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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七姑娘,仰慕许久,终得相见。”
即便带着人皮面具,缓步而来的陶轩带着浅笑的眼依旧盯在了程晚清身上,根本不肖细想。
“走!四皇子现在不敢动你们。”南疆和皇朝和了亲。正值友好之际,这时候又有西番虎视眈眈,四皇子绝对不会难为洛如一行人。
“先走,我有办法摆脱他们,自然会去南疆找你们。”
程晚清不是说笑,她来西北的本意是寻安宪,再合力想办法,可如今身份既已被拆穿,这里是绝对呆不下去了。
而在皇上彻底承认她郑国公府嫡小姐之前,她就是逃犯。京城也回不去,南疆成了她唯一的归所。
洛如虽感情用事,却也当断则断。当即去了人皮面具,露出公主真容,一直清澈干净的眸子转冷,却只能哼了一声后,带着人绕路而行。
就如程晚清所料。没有人阻止他们。火把呈两排,如同通天的红色银河,蜿蜿蜒蜒的延伸出去。洛如拉着双儿,大路护在身后,一步一步远离了去。
双儿不舍的回头望了望,却被洛如死死的拽住。洛如很清楚。程晚清一个人,还有可能逃脱,带着他们却只是累赘。她相信她的实力。再不济,她知道她大哥也会派人来救她。
走,是唯一的出路。
“程七姑娘,看我们恭候这么久的份上,请吧。”陶轩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墨眸中看似温润,却是内有锋芒。
程晚清还有的选择么?两边迎接她的都是长枪寒剑。只要她一个动作,便可横尸当场,别忘了她那郑国公幼女的身份,如今不仅不能护住她,反倒成了,让任何人杀掉她都可以变得理所当然。
因为那么多人都在,陶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貌地请她进了平日商议大事的地方,周围三层防卫,皆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安全且隐秘。
屋内的掐丝四脚瑞兽鎏金炉正燃着梅花香,红梅的香气清远而芬芳,是前世的林琬最喜欢的味道。
四皇子依旧是深紫色的锦袍,即便是寒冬,也不喜欢外罩大氅,他静静坐着,摆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心中莫名的烦躁。
每每事情涉及到程晚清,他都会没有办法用他冷静理智的大脑去处理,即便他知道这与感情无关,他不会喜欢她,再不会喜欢任何人。
可她的一颦一笑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一直住在他心底的女子,红衣明媚,神采飞扬。
明明不一样的气质,明明不一样的人!
门打开,风雪卷入,入目的淡青色,如水墨晕染的远山,再向上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只双眸蕴着不一样的光华。
“蜀王殿下,好久不见。”入耳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清隽声音,怒斥过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是鄙视的眼神,恨不得远离,为何还是会让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翩然的红影,蜀王心思愈加纷乱。
“陶公子,蜀王殿下。”程晚清先开了口,带着浅浅的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程姑娘,你擅自入西番,又联合南疆运送物资,你可知给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毫不为过。”
程晚清本就冰寒的双眸在这一刻骤然收缩,通敌叛国这四个字就如同她的禁区一样,每次提起都是痛。
而陶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都没能让程晚清抑制住自己的反应。
“通敌叛国,我只不过去西番走了一趟,我是把军用的粮食送过去了还是把军用的银两送过去了?至于军事机密,更不是我所知道的。莫不是我把消息送过去了?”
程晚清绝对没有什么客气,老早就没对四皇子虚与委蛇,何况如今的状况。
陶轩也感觉到了程晚清的变化,之前的她只是默然冷淡,自己一句话反倒让她炸了毛。
他感觉的到眼前的小姑娘对四皇子很有意见,甚至已经到了不愿意隐藏情绪的地步。
“程姑娘,或许应该叫你郑姑娘,西北边关这仗恐怕还要持续很久,虽然很抱歉,但也只得先让你留在这里了。”
陶轩说的很客气,程晚清攥了攥拳头,却知道这时候她只能隐忍。
程晚清就这样被囚禁了,而陶轩认为地牢那种地方不适合她这个娇小姐,京城那边郑国公府还是一个庞然大物,皇上根本不会追究当年的事情,程晚清此次出走,更像是为了让其他人闭嘴。
在这样的状况下,陶轩不认为可以对程晚清太过粗暴,便将她安置在了这里。
议事之处!
