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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吴嬷嬷贴心的举动,薛娴真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服侍,这才跟着门外的ㄚ环走出了留善院。
一路上刻意避开人迹,出了回廊,二人踏上了一条看似偏僻的小路,薛娴真漫不经心一问道:”还活着吧?”
ㄚ环恭敬答道:”发现的早,已经替三小姐包扎好。”
“是吗……”一阵凉风袭上面颊,连带着女子一双露目也泛起冷意,纤手稍稍拉紧了长过半身的披风。
头上的树枝喳喳作响,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只是比之前更为清凉,皱着鼻子仔细嗅嗅,还能嗅出一丝盎然的绿意。
薛娴真轻挑起眉,转头往远方看去,原来是大荷池的方向,一改之前萧条破败的冬景,上头已是荷叶缠枝,生气蓬勃之景,远远看去就成了一片绿油油,彷佛只等南风一到就要蹦跳出无数的荷色来。
薛娴真瞧着那绿意盎然的景色,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她轻轻笑了。
“夫人……”ㄚ环出声提醒。
薛娴真回过神来才发觉已经到了门口,她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ㄚ环道:”退下吧。”
许是连日来的春雨让木门接缝处生了青苔,薛娴真使上了些力,才听到一声刺耳的喀响,门缓缓开了一角。
与阳光明媚的外头像是两个世界,室内昏暗一片,只有一簇微弱的灯光强撑着房里一角,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霉味,隐隐约约间还嗅到了些许的血腥味,薛娴真暗暗蹙起眉。
她冷冷望向病褟上的女子,瞧见她手腕上绑着雪白的绷带,不禁冷笑一声道”怎么,没死成?真是可惜了。”
女子虚弱的抬起头,发觉门口站着的竟是她恨不得生吞活剥的那人,目光不由得一紧,但随后还是低下头不愿答话。
装模作样!薛娴真冷哼一声,她一改刚才的嫌弃,轻移莲步,自在地晃进了房内,逼着塌上的女子不禁缩为被窝内。
薛娴真一脸可惜道:”芊儿你这是何苦呢?今日可是妳二姐的大婚之日,越王世子恰好是顾状元的朋友,母亲本来想让芊儿出席的,妳怎么偏选在这天作这种傻事。”
语罢,竟是要弯下腰查看沈茉芊受伤的手腕,沈茉芊一惊,顾不及手上的疼痛,硬是将手腕抽回。
薛娴真挑起眉,见少女护着手腕,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想想也就真笑出声来了,道:”真不懂你在想什么?好好一个侧妃不作,偏要去寻死觅活的,敢情是看不起妳那作妾的母亲?”
沈茉芊不料她竟有脸提起自己枉死的生母,心中更是愤恨难平,但虚脱的身子不断提醒她自己处境,一双水眸只能冷冷看着薛娴真,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要如何屈辱自己。
薛娴真察觉到她眼底的恨意,脸上终于浮出满意的微笑,嘴里继续讥讽道:”啊呀呀,什么眼神,真讨厌!好歹我也留了妳这个贱种十几年,怎么?还在傻傻地为妳那短命母亲抱不平吗?”
沈茉芊恶狠狠瞪着薛娴真那张明艳的笑脸,原本明亮的水眸此刻狰狞无比,彷佛随时能喷出毒液,灼伤目中的人。
薛娴真见她还是不回话,心里着实不满,嘴上冷哼道:”瞧妳这副可怜样,就告诉妳吧!妳母亲根本是罪有应得,不好好作个小家主母,偏要去爬老爷的床,我顾念着主仆之情,留了她和妳这个贱种,谁晓得,她竟把主意动到我身上来了,一边想用阴寒之物害我不孕,另一边煽动老夫人与我不愉快,这等败家败德的妖妇,留给她一口棺都算仁慈了,我只恨当初怎么把妳这只白眼狼一起留下,恶心了我那么多年!”
