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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让我找贵重之家?”李冥锐摇头,“不会的,从他们口中我不觉得李家宗族是很显赫的。”
宁欣眨了眨眼睛,前面已经是太夫人楚氏的院落了,来往的下人更多。
“李姓的贵胄之家没有几个,你父亲到底出自哪家我不清楚,我有个建议,你不要找如今还显赫异常的贵胄,落寞一点的家族才有可能是你的根,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扬名立万,李家的人自然会来找你。”
如果李家也是个逐渐衰亡的家族,李冥锐这样优秀的子弟会是家族重新振兴的契机。
李冥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面色有几分的委屈,“我。。。我的好运气可能用完了,这届恩科怕是不能高中。”
“你就没想过齐王世子?”
“没有。”
宁欣动了动嘴唇,傻蛋两个字在口中转了三圈没有出口,眼前身材高大,憨厚老实的人是不会走捷径的,以前这样的人是宁欣手中最好用的棋子,如今宁欣改为替棋子操心了,宁欣脑子里闪烁着两个字——报应。
也许她上辈子坑得老实人太多,这辈子她才会对李冥锐格外的维护,甚至可以说保护着他。
“我不是说过,科举是为陛下选才,陛下认为有才的人都会高中。”
“这么说,陛下等着我科考?”
宁欣点点头,眼里闪过一缕的嫉妒,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看李冥锐,“齐王世子就不用说了,你们之间总有一些我不想打听的往事,可陛下。。。陛下是真真的看重你才会等你科举,赐你一个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出身。”
进士及第,或是状元,榜样,探花任意一个,李冥锐的根基会很稳很稳,也许当今陛下不单把李冥锐当作监视齐王世子的人用,也有可能陛下会重用李冥锐。
“陛下和世子你选哪一个?”宁欣望向李冥锐的眸子。
“大丈夫一诺千金。”李冥锐一本正色的说道,“世子殿下。”
宁欣转身进了院门,韩王上一辈子就缺这么一个人,父亲的忠诚给了大唐,不是给得他。
进门后,宁欣看到楚氏,汪氏脸色都不大好看,完全不像是娶了高贵的儿媳妇的欣喜样子。
宁欣屈膝:“外祖母安,大舅母安,二舅母安。”
楚氏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欣丫头,坐吧。”
李冥锐随后走进来,拱手道:“太夫人安。”
楚氏愣了一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门,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见礼的呢。
楚氏看宁欣的打扮,虽是没有抢新娘子的风头,可宁欣只要站在那里,旁人很难移开目光,这丫头身上又平添了一股难言的魅力。
“昨日多亏了李贤侄招呼齐王世子。”楚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李冥锐顺从般的坐下,楚氏道:“我的大孙女命苦,摊上了这样一个丈夫,若是没有你昨日带走齐王世子,指不定他再闹出什么事。”
宁欣由不得猜测,王月茹**的事情会不会告诉楚氏?楚氏今日脸色不好看是因为王月茹。还是因为昨日婚礼上的闹场?也难怪楚氏心情不好,本应该很隆重的婚礼草草的收尾。。。不对,宁欣目光扫过楚氏身边放的盒子,这是放元帕的盒子。
若是真如齐王世子所说,长乐公主给王季玉用了药,元帕上不会有落红。
楚氏不会想到是自己孙子有问题,那么只能是薛珍。。。她是不贞洁的。
再联系到薛珍低嫁伯爵府,楚氏不怀疑薛珍才奇怪呢。
“二少爷,二少奶奶到。”
宁欣闻声看去,王季玉偕同薛珍进门。
薛珍打扮得异常明艳,绣著有红牡丹的襦裙穿在她身上格外的适合,那一簇簇红得耀目的牡丹栩栩如生,并同薛珍鬓间的牡丹花交相呼呼应。
一只八宝攒珠钗压着高耸的发髻,珠光柔亮,衬得薛珍的脸庞更显得白皙。
薛珍如同贵妇一般光彩照人,而他身边的王季玉却显得没精打采,微微发青的眼睑,表明他没有睡好。
“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薛珍和王季玉并排跪在楚氏面前,楚氏担忧的看了一眼孙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媳妇。
她的手不由得拍了拍身边的盒子,平缓的说道:“昨日你们也累了。”
薛珍淡淡的回道:“他是累了。”
第八十七章 教子
“祖母,喝茶,喝茶。”
王季玉慌忙中端起身边婢女捧着的茶盏递给楚氏,“今儿看您的气色极好,祖母比寻常年轻起码年轻十岁。”
随着王季玉的奉承,楚氏若有所思般接过茶盏,莫非问题处在爱孙身上?可爱孙十二三岁就有丫头伺候,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出问题?
薛珍端起了另外一盏茶敬给楚氏,温婉贤淑的仪态让旁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声音清冷:“祖母,用茶。”
汪氏火气压不住了,“儿媳妇,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晚辈。”
薛珍道:“母亲,先别急,儿媳一会给您敬茶。”
“你!”汪氏指了指薛珍,“你别以为你是县主就可以目无尊长,既是入了王家的门,你再高的身份也是晚辈,你要守我们王家的体统规矩,你平时轻狂的做派王家容不下。”
面对薛珍平淡无辜的眼眸,汪氏更显的烦躁,以前有多喜欢薛珍,如今面对可能不贞洁的儿媳妇,汪氏就有多恨她,“长辈训教你,你摆出这个样子是不服还是怎得?”
