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将重心放在事业上更好。
听说是为自己的缘故,曹颙既感念他的孝心,可也怪他的顽固:〃今夏南方时气异常,恐有大患……若是不使个可靠人去看看,我心里也难踏实下来……是帮我处理文书重要,还是做我的耳目去查看湖广贮粮重要,你自己想想看?实在不想去,我另指人选便是。〃
左成已经明白过来,忙道:〃大人,卑职去,卑职定仔查看官仓,定不叫他们糊弄大人……〃
曹颙指了指案前的方凳,让他坐下,方道:〃朱氏产期就在下月,这个时候叫你出京,确实为难了些。〃
左成摇头道:〃不为难,没听说哪家妇人生孩子,男人就顾不得差事的?家事哪里比得上国事。〃
曹颙闻言,颇为欣慰,道:〃你能如此想不错,只是朱氏那里,也要好生宽慰……你在外也不必太牵挂,我会让夫人多过去探看。〃
左成点点头,犹豫了一年,道:〃那蒋先生那边怎么办?政务节略也不是谁都能执笔。〃
他这样说,并非是自诩文采风流,觉得旁人都无法比不上自己,而是因为这〃政务节略〃本是为了曹颙省心力才预备的。
若不是真正放心之人,也不要随意让旁人写。
否则的话,万一在重要事务上〃避重就轻〃误导曹颙,那曹颙处理起来,怕是就要〃谬之千里〃。
固然曹颙是个仔细的,重大政务上都会研读卷宗原文,可难保也疏漏的地方。
十三阿哥也知道这个,才专程调了左成过来给曹颙使唤,否则户部还缺笔帖式与文书不成?
听左成提及这个,曹颙心里也没有合适人选。
可是这次指派左成去湖广,并非曹颙临时起意。
左住、左成兄弟入仕已经快一年,所作所为都落在曹颙眼中。
不是他偏疼左成,左住才学与见识,确实不如左成。
可左成再好的资质,也是官场雏儿,需要历练。
要是在他身边埋头写上几年节略,那就太耽误了。
毕竟笔帖式执役数年后,迁转考试时,还要看政绩。
加上自家这几个少年,被自己护得紧些,还是少几分见识。
曹颙早就有意安排他们出去见见世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未正初刻,曹颙使人看探问后,晓得张廷玉到了,便整了整衣冠,拿着御批折子去了张廷玉处。
张廷玉上午在御前已经得了消息,对于此事并不意外。
他也没有多想,毕竟曹颙履历在那里摆着,除了户部侍郎任上没有做掌印官外,道台、太仆寺卿、直隶总督,都是正印官。
执掌户部后,曹颙有自己的见地也不稀奇。
能从被称为〃天下粮仓〃的湖广入手,可见曹颙是个务实的。
张廷玉这大半年心思都在吏部,还要在御前参赞其他政务,确是也是无力顾及户部这一摊。
曹颙正值壮年,三日一朝还身心疲惫;他比曹颙年长二十来岁,近花甲之龄,每次御前当差,自然更累。
换做其他人执掌户部,他也不会这般安心。
只因晓得曹颙的性情最为谨慎,他才能将心思都用在吏部。
这巡视粮仓之事,虽说多少有些冒进,可张廷玉心里并不反对。
他在御前,加上老家就是南边,对于去岁今春的雨水异常,自是比旁人知道的更详细。
因此,知晓曹颙这番安排时,他便明白了曹颙用意。
若是湖广无粮,可以早日调两广粮食北上,为今秋水患做准备。
否则的话,等到水患起来,流民齐聚,无粮可赈时,就要出大乱子。
湖广与两江不同,两江文风昌盛,朝廷又教化多年,百姓还算服顺;湖广生苗混居,即便是好年份,也要防着苗人生事,更不要说灾年。
而湖广又是〃天下粮仓〃,水患耽搁一年不怕;要是水患后,民乱再耽搁一年春耕的话,那影响就大了。
说不定漕粮都会影响,京仓都会动荡。
因此,在曹颙过来与之商议人选时,张廷玉便请曹颙拟人选出来。
曹颙说了三个人选,一个就是堂笔帖式章佳元柏,一个是堂主事李匡山,还有一个是河南司郎中尹继善。
不用说,单从品级上来说,也是以尹继善为主导。
而那个堂主事李匡山,就是在张廷玉身边当差的,是他一个师兄的儿子,算是他在户部的嫡系。
看着这人选,张廷玉无话可说,心里越发佩服曹颙的滴水不漏。
已经是掌部尚书,还能小心谨慎至此,怪不得待臣下向来挑剔皇上,对曹颙也是多有看重……
因事关民生,不要拖延,曹颙与张廷玉商议后,就将三人出京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李匡山这边,自是被张廷玉告诫一番,让他在外边不要依仗是京城下去的,就失了稳重;多看少言,一切以尹继善为主。
左成这边,毕竟是头一回出差,田氏与朱氏都跟着担心,准备了好多东西,都被左成拦下。
左成原还想着怎么安慰妻子,省的她心里生怨,没想到朱氏半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丈夫即将出行的牵挂。
待左成问她,为何不怨。
朱氏反而奇怪:〃国事为重,妾身为何要怨?就是妾身肚里的孩子,晓得阿玛为国事忙碌,也只有为他阿玛骄傲的……妾身已经嫁二爷为妇,就不再是深闺中的娇女,难道处处都要赖二爷看顾?只是二爷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妾身不求二爷建功立业,只盼着二爷办完差事后早归,一家人团团圆圆……〃