这也是他的狡猾指出,这里的防卫很充足又是他和四皇子的坐镇之处,还真不怕程晚清翻出天去。
最重要的是,他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蜀王真正将那块心病去了。他是雄鹰,绝不能有软肋。
陶轩考虑的很多。程晚清又不得不配合,最后只有蜀王一个人不满意。
他很不想见到她,总觉得除掉她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拖来拖去,拖出个朝廷命官的身份,好不容易又出了些乱子,结果又有郑国公府做靠山。那个郑世勋很不好对付,四皇子在彻底扳倒太子之前不愿意直接与他对上。
最后他抗议未果,出于他对陶轩的信任,也出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态必须做出改变,最终接受了这个提议。
所以接下来程晚清便被严密的看守住了,她从未担心陶轩会缺少说法,她甚至觉得在陶轩的巧舌之下,连承恩侯府和郑国公府都觉得她应该留在这里。
可是逃跑的想法一直有,能跑的机会却没有。
唯一值得程晚清开心的便是她留在这里,能完全听到陶轩和蜀王的议论,无论是对朝堂上还是对作战上。
她也问陶轩,不怕她听去拿来对付他们么。陶轩却只是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程晚清一怔,随即明白,她要是真针对这些做出什么,那就真的落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至于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而且陶轩还是有所防备,至少她能听到的大都无关痛痒。
这天一早,蜀王已经对着那军事布图整整一夜,期间曾经起身自己去沏了一杯热茶,却是将茶水倒在了手上。
程晚清别过头,曾经每次他彻夜不眠,自己都会帮他一直温着水,随时泡茶给他喝。
如今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西北的战场,她不再是林琬,也不会再帮他沏茶,也不会红袖添香,她只是他的囚犯,静坐在这里,冷眼旁观。
“彦羲,刚刚查到,之前出现在西番王城的那五千兵马,是属于紫云阁。”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管是陶轩,还是蜀王,还有程晚清。
又是紫云阁,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名字。
“看来必须对华玉缺下手了,他是唯一的突破口。”陶轩的面色沉凝似水,却没有半点慌乱。
“华玉缺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快到南疆了,我们现在派人去,躲不过玄奕的暗卫。”
四皇子算了算时间,说道。
程晚清起身望了过来,陶轩眼中眸光一闪,却是勾起一抹笑容,道:“我去安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撒了进来,为插满红旗的沙盘镀上一层亮金色,程晚清已经摘掉了人皮面具,静立在清晨的阳光之下,睫毛纤巧的跳耀着碎金子般的光芒。
蜀王的目光未有稍移,眉却越皱越深,十指敲了敲红木桌儿,“啪啦”,砚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沉思的程晚清顷刻抬起了头,眸色中闪过厉光,一看却只是砚台掉在了地上,她理也没理的转身回到了屏风之后。
第一百零六章:逃不出?
近日里程晚清很确定陶轩在和四皇子商量着什么,因为他们不再视她为无物,谈到重要的事情都会避开她。
程晚清鸠占鹊巢占得是一点愧疚都没有。只叹这里的防卫实在太过严密,连一丝丝的缝隙都没有。她也真正成了困兽。
又这样过了些日子,西番退走,少有骚扰,却范围不大。有陶轩在,应付的轻松。朝廷的补给也很充足,或是因为太子实在名声扫地,即便那些证据还不足以真正让他跌入地狱。
但在群臣心里,皇上的心明显已经偏向了四皇子这一侧,一个荒谬无知,一个屡立战功,不得不说四皇子借着此事狠赚了一把,赚的是朝廷那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大臣的心。
据说京城中已经有显贵之士为自家的女儿打听,据说皇上也已经在考虑指婚的事宜,据说四皇子一封八百里加急表达了他不愿意此时娶妻的心愿……
陶轩问他:“你是此时不愿娶妻,还是此世不愿娶妻?”蜀王却不答反问,“佩之,你相信人有灵魂么?就是即便死了也会有意识,有感情,会爱你,也会恨你?”
佩之是陶轩的字。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磋,佩玉之傩。本应是如修竹般雅致入骨的男子,却多了三分狠绝。
夜色冰凉。
蜀王没等到陶轩的回答,从一开始也没指望,他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突然。
“敌袭。”
“敌袭!”
中气十足的喊声一波一波的传来,在这方空间回旋不去。喊叫声如雷,火把映红了漆黑的夜空,马蹄声由远而近,踏碎了这深夜的宁静。
西北军训练有素,只一开始乱了一刻。便在陶轩的指挥下,迅速形成强大的战力。
双方碰撞的激烈,夜色掩不住的火光,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凝久不散。
程晚清悄悄掀起帐篷一角,却出奇的没有看到本应该守卫在这里的士兵,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头包巾的西番军,才明白。人家的兵都打到家门口了,这边才反应过来。程晚清没时间去想为何陶轩的防卫会出现了缝隙,因为屋子里传来一声响。程晚清骤然回头,映入眼中的却是安宪略带紧张的面容。
“外面的人已经被引开了,你换一下装,趁乱离开。”洛如等人在安全离开之后便放出了程晚清被困西北阳城的消息,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安宪这才知道程晚清人已经在了阳城。隐忍了许久。在一番安排之后,终于趁着今天混了进来。
灰褐色的半新不旧的棉袍,同色斗篷带着一个很大的帽子,扣在头上,直接遮去半张脸。
程晚清迅速的换上了装,又抓起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将棉袍的领子立了起来,低着头跟在安宪身后。
从帐篷的另一边翻了过去,有人接应。程晚清又是一愣。这个人她那夜探蜀王私军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看来安宪在西北还算顺利,至少安插进去的奸细没被抓出来。
殊不知,安宪放了十几人进去,如今儿被拔得只剩这一个了。还是在陶轩主要目标在对抗西番下的偶尔为之。
“我等下只能带你到阳城南门。出了南门一直走,还必须经过一个防守极为严密的汉城。只要过了那一关口,以你的能耐,足以逃过追兵。”
安宪的声音极小,“还有,不要回京城,韩锋和寿王都传来了消息,京城最近不太平。让你先去南疆昭阳公主处避一避。”
程晚清颔首说知道,京城的近况她确实不太清楚,但想必不会平静,太子被困住绝不会坐以待毙,又夹了个寿王在搅风搅雨。而西番最近的沉默也让陶轩腾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