“骗子!”沈茉芊一听,当下胸口就是一阵气血翻腾,脑袋鸣鸣作响,好似有蚊蝇在耳畔旁乱舞,她试图翻身。
沈茉芊的反应早在薛娴真意料之内,薛娴真也不气,反而掩嘴轻笑道:”我干甚么要骗妳阿?方婉就一个爬床ㄚ环,她能作上姨娘、怀上妳,都是在我这个主子的默许下,我犯得着拉低身份去和她争吗?奇怪……平常看妳挺机灵的,怎么在这件事上脑筋就转不过来呢?该不会是想自欺欺人、顾影自怜吧?”
耳边来回重复着薛娴真说的话,一颗心像是被冰凉的刀面削下片片血肉,本就脆弱的身骨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沈茉芊开始粗重地喘息,嘴上依然是拒绝相信道:”骗子!”
薛娴真见起了效果,当下乐不可支,只觉得连着两世的郁愤之气统统一扫而空,她继续讥道:”嘴挺硬的,和方婉果然都是一个贱样!都是这般自不量力,妄想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敢挑在这种日子,除了给沈家和我这个主母难看外,是不是还和妳那准二姊夫有关?喔,我猜,那日……妳是奔着顾小公子去的吧?”
沈茉芊听见她提起顾长青,面色一白,挫败似垂下了秀项,身下却是不顾手腕上的伤口,缓缓握紧了双拳,肌肉彼此牵动,很快地,白色的绷带慢慢染上了新鲜的血色,恍若雪地落梅,凄楚至极怵目惊心的景象让薛娴真不禁挑高了柳眉,刚才只是她图着一时痛快,随口乱说的,没想还真的被她料中了,看来她不只是成功逼沈茉芊作了妾,还让她的好蓉儿嫁给了沈茉芊的意中人,怪不得沈茉芊要这般寻死觅活,对一个骄傲的女子来说,这的确是天下最痛苦的事。
薛娴真心中涌上一阵快意,有一股声音不断在脑里叫嚣着,要让沈茉芊更痛苦、更难受、最好是生不如死!
思到此,薛娴真的笑容更带上了一分恶意,道:”别摆出那副死人脸了,过几日妳也得嫁,未免妳在别再给自寻死路……飞鸟,把那东西拿上来。”
沈茉芊猛然抬起头,表情充满了戒备。
只见薛娴真从ㄚ环拿过了一个小巧的木盒,上头的盖子一掀,薛娴真从里头用纤指夹出了一个玉白色的药丸。
“这个叫安香,每日服用一颗,包准芊儿妳会从乖乖从早睡到晚,直到妳被送上花轿的那天,都能叫妳安安份份不再去作那些有的没有的,当然妳可以放心,我会让ㄚ环固定给妳喂食,绝不会让妳饿死的,尽管等著作妳的侧妃吧。”薛娴真巧笑嫣然,手上拿着那颗玉白色的药丸,慢慢朝着沈茉芊逼近。
“不要碰……”沈茉芊还来不及呼叫,就被薛娴真身旁一拥而上的ㄚ环制住了手脚,薛娴真粗鲁地掐开她的嘴巴,将那药丸硬是塞下她咽喉。
“拿水来!”
接过ㄚ环递来的水,薛娴真二话不说一把将水给沈茉芊灌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沈茉芊口鼻都被水淹没,一时间,有如溺水之人,生不如死,她趴在床榻上,拼命想将水咳出来,可是来不及了,药丸早已经顺着水沿着喉咙下去了。
薛娴真看着沈茉芊狼狈的样子,笑容越发得张狂,道:”同样都是庶出,兰儿可比你乖巧懂事多了,这好东西就是她给我的,省得我麻烦,妳说她是不是很孝顺?”
沈元兰!?竟然是她!