她本是柔顺之人,可说起这番话来,却让左成觉得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落到他耳中,如同敲在他心上一般。
左成看着妻子因怀孕而略显浮肿的满月脸,只觉得无比顺眼,心里有些明白〃妻者、齐也〃这四个字的意思……
司官出京,奉的又是部务,本不需要陛辞。
可雍正留心此事,待晓得户部这边有了出京人选,便使人给曹颙,命其带着几人到圆明园陛见。
尹继善还好,在皇上没登基前便见过皇上;皇上等级后,他高中进士,直接被皇上选为充日讲起居注官,随侍左右,后来将他改为庶吉士,也有皇上为其添资历之意;带他散馆后为侍讲,也曾入侍南书房。
李匡山虽也是进士出身,六品主事,奈何京中百官云集,则只有在进士宴与大朝时,缀在朝臣最末,远远地看过一团明黄的影子。今日得以陛见,难免带了惶恐。
左成跟在前两位身后,面上也是惶恐状,可心里倒是踏实的多。
皇上吗?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他小时候在十三爷府上也见过……
曹颙带着三人在勤政外侯了没一会儿,便有内侍出来传召众人觐见。
殿内,除了雍正,十三阿哥也在。
除了曹颙之外,其他三人都跪着觐见。
看来雍正对尹继善印象颇佳,除了问及他几件河南司政务外,还问及其父近况。
尹继善之父尹泰以左都御史之职协理奉天将军军务,这几年不在京城,而在关外。
按照这个时候,被皇上问及老子,当儿子当先谢恩,然后老实说几句父亲近况。
可到了尹继善这里,却是憋了一脑子汗出来,也没应上。
雍正的脸耷拉下来,屋子里的气氛也压抑下来。
曹颙看了叩首在地的尹继善,想着关于尹家的传言。
传言尹家老夫人性子狠戾,待庶子庶女尤为苛刻。偏生他家嫡子都不争气,因此对从小就用功刻苦的尹继善最为薄待,做主给他娶的媳妇,也是小族之女。
而后,尹继善虽中了进士、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可在家里的境况并没有好多少,妻子儿女偏居府邸偏僻之处,要看下人奴婢的眼色。
眼前这个情形,并不难猜测,多半是尹老夫人不待见庶子,隔绝父子二人往来,使得尹继善也不知尹泰在关外详情。
虽说身为天子,本不当干涉臣子家务,无人 提供可不知是不是因早年被八阿哥、八福晋刺激了的缘故,皇上最厌烦臣子被内宅辖制。
还因类似的事,在朝会上当年训斥过大臣。
还是十三阿哥见气氛尴尬,开口道:〃皇上,除了尹继善,后边还跪着两个。〃
雍正的视线这才从尹继善身上挪开,从左成的补服上滑过,落到李匡山头上:〃李匡山,康熙五十七年进士?桐城人?〃
李匡山虽不晓得皇上怎么提及自己出身,可仍是叩首在地,唯唯称是。
雍正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而是望向左成。
左成本跪在两位大人身后,雍正又能看到什么。
只是即便看不到左成的脸,雍正也晓得他的身份。
将他调到户部为堂笔帖式,还是来自他的授意。
曹寅早年在江南虽是奉命所为,可同江南士林往来的也太亲近;曹颙虽非科举出身,可弱冠之龄就出仕,又向来与人为善,将官场上人缘也颇佳。
雍正心中,早有计较,等曹颙长子天佑在御前当值几年,升到一等侍卫无法再升时,便放他入武职。
并不是不信任曹家,只是帝王心术,总是要看得远些。
曹家养子恒生,身为蒙古汗王嗣子,也要走武职。
曹家长房本就人丁单薄,曹颙幼弟、幼子又年幼,雍正使十三阿哥调左成到户部,除了体恤曹颙之外,也有培养左成的用意。
左成在曹颙身边的作用,雍正也尽知晓。
现下见曹颙安排他南下,便晓得曹颙对此事的看重。
原本因尹家家务引起的郁闷,现下也抛到脑后,正经地训诫起三人,无非是〃勤勉当差,不可轻怠,云云〃。
三人叩首领命,雍正方开口命三人〃跪安〃,却留下了曹颙。
想起南边近日的晴雨折子,雍正脸色很重沉重:〃曹颙,你为何不看好南边?〃
曹颙自然不能说因李卫上折子修坝之事,使得自己想到钱粮之事,便斟酌着说道:〃今春臣弟曾奉臣母南下礼佛回愿,除了江宁清凉寺外,本还要去灵隐寺,结果不仅江宁阴雨不断,杭州更是年后鲜有放晴时,最终不得成行……臣弟回京后,便专程对臣提及此事……臣心不安,便使人查了户部近三十年的案宗……但凡灾荒之年,皆早有警示,时气异常……〃
雍正便听便点头,倒是没有多想。
李氏在南边的行程,他是晓得的。李氏在清凉寺还原,修缮山门庙宇之事,他也尽知。
毕竟用了清凉寺十多年的佛香,他心中对清凉寺也颇有好感。
对于两江总督范时铎纵容道门,挤压佛门之事,他心中也搓火……
凌晨没码完就睡着,昨天与今天的二合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心结
四月二十六,宜上粱、迁居。
这是曹府乔迁之日,选的是曹颙、天估父子都休沐的日子。
相关物什早已打包的打包,装箱的装箱,只等到日子直接搬到新宅。
古人偏爱老物件,家具陈设都讲究传承与古朴。
曹颙毕竟不是古人,心里更适应前世那一套,新家当然要用新家具。
除了李氏与初瑜两代主母的屋子空出来,留着摆放其嫁妆,新宅那边其他客厅书房、花厅乃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