一名穿着淡黄宫装的宫女在附近,你留下替本妃好好找找吧。”见云玄之尚在此处等着出谷,云千梦便嘱咐慕春几句,随即与云玄之往山谷的入口处走去。
“王妃好本事,连皇上也奈何不了王妃。”走出了玉乾帝的监视范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