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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讲宁欣母亲的嫁妆,然后再说宁家的田产财务,就算是兑换成银子,也是宁欣的,王家得拿出来给宁欣置办嫁妆!
楚氏双腿发软,纸张上的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即便有些零七八碎的小件没算上,这笔银子也不是如今王家能拿得出来的。
“亲家。。。”楚氏嘴唇泛白,全然没有来之前的自信,“真真是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充作宁欣嫁妆的田产在姑太太手中,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楚氏绝口不提拿出银子的问题,反复的庆幸宁家的田地没落到外人手中,同时厚着脸皮道:
“姑太太这么疼欣丫头,这些田产不都是她的?以前我就说欣丫头是最最有福气的,几十万两银子的嫁妆,她嫁去哪家都不会受委屈的。”
宁欣再次感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按照楚氏这么说,反正宁家的田产也没弄丢,王家得的银子就当作宁欣孝顺了。
宁老太太道:“宁家的田产地契等等我是打算交给宁欣,我就这么一个至亲的人,不给她给谁?不单单是宁家的财物,眼前的宅邸,江南的生意,京城西郊的良田,以及这些年我买来古玩,我都会留给她。”
楚氏眼睛锃亮,锃亮的,粗略估算,光是宁老太太留给宁欣的银子就不下百万,怎么才能让宁欣嫁回王家呢?
就当楚氏以为能蒙混过关时,宁老太太道:“方才你左一个疼她,右一句为她着想,张口闭口最疼你唯一的外孙女,我把一切私房都给了欣丫头。楚太夫人总不能光嘴上说着疼她吧,王家孙女孙子众多,可王家曾经是世袭的伯爵府,家大业大,就算宁欣同楚太夫人的孙女一样,分到她头上的私房一定不少。”
“这个。。。这个。。。”
楚氏是有私房钱,可她哪里舍得给宁欣,就连王季玉都不舍得现在给,手中把持王家,且有私房钱。楚氏才是最尊贵的太夫人,若是没钱没能耐,大儿子哪会听她的?
宁欣眼巴巴的看着楚氏。“姑祖母对我很好,外祖母对我更好。”
宁老太太握住了宁欣的手腕,轻轻的拍了拍,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真会顺杆爬。好样的!
“楚太夫人下次将连同单子上得银子和你给欣丫头的添妆一起送过来,对了,还有欣丫头娘亲的嫁妆,我想欣丫头有这么一份厚实的嫁妆,她嫁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那笔银子。。。”楚氏咬了咬嘴唇,“我想着给欣丫头多积攒点嫁妆。便用宁家的银子做了生意,可谁知。。。哎,欣丫头。外祖母对不起你啊。”
楚氏老泪纵横,悔恨的直敲胸口,“我托付做生意的人是个白眼狼,将那笔银子赔光了,这件事一直压在我胸口。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每次打算提起,又不敢同你说。”
明着赖不掉,以做生意赔了为借口,楚氏能再不要脸面一点么?
宁欣是楚氏的晚辈,楚氏对她又有养育之恩,在外人面前宁欣不能逼死楚氏,“做生意有亏有赚,外祖母也不比太过介怀了。”
楚氏抹着眼泪,今日她的尊严体面算是丧尽了,可脸面丧尽了也比砸锅卖铁给宁欣凑嫁妆强:
“好在你有姑太太照看,宁家的田产财物也没亏损半点,等我去见女婿时,自会向他赔不是,庆幸。。。我庆幸宁家田产没丢。”
“您的意思是我就要姑祖母给我的财物?”宁欣冷冷的一笑,“姑祖母给的嫁妆同外祖母给得,两边是不一样的。”
楚氏一口气闷在胸口,一块一块的石头压在心上,她就算再不要脸面,被宁欣这么讽刺,她也是承受不住的,虚弱般的咳嗽了两声,“欣丫头,我。。。”
她此时脸色蜡黄,眸色阴沉,楚氏显得十分的狼狈。
“外祖母没想着再将我的嫁妆赚回来么?”
