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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回到前院,这席面也预备的差不多。
倒是有半桌子新鲜菜蔬,看着碧油油的,引得人食欲大开。
两人吃得香甜,不用曹颙让,就吃个肚圆,而后就带着长随侍卫离去。
赶到的城门时,刚好守城校群正带人要关城门。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顺当地出了城,赶到南苑时,天已经全黑了。
曹府这头,早已席后散场,几个女眷都回自己个儿家。曹颙想着佟府之事,便移步到兰院。
李氏有些乏了,歪在榻上,由着丫鬟给她敲腿。
见儿子来了,她坐起身来,笑着说道:〃都这晚了,怎么巴巴地又赶过来?〃
曹颙没有立时就答,而且看着侍立的丫鬟们两眼。
李氏见状,晓得儿子有话要说。对绣雀、绣鹤摆摆手。
〃这是怎么了?可是十六爷、十七爷有什么吩咐?〃李氏带着几分忧心道。
曹家进京后,往来的人家比过去显贵,却也让李氏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有什么祸事或变故。
曹颙摇摇头,道:〃不是因这个,是为旁的。〃
他将十六阿哥讲述的,佟府如夫人李四儿大闹雍亲王府之事,讲了一遍,最后说出结论:〃即便母亲端午要去国舅府,也不好带妹妹们同去,还是不要带她们出门了。〃
以李四儿的脾气,倒时还不知闹什么花样出来,到时候乱七八糟的。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李氏听了,想着兆佳氏这些日子的用心,有些为难。
〃你二婶想要让你两个堂妹出去见见世面,这些日子为了张罗这,张罗那,忙了这些,如今怎么能说不去?〃
李氏这般迟疑,曹颙看出她的顾虑,道:〃进了冬月,各府邸的应酬也多。到时候带着两个妹妹。也算当时。左右妹妹们还等转念初瑜出孝,带着她们往各府转悠转悠,也不过举手之劳。〃
李氏想了想,也就点了头。
次日,曹颙仍是休沐在家,好好地歇了一日,连带着蒋坚都清闲起来。
他想着自己该去前门,除了商议婚期,就是问问聘礼与嫁妆什么的。
吴盛既得了吩咐,要帮衬蒋坚娶亲,自是与之同往,为他筹划迎亲相关事宜。已经定得差不多,如今就看父母了。
钟令嘉寄居处这位舅舅,并不是亲舅舅,而是堂舅舅,花甲年纪,见了蒋坚就要拉着他去喝酒。因是老乡。带着乡音,蒋坚只觉得熟悉。让人想要亲近。
因是平民家的女儿,钟氏身边并无侍婢。伴着她上京的,只有一位寡居的姑姑。
蒋坚同那位第舅提了月内迎娶之事。而后又请老姑母来说话。
等老姑母到了,蒋坚将带来的银匣子奉上。这里面装着二百两银,是蒋坚给小妻子添妆。。。。。。
到了初三,曹颙假期完了,依旧回南苑轮班。
这日,从半夜就开始阴天,到了早晨,就开始下起雪来。
开始如撒盐,而后如扯絮。
曹颙在帐子中,处理这两日的公文。等觉得手腕酸涩,起身出来时。到了下午,整个驻地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瑞雪兆丰年?〃曹颙喃喃道。
进京这些年,他也算明白了。京城地界,十年九旱,想要有好年景很是不容易。
御帐内,四角摆了炭盘,使的屋子里温暖如春。
智然坐在康熙对面,两人中间摆着一盘局。与他博弈的,并不是康熙,而是康熙旁边的皇孙弘历。
康熙开始还望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就有坐不住。
棋盘上,厮杀的正厉害,引得弘历与智然全神贯注与棋盘上,不敢有半点分心。
若是他们抬头或者转过头,就会发现康熙的脸上白的怕人,额头上汗津津。
棋盘上还在厮杀,康熙却有些坐不稳,身上已经开始颤抖。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智然,他方才抬头时,刚好对上康熙骇白的脸,不由地怔住。
弘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祖父的模样,唬得立时起身,道:
〃皇玛法!〃
康熙点点头,望着满是依恋与担忧的弘历越发喜欢。
〃皇玛法,您这是不舒坦?还是传太医过来吧。〃弘历小心翼翼地说道。
康熙想摆手说不用了,身子一软,已经往旁边歪下去。弘历忙上前一步接住,心中带了几分慌乱。
〃怎么办?〃弘历向智然问道。
智然的视线从康熙身上转到帐子口,低声道:〃不可张扬,蒙古人还看着!〃
这会儿功夫,康熙已经幽幽醒来,直直地望向皇孙弘历。
弘历的眼泪簌簌落下,望向康熙,什么也没有说。
康熙心里叹了口气,道:〃朕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些,今儿有些乏。你们先下去吧,朕要歇一歇。〃
弘历与智然应了一声,退出帐子。
不远处,就见恒生与一个小沙弥候在那里。
看着恒生因冷风红扑扑的脸,哆哆嗦嗦的样式,智然不由皱眉。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四爷出来了,瞧这雪如此,打雪仗最有意思了。二十一爷使人问了一遭,咱们去不去寻他们要?〃恒生问道。
担心着祖父的身体,弘历哪里有闲情逸致游戏,摇摇头,道:〃冷呢。就算想要游戏,也要挑个暖和的日子〃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七十九章 安排
康熙将智然与弘历打发下尖后,并没有马上要安置的意思。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随即吩咐赵昌去传隆科多与十七阿哥。赵昌应声而去,魏珠乖觉地将康熙先前搁在一边的手炉换了新炭。