沈茉芊不感置信的睁大眼,一股强烈的倦意却随即涌上,像是两只小手争着要盖住她的双眼,沈茉芊强撑着眼皮,努力听着薛娴真的话。
“顺便告诉妳,这几年来你四处碰壁,都是你四妹妹的功劳,她早就联合皇后暗中算计妳无数次,倒是我却没出多少力气。”薛娴真眉宇得意飞扬。
“为……为什么?”沈茉芊挣扎着说出口。
“为什么?还记得潘姨娘吗?还记得余嫣然吗?兰儿可是把潘姨娘的死全记在你帐上喔,说来还真讽刺,妳一直想找我报杀母之仇,倒是自己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杀母仇人,这就是报应,报应阿。”薛娴真故作感叹,一字一句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沈茉芊哑然,余嫣然只是她一个复仇用的棋子,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动错一步棋,就招来了沈元兰这般可怕的女子,她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仇恨充斥的眼中只有薛娴真一人,根本没看见一直躲在暗处给她使绊子的沈元兰,才会到如今一败涂地的地步。
败在一个自己从没看上眼的人手上,沈茉芊胸口的郁愤已经顶至喉咙最高点,”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地上瞬间开出一朵灿烂出蕊的红花。
薛娴真看着地上那滩妖异的颜色,突然没了什么心情,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不再看沈茉芊一眼,对旁边的ㄚ环吩咐道:”好好服侍三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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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呢?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已经换上了一身嫁衣的沈元蓉焦急地在卧房转圈,圆叶和青叶忙着安抚她。
“小姐妳别急,夫人等会就来了。”
“小姐你别再走了!不然喜服都要弄皱了!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沈元蓉一转头,就见薛娴真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她立刻拉过薛娴真一手,嗔道:”母亲妳怎么那么慢!快来替蓉儿戴簪子!”
薛娴真看她着急着小脸,忍不住打趣道:”母亲只是去处理一些杂事,这不就来了,还是蓉儿心急恨嫁了!”
听见薛娴真的话,沈元蓉脑中瞬间晃过顾长青俊挺的身影,面上不犹得一红,急道:”母亲别胡说了!蓉儿只是怕耽误到吉时,弄乱整个场面罢了!”
“好、好、好。”
薛娴真知道她羞恼了,立刻招来ㄚ环,拿过一个大红描金牡丹妆奁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沈元蓉面前,神色严肃,嘱咐道:”这里头不光是我还有妳祖母留下来的心意,蓉儿,你要好好保存,将来若育有一女,亦要将它传下去。”
打开一看,里头尽是精美的珠宝首饰,沈元蓉年纪轻轻就尝尽人间富贵,一眼就认出里头的东西都是非凡之品,其中更有不少价值连城者。
“母亲……”沈元蓉已不见刚才的羞红,杏目隐隐有泪光闪烁。
薛娴真连忙斥道:”不准哭,大喜之日哭什么哭,记着,日后妳就是顾府的夫人了,相府小姐已经是过去的事,万万不得在使小孩子性!”
“母亲不要孩儿了?”沈元蓉声音不禁哽咽起来。
薛娴真难能忍受她落泪,立刻不舍地扶助她的肩,嗔道:”胡说什么!妳先是我薛娴真的女儿,再来才是顾府三夫人,母亲只是希望妳能好好作一家主母,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作娘的!”
“恩,蓉儿永远是母亲的孩子。”沈元蓉立刻破啼为笑,点头附和道。
薛娴真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笑着替她戴了一支金镶红宝凤头钗,看着镜中已然如花似玉的女儿,薛娴真的眼泪差点夺框而出。
门外有人提醒,薛娴真急忙吸了一口气,赶着沈元蓉出去,道:”快些,别耽误了吉时,状元郎可等不及!”
“母亲!”
房内顿时响起一阵轻脆的娇笑。
外头的路被满满的鞭炮声炸了开来,按照习俗,沈元蓉让喜娘半背着出了房门,一路上都不能回头,趁着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薛娴真才能落泪。
她怕哭出声惊扰到前头的沈元蓉,只能呜着嘴,硬是将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