楚楚可怜的低头,宁欣道:“我在江南看二表嫂生意做得挺大的,她一来一回一定赚了不少动的银子,外祖母若是同二表嫂合伙的话,以前亏得银子都回来了。”
楚氏脸色变了变,难道薛珍赚到大笔的银子了?
只听宁欣说:“二表嫂主持王家的庶务,赚了银子也是外祖家的,我父母信任您才将宁家财物交给您,您说亏了,您让外人怎么想?旁人若是问起来,您让外孙女说是不说?说您做生意亏了,谁会相信?若说您将银子给了我。。。我现在还依附着姑祖母生活,哪来得银子?外祖母,您这是要我哪样?“
宁欣的眼眸蓄满了盈盈的水汽,微红挺翘的鼻尖动了动。
“我是真不想让旁人误会外祖家,我知道大舅舅一心想要恢复爵位,一旦有不好的消息传出。。。一旦江南总督莫夫人回京看我身无长物,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江南总督齐大人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听说他会掌管都察院。”
宁欣嘤嘤的委屈的低泣,随着她的话,楚氏身体摇摇欲坠,眼前漆黑,侵吞宁家的银子,宁三元的至交能饶了王家?
正在恢复爵位的关键时候,楚氏拿不出原本属于宁欣的嫁妆银子,又怎能占据抚养忠烈遗孤的好名声?怎能张口让宁欣帮忙恢复王家的爵位?
这事一旦传扬出去,谁也不是傻瓜,有得是心明眼亮的人,倾吞别人嫁妆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那些被侵吞的表小姐哪一个有宁欣的手段?哪一个像宁欣这样受关注?
民不举,官不究,侵吞嫁妆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一旦闹开了,王家名声全完了。
可眼下。。。楚氏扶着丫头的手臂,喘息道:“欣丫头。。。这事好商量!你也想你大舅舅恢复爵位的,有个世袭勋爵的娘家,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果然楚氏是怕了,宁欣悄悄的给宁老太太一个眼色。
”依照律例,即便楚太夫人做生意亏了银子,在欣丫头出嫁前也得将银子填补上。”宁老太太为宁欣擦拭眼角,“若是王家没银子,宁欣孝顺也不计较了,可你家孙媳昭容县主在江南一掷千金的买地买粮,哪里像是没钱的呦。”
楚氏呐呐的道:“那些是她的陪嫁。。。只有一小部分是王家的银子。”
如果说王家有点银子都没有的话,楚氏的脸上也不好看,为了那点点体面,楚氏打肿脸充胖子。
“昭容县主可是有名的会做生意,楚太夫人这次的收获也只怕不小。”宁老太太笑容可掬,“欣丫头别哭了,你那点嫁妆银子还怕王家赖账?你外祖家可是有名的厚道人家,最最是怜悯孤弱!”
这点也是王家恢复爵位的借口,被宁老太太轻轻松松用在此处了。
楚氏气得干嘎巴嘴说不出任何的话。
宁老太太恭维楚氏:“你家娶昭容县主可是娶着了,庆林长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昭容县主操持的,这不前些日子,昭容县主给长公主找回来一个干女儿,虽然萧欢人品差一点,名声次了一点,但没准她会被长公主和县主感化,她从此洗心革面,浪子回头。到时候楚太夫人又多了一门好姻亲,昭容县主的姐姐。。。指不定嫁得多好,王公子也能多了一个有用的连襟。”
楚氏恶心的不行,谁会指望女骗子萧欢嫁得男人?尴尬的圆场,“县主也是好心。”
“若不是骨肉亲情,县主哪会送她回京。”
宁老太太道:“县主德容兼备,最最仗义疏财,同时她对令孙王公子情深意重,我看为了令孙,她什么都舍得的,王家好,令孙擦会好,昭容县主不会眼看着王家名声有损的,楚太夫人,宁家财物的事情是不是等昭容县主回京再说?”