帐子里除了原本的四个炭盆外。早已因下雪的缘故,又添了两个。加上这御帐下,为了取暖,笼着地龙,使得帐子里暖和的紧。
魏珠身上已经出了薄汗,但是因贴身侍候的缘故,他晓得皇上怕冷。
入冬以来,皇上身上的热乎气越来越少,越来越怕冷。
在魏珠换好手炉,双手举着恭送到御前后,康熙伸手去接。胳膊却是有些不稳,手指滑过魏珠的手背,冷冰冰的,使得魏珠心里一颤。
他偷偷望去,视线落在康熙的手上。除了年满老人斑外,这双手枯瘦不堪,露出青色的血管。
就在这时。康熙突然低头咳了起来。
魏珠飞快地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上呈现出骇人的青色,不由心惊肉跳。
他忙低下头,急切道:〃主子爷,要不要传太医?。
康熙摆摆手,魏珠不敢多言,忙斟了半盏温茶,端到康熙面前。
康熙伸手接过,喝了两口,才止了咳。
因方才咳的缘故,他脸上添了红润之色,气色倒是显得比方才好上几分。
这会儿功夫,赵昌已经回来复旨。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到了,在帐子外候见。
〃传。〃康熙端坐身子,坐的笔直,再也瞧不出方才的老朽之态。
待两人跪下请安后,康熙开口问道:〃行围的日子,定在初八?〃
这是昨日就禀过的,不知康熙为何再问一遭,隆科多与十七阿哥都带着几分疑惑,躬身称〃是
〃咯尔咯诸王的归程,定在何时?〃康熙问道。
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还是由十七阿哥出列,躬身道:〃回皇阿玛的话,因哲布尊丹巴年岁已高,不耐苦寒,咯尔咯诸王归程定在明年二月开春后。
康熙沉默一会儿,道:〃哲布尊丹巴佛学渊博,德高望重,联要留他在京城讲经,明年万寿节后,再送他出京,喀尔咯来朝诸王,行围后三日内赐宴荣归〃十七阿哥与十六阿哥安排赐宴与赏银,隆科多安排行围与送行。〃
隆科多闻言大惊,抬起头上。满心疑惑差点脱口而出。
还好,在开口那一瞬间,他记起眼前这个老人不只是自己的亲表哥,是自己的亲姐夫,还是他的皇帝主子。因此,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上向来纲常独断,哪里有其他说话的余地。
只是如此一来,哲布尊丹巴的良苦用心,怕是要付之东流。他以自己身体为由,将来朝的咯尔咯诸王留在京城,目的就是坚定他们亲近朝廷的决心,防止因为他们的私心引起咯尔咯的动荡。
隆科多只是满心疑惑,十七阿哥却是暗暗叫苦。
眼下已经是初三,离初八行围不过是五日,离皇父给诸王定的最后归期也就是八日。
行围当日就要赐宴、赐金银,这是一份银钱;要是他们返回蒙古,还要有赐宴与相关的赏赐,这又是一份银钱。
原本以为咯尔咯诸王要年后才返回蒙古,这理藩院准备的赐银,多是行围之日充数之用,大头的赏赐并没有预备,想着年后再从户部支的。
八日之内,就要再预备出一份银钱。而且数目还不少说也要十几万两。看来,只能去央磨曹颙;户部实在磨不出来,就要借助内务府银行那头,,
出了御帐,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沉重。十七阿哥筹钱固然糟心,隆科多这边也不轻省。
朝廷对外藩向来都是行笼络手段,这眼跟前却是要想法子撵人,这叫什么事儿?
但是,皇上金口玉言,断没有收回皇命的余地,他做臣子的,固然满心不赞成,也只得乖乖领命,还是想法子将差事办圆乎了。
要不然,出了砒漏,总不能说皇上圣裁有误,只能是他这做臣子的愚钝,,
两人别过,隆科多便往大喇嘛帐子去。大喇嘛是个有智慧之人,自己与其傻乎乎地去给诸王传话,还不若直接来见大喇嘛。
十七阿哥这边,则是直接往曹颙帐子去了。
才到帐子跟前,就听有人哀叹道:〃隆科多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就要得罪他,日后怕是有的受了。若是太苦了,熬不下去,还请孚若拉扯我一把。
正是伊都立的声音,中间还牵扯到隆科多,十七阿哥不方便多听,咳了两声,扬声道:〃曹颙在么?〃
帐子里,曹颙听伊都立发了半天牢骚的,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听到十七阿哥的声音。忙同伊都古道起身相迎。见了伊都立,十七阿哥道:〃没想到伊大人也在,正好劳烦你走一遭。请十六哥过来。皇上有口谕。命我同十六哥安排行围后的赐宴与赏银。〃
伊都立应了一声,出去寻十六阿哥不提。
十七阿哥则是随意在帐内寻了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看着曹颙,苦着脸道:〃孚若,户部库房如今还有银钱没?皇阿玛的意思,行围后。就要为咯尔咯诸王践行,这少不得也要赐些银钱下去,不是个小数目。〃
〃福建司的税银昨日刚入库,只是等着这笔银钱开支的地方多。河务、漕运、西北兵事,西南赈济,处处都要使银钱。〃曹颙想了想,道。
十七阿哥听了,眼睛一亮,道:〃同这几处比起来,这外藩赐银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是十几万两银子,孚若千万想想法子,帮了我这一遭。〃说到这里,流露出几分黯然:〃你也晓得,我病了数年,皇阿玛体恤我,让我挂了理藩院的闲差。我没想着出政绩,也不想被人当成废物点心。还请孚若帮我。〃
曹颙认识十七阿哥十几年,哪里看不出他是故意在打苦情牌。
只是十七阿哥已经摆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