薛珍水盈盈的目光投向王季玉,柔柔的唤道:“相公。”
王季玉脸上完全挂不住了,早知晓人事的他自然明白处子会有落红,元帕上没有落红并非是薛珍不贞洁。。。而是。。。而是他那活儿硬不起来,昨夜本是好好的,王季玉偏偏在临门一脚上掉链子了,试了很多种办法,王季玉就是无法入进薛珍身体里。
这对一个男人,以风流怜香惜玉自居的男人的信心是极为严重的戳伤,好在薛珍在一旁安抚王季玉,并未因他无法*房,不把他当成男人看。
王季玉是很感激薛珍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元帕上做假,可薛珍却对他说,祖母,母亲那般疼爱他们,在这件事不好欺骗她们,她们一定会体谅的,不会过多的责怪。
薛珍的婉约,薛珍的善解人意,让王季玉喜欢极了,也满意极了,虽然无法完成最后一步,可王季玉对薛珍多了体贴温存,清早亲自给他调胭脂水粉,亲自为她画眉。
薛珍没有嫌弃他,可他的祖母,母亲明显嫌弃怀疑薛珍,王季玉焉能不怒?薛珍是帮着他背黑锅,若是不帮妻子说几句话,他可就真算不上男人了。
“母亲。”王季玉对汪氏叫嚷道:“您说得是什么话?娘子怎么了?她温婉高贵,大方贤淑,哪一点不守规矩?哪一点瞧不起您?哪有一点的轻狂之色?有娘子这样的好儿媳妇,您还有什么时不满意的?换个人家,不说疼娘子若女儿,起码也不会在第一日给她难堪训斥,请求母亲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多疼爱娘子,她是儿子的命儿。”
王季玉深情款款的握住薛珍的手臂:“她不高兴,儿子就不高兴,她的敌人,就是儿子的敌人,她生,我生,她死,我亡,母亲疼惜她爱护她,就是疼惜儿子,爱惜儿子。”
汪氏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出神,王季玉的指控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汪氏这辈子就指望着王季玉,可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为了一个不贞洁的儿媳妇忤逆她,汪氏怒道:“逆子。”
“婆婆,莫要伤相公。”薛珍侧身挡住了汪氏,如此紧要关头薛珍还不忘向王季玉投以深情的微笑,后背生生的挨了汪氏的一巴掌,薛珍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王季玉眼看着可怜的妻子在母亲的yin威下颤颤兢兢,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将薛珍搂在怀里,对抗汪氏,失望的说道:“母亲想要逼死儿子吗?您再动娘子一下,儿子一头撞死在您面前。”
汪氏泪流满面,心痛的哀嚎:“我这是为了谁?为了谁啊?逆子,养大了逆子忘了娘。”
王季玉低头看薛珍,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任谁也伤不到你一根汗毛。”
薛珍眼睫轻颤,虽然她故意挑起汪氏的火气,让汪氏被她最疼的儿子伤得体无完肤,让汪氏痛苦,她也算是报仇雪恨,可王季玉同薛珍记忆中的那人有了太大的差距。
“相公,婆婆不是故意,相公不能同婆婆这么说话。”薛珍含泪劝着王季玉。
王季玉道:“她伤了你,就是伤我的心,珍儿,我会保护你的。”
宁欣看着王季玉和薛珍深情款款,瞄到沮丧失落的汪氏,活该啊,生个王季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狗!没脑子不说,还忤逆父母。。。宁欣垂下眼睑,薛珍为何像是同汪氏有仇一般?她操控这场母子冲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夺得主持中馈打理庶务的权利?还是她故意想让汪氏因为爱子伤心?
宁欣听到王季玉一声哀嚎,忙抬头,李冥锐?是李冥锐!
只见李冥锐先是一巴掌拍在王季玉的肩头,王季玉的身体立刻垮了半边,不保留力气的李冥锐一巴掌能把王季玉的胳膊拍下来,王季玉不喊疼才怪了。
李冥锐将王季玉像是提小鸡子一样提到跟前,全心依靠王季玉的薛珍猛然失去了支撑,身子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了薛珍也被暴怒的李冥锐吓到了,“你。。。放开我相公。”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李冥锐提着王季玉走到一旁;将王季玉的脑袋按在铜盆里,“我让你清醒清醒。”
“李贤侄。”楚氏慌忙道:“放开玉儿,你这是要呛死他啊。”
汪氏顾不得哭了,快步走到王季玉身边敲打着李冥锐的肩膀,“放开我儿,放开我儿。”
李冥锐本也没打算呛死王季玉,顺着汪氏的心愿松开了压着王季玉的手臂,王季玉从水里冒头,不停的咳嗽着,鼻涕眼泪横流,狼狈极了,“李冥锐,你好大的胆子,咳咳,咳咳,可恶。”
“玉儿,玉儿。”汪氏拍着王季玉后背帮他顺气,“你有没有好一点?”
薛珍此时也走过来,温柔的,体贴的,大方的,关切的为王季玉擦拭脸上的鼻涕,眼泪,水珠,粉嫩的唇瓣轻起:“相公。”
王季玉闻到薛珍身上的体香,早忘记了汪氏还在身边,“娘子,咳咳,娘子,这蛮子是浑人,方才有没有吓到娘子?”
薛珍摇摇头,转身护住王季玉,义正言辞的指责李冥锐,“我看你才应该清醒清醒,你寄居在伯爵府,不感激威武伯对你的大恩,反而伤害威武伯嫡子,你想要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体统了?”
李冥锐冷笑:“我让王季玉清醒就是在报答世叔。”
“他因为你不敬生母,不敬祖母,是为不孝。当着兄弟姐妹的面同生母争吵,给姐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是为不义,他成亲第一日便忘记生母的养育之恩,忘记同兄弟姐妹的和睦,是为不仁,王季玉连对生母都如此不孝,他还能忠君?”李冥神色肃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该清醒清醒?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一旦他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被哪个御史知道了,他还想科举?不剥了他的功名以正视听,陛下还