“自从县主嫁到王家后,我已经很久没管事了,等昭容县主回来再说也好。”
楚氏一转念头,也许薛珍能摆平宁欣讨要嫁妆银子的事情,能拖一会是一会,楚氏怕一会一个主意的宁老太太再说些什么,神色倦怠萎靡的告辞离去。
她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惹了一肚子气,楚氏回到王家后,三天没起来炕,被人追债的滋味很不好受。
在她走后,宁欣松了松肩膀,“意料之中的赖账!”
“昭容县主会不会帮王家还钱?”宁老太太问道。
“若没有事情逼迫的话,她疯了才会用自己的嫁妆填补王家的窟窿,而且还是为我凑嫁妆银子。”
宁欣可是知道薛珍对她莫名的恨意,“我有姑祖母在,又有父亲留下的财物,我并不缺银子,可我有银子也不能留给王家!
得让他们知道别人的银子没有让他们贪去的道理。王家的仆从哪一个瞧得起孤女表小姐?都说我吃穿用度都是王家的银子,到底是谁用的谁的银子?没有宁家的那笔银子,王家早就垮掉了。”
“你想怎么做?”
“逼薛珍不得不拿出嫁妆来给王家还钱!”宁欣眼里泛起冷意,“这笔银子薛珍出定了,事情会落在王季玉身上!他是薛珍千挑万选出来的好丈夫。。。我得让她看明白王季玉的品行,指望着顿悟。。。她白费心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请客
不知为何,以前宁欣只想着旁观薛珍闹笑话,眼下非常想亲自戳破薛珍的期望——王季玉根本没有顿悟的可能。
宁老太太看出宁欣对薛珍认真了,好笑的同时,转念一想,薛珍将萧欢带回京城后,宁欣是不会放过她们这对干姐妹的。
如果对薛珍,宁欣是不喜欢的话,对萧欢,宁欣唯有恨!
“半月后考举人,我想王季玉是一定中的。”宁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王家的事情,我少不得同京城里的熟人说两句。”
宁欣拖鞋上了炕,殷勤备至的给宁老太太按摩肩膀,讨好般的说道:“姑祖母在京城也有熟人?”
宁老太太拍了一下宁欣的小手,看她难见的娇俏模样,真真如那沾着露水的白莲,清丽婉约。
她本就喜欢宁欣,这会儿哪还绷得住?明知道身后的鬼丫头在探听自己的经历,偏狠不下心肠不告诉她。
“好疼,好疼。”宁欣抚摸着被宁老太太拍过的手,“看看,姑祖母看看,打红了。”
宁老太太笑嗔道:“将我交给你的东西都用在我身上了。”
“学以致用嘛。”
宁欣靠在宁老太太肩头,以前她很少撒娇,即便那时候勾引术赤也没这么撒娇过,自从被宁老太太点拨之后,宁欣自觉自己的魅力蹭蹭的向上涨。
再配上她如今的这幅躯壳,宁欣确信就算是齐王,也会发愣发傻!
能将她调教成祸国妖孽的水准,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又是何等的。。。让男人们神魂颠倒?
宁老太太不是会教别人不会教自己的蹩脚师傅,从她言谈中,宁欣可知她是真真正正的风光过。
被揽到宁老太太怀里。宁欣发鬓间多了一只手,仰头看向姑祖母,她眼角的皱纹证明她的阅历,同时宁老太太身上露出一抹贵族风范,宁敬佩的说道:“姑祖母,你一定认识很多人。”
“是不少。”宁老太太抹了一把宁欣的脸庞,手掌下的肌肤紧致柔滑,自己年轻时候也没有这般的好颜色,“仇人也不少。”
宁欣嘴角微垮下来。“仇人?您还有仇人?”
眼里笑意十足,宁老太太道:“欣丫头,生而知之的不是人是妖怪,如果不是我经历过,又怎能教好你?”
“你也不用打听了。我只告诉你一句。”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